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疑问。
让他有些担忧,那位英俊的总督阁下面容依然年轻,在时光之下没有丝毫的变化。无数城内的少女看着他,如同仰望爱慕神祗的凡人一般,为他祈祷,为他幻想,在私下里做着遥不可及梦境乃至于因梦境而为他吟游、歌唱。
“总督大人......”
一位年迈的大臣恭敬的伏跪在地面上,他的双手捧着一把塞里敦王国的泥土,意思不言而喻。
陈成没有理会那位大臣。
所有人都觉得他的举动理所当然。
那位大臣长跪不起。
陈成眺望着远处的洁白的云海,眼眶里的魂火随风飘扬,在城中开着一间名叫‘河神’的专门救助孩童和老人,帮助他们生活的福利院里。
灰衣朴素的青年抬头望向高处。
“赫德森普叔叔,河水里真的有河神么?我们钓到的鱼虾也都有生命么?”
赫德森普的衣服上挂满补丁,拿着盆子、木器还有野菜,笑着说道:“是啊,假如你看到了会说话的鱼虾,一定要把他们放走,否则很可能会出现很多的怪物,把你们给抓走!”
“好...好可怕。”
一个脸上很干净,但穿着同样朴素的女孩说道:“叔叔,圣母诞辰将至,我想要一件红色的新衣服。”
赫德森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睛因笑容眯起缝隙,说道:“好啊。”
一位少年忽然说道:“闭嘴,艾莲娜!”
艾莲娜看着那位少年,又看到了赫德森普衣服上的补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哭着哭着。
忽然发觉周围没有了声音。
眼眶里的泪水被大风撕裂,福利院周围的墙壁明明能够隔绝夜风,不至于让他们在夜晚被冷风冻得发抖,可这一次的风却很温暖,让她有些坠入云层和棉絮中的感觉。
她见过棉絮漫天飞舞的画面。
棉絮对她而言。
不仅仅只是美观,更是在冬天里和性命相等,和温暖挂钩的救命之物。
然而当下所有孩子、少年关注的事物都不在这儿。
他们看着那位孤身一人将福利院约束得井井有条的青年人,看着他视作生命般的棋盘化作了一颗颗活灵活现的生命。
周围的场景大变。
他们的脚下是一个黑白交杂的棋盘。
他们的墙壁是一位手持巨型塔盾,浑身魁梧雄壮的坚毅战士。
无数人都被面前的一切所震惊了。
艾莲娜看着手臂风化。
看着自身的意识消失。
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们都是这位少年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她化作了一只飞马,那位此前发声制止自己的少年化作了一位双手合十的少年主教。
战士、城堡、飞马骑士、主教、国王、皇后,还有无数的不知名的没有具体作用的棋子在棋盘上逐渐的缩小。
整个福利院的泥土化作尘埃。
缩小。
落在神力愈发磅礴,向着中位神祗迈进的赫德森普手上。
他的面容俊秀,眉目间逸散着光。
棋盘消失不见。
他的人影也没入了虚空。
一只金色的神骏飞马,倏然在云团之间隐现!
他拍打着金线羽翼。
浑身折射着纯白与金色的光,宛如在整个世界洒下了一道道细碎金粉。
所有人都被神辉照亮了。
金马与塞里敦王宫,与狮鹫巢平台上的那位金甲骑士长遥相呼应,一个个依然还在狮鹫巢中嗷嗷待哺的小狮鹫从柔软的木枝间,用朦胧视线看着那只天马。
所有人羡慕的看着那位总督阁下。
看着他伸出手去。
抚摸着那只天马的马鬃,接着跃上马背。
皇家狮鹫骑士团对于整个塞里敦王国的巡游,对于王国的稳定度有着极大的提高,对于城市的居民们对王室的信任,对于手中金币的价值的信誉有着极大的作用。
这是陈成在封神之前。
为塞里敦王国做得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情,并不意味着他不再回归塞里敦王国,实际上,王国内外的事物如今依然离不开他的掌控。‘巨象’罗斯·奥列弗,这位前世的元帅阁下尚未成长起来,那位有着半精灵血统的弓箭将领,如今在部队内被视作陈成的嫡系,从而遭受暗中的排挤。
欧文·戴维斯尚未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够面临风雨的合格的国王。
冥界的布局谋划尚未完成。
第四版本到来之前。
塞里敦王国就是他的逆鳞。
天马在塞里敦王国的境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行着,金辉照彻大地,照亮了无数希冀的面容,一位位老人明白这样的画面的含义,喜极而泣。
临近的里士约德王国。
北部的摩塔王国、纳里尔特王国、一位位精灵的信使和斥候都看到了苍穹和白云之上,难以令人忘怀的一幕,心中的情绪激荡不已。
懊恼、悔恨、仇恨、渴望、嫉妒......
