gu903();余鹤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觉得,这是真爱呢……”
果不其然,自从余鹤手抖给长公主把头发烫坏以后,她就再也没来骚扰过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殷池雪的婚期终于不留情面地来临了——
其实自打殷池雪被皇帝强行安排迎娶沈佩佩当日起,就被下令禁足,皇帝寿辰那天才被放出来,但寿宴一结束,又被塞进了王爷府继续禁足。
不为别的,自古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调兵遣将需要两枚虎符一齐出现才能发挥效用,一枚在皇帝手上,另一枚就在沈丞相手中。
之前皇帝就有所耳闻,说沈丞相似乎私底下和外邦番族有些国事之外的交际,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给他的女儿沈佩佩赐婚,一是保证沈丞相不敢轻易起二心,二来……自己是真的操心殷池雪这王八蛋的婚姻大事啊!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家室,众口铄金,还都在说他是个断袖,这让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不着急。
但都知道这殷池雪闲散惯了,没事儿就爱往外跑,动不动就找不到人,于是皇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关他禁闭,省得大婚那天要是再找不到人自己如何同沈丞相交代。
“哎,太子啊,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余鹤双手托腮,又发出一声凄凄惨惨的感叹。
若廷又记下一笔,数了数,五十三次了。
“小栗子,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这等小事却半天想不出个主意来。”
余鹤抬头,又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一样产叹一声:“其实我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正经事就抓瞎。”
“是啊,父皇金口玉言,皇叔又被禁足,退一万步讲,总不能让皇叔悔婚吧,这无异于违抗圣旨,就算是王爷也落不下好啊。”
“那就只能让沈佩佩悔婚咯?”余鹤又开始动起歪脑筋。
若廷想了想,道:“其实你可以去找我皇姐打听打听,听闻她和沈佩佩自幼相识,感情非常好。”
余鹤一听,来了精神,但马上又像漏了气的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算了,刚把你皇姐给得罪了,她不砍我我都该谢天谢地了。”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精华露,给我皇姐带瓶过去,讨个饶,也不至于。”
思来想去,似乎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办法可行。
想着,他刚要起身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精华露,这些日子东送西给的也没剩多少了,这年头地主家都没余粮了。
只是刚一起身,门口忽然跑进来一丫鬟。
“见过太子殿下,小栗子公公。”那白嫩嫩的小丫鬟毕恭毕敬福了一安。
余鹤瞅着她,心道生面孔没见过啊。
“奴婢是德妃娘娘的侍女,特来请小栗子公公,我家娘娘之前收到公公送的焕颜精华露,说是非常好用,命我请小栗子公公前去宫中一叙。”
余鹤诧异望着那侍女,说实在,有点打怵。
但又考虑到德妃是茗敏的生母,能教养出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儿,母亲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对着还在发呆的若廷道:“太子,奴才去去就回。”
然后他又贴到若廷耳边轻声道:“如若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劳烦您到时跑一趟德妃娘娘那儿。”
若廷担忧地望着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放心啦,那我过去了。”
若廷马上起身相送,跟着余鹤往外走。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若廷总觉得心慌慌的,总也不安宁。
良久,直到余鹤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坐下,稍显无助地望着鞋尖,有些不知所措。
可就在抬手的瞬间,他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茶杯落在地上瞬间碎成几片,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若廷呆呆地望着那茶杯,不安感犹豫水面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
余鹤跟着那小丫鬟一路急匆匆往德妃的寝宫走,刚才自己翻半天没翻出什么精华露,只剩一只正红色的纪梵斯口红,记得德妃是那种白皮肤,涂这个颜色应该不会太显老吧……
这么想着,余鹤紧随那小丫鬟亦步亦趋。
“小姐姐,你走的太快了吧,既然是叙旧有必要这么着急么。”余鹤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小丫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越往前走,余鹤就越觉得不对劲。
德妃的寝宫位于淑妃寝宫的正西边,隔得不远,都在正殿左边,但现在这明显已经跑偏了啊,走了这大半个小时都快走到偏殿去了。
“小姐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余鹤止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没走错,德妃娘娘现在不在寝宫。”
“那是……”
“御花园。”
余鹤愣了下,但转念一想也对,为了避嫌也得找个公共场所接见吧,自己虽然是个表面太监,但人言可畏,不好说,还是注意点好。
跟着这小丫鬟往前走着,半道还碰到了长公主茗芸,她这几日都戴着头巾死活不摘,见到余鹤气呼呼地哼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乍暖还寒之际,御花园还没什么生机,只有寥寥几课树长出了嫩芽,看起来多少有些萧条。
“好了,就是这儿了。”那小丫鬟扔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就要走。
“等一下小姐姐,你说就是这儿,德妃娘娘呢?”
