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本来稳稳的年纪第一,成绩突然滑到了年级第二。一定是他带坏你了。

你们竟然还喝酒!

你现在学习最重要!

爸爸以前就是没好好学习,现在是干啥啥不成,都被耽误了!

薛永河边说边撵魏寻走,奈何薛来挡着不让,急他一头汗。

中间魏寻想出来说话,也被薛来打断,没让他出来。

于是三人之间开展了片刻非常古早的老鹰抓小鸡游戏,薛来像一堵不可撼动的墙,横在魏寻和薛永河之间。

薛永河似得着理了,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这个坏孩子当场分尸,拉扯间就要上脚了,却被薛来截胡。

薛来以前打架打惯了,手揣着兜就踢了出去,看起来丝毫不废力气,下脚力度却特狠。

魏寻见这都动手了,想拦,没拦住。

薛永河被踢的一下子没了战斗力,躬身揉着被踢的地方,只觉阵儿阵儿的火烧般的疼。

嘴上却不闲着,语重心长,显得他形象特高大,薛来特不懂事儿:孩子,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你现在不明白,我也不怪你。

薛来很久没说话,就睨着他爸的头顶,看他在那儿揉啊揉。

魏寻想上去劝架,他刚动又被薛来拖回了后面。

薛永河很长时间没听到回应。遂抬起头去看薛来脸色,却见自家儿子一脸冷漠。

他很少见薛来这样,刚心道不妙自家儿子就开口了。

我都长这么大了,才想起管我?您可真会捡便宜。薛来与他对峙,语气还算平缓,似早看透了他们。

薛永河是个急脾气,最受不得这样的态度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亲儿子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当下也急了,连道两句好哇: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顶撞父母!我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好?

你喝醉了,赶紧去睡,别让我把话说难听。魏寻语气不容置喙。

真是管不了你了!薛永河来这儿原本不想吵架的,他想好好说。

但现在气氛推上来了,觉的自己特委屈,大男子主义、全家唯我独大的脾气就被点燃了。

很快战火就由把魏寻赶走变成了把他们俩都赶走,你们滚!全都滚!

薛来就站那儿一动不动,语气满是讥诮:凭什么要我滚?要滚你滚。没我把债还完你们敢回来?

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这房子是我的!薛永河趾高气昂,想用手指把薛来的头戳穿。

薛来狠狠捏着薛永河的手:笑话,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这房子是我奶奶出钱盖的,你出过什么?

怎么不算我的!真是反了你了,半大小子就想着和老子争起家产了?薛永河抹泪儿。

他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夹魏寻在中间犯难。

薛来你少说点儿,你爸喝醉了魏寻劝薛来,被薛来摁了回去。

魏寻去拦薛永河:叔叔,你别生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永河把魏寻扒拉开:一边儿去!一会儿再说你!教坏我家好孩子的东西!

我年纪第一!魏寻提高音量,终于把这句话喊了出来,他刚才一直想说,快憋死了。

薛永河楞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魏寻说:叔叔,我成绩很好的,没教坏薛来。你放心。

薛永河借坡下驴,脸色变得挺快,转瞬电闪雷鸣就换成了阳光万里。他非常器重地拍拍魏寻的肩膀:原来是这样啊。是叔叔误会你了。薛来,你也不早说。

他被薛永河拉着坐在床沿,又问了些有的没的。薛永河突然说:我们家有些破你别介意,以后得多和我们家薛来走动走动。

魏寻赶忙说不介意。

这房子年头太久了,你刚才也听到了,还是薛来奶奶那辈儿盖的,薛永河说,我们开春儿就掀了重盖,将来好给薛来娶媳妇儿。

他说完,偷瞄了薛来一眼。见薛来正拿着火钳子在换煤球儿,没什么太大反应。

便拉住魏寻的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在农村,房子太破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好在这些年我们在外面存了些钱。薛来这孩子也争气,卖衣服挣了不少钱,紧紧巴巴能盖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连魏寻都听出来了。

听着可真气啊。

薛永河还想说什么,有破风声传来。

被烧得通红的火钳子瞬间滑过他的耳畔,撞在墙上又滑落了下去,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薛永河能感受到那里面蕴含着的炙热温度,当下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儿子

是真猛。

薛来拍掉身上的脏东西,笑得痞气十足:爸,我没钱,也不娶媳妇儿。您存的那些钱就留着给自己养老用。别一天天的为我好,也多为自己想想。

他走过来,一把拎起了薛永河,往外走:您喝醉了,去睡觉。

有外人在,薛永河被这样对待,觉面儿上过不去。

但他知道儿子这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和自家儿子来硬的。

只是嘴上骂骂咧咧的:来人啊,杀老子了!儿子要杀老子了!

魏寻坐那儿没动,只觉薛永河吵闹。

您就省省心吧,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薛来几乎是把薛永河扔在门口的,他说:薛永河,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咱们谁不了解谁啊?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咱们就父慈子孝装装样子,不然我也不介意撕破脸。

这句话把气氛推到了冰点,薛永河急赤白脸儿看着薛来,似在绞尽脑汁思索着能让事情有转圜余地的话,最后那张嘴要张不张的,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林安进来得很及时,脚步匆匆,一脸焦急:我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你们父子俩怎么就吵起来了?

她瞪了薛永河一眼:喝醉了就回去睡觉,瞎跑什么?

薛永河被扶着回了东屋,在那边闹了一阵儿,方安生了。

你爸喝醉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林安又过来这边安慰薛来。

薛来没搭理她,她便问魏寻晚上想吃什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魏寻不可思议。

他现在只觉林安可怕。

也没搭理她。

魏寻心道林安怎么就进来的这么巧?

他们在外面肯定早都商量好了。

薛永河进来就是来要钱的。

林安就在外面守着,听形势不对就进来劝架充好人。

细思极恐。

薛永河借着喝醉的由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提盖房让薛来出钱的事儿。

他先来探探薛来的底线,谈不拢也没关系,把所有的不愉快归结与酒后失德胡言乱语。

第二天又是一番和平景象。

这夫妇一个黑脸儿,一个白脸儿。

可真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唱了一出好戏啊。

这还是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