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槛中之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2 / 2)

[ABO]槛中之雀 毛肚好吃 4820 字 2023-09-05

gu903();千秋几乎瞬间就能想到,银雀偷走的是什么——一定是二皇子和殷千岁勾连的证据。

就像他当初费尽心机才拿到那本决定成家命运的账簿,银雀同样在他身边藏起内心所有的诉求,暗中布下精密巧妙的局。一旦察知了这点,男人甚至想夸夸他太厉害。

他要怎么才能做到进入皇宫,还能潜入二皇子的住处,成功找到东西。

男人闭上眼,抬起手揉了揉鼻根,在万千思绪中头开始隐隐作痛。

他有去见过三皇子,中间牵线的人是丹龙。是那时候策划好了潜入皇宫的策略?还是三皇子协助了他?丹龙知不知情?既然止玉成了银雀的人,那么丹龙是不是也……?

虽然尚未找到串联起整件事的线索,但这些疑问在男人心头并非不重要,无论真相是如何,在他看来都合情合理。

唯一不合理的是——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明明可以直接从皇宫离开;又为什么在离开之前,会那样泪眼朦胧。

男人还未来得及和天冶继续说下去,敲门声突兀传来。有人不等他允准,便擅自推开了卧室门入内,在天冶身边站定颔首:“二少爷。”

千秋这才睁开眼:“……是你啊,老爷派你过来的?”

“是的,”那人笑眯眯道,“我刚替老爷送走了二皇子的近卫,现在过来替老爷看看二少爷的伤势如何。”

这可真是嘲讽,明明从北院过来不过十分钟的脚程。

“哦?死不了,你就这么跟老爷说吧,没什么大事。”

“二少爷伤势不重就好,另外有两件事要老爷要我转达二少爷,”那人说,“大少爷婚期将近,这段时间二少爷应该专心养伤,不宜出门;婚礼时老爷将会宣布他属意的继承人,所以请二少爷您务必出席,不要像上次订婚礼一样突然失踪。”

——

落日还在海平线上留下三分之一,阳光在灰蓝的海面上铺出一条橙黄摇曳的路。

一整个白天就这么被睡了过去,殷柯打着呵欠从他那间舱房里出来时,正巧看见止玉提着小火炉,往船尾去。

海浪声接连不断,仿佛永无休止;远离了陆地后,逐渐也听不见海鸟的鸣叫了。思绪在这种重复的声响中变得怠惰而迟钝,殷柯看着她消失在船舱与船舷的夹缝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了过去。

止玉坐在船尾,刚才她手里的小火炉上放着小巧的壶。见到殷柯过来,她无表情地颔首,接着目光又落回壶上,并没有要和殷柯说话的意思。

炭火无声无息地烧着,殷柯站在旁边,伏下腰靠在围栏上,替自己点上烟。

不知怎么的,两个Alpha在船尾稍显狭小的空间有些尴尬。殷柯“呼”地重重叹出一大口烟,看着远处的夕阳,良久后突兀地开口:“你在烧开水?”

“在热牛奶。”

“银雀醒了吗?”

“没有。”

“你呢,白天休息了吗?”

“休息过了。”

他用余光去看止玉说这些话时的表情——真不愧是殷千秋身边的Alpha,就连漠然的眼神都和她原本的主人十分相似。殷柯又说:“他都没醒,你现在就开始热……”

“等雀少爷醒来就能马上喝到热的。”止玉这么说着,终于有了些别的反应。她微微侧过脸,对殷柯的视线:“柯少爷要喝一点么。”

“好啊。”

殷柯在炉子的另一端坐下,也不讲究有没有木凳,直接在地上盘着腿。止玉似乎事先就多准备了一个杯子,就放在她脚边的藤编篮子里;她做事情和她动手时一样动作利落,很快便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殷柯面前。

他接过来尝了尝,随意道:“你什么时候决定跟着银雀的啊。”

“我么。”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止玉沉思片刻道:“雀少爷被丹龙带回来的时候。”

“……你称呼倒改得挺快。”殷柯握着杯柄,另一只手夹着烟,模样很是滑稽,“你为什么会跟着他啊,喜欢他?”

“那柯少爷为什么会和他合作?”止玉反问道。

“我喜欢他啊。”殷柯道,“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不过喜欢也没用,没有殷千秋还有我,你排队都得排几年。”

“……”

“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也不知道。”女Alpha垂眼盯着火炉与牛奶壶之间的缝隙,那些烧得火红的炭火散发出惊人的热,让视线中的画面略略扭曲,“也许我骨子里一直很憎恨殷家所有人。”

殷柯惊讶地挑眉,接着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说说?反正也无事可做。”

“……我哥哥,从前殷家本家的大管家,叫止水,柯少爷听说过么。”

“不仅听说过,我还见过几次,”殷柯道,“我记得……你和止水都是殷百晏捡回家养大的,是这样没错吧?”