那小丫鬟瞥了他一眼:“你哪来这么大脸要德妃娘娘等你。”
说罢,小丫鬟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鹤闲极无聊地坐在池边,望着池中自己穿着太监服怪里怪气的倒影,忙坐直身子,安安静静等待德妃娘娘的到来。
花园中寂静的有些可怕了,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余鹤索性站起身子,舒展舒展筋骨,做做广播体操。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噗通”一声,像极了当时玉梓往冰湖里跳的声音。
他忙回头,就见碧绿的湖面激起了大片涟漪,就像是刚刚有什么重物落水了一般。
余鹤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周围都是假山枯木,也不像是果子落在水中的模样啊。
他望着那处涟漪,开始陷入沉思。
但就在那时,几乎是一瞬间,就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两个小丫鬟,跪在池边就开始向着湖里歇斯底里地大喊——
余鹤还没听清她们喊了什么,说巧不巧的吧,就TM像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肖大富扯着嗓子从不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骂:
“吵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圣上正在瞭望亭休息么,来人,给杂家把这两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拖出去杖打四十!”
紧接着,皇帝也背着手跟着肖大富走了过来查看情况。
这一切的发生都有些突然,就像演电视剧一样,那两个小丫鬟急匆匆跑到皇帝面前,膝盖一弯便直直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磕的额头都破了皮。
其中一个猛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勒痕,接着就听她凄惨惨地喊着:
“皇上!皇上!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捋一下我的后宫设定:
皇后: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长公主茗芸
瑜贵妃:一个儿子,就是太子若廷
熹淑妃:一个儿子,就是五皇子若安
德妃:一个女儿,就是茗敏公主
第46章废位太子(12)
“放肆!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嫌命太长是不是!”
肖大富一声怒喝,吓得那两个跪地求饶的小丫鬟不敢再吱声,只能捂着嘴巴低低哭泣。
皇上按住肖大富,示意他态度温柔点不要吓坏妹子。
“你们说的死人,在哪里?”皇帝问着,手还不老实地在妹子肩头乱揉着。
其中一个小丫鬟颤抖着手指指了指身后的湖,浑身抖似筛糠:“就,就在那里面。”
皇帝一听,赶紧派了几个小太监跳下湖打捞。
余鹤就在一边瞧着,完全忘了自己是过来找德妃的,他也好奇,刚才跳下湖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到一刻钟,一具浑身僵直的尸体被认从湖里打捞上来,往地上一放,众人都掩嘴倒退三步。
那两个小丫鬟更夸张,一见到尸体甚至都开始捂嘴大神痛哭。
看尸体的穿着应该就是宫中的小太监,面部发青,嘴唇乌紫,双手十指僵硬,呈一个抓取物品的姿势。
皇帝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不忍心再看:
“这是谁宫里的小太监。”
肖大富走过去看了眼,接着毕恭毕敬道:“回陛下,这人以前在老奴手下当差,后来因做事机灵认真被熹淑妃娘娘相中,便送去了昭庆宫,一直跟着熹淑妃娘娘呢。”
皇帝不耐烦地回过头:“怎么,是嫌生活不如意,打算一了百了,从哪跳不行,非要在御花园里跳来恶心朕。”
“皇上,其实奴婢看见……”倏然间,那个一直跪在地上不做声的小丫鬟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看见什么?”皇帝一挑眉,追问道。
“奴婢不敢说。”那小丫鬟低下头,双手搅着手中的手绢,看起来好像非常紧张。
“朕免你的罪,赶紧说,不然要你脑袋搬家。”皇帝是真的神烦这种说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其实奴婢刚才看见有人和这名公公起了口角争执,之后大打出手,一怒之下,被对方推下湖中……淹死了……”
余鹤一听这句话,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口角争执?还大打出手?自己在这待了半天了,除了自己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照她这么说,岂不是自己把这小太监给……
“谁?是谁?”皇帝的声音都跟着陡然提高八度。
那小丫鬟怯怯抬头看了余鹤一眼,接着马上低下头:
“回皇上,是,是小栗子公公……”
虽然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余鹤很想学电视剧里那样震惊地捂着胸口倒退三步,然后抬手怒指那个使他蒙冤的小丫鬟:
“没想到你竟然害我……!”
