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韶道:“是,我们一起来的。”
刘怡点点头,“不错。”
她抱住余俊的胳膊,向大家摆摆手,“再见咯,还有,”她转头,笑眯眯的说:“沈帅哥,好巧在这遇见你,朋友都很不错啊,都是帅哥呢,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不多说了哈,我们也开了包间呢,先走了。”
沈厌点点头,他当然没有挽留的想法,可这个余俊的女朋友,话里话外让他察觉出了不简单。
他回头张望一眼,觉得事情可能在掌控之外了。
脱离了几人,余俊呵呵笑了一声,就摸手机,刘怡在一边站着,二人很有默契。
“真是不错的朋友,”刘怡道:“稚哥怎么能不知道呢?”
余俊笑一声,摸了下刘怡的脑袋,打电话给了杨稚。
杨稚没接到,他在给糖糖过生日,第一个电话错过了,但不怕,还能怕联系不到人?余俊一直甩电话,他现在可没功夫玩别的。
大概三四通,杨稚才接到。
“俊儿,干嘛,打这么多?”杨稚在吃蛋糕,并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余俊直奔主题,“稚,出去接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杨稚旁边有声音,吵吵闹闹,人不少,余俊安排道。
杨稚此刻正端着一块蛋糕,哦了一声,把蛋糕先放下,交代众人自己要出去接电话,便抬步离开了。
他走到外面说:“好了,现在没人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启齿的事?快分享给我。”
他此刻还不知事大。
余俊叹口气,道:“你他妈也有傻得一天,嗯?三中渣男。”
杨稚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干嘛突然骂人呀。
余俊道:“我刚看见沈厌了,在酒吧,和他朋友。”
杨稚一开始还以为沈厌睡了没接到他的电话,竟然在酒吧?这么晚?
“怎么了?”他意识到了余俊接下来的话可能是什么,他端正了态度。
余俊道:“你认识纪泽阳吗?”
杨稚突然禁声,四周只留下蝉鸣。
“他跟一个叫纪泽阳的在一起,举止暧昧,很怪,我觉得他们……”余俊有些说不上来,语塞了。
而杨稚的脸色则沉了下来。
他在等余俊继续,他并不出口打断,耐心的,一点点的等,等转机,等误会,等是不是他看错了。
刘怡见他话说不清,上去就夺他的手机,白余俊一眼,对着手机发挥女性的魅力,“稚哥,纪泽阳不是沈厌朋友,绝对不是,他们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他们之间有暧昧,稚哥你现在过来,他们应该还没走。”
抓奸那个词刘怡没用,但杨稚清楚她的意思。
他相信刘怡,为什么?他相信女孩子的直觉。
何况他上次和沈厌,就没有彻底的解决问题,他心里存疑了不是吗?不过是最后感性大过了理智,没有继续追究罢了。
那么现在呢?杨稚你还敢感性?
周遭空气冷,杨稚轻声道:“别管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别管听到吗?”
“稚哥……”刘怡皱眉。
“别管了,嗯?听话。”杨稚拿掉手机,舔了舔牙齿,可谓是讽刺,“我不喜欢别人插手。”
“那你……”
杨稚挂了电话。
刘怡和余俊蒙圈了,什么意思?杨稚这是打算,不追究了?
可能吗?还是杨稚不相信他们?
挂掉了余俊的电话,杨稚往外面走出去几步,他点了烟,找一个空荡的地方坐下,给沈厌打电话。
这通电话他必然会接的,你信不信?
杨稚跟自己赌。
果然,没拨出去几秒呢,就通了,速度可以啊,是不是知道兜不住了呢宝贝?
“稚哥。”沈厌接了电话,之前无视的那几通他闭口不提,只是道:“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杨稚笑了,玩着手上的烟:“我给你打电话不平常吗?只不过最近你不一样了,忙了,也接不到我的电话了。”
香烟的味道在周遭荡开。
沈厌静默一会,他是每一通都没看见吗?呵。
杨稚不想追究这个话题,别让沈厌为难了呀,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理由来,他换了问法:“在哪呢?”
余俊他们看到了他,沈厌不可能说谎,这时候说谎可是找死,他坦诚道:“在酒吧。”
“跟谁?”杨稚继续问,真他妈讨厌查岗,没关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朋友。”沈厌停顿了一会说。
他并不知道余俊会不会把纪泽阳的存在告诉杨稚,以至于不敢轻易的交代。
杨稚吸口烟,话里有话:“还有呢?”
沈厌沉默了。
“只是朋友?”杨稚挑眉,“是不是啊宝贝?只有朋友在场?”