无数的情绪浮现在不同的人们的脸上。
巡游持续了一天时间。
当夜幕降临。
星垂平野。
一颗颗星辰闪烁着光亮,时而暗淡,时而明亮的时候,赫德森普问道:
“你要与谁战斗?”
“所有人。”
“不可能是所有人,两年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你需要谋划的神职也有很多,冥界的神职是属于你们西冥的内部争端,势必要保持一定的克制,所以你不能轻举妄动。但人类的骑士神职、战争神职、恐惧神职,但凡世界上所有能够叫出种类神职,除了女性神职之外,我觉得和你都很符合。”
“不,我讨厌艺术。”
“你不讨厌艺术。”
“我讨厌艺术。”
“......”
“尤其是位列第七的电影艺术。”
第一百七十三章这样的我归来,能够战胜他么?
赫米拉·希尔站在一座翠绿的高山之上,层层叠叠的碧树在他的脚下摇曳着。
轰!
山体正在摇晃,时隔两年,他的力量通过那位信仰的天堂之主的祈祷、祝福之下,变得愈发的强盛。
“吼!”
无数飞龙宛如惊弓之鸟,在林间散开。
飞龙巢内。
一直浑身散发着毒雾气息的飞龙王被金龙王拖拽出来,它在那条鳞甲尖锐的金龙王,赫拉米·希尔的坐骑、伙伴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深绿色的血液在流淌,金龙王的龙爪刺穿了岩洞巢内的飞龙王。
赫拉米·希尔看着自身的经验大幅上升,等级上升的提示,说道:
“升级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
“去天梯上给过我们耻辱和败北的梅伯利......复仇。”
......
......
一夜的巡游让塞里敦王国的士气大振,对于无数塞里敦王国的公民而言的顶峰,王国彰显力量的举动,对于陈成的封神计划来说,仅仅只是开始。
赫德森普一如当年般的说道:“你们玩家的举动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比如呢?”
“比如你们会为了击杀对手寻找一个非常合理的但在我们看来很荒谬的理由,升级。”
“哦。”
“再比如你现在为了学习技能,而回到西冥界将整个塞里敦王国在最强盛的时候离开。”
“他们不敢来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
赫德森普质问陈成的主要原因还是冥界的氛围让他觉得极度不适。
如果说西冥通往光幕大陆的桥梁在迈特厄古国的遗迹,亡魂洛伊城内的话,那么西冥通往人间的道路便有很多种。
其中冥界生命最常用,也是对入侵者惩戒最为严厉的则是赫克马里拉之桥。
桥上霜雪漫天。
没人知晓冥龙的瞳孔在哪个方向,哪个角度直视着入侵者。
作为冥龙巢。
这里生活着无数冥龙,想要强硬的突破防御从西冥界迈入人间,难度堪比登天。
桥下有一道戴着斗篷的身影。
他摘下斗篷。
看着万年冥龙的巨大羽翼遮蔽下,宛如渺小蝼蚁的两道身影,笑了起来。
查尔·芬尼克模仿着高处冥龙的模样。
单膝下跪,向陈成这位冥殿的先锋官行礼。
无数的冥龙从高处落在长桥的两侧。
仿佛等待查阅的士卒。
那画面在风雪中极为令人惊悚。
更昭示着来者的在冥界的地位和权威。
曾经险些将他击杀的古代冥龙尖锐如石柱般的利爪匍匐在地面上,任由这位先锋官阁下在他的面前走过,任由他在断裂的长桥上,在自己的脊背上向下通行,没有发出半分声音,宛如死物。
但陈成知晓它们是活着的冥界生灵。
它们的魂火还在飘摇。
力量还在孕育生长。
霜雪在他的身旁起舞。
陈成与查尔拥抱,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查尔·芬尼克的身后,在蜿蜒霜雪的冰河上,停靠着一架马车,两位亡灵蜥蜴侍者恭敬的等待着他们。
“先上车吧。”
“好。”
陈成坐进约莫两米五宽,有着巨大骨质轮子的马车内部,查尔·芬尼克拿起一杯冥酒,递给他,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查尔·芬尼克笑道:“还好,只不过吸血鬼领主和巨人们发生了一些冲突,那些亡灵的大脑有些耿直转不过弯,吸血鬼又太过骄傲,时常会引起误会,引发矛盾。”
“我是来找你要钱的。”
“当初的任务还没有后续。”
“没有后续了。”
很多事情都无疾而终,查尔·芬尼克觉得四年前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那个受到‘不朽之城’伦巴罗赛所有女性亡灵欢迎的侍者,如今已然成为了整个西冥界的大人物,就连沟通人间的赫克马里拉之桥上的冥龙都要向他匍匐致意,而一位位曾经的人们又怎么敢对他无理?
