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偏偏在这时响起了敲窗的声音。
朱问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代替江灼对其他选手表示了拒绝。
然而,敲窗声却变得更重了一些。
朱问蹙着眉转头去看,正纳闷是谁这么没眼力见时,窗外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就吓得他脸色一白,“段、段长…”
严段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勾了勾手。
“操…”朱问低骂了一声后才带着手机出去自首。
午休结束铃恰巧伴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惊醒了枕着五三酣睡的谢决同学。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以后又伸了个懒腰。
“大家带好教材去音乐教室。”音乐课代表王莹同学扬声提醒道。
音乐课!谢决忽然打起了精神。
正是十佳歌手的比赛期间,音乐老师将会对参加比赛的同学进行指导。
当初谢决一心只想着拉江灼帮自己伴奏,就连比赛曲目都没有定下来,因此几乎是白白浪费了老师的指导。
而现在情况不同,怎么说他也算是比别人多出了三年的练习时间,这要是还没进前十可有点说不过去。
果然,等同学们到了音乐教室以后,音乐老师梁霄便问道:“这次十佳歌手比赛咱们班有报名的吗?”
于是乎,谢决和音乐课代表王莹举起了手。
“就两个吗?”梁老师又确认了一遍后才压压手示意两人放下,“那伴奏组的呢?”
这回举手的变成了周停木和江灼。
梁霄老师点了点头,“刚好也是两个,那江灼、王莹,你们两个先来…”
闻言,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丝毫不加掩饰地任由着自己的视线在江灼与谢决之间徘徊着。
江灼便一脸不耐烦地顶着他们的视线站起身径直朝着钢琴所在的位置走去。
见他起身了,王莹也战战兢兢地走到梁老师身边站定,没一会儿,她选定的比赛曲目的乐谱就出现在屏幕上。
忽然间被这么密集的视线所包围,她显然紧张了起来。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江灼难得没有出言催促,抬眸将乐谱扫了一遍后便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同学们非常温暖地用掌声激励着她。
终于,王莹微微含笑对着江灼点了点头。
下一秒,江灼修长的十指便一一抚过琴键,在秋日里叫人仿佛看见了夏荷摇曳、蜻蜓点出层层涟漪的模样。
阳光透过玻璃又穿过纱帘,落在蓝白校服上,落在指缝间,也落在了旋律中。
这并不是谢决第一次看见江灼弹琴的模样,可是以前他看着江灼的时候,所有声音都变得格外遥远,以至于在认识他的第六年、在自己死过一次之后,他才真正地听清了由江灼奏响的琴声。
居然会是这样触及灵魂的动听声音…
“谢决?”朱问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啊?”他猛地回过神来。
朱问不禁失笑,“到你了,加油哦!”
“小谢同学加油!”苏锐也回过头给他打气。
“……”谢决同学吸了吸鼻子,握了握拳以后才站起身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祸后遗症导致的经常性精神恍惚,以至于和江灼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江灼的视线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而那一声低低的、听起来有些别扭的“加油”也就更像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火勺哥哥弹琴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
☆、严守
“谢决。”梁霄老师轻声喊道,“你的比赛曲目定好了吗?”
