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倪芊芊突然一阵脑壳涨疼,下一步……下一步她究竟该怎么做?!
她要好生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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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堂,倪老太太额头溢出细汗,连带着侯夫人与二房夫人也如坐针毡。
然,庄墨韩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不受欢迎,长房大公子倪琰,二房的两位嫡子与庶女皆已行过礼,倪桂兰是二房庶女,二房只有她一个姑娘,自幼养在二夫人跟前,一切用度皆是按着嫡女的规制来的,再过阵子也要说亲了。
她不像倪家几位公子一样沉得住气,抬眼看向了庄墨韩。
这一看,倪桂兰心尖猛然一跳。
只见这位大梁皇室辈份最高的男人,他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墨玉冠束发,五官葳蕤立挺,剑眉星目,身段瞧着挺拔修韧,浑身上下透着霸者的气势,他手中正把玩着两颗核桃,右手拇指带着一枚翠玉扳指,笑时邪恶风流,不笑时威严阴骘。
庄墨韩一个眼神挑过来,倪桂兰立刻小脸涨红,移开视线垂下脑袋,心慌的不行。
此时,男人低沉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既然侯爷不在府上,那本王今日就不叨扰了。”
倪老太太面上可惜,内心却是欢喜之至,她半点不想挽留这尊煞神,“老生恭送王爷。”
庄墨韩离开时,丢下了一头鹿干,是一整头梅花鹿被风干之后的.干.尸,倪老太太身子骨发颤,仲春时节愣是后脊背发凉,“拿、拿去私库锁起来。”
赵嬷嬷表情丰富,总觉得庆王一离开,整个百宝堂瞬间春光灿烂了,“是,老祖宗。”
只是……
庆王镇守西南十多年,怎会突然回京?
**
倪裳心中忐忑。
她拒绝了倪芊芊的邀请,也向老祖宗言明自己身子不适,不去见什么劳什子庆王,即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她仍旧心绪不安。
姬慎景那日在宫中说,花朝节这一日需要见她,他强调是“需要”而并非仅仅是“想”见她。
可自己不仅出了宫,还躲在闺院不出门,她从今晨开始右眼跳个不停,整个人坐立难安。
“姑娘,您从早晨开始就没怎的用饭,可是真的哪里不适?”康嬷嬷忧心道,又说,“方才老奴去前院那里听说,亲王爷离开了,老祖宗让您好生歇着,不过……大姑娘那边也身子不适了。”
倪裳,“……”
倪芊芊不是今日要出门么?怎的也不适了?
她无心去猜测倪芊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此刻很担心姬慎景会寻她麻烦。
就这样,她一直惶惶不可终日,转眼落日西沉,晚风卷着余温从茜窗荡了进来,天色愈发黑,倪裳就愈发不安。直至华灯初上,内室点上了烛火,她才命人准备汤水,打算沐浴。
明日就要入宫,届时又要碰见姬慎景,她莫名心虚了起来。
倪裳泡在浴桶,少女已逐渐绽放的美妙掩映在浮起的花瓣之中,屏风外面,传来蔷薇的声音,“姑娘,婢子又听说大姑娘方才见了郎中,您说奇不奇怪?大姑娘早晨还好好的呢,据说是被吓……”
倪裳正听着,屏风外突然没了动静,她把.玩花瓣的动作一滞,心头不安骤然之间无比强烈了起来,本就不太平静的内心,仿佛被一阵飓风卷起了波涛,她心慌到了极致,心脏都快要从胸膛跳出来了,为何……她越发坚信姬慎景不是跟她开玩笑,他说今日要来找她,就一定会来。
“蔷薇……”倪裳不太笃定的唤了声。
回答她的是可怖的沉默。
倪裳,“……”
鼻端幽香扑鼻,不知是女儿香,还是花香。圣僧站的笔直,目光落在了大漆镂空雕花的屏风上,识海深处绽放的优昙花随风摇曳出妖娆的姿势,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喉结无意识的滚动,最初的原始.欲.念不经意间肆意蓬勃的疯长。
“是我。”
他很老实的应了声。
顿了顿,又道:“姑娘几时能洗好?今晚事有从权,务必要见一见姑娘,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尽快出浴。”
倪裳,“……”
她不敢大声呼叫,被旁人知道她屋里闯入了一个男人,她会万劫不复。可她若不出去,又怕姬慎景会硬闯,倪裳好像别无选择,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用了最快的速度权衡了利弊,最终紧抿着唇,带着屈辱从浴桶出来。
她无人可以依靠,也无法与姬慎景抗衡,眼下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着姬慎景所说的去做,穿衣时,倪裳的手在打颤,强烈的侮辱与羞愤,令得她无意识的紧紧咬着唇瓣。
不消片刻,她饶过屏风出来,就看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着光,也背着她。
男人似乎耳力极好,“姑娘,今晚又要得罪了。”他没回头,单手递了一个幂篱过来。
倪裳明白他的意思,按着她的本能,恨不能与姬慎景鱼死网破,可真闹出了事,她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蚂蚁,不管是姬慎景,又或是外面的流言蜚语,都能轻易置她于死地。
倪裳目光落在了昏厥在地的康嬷嬷与蔷薇身上,她紧抿着唇,强行镇定,“大殿下,你、你要如何?”
