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吵吵闹闹的大殿上,这会儿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外面的风停了,便开始下雪。
朱元璋很生气,指着外面说:“下雪了。百姓们会更苦,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你们这些人,吃着百姓种出来的粮食,穿着百姓织的布,却没有一点救民于水火的法子。”
茹太素怯怯地说:“官库的一直在运行,只是各地粮食收成情况不一,想要全国范围内调动,有些难处…….”
说白了,湖广产的粮食,凭什么拿给河南?万一明年湖广遭灾,河南就一定会给粮食给湖广?
父母官自然是先想着自己下辖的百姓。
这话要是直说,朱元璋说不定又要杀几个州官来督促,其实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就算是有法子,也不好在朝堂上直接说。
不然老朱不采纳,说不定还得罪其他官员。
朱元璋抿嘴想了想说:“三日之内,五品以上各个官员必须就赋税实物改银钱和救灾粮调配,各提出三个法子。逾期者,降一级;不交者,视同抗旨不遵,给朕脱了官服,回家种田去。”
百官面面相觑。
这么严重?看来老朱真的被逼急了。
朱元璋拂袖而去。
本来就心情不好,进了内宫看见朱椿和朱檀站在路边抹眼泪,越发想骂人。
朱元璋皱眉问:“你们两个,一大早就哭什么?”
朱椿和朱檀低头,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马皇后路过忙过来,把朱椿搂在怀里,问:“怎么了?”
朱檀这才抽抽搭搭地说:“十二弟把儿臣和十一弟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骗走了。”
朱元璋脸上肌肉跳了跳。
昨日看朱柏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还有些心疼他,特许他今日不用上早朝。
结果朱柏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捣蛋,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去朝堂上罚站……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两好歹也比他大个一岁半岁,怎么会被他骗了?!”
朱椿一边呜咽一边说:“他给我们算了一卦,说我们今日会被人骗去钱财,叫我们把月钱存在他那里,说存一年有半成年利,存两年有一成年利。存得越久利息越高。”
朱檀抽抽着,说:“我们觉得他一向算得准,就给了他。结果刚才二哥说我们被十二弟骗了,我们就想去把银子拿回来。十二弟说我们存的是定期,如果现在拿回去,不划算,不肯给。”
朱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打又打不过,追也追不上,我的一两银子......”
朱檀也呜呜呜哭出声:“他还骗了十三弟和十四弟。还说以后万一没钱还给我们,就帮我们再算一卦,或者用别的东西抵偿。就给了我们两一人一个小账本。”
马皇后接过本子一看,封面上写着“湘王银行”。
打开本子第一页上,写着存款人:某某。
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存入白银二两,年利……”
宫人们听着想笑又怕两孩子伤心,只能捂着嘴别开头。
“你们两别哭,朕带着你们去找他,倒要问问他想干嘛。”朱元璋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安抚两个儿子,又转头问二虎,“那混小子在哪儿?”
二虎说:“湘王好像在御书房。”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看来他是在等朕回去,想连朕都一起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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