“嗯。”止玉道,“后来止水给了我一笔积蓄,让我拿着钱离开殷家,好好生活,不用再给人当下人;我离开没多久,止水便在罗斯威尔离世了。”

“离世?”

“老爷……殷百晏说是病逝,但我没见到尸体。”止玉微弱不可闻地嗤笑了声,“……什么病逝,不是为了他而死,就是被他杀了,谁会看不出来。”

“那你还留在殷家?”

“‘知恩图报’,止水经常这么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按他的意愿,好好报答殷百晏当年养活我们的恩而已。”

——那真的是恩惠吗。

止玉疑问过不止一次。对于殷百晏那些人而言,从遍地濒死者的贫民窟里捡几个孩子回去养大,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他们兄妹会被收养,也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缘分,只是因为他们是Alpha,拥有过人的体质和智力,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事实上也如此。

止玉分不清这还算不算恩惠,又或仅仅是商人的一次投资。可在止水死后,她总是忍不住责怪自己——如果她没有离开殷家,陪殷百晏去罗斯威尔的就会是他们俩。

止水也许就不会死。

“……他们那些人收养孩子,和养狗没什么分别,当做恩惠什么的,没必要。”殷柯道。

“嗯。”

“这就是你愿意跟着银雀的原因?”

“算是吧。”

剩余的止玉并不想多言。因为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清楚其中确切的原因,世间所有问题的解法都不见得有唯一。

或许是因为那枚银杏叶,或许是因为那朵亲手替她别上的金盏花,或许是因为那些带着蛊惑的话语。“你不恨吗”,银雀曾这么问过她。心狠手辣的成银雀在她看来未必真的果决无情……除了止水,只有他能让止玉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好用的Alpha,不是随时可能为主人付出生命的工具。

而是可以簪一朵喜欢的花的人。

如果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为另一个人鞠躬尽瘁;那么这个人,她宁愿是银雀。

第74章

在海上航行的前三天,银雀几乎没有出过他的舱房。

如果不是止玉送进去的食物他都有吃,殷柯几乎要怀疑他在蓄意求死。他试着敲门想进去看看情况,但舱门里面上了锁,无论他在门外怎么说,里面也没有一字半句的回应。

直到第四天午后,他们离西部只剩一天船程时,银雀终于打开了那扇门,出现在众人面前。连续几天不见天日,银雀的脸上苍白如纸,身上衣物已经皱出痕迹,头发也并未整理;细碎柔软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眉毛,那双漂亮的眼藏匿于阴影之下。

那时候殷柯正坐在船舷边上百无聊赖地钓鱼,听见响动时下意识地回头,便看到了银雀那副模样——不是以往傲慢高贵的Omega,而是更随性的、像十五六岁正在叛逆中的少年。

他瞬间就对钓鱼失去了兴趣,将鱼竿塞给身旁的水手后,快步走向银雀:“……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再待下去身上能长出蘑菇来。”

银雀瞟了他一眼:“出来也没什么好做的,出来干什么?”

“出来透风啊,你不嫌闷吗。”

“我只嫌你话多。”银雀说着收回了目光,转而停在船舷边上眺望远海,“止玉呢?”

“在帮你煮汤。”

“哦,这样。”咸咸的海风吹得银雀头发乱飞,但他丝毫不在意,甚至懒得抬手去整理。耀目的阳光刺得他不由地眯起眼,眺望片刻后他自然而然地朝殷柯摊开手。

“嗯?”殷柯不明所以。

“烟。”

“我的烟是水果味的,你确定你抽?我还是去叫止玉过来吧,让她伺候你好了。”殷柯说,“我可不会伺候人。”

“没关系。”银雀只这么道,“我已经无所谓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殷柯有那么微妙的一瞬觉得他指的并不是烟,而是某种无形之物。只是殷柯天生就对这些事兴致缺缺,自认也从不是个敏感的人,他依言拿出烟盒,熟练地抽出两根:“喏。”

银雀无言地接过,含进嘴里。

他的目光跟随着那支烟,最后落在了银雀干燥起皮的薄唇上。比起在王都里衣冠楚楚的银雀,殷柯倒觉得现在的银雀更能让他心脏发紧。因几天的船行而憔悴的脸,颧骨比以往更突出了些,银雀大约瘦了,下巴尖利得叫人觉得心疼。微妙的保护欲便在察觉到这件事时被激发了出来——着陆后一定得让银雀多吃点。殷柯这么想着,拿出了打火机。

他一手挡着风,接连擦了好几下火石才顺利燃起火;还不等他将火送过去,银雀已低下头,竟真像他的狐朋狗友似的,伸手一并挡着去点烟。

“……总感觉,你突然变了?”殷柯试探着道,“这几天闷在房间里想什么呢?”