好一个圣僧!
怎的专干缺德事!
姬慎景耳力过人,他确定了倪裳已经戴好了幂篱才转过身来,隔着一层白纱幂篱,阻绝了倪裳的视线,借着屋内昏黄的光线,她只能看见圣僧高大的身影和朦胧的面孔,却是察觉不到男人面颊上微微的红晕。
姬慎景一如既往的坦诚,“今日我要去见一位忘年交,需得带着姑娘同行。”
倪裳,“……”圣僧的借口每次皆是让她无语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姬慎景:带着护身符去见老冤家,裳裳在手,天下我有。
庄墨韩: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裳裳:(⊙o⊙)…
第16章
男人视野过人,隔着一张薄纱也能看清少女风韵粉润的面颊,她刚刚出浴,那双染了秋色的眸子格外纯澈清媚,唇色艳红,衬的小脸皎洁如月。
姬慎景突然觉得有根羽毛在他心尖上扫过。
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立刻转过身去。
倪裳自行戴了幂篱,便是没有拒绝姬慎景的意思。
她也自知拒绝不了。
只不过是被他掳走,还是自己主动跟他走的区别,结果都是一样的。
姬慎景背对着她,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莫名的疏离,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排斥视野之中出现倪裳的身影。
倪裳又不懂了。
她起初以为,姬慎景是个道貌岸然的花和尚,他看上了她,所以屡次欲要意图不轨。
开始方才她沐浴,以他的通天之能,大可以闯入,但姬慎景足够君子,甚至于此刻,还是与倪裳保持了约莫一丈的距离。
跟着他走之前,倪裳做了最后的挣扎,“大殿下,我能不去么?”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又是云英未嫁之身,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姬慎姬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一动,依旧是背对着少女,低沉的嗓音喑哑,但也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孤冷,“不可以。”
倪裳,“……”
她就知道,自己问那一句是多此一举。
还是被姬慎景抱着,只是这回,倪裳总觉得他掐着她腰肢的大掌有些紧,她疼了,但忍着没吱声。
她不做徒劳的反抗,那样又累又危险。
她也太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就如那日在皇太后的慈宁宫里,四皇子姬汤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她与宋司年的婚事根本成不了,她其实早有预料,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长信侯府外不远处停放了一辆不甚惹眼的青帷马车,倪裳被姬慎景抱了进去。
她落座之后,见姬慎景已经阖眸,她总觉得姬慎景今夜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劲,“一会要见何人?”
“姑娘,你不要说话。”
倪裳话音刚落,姬慎景未看她一眼,当即打住了她的话,今夜的圣僧似乎有些不甚明显的浮躁。
倪裳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言了。
马车内瞬间弥漫着勾人的女儿香,圣僧的手置于膝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骨节分明。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姬慎景先下了马车,他浓郁的眼微敛,看不出眼中神色。
整个人都散发着万年寒冬的了冷。
倪裳,“……”圣僧今晚格外君子,也格外的冷。
红缨下了马,偷瞄了一眼正下马车的女子,他装作毫不经意蹭到了姬慎景的身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神情变得异常兴奋。
然,姬慎景一个冷冽的眼神扫了过来,红缨立刻缩成乌龟,道:“主、主子,庆王爷已经在雅阁等您已久。”
他不太明白,主子见死对头,为何要带着倪姑娘?!