但这样的人物。
没有钱。
需要找自己要钱,的确是出乎他的预料。
“我本以为你是来单纯的见见我。”
“不,我是来要钱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应该缺钱。”
“相信我,在西冥界我远远比你们任何人所想象的都要贫穷,每一次对黑骑士的召唤都是一场金币的狂欢和盛宴,冥界的金币也是金币,冥界的金钱同样也是金钱,但为何就不能与现实互通?我的那位导师,弗格斯·多利,更是个可恶的地精商人!他长相丑陋,面容丑陋,心灵也同样丑陋,是个黑心的骗子,该死的煤炭商人!每天在酒馆里蹉跎,除了找自己的弟子要钱之外没有任何的本事!”
“......你的抱怨真多。”
“没有我欠给冥界的债要多。”
“需要多少?”
查尔·芬尼克看着陈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吸血鬼贵族的冥币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冥界的矿产资源同样也是有限的。
高价值的矿物资源。
意味着高风险的战斗。
他们吸血鬼与巨人之间的争端,不仅仅是因为性格,更多的原因还是利益,准确的来说,是冥币!
在西冥界里。
就连冥河的生物都知道冥币的重要性。
传说中这两年间,有一位统御了一片西冥河的冥界灯笼鱼领主,更是经常主动出击,掠夺冥币。
没人知晓这只灯笼鱼的来历。
只知道实力深不见底。
强得可怕。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掠夺冥币的背后,竟然还有布尼安·红魔这个生于冥河、长于冥河的家族在幕后支撑着,这让很多西冥界的阴谋论者生出了很多的想法。
在很多的世界里。
存在着无数种可能。
查尔·芬尼克看着马车外的霜雪,蜥蜴侍从的长鞭只是摆设,拥有魂火的冥界马车从来不需要任何的外力推动,更不会感到疲惫。
他的商会起初像是一朵涟漪般,在巨大的海洋中荡开。
如今已经初具影响力。
少量的玩家出现。
更是给西冥界带来了新的生机。
“你知道不死者么?”
“知道。”
“他们正在计划离开冥界,进入日落大陆对玩家发起战争。”
“哦。”
“你觉得他们的成功率如何?”
“你觉得赫克马里拉之桥上的冥龙如何?”
“呵呵。”
查尔·芬尼克失笑的摇头,马车轻微的摇晃着,那位英俊的青年面容在风霜中依旧年轻,马车的车轱辘在冥界漆黑的雪地上压出了一道道车轮印。
他披着披风,戴着兜帽,说道:“需要换件衣服么?尊敬的先锋官阁下?”
陈成身穿着麻衣,看起来过得很不好,但查尔却知晓这个家伙最近究竟做了什么,整个太阳都为了他而释放着能量,所有的能量都被收集起来,变相的推进着人类的科技发展。
贫穷与他无关。
但他现在却很贫穷。
陈成说道:“华贵的衣服只会让我这样低等的冥界生物的境况雪上加霜,我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先锋官阁下,只是伦巴罗赛城内的一名普通地精手下的一个普通的学徒、侍者。”
“你的导师到底是谁?”
“贪婪无耻、邪恶卑鄙!残酷无情、恶劣卑微、愚蠢的地精!”
“你不需要这么多形容。”
“我需要很多钱。”
“我的积蓄就是你的积蓄。”
“你不明白。”
“为什么?”
陈成说道:“为什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在伦巴罗赛的斗技场,想要雇佣一位亡灵战士,需要花费多少冥币?”
“十到十五冥币不等。”
陈成问道:“伦巴罗赛斗技场冠军的价格是多少?”
查尔·芬尼克犹豫了片刻,思索着陈成话中的深意,说道:“伦巴罗赛作为不朽之城,物价向来稳定,一位斗技场冠军最高不过一百冥币。”
“呵呵,你可知我一位冥殿黑骑士的价格是多少钱?一位近卫骑士长的雇佣价格又是多少钱?曾经我尚未成为他们的领袖,尚未成为他们的先锋官之前,欠下了多少钱?为什么我很少率众发起冲锋?我难道不想么?冥殿的黑骑士集团冲锋他难道不香么?”
“......”
gu903();“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