八成是知道了,这个语气……
“沈厌,你听过匹诺曹的故事吗?”杨稚不急不缓,他乐意这样的举例,他享受沈厌找不到理由时那副沉默的样子,他甚至可以脑补出他此刻的焦急,哦,不,他会焦急吗?
“你知道匹诺曹的鼻子为什么会变长吗?”杨稚随意的像是在跟沈厌讲一个小故事,他点到为止,“发个地址,我想你了,想去看看。”
阴阳怪气沈厌还不明白?只是他给是不给,继续隐瞒还是坦诚相待,杨稚发誓结果都不会改变什么。
他看了眼手机,叮嘱道:“半个小时,够吗?”
够你藏人吗?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进入大型反演环节。
第68章
沈厌答应了杨稚,给他发了消息,他是让纪泽阳被人带走了,他知道瞒不了多久,杨稚的阴阳怪气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然而让纪泽阳离开是因为他在事情只会越来越大。
他甚至怕杨稚动手,他那么一个暴脾气的人,估计这次自己也不好摆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厌是打算摊牌了,可以挽留便挽留,不可以就鱼死网破。
纪泽阳已经在他控制之中了,杨稚……可有可无了。
但他失算了,杨稚没来。
他更猜想不到的,是杨稚心平气和的给糖糖过着生日,吃蛋糕,拆礼物,哄小孩,好似一切都没发生。
崔臣问他,他也不说。
不去只有一个理由,不过是吓吓他罢了,抓什么奸呢?多幼稚啊。
杨稚从崔臣家回来,送回了丁铎的弟弟,跟丁铎告别,他回到家,表现的如此正常。
没半点反应。
那一支烟的功夫,波涛汹涌大概就已经过了。
他从来都是那么理智的人,不是吗?
杨稚去敲了爸妈的房间,爸妈都睡着了,他把人给骚扰醒了,没办法啊,杨稚把老爸喊了出来。
杨父睡眼朦胧的,大晚上儿子扰人,杨稚道:“爸,你帮我个忙。”
杨父倒了杯水,正好渴了,“讲。”
杨稚道:“帮我查个人。”
他爸的朋友遍布四海,搞什么的都有,当官的办事更可靠。
“查人?”杨父不明白,大晚上跟007似的。
杨稚道:“嗯,我待会把名字发你手机上,你托人帮我查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你要搞什么?”
“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爸你放心。”
“只要联系方式?”
“只要联系方式。”杨稚说。
“行,明天我找人给你弄。”
沈厌第二天没找到杨稚,杨稚不在家,杨母不知道他们之间闹出了事,还在客客气气的招待沈厌,杨稚可是够聪明,就抓这个时候。
昨天没见到他,沈厌今天必定要登门解释的,他算准了这个,他爸也是够效率,很快就把联系方式给了他,杨稚开了车,握着方向盘,看了会,推门下车,他靠在车门上,等候来人。
不一会,一个长发飘飘的美男子走了过来,那男人头发束了起来,随意的绑着,两边垂着秀长的发丝,微微蓝,太阳底下看的清楚,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优雅而美丽。
是大嫂。
不,是沈厌的大嫂。
杨稚上前还是选择了礼貌:“嫂子。”
大抵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卸下防备心。
他让他爸帮忙查的人,可不就是这位美人?
“杨稚,”叶胥大步走过来,握住杨稚向他递过来的手,道:“怎么来找我?”
“有事想请教嫂子。”杨稚乖巧的说。
叶胥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其他的因果,心知杨稚必定是为了沈厌而来,他们私下里又没什么关系,“我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是什么公司的人约拍摄的呢,没想到是你。”
“是我问沈厌要的号码。”杨稚说。
叶胥道:“怪不得,怎么没跟沈厌一起来?”
杨稚道:“不方便啊,我今天想问大嫂的事跟沈厌过去的初恋有关,他总是瞒我,我带他来还怎么问呢?”
