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眼神落在谢乐天的手杖上,一手盖着一手。
何禀成不太认识宋慈,在外人面前也是放了手,跟着道:宋狱长。
宋慈踱步慢慢走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禀成,何禀成长得与何单海也是一个款型,斯文俊秀,何元生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
你看中他了?宋慈对谢乐天道,意思指的是葛南那条线。
谢乐天点头。
宋慈微笑了一下,换一个吧。
何禀成不明所以,皱眉道:这位啊!!!
何禀成惨叫着倒地,抱着胳膊在地上死去活来地翻滚,因为太疼,在起初的叫喊声之后反而是无声地狰狞了脸。
谢乐天避开了眼,宋狱长,过分了。
宋慈拧断了何禀成一只手,但并不觉得自己过分,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绢,拉过谢乐天的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拭手指,浓密的睫毛投射在了谢乐天的手背上,擦完之后他又轻吹了一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好了。
好了?谢乐天微笑了笑,抬起手杖顶在宋慈腰际,缓缓道,宋狱长,这回我改进了,能放也能收。
宋慈低头看了一眼手杖,玫瑰花样正顶在他的扣子上,刀锋从花瓣中微微探出了一点雪白的尖锐。
谢主席下得了手?宋慈抓着谢乐天的手背,低头又是轻啵了一口,下一秒,腹部受力,细长的刀锋已经穿破了扣子顶到了他的肌肤上传来丝丝刺痛。
谢乐天轻声道:下得了手。
第348章典狱长9
谢乐天这个人从来不受威胁干涉,无论是谁,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都不接受,没人能叫他不痛快。
宋慈眼睛幽深地盯着谢乐天,谢乐天的乌黑眼珠寒芒四射,他强硬的灵魂正透过那双眼睛叫嚣着他的不容冒犯。
宋慈毫无预兆地笑了,浓睫忽闪,天真迷人,调侃般的语气道:别捅啊,我怕疼。
谢乐天微微一怔,手上缓了劲,慢慢将手杖收了回去,偏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何禀成,皱眉低声道:你干的好事。
宋慈又轻踢了何禀成一脚,对他来说是轻轻的一脚,反正没把人踢死,只把人踢晕了,何禀成死狗一样一动不动,口鼻都流出了血。
这一脚下去,加上拧断了何禀成的一只手,至少要修养几个月,葛南那没人,少一天都不行。
谢乐天心里不断地冒火,恨不得抬起手杖再给宋慈来一下。
宋狱长,谢乐天缓缓道,你是故意的。
宋慈整理了自己的西服,面上要笑不笑,什么?
谢乐天不说话了,因为无话可说。
何家儿女多是多,排除了没用的废物、自己主意太大的豺狼、跟谢乐天不亲近的杂种,挑来挑去也就剩何禀成一个人谢乐天勉强能用,换别人上,那谢乐天无论是进是退,都不好。
宋慈这一脚釜底抽薪,谢乐天稳赚不赔的生意也要打水漂。
宋狱长,我想抽你一耳光。谢乐天慢悠悠道,语速平缓,语气却是暗恨。
宋慈摇头,不合适。
外头宋慈的随从过来悄悄从小门把何禀成抬走,谢乐天又跟何灵说了会儿话,让何灵先去主持葬礼大局。
何灵是个柔弱的娇小姐不假,但她也不笨,她最珍爱的两个亲人,何单海与何元生都离开了她,带走了她的天真与爱,她必须也学会长大了,站在谢乐天身边抹了眼泪,低垂着脸道:那个人又来了,是他打伤五哥的吗?
谢乐天低声道:阿灵,我说过,这些事你不该问。
你不说我也知道,何灵忧伤道,爸爸说了,他想把我们家赶尽杀绝。
谢乐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阿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灵茫然道:我不知道。
谢乐天伸了手,慢慢抚摸何灵的长发,心里开始有了盘算,他的脑子转得很快,片刻之后已经下定了决心,阿灵,你该做些大事。
原世界线里,何单海死后,也是何灵取代了他,乐天极力地想避免何灵遭遇风雨,但看来这是这个世界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系统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她去吧,她没问题的。
乐天当然知道何灵没问题,他忧伤道:可我不想让阿灵做大姐头啊。
系统语重心长道:做父母的要学会对子女放手。
乐天:系统最近又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育儿思路得到转变的系统心态平和,无所谓的,儿子想搞基,就让他搞,等他在床上搞死了,它就给乐天收尸,挺好的,当一个合格又慈祥的母亲。
宋慈得知谢乐天准备把何灵送到葛南,失笑道:这是病急乱投医吗?
严冬也在一边附和,就是,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宋慈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呼之欲出的蠢相,想起谢乐天调教人的本事,心想一个女人又怎么样,未必不比你这个蠢货强。
他打伤何禀成当然不是因为何禀成拉了一下谢乐天的手,没那个争风吃醋的必要,宋慈抬起手里的枪,对准靶心,没有扣下扳机,对严冬道:葛南的线你撤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做,东三区在建医院,你去搭把手。
这是个肥差,严冬心里明白这是宋慈在补偿他,心里乐开了花,泛到脸上就是个俗气又谄媚的笑容,谢谢狱长,狱长我一定好好干。
别太有主意,让你去搭把手,不是让你去发号施令的。宋慈收回枪,扔给严冬,对他道,你试试。
严冬拿了枪,开了三枪,成绩平平,他惊奇道:这枪力道这么小。
宋慈微笑了笑,多小?
严冬老实道:几乎没感觉。
对于宋慈来说,这种枪根本没法用,他下手习惯了重力道,这枪他徒手都能掰折,不错。
这么小力道的枪,威力倒还行,拿来防身不错,狱长,我们现在做这个了吗?严冬在葛南待了三年,几乎是成了个土皇帝,现在回来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窍不通,他们这里什么时候也做这种小玩意了。
送人的。宋慈伸手把枪夺了回来,自言自语道:得再裱朵花。
严冬脸色像吃了一坨屎,想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憋住了,宋慈走了以后,严冬去了一趟枪械处,老刘,狱长是不是让你弄了把力道很小的枪?
是啊,弄了,老刘正在制图,他是个少白头,四十多岁一头白发,抬头对严冬道,接下来打算去哪?听说葛南要被个娘们占了。
严冬一听这个就烦,板着脸道:葛南也就那样,这个天,能热死人,哎,我问你,狱长是不是让你给那枪裱个花?
老刘似笑非笑道:严冬,你走的时间太长了,狱长的事也敢这么随便问?
老刘的话一说出口,严冬就感到了背上凉飕飕的,的确是,天高皇帝远,他走得太久,都快忘了宋慈的心狠手辣了,忙闭了嘴,我就瞎说,瞎说,我走了。
农历七月十五是谢乐天的生日,中元节,俗称鬼节,谢乐天对生日很郑重,他活一天不容易,常怀感激,并不怨愤,每一年的生日都代表他与这个世界对抗成功了一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