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唐时语质问完,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如今她早就不在乎那些恩怨是非了。
她不愿再与之纠缠,临走前,冷漠地看着齐煦,她威胁人的样子,说出口的话,都十分地“顾辞渊”。
“再来找我,我就叫阿渊杀了你。”
既然回来了,那她不妨再送他入轮回。
唐时语没有再管地上的人,拉住在她身后同样呆若木鸡的少年,朝着府门走去。
争端发生时,家仆们训练有素地将周围的出入口封锁住,不让外人进来。
此刻见两个主子离开,也都四散开,随着一起进了府门。
顾辞渊神情恍惚,还在消化方才的事,一路被唐时语拉回了院子。
直到进了房间,他还没理清那一大段话的信息。
他那么好用的脑子,在此刻显得格外废物。
所以阿语同他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人啊。
那……那她……她还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所有的痛苦都记得。
顾辞渊这一瞬间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希望这一世的阿语永远开心快乐。
他从未想过,阿语也同他一样,受着前世噩梦的折磨。那滋味他知道,因此才更舍不得她难受。
少年回神时,对上的是阿语格外冷静的眼。
她眼角的泪痣还是那么好看。
怪不得她去参加诗会时,却想要遮掩。她那时,该多害怕啊。
顾辞渊胡思乱想的时候,唐时语在认真地打量他的表情。
看他露出来心疼和悔恨的表情,心里有了数。
齐煦到底是梦到,还是与她一样重生回来的,她不关心。
唐时语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阿渊,是否也是重活了一世。
原先就有的猜测,那些念头在她脑海里愈演愈烈。
她回来了,齐煦回来了,那么凭空出现的阿渊,是否也是从那一世回来的人呢……
“阿渊,是你救的我吗?你是恩人,对吗?你也回来了,对吗?”她直白地看着他,问出了怀疑已久的话。
看着少年慌乱的眼神,看着他眼中的痛苦、了然与心疼,终于确认——
他们都回来了。
唐时语红着眼眶,泪水从脸颊滑落,人却极尽温柔地笑了。
少年最见不得她哭,心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疼到几乎窒息,这一瞬间他什么都忘了,只能手忙脚乱地为她拭去眼泪。
她拼命摇头,哭着扑进了少年宽厚又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
哽咽着,“谢谢你,这两世。”
——谢谢你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光,又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何其有幸,在绝望过后,再漫长的黑暗之后,再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啊。
与光并存的阿渊啊。
是独一无二的阿渊啊。
最好的阿渊。
最爱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好的弟弟啊!!!!!!
ps:虐渣+掉马,今天也是粗长的作者菌!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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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顾辞渊愣在原地,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但身体的本能让他回抱住怀里的女孩。
“阿语,你……”少年喉咙干涩,勉强发声。
她默默流泪,“我也回来了。”
顾辞渊沉默着,默默将她抱得更紧。
“是你,对吗?”她问。
是最后的那段日子,陪伴她的人。
“嗯。”
即便唐时语早有猜测,但此刻听他亲口承认,心绪还是难以平静。
过了好久,两人才分开了彼此。
四目相对,唐时语破涕为笑。她看着少年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可顾辞渊却双目幽深地看着她,一丝一毫的笑容都没有。
少年的目光专注且深情,看到她浑身不自在。
后知后觉有些害羞,微垂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顾辞渊缓缓抬起手,粗砺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右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抿着唇,没说话。
他执着地,一次又一次摩挲着。
唐时语从这动作中感受到了少年的不平静,心底掀起一阵波澜,忽而对着他扬唇一笑。