谢决立马点了点头,“《永远与你一起》。”
于是梁老师飞快地敲击着屏幕开始搜索乐谱,而周停木则十分认真在一旁为吉他调弦,调整好时屏幕上也恰巧出现了谱子。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梁老师一边说着一边退到角落里站定。
谢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便立马对着周停木比了个“ok”的手势。
熟悉的旋律立马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同一首歌曲,此时听来却又和往常大不相同。吉他所奏响的声音格外富有磁性,总能巧妙地在心间勾起共鸣声,令人情不自禁地感到怦然心动。
也许是吉他的弹奏实在太过流畅,抑或是这首歌曲实在刻骨铭心,谢决几乎是遵循着本能一般唱了起来。
“凌乱的发丝,现在如何梳理都无济于事。”
“失去焦点的眼眸,现在如何想见也无可奈何。”
“闭上眼后,若是脑海中只有我。”
“就请打开我们彼此的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教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曲的音调并不太高,也没有太多需要歌唱技巧的地方,却很难有人能将曲中这样令人动容的情感恰到好处地传递出来。
谢决的声音格外清澈,节奏不急不缓,顿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了那么多年也始终不会腻的歌曲,他自然对其中的情感体悟深刻,以至于无需刻意地投入也能让这样深沉的情感自然流露。
“即便沧海桑田,也要牵你的手同行…”
“哪怕万物变迁,我的爱情永远与你一起…”
“就算世界改变,我的爱情,依旧永远与你一起…”
大概是很久没听过这样满载深情的嗓音,直到曲终许多人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谢决唱歌的模样,现在倒是实打实地被惊艳了一把。
谢决先是对着周停木笑了笑以示感谢,而后便从容不迫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江灼并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懒懒地托着腮盯着屏幕。
犹豫了一阵后,谢决还是说道:“这首歌…是我曾经想唱给你听的。”
如果说曾经的江灼没能听懂这首歌,那么现在,自己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说话声并不响,却恰好能让江灼听清。
于是他转过头沉声道:“谢决,我没有成为你的过去,不要把‘曾经’这个词用在我身上。”
闻言,谢决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
说到底,输的始终是他。
如果真的彻底放下了,他又怎么会置自己于这样狼狈不堪的处境之中呢?
可他又实在不想再经历像过去六年那样如凌迟般的痛苦,只好挣扎着在自尊彻底破碎前先小心翼翼地护好。
“将来的你,会比现在更喜欢我。”江灼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确信,仿佛在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下课后,梁霄老师又留下谢决和王莹稍微指导了几句,“你们一定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伴奏,这个其实影响很大,平时多练练,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来找我。”
两人纷纷点头,而后朝着教学楼走去。
十月的风温度恰好,悠哉悠哉地穿堂而过,却带不走少年人的一桩心事。
谢决摸出手机给毛峰发了条消息过去。
[谢决]:阿毛阿毛,你们班有同学进了伴奏组的吗?
没多久,毛峰就回复了消息。
[毛峰]:有啊。
[谢决]:那他组好队友了没!
[毛峰]:没啊。
谢决差点没忍住在课堂上笑出声来。
[谢决]:那…能不能…
[毛峰]:干嘛?你想找队友?没问题![/ok]
太感人了!这实在是太感人了!
[谢决]:阿毛,爱你,下次请你吃火锅!
[毛峰]:嗐![你跟我客气你妈了个逼啊.jpg]
[毛峰]:事不宜迟,我下课就带他去见你!
[谢决]:好的阿毛。
“耶!”谢决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于是低声握拳喜道。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就这么响了起来。
江灼起身端着茶杯去灌水,而谢决则兴致勃勃地坐在走廊的花坛边上等着他的好阿毛。
没多久,阿毛就带着他那位高高瘦瘦、仪表堂堂的同学出现了。
但是吧…仔细一看,他同学手上拎着的,像是二胡?
“来!严守同学!是时候展现你的技术了!”毛峰拍了拍那位同学的肩膀说道。
于是严守也一屁股坐在了花坛的边上,摆好姿势就非常投入地拉了起来,声音之刺耳实在非同寻常。
“这首《菊次郎没能挺过的夏天》送给你,我亲爱的朋友。”毛峰装腔作势地介绍道。
这时,严守的手势急转,又换了一首曲子。
“这首是最近很火的《告别之夜》。”毛峰又介绍道。
没多久,旋律又猛然一变,听着还格外耳熟。
毛峰继续兢兢业业地介绍道:“想必你也听出来了,正是《生日不快乐歌》。”
“……”谢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纷纷探出脑袋来围观的班上同学,顿时觉得严守锯的并不是二胡,而是他的脖子。
这生日快乐歌简直是要把人给听去世的水平。
谢决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觉间蹬直了的双腿,简直冷汗直冒。
车都没能把自己彻底撞死,这二胡居然差点让自己见了阎王…
灌完水回来的江灼淡淡地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之中竟然有几分难以掩藏的怜悯。
更可恶的是,江灼都已经坐回位置上了,还要翘着椅子再看他们一眼,而后非常顺手的把教室后门“咚——”地关上。
操…
“严守兄弟?”谢决伸手拍了拍身旁那位朋友的肩膀,总算是让那杀人于无形的声音停了下来,“你怎么想到要学二胡的?”
