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以为,梁昔进了楚王府,便不会再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交好了,没想到,梁昔竟然把他当做挚友般,给他郑重的下了帖子邀请他来送嫁。
梁昔换好了礼服,坐在屋子里安静的呆着,今天楚王府如此吵闹,也不知道阿福如何了,之前做满月的时候,好歹热闹不到他院子里去,可是今天是成亲,整个楚王府后院,几乎没个安静的地方。
梁昔,时辰差不多了,楚王该来了,你说,等会儿我们是拼命拦着,还是稍稍放水啊!不行,我怕我见了他心里发怯,拦不住啊!屋外,蒋明里兴奋的声音传来。
梁昔想说你拼命拦吧!反正也拦不住,就听到裴和的声音,那肯定要拦啊!你怕楚王,我可不怕,哪能那么容易让他把人接走,那不显得梁昔不够金贵吗?我跟你说蒋明里,等会儿敢怂,我第个不饶你!
谁怂了,我看你才怂!蒋明里不忿道。
梁昔好笑,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很快,殷韶景就带了人来接梁昔,裴和死死的顶着门,不让殷韶景进来,还大喊道:楚王殿下,就算你身份高,但是这送嫁还是要拦的,您先表表决心,以后怎么对梁昔!
殷韶景也知道裴和,或者说,梁昔后来的所有事情,他都让人查了,梁昔身边的每个人,他都清清楚楚,殷韶景道:自然是要对他极好,昔昔!我只要你个,以后侧妃妾室,我个都不要的!
好!围观的民众就想听这样的话,当今陛下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也真的做到了生世双人,没想到,今儿又能从楚王的口听到,可见,旁人说的不假,当今皇室出情种,就是跟般人家不样。
梁昔不自觉的勾了勾唇,院落外,殷韶景显然早有准备,今日京城百姓在这里,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日若是食言,自有天下唾骂,说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好!楚王殿下不负陛下之风。不知道是谁在叫好,声音还挺大,梁昔都能听得清二楚,目光不自觉的暖了些。
裴和愣了,这都说的这么绝了,他们下面还能说什么,就这么放人进来吗?至于考采武功,他个混混就不丢这个脸了吧!
蒋明里赶紧开口,不然就没机会了,殿下,话虽如此,那您要是养了外室呢?蒋明里总是比裴和能多想些,不纳进家里,不代表外面没有啊!
有昔昔,我谁都不要,我的孩子,也将全都是昔昔生下的。殷韶景坚决。
哎呦,这个绝了,谁不知道当年皇后生育艰难,多年才有个殷韶景,惹得朝臣纷纷上书,要求陛下纳妃,给皇室开枝散叶,结果全都被陛下否了,就这么闹腾了好几年呢,当年,多少人心有余悸,生怕国本旁落,又有多少殷姓王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偷偷教养自家儿郎,还想往京城送,这种情况直至小皇子出世,才消停下来。
如今,楚王也说这样的话了,要是以后哦,楚王妃已经生个了,想来生育上并不艰难。
对哦,人家自己就是个神医,他娘还是个送子菩萨,敬侯夫人就因为楚王妃的生母才生育了两个儿子,正所谓家学渊源,楚王妃肯定能多生多育啊!这个不必担心,众人又高兴起来。
梁昔微微垂首,嘴角带着笑意,外面,殷韶景开始让人从门缝里塞红包,裴和等人拿了,正想往怀里塞,塞红包的侍卫顿时下了暗劲儿,将门缓缓推开。
哎呦,快堵着!裴和连忙叫其他人,甚至蒋明里也去堵门,却抗不过有真功夫在身的侍卫,门打开,露出阎仆冷酷的面容,别以为他今天穿了个普通侍卫的服侍,就真的把他当普通侍卫了,他今天是来替主子推门的,有他在,谁能硬挡在楚王面前?
裴和等人愣住了,他们好几个人,竟然都挡不住个侍卫吗?此刻说对方用暗劲儿,会不会有点丢人?蒋明里还是要面子的,立刻拱手道:殿下之言感天动地,我们不忍再为难,请进。
殷韶景微微点头,笑着迈步进去,昔昔,我来接你了。
梁昔没有回答,头上已经被嬷嬷盖了盖头,手拿着红绸,殷韶景接了过来,拉着梁昔出了门。
楚王府内,张灯结彩,甚至殷元武跟殷韶岚都来了此处,殷韶景领着梁昔进门,系列繁琐的成亲礼数不提,等行完大礼,殷元武抬手挥,立刻有宫人上前,宣读圣旨,其的意思方面是表达了对长子成亲的欣慰,另方面则是最为重要的,册封殷韶景为太子。
此事并不算机密,很多人都知道要在殷韶景成亲这日宣读立储圣旨,圣旨宣读完之后,众人纷纷向殷韶景道贺,改口称太子殿下。
殷元武毕竟是皇帝,不好直呆在这里,不然这宴会也没人敢坐下吃席,直气氛庄重,在行完大礼之后,他也就带着殷韶岚回宫了,客人们这才自在了些,有了些婚礼的喜气。
新房内,梁昔问身边的侍从,小郡王在哪里?如何了?
王妃放心,殿下把小郡王安置在乐阳院,有许多人照应着呢。
梁昔点点头。
待到傍晚,殷韶景才终于脱身,而且身上没有任何酒气,他故意不喝酒的,他怕梁昔不喜欢酒味,天赐的良机若因为身上带了酒味而失去,他真的得哭了好么,反正他不喝,也没有人敢灌他,不过高泰河喝的有点多了,替他喝酒嘛!但他把人交给阎仆照顾了,也没什么的。
嗯阎仆应该会照顾他的,虽然阎仆除了武功和那张酷帅的脸几乎无是处,但反正高泰河皮糙肉厚的,就算被扔地上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的,殷韶景很放心。
昔昔。殷韶景进了屋,又走了系列的流程,挑盖头喝交杯酒什么的,最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殷韶景转头望着梁昔,目光晶亮。
梁昔淡淡笑,没喝酒?他还让人准备了解酒药呢,大喜的日子不喝酒,是不想娶他吗?!
怕你不喜欢,就没喝,全让高泰河替喝的。殷韶景微笑道:今天不能赶我出去的,不吉利。
梁昔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今天我是不是可以睡床?殷韶景期待的道。
外面有软塌。
今天白天已经搬走了,你没看见吗?殷韶景认真的道,他怎么会留下那么大的漏洞?如果有软塌,他还能睡的上床铺?
梁昔还真没发现,毕竟他进屋之后就直坐在这里,并没有起身,只是跟仆从说了几句话而已。
梁昔道:故意的?
昔昔
还有桌子。
我不会睡桌子的,太小也太硬了。
地上。
凉。
我给你多铺几层被褥。
昔昔
或者出去。
殷韶景愣住了,新婚之夜被赶出去有点惨吧?殷韶景幽幽的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夜里,龙凤烛燃烧着,殷韶景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昔昔。
怎么了?
硬。
再给你加床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