但此时的余鹤非常平静。
说实话,宫斗剧万变不离其宗的套路——嫁祸于人,他当时陪她小姨看宫斗剧都快看吐了,倒着都能背下来了好么。
听到小丫鬟这么说,皇帝立马抬眼看向余鹤,眼神中写满不可思议。
“皇上,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么……”
余鹤一看这眼神,倒是冷汗就下来了。
“朕倒是想相信你,但你能说说,为何该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你会出现在御花园?”
“是太子宫里来了个侍女,说是德妃娘娘喊奴才过去小叙,又说娘娘同奴才约定是在御花园见面,所以奴才就来了,这个解释……您觉得合理么?”
“朕觉得……不太合理,因为,朕刚从德妃的昭阳宫过来……而且,你和德妃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余鹤想说点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对面肖大富倒是察觉到皇帝表情不对,赶紧狗腿的一声令下:
“给我把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拿下!”
真的就是那一瞬间,完全不给余鹤任何心理准备,也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的黑影一拥而上,将自己脸着地按在了地上。
“疼疼疼!”余鹤惨叫两声,接着费力从地上仰起脸。
皇帝就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峻,好似真的在看一个变态杀人犯一般。
说实话,余鹤觉得自己现在被按倒在地这个姿势一定巨丑巨丢人,从一旁那些窃窃私语的小太监宫女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
“先把他暂时收押,现在朕要去一趟德妃那儿,你们都不要跟过来。”扔下这么一句话,皇帝也没再看余鹤一眼便背着手大踏步离开了。
“卧槽,公公冤枉啊!”余鹤一听,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这会儿他终于想起来电视剧中的求饶桥段,力图将演技发挥到极致。
“小栗子是公公您一手带出来的,什么品性您应当最清楚,公公,好公公,帮小栗子说句话啊!”
肖大富看着余鹤这模样也是有些为难,他说得没错,自打进宫前自己就一直在带他了,这小子齁甜会说会道,自己真是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但这次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搞他,这深宫之中卧虎藏龙,人心隔肚皮,是人是鬼谁又知道呢,宫里最需要但也最忌讳拉帮结派,这谁敢求情,得罪那些躲在暗处使绊子的小人,还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你啊,没脑子,让你来你就来,这不明摆着往火坑里跳嘛。”肖大富凑到余鹤耳边小声斥责道,“杂家只能想办法帮你找个好一点的仵作,剩下的,你自求多福。”
说罢,这公公做贼似的四处环顾一圈,然后拂尘一扫迈着小碎步逃难似的跑开了。
“走!”身后两个毛手毛脚的暗卫将余鹤从地上拖起来,使劲儿推了吧。
余鹤甚至感受到了丝丝绝望,杀了人,还是比较受宠的熹淑妃跟前的小太监,而且还是以德妃的名义喊自己过来,这下不光自己,就连德妃和太子都被拖下了水,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典型的:
德妃和熹淑妃争宠,德妃一点也不贤良淑德,反倒阴险狡诈狠毒,于是收买了和德妃交好的太子家的小太监来搞死熹淑妃的爱宠小太监,以此泄愤,可能原本太子和德妃并无任何交际,但中间多了一个余鹤,这可真TM有理说不清了。
果然,若安虽然尚且稚嫩,坏心眼不多,他那个老娘可是毒液里泡大的啊!
自己当日在皇帝寿辰之上摆了他们一道,熹淑妃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只是没想到,她会借刀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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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冬天冻地不冻人;春天冻人不冻地,现在天儿还凉着,姐姐怎么下榻寒舍来看望妹妹了。”
昭阳宫里,两位纤纤动人的妃子齐坐大堂,身后跟了三四个训练有素的小丫鬟,气氛看起来倒是一派祥和。
“这不前些日子宫里闹发热,听说就连九王爷都未能幸免,闹得人人自危,三宫六院几乎都被禁足了,索性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我实在是闷得慌,便过来走走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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