其实她早就从那段阴影里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他还一直在原地打转。
唐时语拉着少年坐下,向他诉说着上一世与这一世的所有,她全部的心路历程。
她曾经最避讳谈这些,可如今为了阿渊,她心甘情愿地再度跳进回忆,与他一起面对,克服心魔。
这一说,就一直说到了午夜。
亥时已过,按照平日的作息,她该睡了。
少年也和往常一样,到了时间,准备回房。他起身,突然身后有一股微弱的阻力拦住了他。
他的衣角,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回头,目光触及她坦然又羞赧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视线下移,看到她白嫩的小手正紧紧地攥着他。
“做什么?”他明知顾问。
唐时语笑了笑,胆子极大,“陪我呀。”
少年眸色深沉,嘴角勾了勾,他顺从地弯下腰,将人公主抱起。
“遵命。”
床榻上人影交叠,喘息声渐起。他依旧隐忍着,在不伤她的前提下,为所欲为。
两个年轻人,毫无保留,互诉衷肠。
彼此的体温交融,心也慢慢贴合在一起。
这个夜里,注定不平静。
御水楼里,同样有人买醉,只不过买醉的人变成了郑怀瑶。
若是在白日,让人瞧见身为奉京城里的贵女典范,从来严以律己不行差踏错的郑姑娘在夜晚买醉,怕是会惊掉众人下巴。
日落前,齐煦在唐时语这里碰了壁,他明白了自己再也没有机会。
少年临走时那个轻蔑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颜面尽失。
而后,齐煦竟是将所有的不甘和悔恨都化成了对郑怀瑶的怨恨。
他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在路上就恰好碰到了辛卿炎和郑怀瑶。
辛卿炎得了个极其漂亮的首饰,借着这个契机将郑怀瑶接到辛府住上一晚,这二人正打算一起去辛府,远远的,齐煦直挺挺地冲着二人而来。
郑怀瑶嘴角刚刚扬起,还未开口,便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
齐煦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满腔的怒火,尽数撒在了郑怀瑶的身上。
他是读书人,说出口的没有脏话,但越是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嘲讽越能直戳人心。
自此,郑怀瑶对齐煦彻底寒了心,二人的交情也一刀两断。
毕竟是放在心尖上喜欢了十几年的人,被心上人谩骂,郑怀瑶崩溃了,她撇下辛卿炎,一个人哭着跑了,就连贴身的丫鬟都没追上她,被人群拦在了后面。
辛卿炎的庶兄,辛天成,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曾是曹熠的狐朋狗友,他一直心仪郑怀瑶。
此人傍晚到御水楼时,恰好遇上了在角落里独自饮酒消愁的郑怀瑶。他色心骤起,拐了人进了包厢,把人灌得酩酊大醉。
临近亥时,辛天成背着少女往外走,察觉到周围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连忙对着背上的人说:“若是让父亲母亲看到你这样,又要责骂我了,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果不其然,那人把视线挪开了,只当他们是寻常的兄妹。
辛天成垂下头,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的妹妹是郑姑娘的闺中密友,他早就惦记上了这只白天鹅,曾多次向她示好,可惜人家瞧不上他。
瞧不上又如何,今日不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等过了今夜,她可就是他的人了啊。
可惜辛天成的美梦在刚出酒楼时,便被人打破。
酒楼外面,他遇到了一个男子,一身玄色便服,容貌俊美,身形高大,周身的气势压迫凌人。
“太、太子殿下……”
萧墨沉淡淡扫了眼他背上的女孩,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人交给我吧。”
辛天成只得照做,而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萧墨沉看着臂弯里的少女,搂在她细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他也没想到,偶然出宫一次,竟能碰上这种闲事。
郑首辅的嫡长女,他识得,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只消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痒意
他曾在几年前向郑首辅提过,想纳郑氏女为太子妃,但郑首辅只愿做个纯臣,不想家族里的人与皇族有牵扯,因而回绝了他。