事实上,他想问的是,“你是怎么混进伴奏组的?”
严守轻轻叹息一声,“我也不想,这不是我爸非要逼我嘛。”
谢决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你爸是谁?我去帮你跟他说。”
“我爸叫严文伟。”严守同学答道。
“……”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等等…谢决忽然睁大了眼睛,“你是段长的儿子啊?!”
严守拉着二胡点下了头,为自己配了段苦情bgm。
难怪这水平还能混进伴奏组…谢决咽了咽口水,“兄弟,加油。”
“那你要跟我组队吗?”严守又问道。
这也太他妈尴尬了。
“那什么…”谢决眨了眨眼,“兄弟,我打算明年再参加比赛的,先提前了解一下伴奏组情况而已,你别太在意。”
平时听着像催命的上课铃声此时却像救世主,将光与热撒到了谢决的心间。
“妈呀上课了,你们快回去吧,待会儿迟到了要被骂的,我就不送了!”他笑嘻嘻地朝两人挥了挥手,而后径直朝着教室走去。
他显然是忘记了后门刚被某个王八蛋给关上了,只顾着目送两位兄弟远去,下一秒脑门便结结实实地撞到门上发出沉重的“咚——”声。
“卧槽…”谢决痛到蹲下身子捂着额头骂道,“狗江灼。”
再一抬头,他就这么恰巧地和江灼四目相对…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而后,门又“咚——”地一声被重重关上了。
操…
幸亏他们班这一堂课是自修,即便踩着铃声进门也不会被老师的眼神杀死。
属于十七岁谢决的一天又不知不觉要从指缝间溜走。
“人生苦短呐…”他握着mp3感叹道。
最后一节晚自习都已经结束了,朱问和苏锐背好包转过身来看他,“下课啦小谢同学,还不收拾东西准备在教室过夜啊?”
谢决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练会儿歌。”
于是朱问偷偷打量了一下江灼的神情,“行吧,那你加油,哥回去帮你把被窝暖好~”
“谢谢小猪哥。”谢决笑着挥了挥手。
教学楼的灯一盏盏暗下去,直到负责关灯的大叔催促了几声他才背着包往宿舍楼走去。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削个!椰子皮!”
似乎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戴上耳机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同时拥有了天籁之声和绝对音感。
然而,正当谢决准备飙高音时,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上,愣是将“气沉丹田”给重新震散了。
“哎哟不错哦,还有心情唱歌?”蒋振威的面容在路灯下显得更加狰狞。
这欺软怕硬的家伙居然还真的找上来了…
谢决十分无奈地叹息一声,“大哥,我说过了,不是我告的密,你们打架被抓了我能捞到什么好处不成?”
蒋振威果然是头倔牛,伸手一把将他的耳机扯下来以后说道:“怎么没好处?当不成江灼的狗,你倒是看上了严文伟?谢决你好眼光啊。”
“……”这话实在说的太难听,就算谢决脾气好也觉得心里直冒火。
“你自己说,当时那地方是不是就多个你,难不成我们几个去打架的人贼喊捉贼?”蒋振威不依不饶道。
谢决吸了口气,直视着他沉声道:“我说了,不是我。你要非得把这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我也没办法,那你说吧,要怎么办?”
闻言,蒋振威和身边那四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像极了小人得逞时的模样。
“你不是最会当狗吗?”他笑起来时脸上的肉挤成一团,更像个肥头大耳的猪头,“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舔我鞋,要么从我裤子底下钻过去,再要么…就被我们打一顿吧。”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放存稿箱,好险好险(税某人于11:59分打下了这句话…
(税某人听起来还有点像睡美人哈哈哈哈哈
睡了睡了
☆、怕不怕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江灼捋了捋头发,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又不带钥匙…”
然而,推门而入的却是朱问。
只见他手里提了个大榴莲不住地朝里张望着,“嗯?这都快熄灯了,我们小谢同学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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