而且,主子今晚的气息着实不稳,仿佛刚刚与高手大战了数十回合呢!
红缨简直无法想象,方才主子在马车内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今晚又是月圆之夜,一盘银月当空高照,月华笼罩整个人间,视野呈现出一片不太真实的朦胧幻境。
倪裳不吭声,她站在姬慎景身后,努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然而,如论她如何沉默都是无用的,当她跟着姬慎景迈入茶楼时,还是有数双视线投了过来。
倪裳攥紧了手中帕子,此时此刻的处境,对她这样的深闺女子而言,其实是个大考验。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都出去!”
是姬慎景。
倪裳心跳一滞。
她与姬慎景虽然接触不多,但这人在人前当真与圣僧无异,仿佛无欲无求,清冷无温。
她还是头一回察觉到圣僧动怒了……
随行的红缨与左龙等人面面相觑,说话,主子今晚火气真大!
往这边偷瞄的茶客,明显感觉到来自姬慎景身上的戾气,不知为何,虽然他只是个和尚,但茶客们莫名其妙被震慑到了。
上了二楼雅间,姬慎景带着倪裳踏入屋内,随即门扇在身后被合上。
雅间内没有旁人,倪裳借着内室烛火,隔着一层幂篱,看见了案几旁坐着一个体格修韧的男子,她看不清人脸,但从模糊的轮廓来看,这是个好看的男子。
庄墨韩天生一股风流相,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挑,本要多看一眼姬慎景带来的女子,但那女子已经被姬慎景挡在了身后。
他内心突然有阵股古怪,但这古怪一闪而逝,他并未留意。
“呵呵……”他哼笑了两声,即便已至中年,但眉目之间总有淡不开的纨绔与傲慢狂放,“无.欲,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墨韩勾唇,指着姬慎景身后的女子。
姬慎景的眉头紧锁,也不知到底是谁得罪了他,今晚的圣僧像是滴落了火油的炉子,狂躁随时可能会一触即发。
无.欲?
是圣僧的法号?!
这个法号当真半点不适合他。
倪裳看不见庄墨韩,她整个人被姬慎景挡在身后,但即便是她,也能感觉到屋内气氛格外逼仄。
姬慎景面色不佳,庄墨韩冷笑,“怎么?你体内蛊毒已解?”
今天是月圆之夜,姬慎景每至这一天,日子都不会好过,此刻却是毫发无损,就算是庄墨韩也是吃惊了。
“我的人马,你不能动。”姬慎景嗓音喑哑,开门见山道。
庄墨韩掌西南兵力,眼下朝中唯一可以与他抗衡之人,唯有姬慎景。而姬慎景此番被皇帝召见回京,位居大梁权政中心的几大世家都坐不住了。
庄墨韩是皇后派系,他回京的目的,只有一个:镇住姬慎景。
“呵呵……”庄墨韩又笑了几声,可这笑声毫无温度,懒散又薄凉,“可我已经动了。”
他此言一出,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随即桌案上的茶盏碎裂两半,腾着热气的茶水顺着樟木桌案流了一地。
倪裳小手陡然捏紧帕子。
这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她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见的事?
会被灭口么?
作者有话要说:裳裳:西域绮花最近很暴躁啊。
小和尚:目测,这是(欲)求不满,23333~
红缨:我很单纯,且很纯洁,我什么都不懂。
第17章
倪裳跪坐着没动,她看不清姬慎景与庆王是如何交手的,只能听见两人飞快打斗的声响,还有一股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强劲的风。
她对姬慎景没甚好感。
但现在她当然是盼着姬慎景能赢。不然,她今晚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她听闻过有关庆王的传言,这人不亚于是地狱罗刹,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好。皇后一族能稳固至今,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庆王。
传言,庆王曾经夺.人.妻,还逼死了对方,而可怜的女子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是宋家嫡次女。
又传言,庆王心有愧疚,为了已亡的心上人,这才守着皇后一族十多年。
不过,这也仅仅是传言,真相究竟是何,倪裳并不知晓。
庆王庄墨韩突然吃了一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抬手随意拭去唇角的血渍,竟是笑了,“你体内蛊毒果然好了?怎么解的?就连你母亲当初也无济于事的毒,你究竟是找到了什么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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