萧墨沉并未放在心上,即便郑怀瑶确实算是为数不多能让他的目光停留一瞬的女子。
但既然不可,那便罢了,换个人娶也是一样,他不强求。
可今夜,他还未饮酒,鼻尖萦绕着的酒香似乎有些上头,掌心下的触感更叫人生出许多兴致。
他知晓郑首辅家教极严,若是看到她醉醺醺地回去,必定要责罚一番。
于是带着人去了客栈。
先安顿一晚,明日等人酒醒,再说吧。
时间一晃,到了四公主的生辰宴这日。
唐时语和顾辞渊进了宫,亲自向四公主贺喜,没多停留,打算出宫。宫里的熟人太多,以防再生事端,他们并不愿久留。
可老天总是爱跟人作对,他们还是遇上了熟人。
只几日功夫,齐煦瘦了很多,人也没有了往常的风采,见了她,目光躲闪,避之不及,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也从未产生过交集。
这样很好,当作陌生人,给彼此留下退路。
坦白说,并不能将全部的错都归因在齐煦身上。若是她当初坚持退婚,恐怕之后的事情也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说到底,也怨她自己。
顾辞渊一直没放下要宰了齐煦的念头。
但唐时语却云淡风轻地笑着说道:“他只是不适合我,也不曾做错过什么,刀子握在郑怀瑶的手里,杀唐家人的也是郑怀瑶借来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替我杀了齐煦一次,够了。”
哪怕是郑怀瑶,上一世,他们也都死过了一次,两不相欠了。
郑府阖府上下几十口人命,也抵了唐府的。
冤冤相报,没个尽头。
唐时语时刻记着慧智大师的话,不想再给他和自己徒增杀孽。她还想下一世,也能与阿渊一起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唐时语没有问过少年是如何替她报仇的,她知道,他一定,一个都没放过。
所以今生互不打扰便是最好的选择。
在与齐煦交错而过时,唐时语看到了不远处的郑怀瑶。
她的目光飘忽,没有聚点,神情恍惚,迷茫地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唐时语顺着那方向望过去,没有找到她在看谁。那个方向的人很多,太子、唐祈沅、郑修昀,他们都在一处。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齐煦从郑怀瑶的面前经过时,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再为齐煦停留,目光呆滞,久久望着。
唐时语冷眼看着这一切,微蹙眉,若有所思。
少年不满地捏紧了她的手,带着怨气,将人拉走了。
生辰宴过后,一日比一日炎热。
五月底的某日,一场大雨过后,气温回落。
唐时语抓准时机,迫不及待地叫上顾辞渊,直奔御水楼。
“听说新出了些菜式,可这些日子太热了,难得今日凉爽,陪我去试试!”
“……好。”
他对她,总是有求必应。
吃饱喝足,从酒楼里出来,天又有些阴沉了。
风里裹挟着水汽,带着浓浓的潮湿的味道。
“怕是又要下雨了,我们早些回吧。”
“好。”
刚踏出酒楼,二人与一男子擦身而过。
顾辞渊身形一顿,停在原地。
唐时语走出了两步,察觉到身后人驻足,转身望去。
少年脸色阴沉,唇瓣紧抿,黑眸中半分笑意皆无,眸底黑雾蕴积,朦朦胧胧叫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唐时语心倏得一疼,“阿渊?”
他好久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了,这是怎么了?
顾辞渊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又转回来,几步追上她,弯腰在她的额上一吻,柔声道:“去对面的茶楼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又俯身轻啄她的唇,黑眸中渐渐渗出温暖的星光,语气轻柔,但却不容拒绝,“乖,等我。”
“……嗯。”
她意识到事态严重,乖巧地点头,不拖他后腿。
顾辞渊果断地转身离去,朝着某个方向,坚定地迈着大步,步伐匆匆地像是在追什么人。
唐时语转身朝着茶楼走。
没走几步,一个长相风流的公子突然拦住了她。
“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唐时语不耐烦,那公子见她躲闪,想要伸手抓她。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刻,那人便被踹翻在地,再难动弹。
“……”
秦汐脚下踩着人,直勾勾地看着唐时语,神情冷淡,“我叫秦汐,你呢?”
“……”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单更~
本章有两个重要的信息点,可以解开两个待解之谜~不妨猜猜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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