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响起塑料制品被扯开的声音,极轻,极慢。南烟有种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而他是屠夫,磨刀霍霍。
南烟后背发凉,冷意蔓延至全身。
她全身不可遏制地颤了下,眼睫毛也跟着发颤。
“是苏婵娟给我发的消息,你应该还记得她的,我之前在国外时的朋友。”南烟解释,未几,又强调,“她是女的,你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了吗?女声!”
“哦。”齐聿礼掀开被子。
“女生之间都有爱称,就像二哥喜欢叫你小三一样。”越描越黑。
齐聿礼拽下浴袍。
南烟瞄了眼,心下一颤。
房间灯明亮炽热,他没关灯,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坦白映在她眼底。慢条斯理的,折磨着南烟的理智。即便是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南烟依然溃不成军,求饶的话语一句接一句。
“她是女的呀……”
“齐聿礼你欺负人……”
“……你关灯,关灯好不好?”
她眼里浮现一层薄薄的水汽,泪水氤氲,灯光迷离她的视野。
室外好像下雨了。
雨水拍打的声音沉闷,一下又一下,绵绵不休。
水声拍打着水声。
空气仿佛就此凝滞,逼仄的压迫,呼吸都显艰难。
南烟一开始还解释讨好,到后来,意识到他油盐不进,于是哑着嗓音委屈地撒娇,“你还说你伺候我,你这是在伺候我吗?我都疼死了……”
齐聿礼拂在她身侧,气息沉沉,两个多小时的冷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哄好的。
他喉结滚动,汗珠沿着脸颊滴落,融在她身上的热汗里。
连绵不断的快意袭击着南烟,意识逐渐流失,迷糊间,南烟听到齐聿礼附耳,发了狠的力度:“你是我的宝贝,明白吗?是我一个人的。”
淅沥雨声作响,雨水肆虐的春末终于来临。
南烟似乎听到他这句话,又好像没听到,但她最后还是抱着他,婉转无力地回了一句,“我是你的,齐聿礼。”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九章
禁欲半个月的男人,真的惹不得。
心眼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男人,也惹不得。
综上所述,齐聿礼作为具有以上两种特征的男人,最最最惹不得。
南烟洗完澡回房时,隐约看到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光。
她撩吊着眼皮,毫无支撑力地倒下。好像刚睡着,又被闹钟叫醒。
闹钟疯狂叫嚣。
南烟翻了个身,还能听到。
被子盖过头顶,依然存在。
她被吵得一把掀开被子,怒坐而起,就看到齐聿礼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只起床铃持续作响的手机。面容清淡,没有半分吵醒她的愧疚,甚至非常嚣张地,在看到她醒来后,把闹钟给按停了。
南烟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齐聿礼:“叫你起床。”
南烟就差指着他鼻子骂脏话了,但她又骂不出什么伤人的脏话,末了,只是声音抬起,一声比一声高的音量骂他:“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四个小时?五个小时?你就不能体贴一点儿吗齐聿礼?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骂着骂着,她眼眶红了,嗓音里裹着哭腔。
南烟的人生中受过最大的委屈,不是孩童时被人遗忘,也不是听到旁人背地里说她没爹没妈,她向来都很坚强。
唯独睡不饱,是她没法越过的一个大坎。
加之刚睡醒,意志力薄弱,南烟哽咽着说:“齐聿礼,你这个骗子。你一直说什么对我好、伺候我……结果、结果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欺、欺负我,我新买的睡裙都被你扯烂了,我才穿了几次啊!”
“你对我哪里好了?你连让我安安心心地睡个舒服觉都做不到,你还要吵我。”
“我讨厌你。”
“分居!”
“立马分居!”
“我不要和你睡觉了!”
一通指责,大气都不喘一下。
话里的怨气像是憋了许久,借着这个由头一股脑发泄出来。
齐聿礼揉了揉眉,极少时刻有这般无奈:“你不是要去锦琅府上课吗?我要是不把你叫醒,你睡过头了没去上课,又得把错甩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