都是沈厌身边的人,向着沈厌这是自然的,叶胥也是一样,他把握有度,“这个你问我没用啊,他愿意告诉你才行,我告诉你了,叫越界了。”
叶胥是二十五六的成熟男人,说话有自己的考量,关于沈厌的初恋听这意思叶胥是知道的,杨稚道:“不是的嫂子,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点,他对我闭口不言他的初恋,我总觉得他还没放下……所以我……我想知道。”
杨稚可怜兮兮的说。
“怎么会没放下?沈厌和泽阳很久不联系了啊,你怎么会觉得他还没放下?”叶胥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杨稚更加确信了,叶胥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没找错人。
“嫂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想更了解一些自己的男朋友而已,如果嫂子觉得这样的事也需要经过沈厌的同意才能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杨稚笑笑,但有苦涩,看得出他的为难,“我其实觉得,大家都没有承认我,没有把我当成沈家的人,沈厌的男朋友,才一个个都防着我的吧,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男朋友的过往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瞒我。”
杨稚动情了,他偏头,眼角微微湿润,他是可爱的长相,没有攻击性的长相,于是湿了眼睛也会让人觉得那么可怜,想什么都顺着他的意了。
可叶胥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他不认眼泪,但不免有恻隐之心,他是对杨稚挺有好感的,阳光开朗的一人,他只能委婉的说:“杨稚,你想太多了,沈厌和泽阳是有一点纠葛,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放下,他不告诉你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绝对不是没把你当一家人啊,他谈朋友都挺认真的。”
叶胥都快进沈家的门了,你说他能不清楚沈家的事吗?
杨稚扯唇道:“嫂子不是我,嫂子不知道我的难处而已,算了,为难嫂子了,嫂子回去吧,我……我也回去了。”
他失望的,卑微的,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小朋友。
也就是比自己小个两三岁吧,叶胥觉得杨稚是真性情,不像他,已经被这个职场和世道被迫成为那样谨慎的人,他于心不忍,拽住了杨稚,“算了,我告诉你吧。”
杨稚神色里闪过精彩的光,转瞬即逝。
沈厌和纪泽阳的牵扯颠覆了杨稚的认知,应该说沈厌告诉他的,全部是假的。
沈厌和纪泽阳的矛盾要从一个意外事件说起,什么意外?沈厌不是纪泽阳的第一个人,纪泽阳的体质特殊,则是因为纪泽阳曾经被人侵犯过,男孩子的第一次是残忍的,在强迫的手段下,纪泽阳遭受了那样的逼迫便和自己的妈妈搬了地方,并且导致了纪泽阳内敛畏缩的性格,成为了胆小怕事的人,在这之后他才认识了沈厌。
而沈厌对自己不是纪泽阳第一个人耿耿于怀,他在当时的那个不懂事的年纪里,那个热烈喜欢着对方的年纪里,怎么放得下这样的事?他觉得这是他的耻辱,他视为珍宝的人不是完璧。
在这之前,沈厌都是深深迷恋着纪泽阳的,而第一次之后,沈厌就变了,每次床上都特别狠,他将纪泽阳折磨的次次出血,晕厥,看过好几次医生,每次都是命悬一线把人给救了回来。
在纪泽阳的印象里,这么一个待他好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恶鬼,沈厌禁锢他,欺辱他,一边说爱他,一边将他折磨的一脚踏进地狱,水深火热的日子到他大哥发现这事,把人给解救出来。
沈厌的爸爸沈斐元连夜将人给送走了,沈厌无药可救,几乎是病态的,他不能原谅纪泽阳不是他的人,他不能释然纪泽阳不是他的人……
有的男人处女情结过重就会造成心理阴影,何况贪恋纪泽阳的沈厌呢?
叶胥只说了重要的部分而已,其他的他觉得没必要阐述,他们俩之间也就是这个因果,叶胥闭口不提沈厌对纪泽阳的感情有多深,是因为不想杨稚误会了,他只简述了重要的一部分,其他的就看杨稚怎么想了。
可杨稚在感情上多敏感?他的聪慧劲是别人不可比拟的,不用说明了,他自己都可以脑补出沈厌对纪泽阳有多深情。
杨稚觉得十分可笑,可笑的不是处女情结,可笑的是叶胥告诉他的事和沈厌给他的解释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厌说,他是为了纪泽阳去学了那些下流的东西,可笑吗?是折磨纪泽阳折磨出来的经验吧?
沈厌说是他爸的插手拆散了他们,不如说是你快把人折磨死了你老爹才把人给送走的。
沈厌不能原谅他爸,是他爸有问题吗?杨稚怎么觉得,是沈厌有问题呢?
病态,着魔,阴狠,矛盾,爱纪泽阳,伤着纪泽阳,当着他的面,谈及纪泽阳时露出来的那副可悲的神色,原来当坏人的是你啊?你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你把一切过错推给了别人,你是那个城府,心机,手段,都高于所有人的人,你不让人失望呢。
不原谅你爸?你爸做错了什么?阻止了你继续发疯吗?
你给我的每一个解释,每一个答案,每一个你对纪泽阳的过往,通通都是假的,真正的版本与你所述的相差甚远,你可真是高明,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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