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魏赦恼得恨不得张嘴咬掉她的唇肉,教她还笑!
“竺氏!”
话音未落,嘴唇上便是轻盈一温。
那吻一触即离,快若飞鸿闪电,只留下一串刺激的酥麻。
魏赦僵着,食指碰了下被亲得发麻的唇,见她眉眼舒展,像纵着小孩儿般宠溺地笑着,愈发懊恼,皱眉,“你莫以为……”
“唔。”
麻意还未消退的唇,又被轻薄了一下。这一次,甚至隐隐地印上了几分湿痕。
“你……”
竺兰又要靠过来亲他,红唇朝他威险迫近。
魏赦歪身避了过去,讪讪伸手去够她的粥:“我……我喝粥……喝粥……”
魏大公子的嚣张气焰空空荡荡,成了笑柄。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碗盅,耳后薄莹若雪的皮肤被大团红晕所染,平添了几分羞窘的少年气,幸而还有这么一副俊俏好皮囊撑着,不然更像被戏弄的娇媳妇儿似的。
竺兰心里想着,或许全天下的男人都吃这一套……
“魏公子,我帮你。”
她托住魏赦手里的瓷盅,盈盈笑道,眸若春水。
魏赦心中一跳,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如梦初醒,嫌那粥碗烫手似的立刻撒开了。
竺兰用汤匙舀了一勺,吹冷了,递到他嘴边,魏赦便乖乖把脑袋凑过来,低头尝她的粥。
回春医馆设有四五间厢房,可以留病患暂住,竺兰知道他奢靡成性,地方小了怕是要闹,给老大夫他们弄得不愉快,于是多付了点儿钱,让他住得宽敞点。
此际暮色冥冥,屋内昏暗,窗外竹影婆娑,弦月初上。
静得魏赦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胸膛里砰砰的跳动,有力而健促。
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像喝醉了似的,任人摆布。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会有这一面,事后回想,简直犹如十佳温柔好郎君。
竺兰却不失良机地破碎了他的念头:“还气不气?”
魏赦扭扭捏捏地看了她一眼,闷闷道:“这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的。”
“那当初是谁大言不惭地说希望我不要无情?”
“我错了。”
“那你要怎么样?”竺兰放下了碗盅,不投喂了。
魏赦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竺兰,她侧过脸,一抹月色幽幽静静地倾落在她的雪肤之上,屋外是细密的穿林打叶瑟瑟之音,衬得此时愈发静谧。
她歪着身子,也不动,长睫浓密的影儿遮住了清泉似的眸光,显得神色莫辨。
魏赦心头没底,但直觉告诉他,如果宣卿这两个字不能过去,有任何处置不当的地方,这于他们以后稳定的关系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非要忍了这口,也不是不可,但心底到底有些别扭着。可还是继续执拗不退,却更不好。
左右都是死路。
魏赦正要开口。
竺兰忽然回头,望向了他,脸色平静而真诚:“我知道。所以最开始我一直想你不要喜欢我。因为迟早,你心里还是会有芥蒂,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我知道换一个男人,未必比你做得更好,更大度。只不过,我有一话要告诉你。”
魏赦凝神听着,一动不敢动。
竺兰轻轻地道:“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是宣卿把我变成这样的。从前的我,不勇敢,对想做的事畏畏缩缩,一直想学厨,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我怕水,撑船的时候我也不敢看一眼,现在就算依然还害怕,但你知道,我再也没有了阴影。我侍奉母亲,尽管她瘫病在床,我也不离不弃,除了尽孝,是因为我离不开别人,身边没了人我便活不下去……是宣卿把我变成了这样,也许是好的,也许是怀的。可是魏公子,你若是喜欢现在的我,你得接受这个现实,若没有那么一个人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现过,也许更无你我的缘分。”
她的语气平静,温和,不带一丝锋芒。
可魏赦就是感到心头一阵没来由的刺痛,他茫然地,目光空洞地与她对视。
屋内滴漏的声音落尽,凉风鼓入,吹起青灰窗幔,帘钩下悬着的香囊被刮落了一只在地,洒出淡淡的白芷的幽芬,仿佛侵入了人的皮肤里,每一寸的毛孔都扎入了那股呛鼻的香味。
魏赦突然打了个喷嚏,胸口震得发麻、发痛。
竺兰要看他伤口,魏赦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顿了顿,道:“是我愚了,你勿怪。”
他笑了下,苦涩而自嘲。
“兰儿,人大概都是贪得无厌的,有了一,便想要二,因为不对等,永远想要得更多。其实你跟了我,不顾一切丢下江宁那边所有追出来,已经够了。毕竟一个月以前,我还在患得患失,想你是不是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老实说,听到豆花嫂他们那么唤你,而你的名竟是来自于从前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心里真是痛,又害怕,好像我和你之前什么也没有,而你的过去,全镂上了宣卿二字。你永远不可能完完全全是我的。”
“兰儿,是我错了。我太贪心了。”
竺兰扶他躺下来,将被褥替他拉上。魏赦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仍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无边水色,冰莹澄透。竺兰倾身吻了一下他的右脸,正要离开,魏赦突然伸臂锁住了她腰肢,不许她退去。
竺兰很是无奈,偏偏奈何不得,尤其一看他眼睛,便更是心软无比,也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了魏赦的胸口,指尖缠上了他的墨发,绵绵地道:“你不贪心,你如此待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应该,我只是想诚实地告诉你,我会尽力,以后只喜欢你,魏公子。”
她微微仰起脸蛋,在他的耳后印下了湿润的吻痕。
他的双臂刹那间松懈了,梗着脖子怔怔望她,眸中划过一丝异样。
这种温柔,像是前世便有过。
他可真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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