银雀缓缓吐出一口烟,他嗅到烟雾中水蜜桃的甜味里混进一丝丝甘草的涩:“……什么都没想。”

“不愿意说就算了,不勉强。”殷柯道,“明天就到了,接下来的计划你是不是得跟我说说?”

“无非是到了,找人,然后住下休息……还能怎么样?”银雀面朝着海,目光却侧着落在他脸上,“说起来,你在殷千岁那里的收获呢?”

“殷千岁这人花花肠子很多,我也没弄到什么特别有用的……只有一份名单。”

“嗯?”

“上面的名字我都一一查过了,至少是侯爵以上的级别,大部分在王都和王都附近任职,地方官也有好几个。”殷柯叼着烟,转过身靠在船舷上,索性和银雀面对面道,“显而易见,都是跟他有来往的官员。”

“还不错,算是收获。”

西部的气候和王都相差无几,前不久才下过一场大雪。他们隔日傍晚靠了岸,在港口附近上了辆载客的马车,前往西部的第一主城。旅途比殷柯想象得更无聊,他在颠簸的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马车已停在某间赌场的门前,银雀和止玉在车门外,俨然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车上。

“……都不叫我的?”他抱怨着连忙下车,“这是哪儿?”

“‘红月楼’。”银雀沉声应答,站在门前随意地整了整衣摆。

“……我又不瞎,招牌上写着呢。”殷柯道,“……红月楼,红叶馆……这也是你取的名?”

“红叶馆不是我取的。”言谈间银雀已踏过了门槛,神情冷漠不带任何情绪,对门口迎宾的漂亮女人道,“找一个你们这里最安静的位置,上最好的酒……再通知你们的老板,银雀到访。”

赌场这种地方通常都纠纷不断,开口让老板过来也不是稀罕事,场子里面的人都见怪不怪,也不会真的特意把老板请过来,最多让管事的来处理。可银雀气势太盛,和赌场里这些西部的乡巴佬截然不同;两个迎宾愣了愣,先反应过来的那个微微欠身施礼道:“请跟我来——”

他们的到来引起不少赌徒的侧目,还有人在小声议论这几张生面孔。

但银雀像感觉不到般,微微扬着下巴,跟在迎宾身后踏上阶梯,在二楼最角落的位置落座。

殷柯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柔软的沙发一瞬间便让他沦陷:“……没想到啊,你的人都已经在西部做赌场生意了,岂不是发展得很好?”

“我不意外。”银雀勾着嘴角笑了笑,转头看向他身后站着的止玉,“你也坐下,休息会儿。”

“我不累。”

银雀并不多劝,就任由她站着。很快有应侍生端了酒上来,正准备替他们启开时,被止玉拦住了手:“我来就好。”

楼下热闹非凡,赌徒们在牌局上杀红了眼,赢家高亢地欢呼,输家哀嚎不已;二层倒是人少,多是搂着漂亮的娼妇在这里喝酒闲话。唯独他们三个,行程的疲惫笼罩着他们,银雀垂着头喝酒不知在想什么,殷柯也没精神说话,就靠在沙发上斜眼瞧下面的赌桌。

约莫半小时后,银雀要见的人终于来了。

成奂仍旧喜欢简朴素净的西服,他在成家那么多年银雀都没见过他穿别的款式;现在也是一样,一年不见的面孔不知怎么的沧桑了许多,眼尾皱纹十分明显。他臂弯里搭着稍显贵气的大氅,踏上二层便急切地张望银雀的所在,脚步跟着快起来,皮靴踏出“哒哒哒”的声响。

“少爷!”

一声惊呼顿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银雀转过头,看清楚成奂的脸时,漠然多日的面孔终于有了几分惊喜。

“成奂……”

“少爷,您出发之前怎么没有再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应。”成奂在他面前站定,仍和以前似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听说王都那边……”“二皇子在派人到处找我对吧。”银雀不屑地扬起嘴角,“不着急说这些,我刚到西部,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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