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gu903();青衫男子将平安符仔细放进他的衣襟里,亲近地替他整理衣裳。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剧情,傅云深以为他依旧会淡笑着对自己温声说:早点回家。

可是青衫男子的语气却变了,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和痛苦,但还是说:早点回家。

傅云深想要回应他,却改变不了自己任何的动作、表情和语言。

他只能继续笑着和对方告别,继续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转过身来笑着跟对方挥挥手,似乎对青衫男子的改变的情绪没有任何察觉。

在目光所能及的视野里,傅云深忽然发现,那棵第一个梦里还很矮小的梧桐树,长高了。

傅云深惊醒过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关掉空调,起身推开了窗,夏日清晨的凉风悠悠吹进来。

花园里,俞舟和傅城的99999朵玫瑰花艺还没拆,虽然有些凋谢了,但还是看起来充满了梦幻与浪漫。

傅云深摸摸唇角昨天被亲出的小伤口,伤口已经消失了,但他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

只从个人情感角度出发,傅云深是想追谢景行的,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被谢景行这么亲了一下,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让人再安排一次99999朵玫瑰。

面对傅城和俞舟翻车的前车之鉴,傅云深还是没改变自己的策略,他还是决定送这个追人,他只觉得小朋友们不成功是方式方法不对。

但傅云深的主意,让他的策划和花艺师们秃了头,他们对着巷子和茶楼的图片研究了又研究,如何将玫瑰和古风的场景完美结合在一起而不违和,是个大问题。

他们费了无数稿,终于弄出了设计图。和傅宅梦幻的现代风格不同,谢景行这边他们采用了盛放的深红色玫瑰,再在温室里寻来不少牡丹芍药,辅以其它的花草搭配,图纸上透露出一种纸醉金迷的幽深与靡丽。

他们查过资料了,这个栖梧茶楼周围曾是古时某个世家大族的旧宅,随着岁月流逝如今衰落了,他们的立意算是世族旧日的辉煌如同这些盛放的花朵,在这条巷子里的某个瞬间得到了重现。

傅云深想象了一下清静内敛穿黑衣的谢景行和这些靡丽之花站在一起的画面,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选定了这张设计图:好,就这个吧。

他向谢景行去了个电话,征得了场地占用许可,于是土豪撒钱活动又开始了。

另一边,谢言在楼上看着茶楼院子和门口巷子被深红的玫瑰和牡丹芍药占据的样子,有点无语:四叔,这到底是什么土味的送礼方式,这富丽的样子和您太不相配了吧?

谢景行静静看着楼下盛放的牡丹,他也曾很多次见过这样的盛景。

热闹的相府里,仆人传唱着客人们的礼单。

前朝古画一卷,徽州松烟墨一对,焦尾琴一张

客人们投其所好,送来的都是一些雅之又雅的东西。

一个穿金线绣纹朱红衣袍的男子跨了进来,身边的侍从高声道:扬州傅五爷送与谢相满城牡丹盛开。

在场的公子王孙、皇亲国戚们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谢相两袖清风、气质高华,怎会请了这个满身铜臭的扬州首富?

这种攀附权贵的商户果然什么都不懂,竟然送了谢相如此俗气的牡丹?

谢相君子如兰,牡丹不配啊

傅云深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谢相出门一赏?

谢景行无奈笑了笑,跟着傅云深往前走,道:傅老板请。

后面的人惊呆了,这位傅老板好大的胆子,竟敢与谢相并肩而行!

傅云深在谢景行耳边轻声道:今日你生辰,特意穿得喜庆一点,不过,总归是要脱的

谢景行的眼神微微幽暗,俩人带着众人一路行至谢府门口,朱雀大街上,摆满了富丽的牡丹,牡丹荼蘼盛放,蔚为壮观。

连看不上傅云深的公子王孙们都压低声音发出了惊叹:不愧是扬州首富!太华丽了,大手笔啊

谢景行将穿金线绣牡丹红衣的傅云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凝视他的眼睛,微微笑道:多谢傅老板,我很喜欢。

当然,此牡丹非彼牡丹。

第36章

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谢景行收回了看向楼下的目光,转身回了书房。

过去的故事已然过去,现在的故事还没有开始,既然傅云深已经忘记,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陈家,苍老十岁的陈弘文前几日忽然中风,此时坐在轮椅上口眼歪斜,目光呆滞。

老头子老糊涂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弄些神神道道的事,这些封建迷信也没弄死两个人,反而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也是活该。

陈弘文的小儿子陈东凯终于上位掌权,意气风发。

他从小就看着自己父亲害死外公母亲谋夺外公家产、暗中害死竞争对手、恶意竞争打压小公司、窃取其他公司研究成果最终把陈氏做大,他作为儿子自然有学有样。

可是这老头霸着位置不肯放,假惺惺地拘着自己不让自己学他,给他灌些仁义道德,又只知道骂自己废物。但要不是老头子非要让他安分守己,他早就让陈氏更上一层楼了,哪里轮得到老头子来骂他废物?

陈东凯眯了眯眼,道:你们跟我说,老头子是去找了梧桐街那个叫谢景行的骗子作法对付傅云深,才变成这样的?陈东凯可不信什么封建迷信,只觉得是下属们为了逃脱责任找的借口。

下属战战兢兢道:老爷说那个谢景行没答应他,已经站队傅家了,所以

陈东凯没耐心在意一个无权无势的神棍,他打断道: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茶楼老板也敢坑蒙拐骗?还大言不惭站队傅家?找几个街头混混去收拾了就是。

轮椅上的陈弘文闻言啊啊两声,想训斥儿子,却说不出话来。

至于傅云深才是我的对手。他捏了捏指节,咔咔作响,老头子老了,手段也跟小绵羊似的,不敢玩儿真的,那就让我来吧。

刘先生收回对陈家的监视。

利用世俗的人,用世俗的手段,对付谢景行和傅云深才是它的本意。现在看来,它一开始就找错人了,比起想金盆洗手的老废物,陈东凯这个被压抑很久的疯子才是最佳人选。

栖梧茶楼的花艺终于完工了,从上空看去,从巷口到院子,变成了一片深红的海。

傅云深从巷子走进去,青砖墙上,深红的玫瑰、富丽雍容的牡丹从开始含苞待放的样子到越来越盛放,仿佛走进了遗落在时空里的秘境,越走越深,越走越梦幻,越走越辉煌。

走到栖梧茶楼门口,所有花朵已经是怒放的姿态,浓墨重彩,艳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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