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稚搂着他的脖子,埋头,挂在人身上了,随便沈厌怎么弄吧。
确实如此,杨稚被温水冲过疼痛缓解了不少,他紧绷的脸蛋逐渐舒缓开来,靠着浴室的墙壁,享受沈厌的服侍。
“酒店的浴缸不干净,撑着点。”
杨稚靠着被水冲过的温热的瓷砖,点点头,他知道,所以不会怪罪,沈厌蹲下身给他清洗,认真又温柔。
他自己也要洗,跟杨稚在花洒下纠缠,贴着他道:“其实我想再做一次。”
没尽兴,这还达不到爽的条件。
杨稚搂着他的脖子说:“以后吧,今天真不行了。”
沈厌吻了吻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交缠,“稚哥,我是你第一个人吧?”
杨稚头抵着他的身子点点,大多数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对于妻子和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看重的紧,他只是现在没力气跟沈厌辩驳,而且他确实是他的第一个人。
但具体想来,沈厌可不是第一次。
这就是妥妥的双标,被攻的一方要求是干净的,攻人的一方和别人滚过多少次床单谁又能知道?想来还是挺介意的,但仅仅是介意,不像处女情结那样严重,他必须得明白,二十多岁的年纪里,有多少是爱过别人的人。
你来的晚了,你的人不洁,这事逆转不了,除非你因为这个拒绝和他在一起,但杨稚都把自己交出去了,哪里还有拒绝一说?
他并不后悔,他也不觉得自己玩不起,他喜欢沈厌,他身体干不干净不重要了,他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谁还没有爱过别人?谁的心里没有装过其他人?
男人对自己从来没有女人那么紧张,就是不公平的,古今都不公平,一男一女如果经历过两个人,被指责最多的一方,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女性。
而他与沈厌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在认识初期,他们就对彼此的身体有了认知,谁他妈真的干净?谁都不干净。
就是他杨稚跟那些前任发生了什么沈厌也不能指责。
洗完澡,沈厌把他抱出来,杨稚疼痛缓解了不少,坐在床上,看着沈厌穿衣服。
床上那样的功夫,一个人怎么锻炼的出来?杨稚突然他妈的醋的慌。
“你刚刚问我那问题,”沈厌转头,杨稚看着他继续说:“你又玩过多少人?”
“玩”这个字很伤人,也很低贱,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犀利,似乎沈厌回答不好他就能摔门走人,但并不是,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好奇,加想得到安慰而已。
沈厌捏着衣服,自上而下套在身上,堪称完美的身型,漫不经心道:“我之前是不是跟稚哥说过,你不是第一个。”
杨稚扯唇一笑,瞧瞧这算不清的话术,“那你也得告诉我,我是第几个?”
硝烟瞬间弥漫而来,沈厌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盯一眼杨稚,对方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他则意识到自己过于心大了,只是没想到他纵横情场的稚哥也会因为这种事吃醋。
走过去,沈厌单腿跪在杨稚坐着的床上,压在他两腿之间的软被上,抬起杨稚的下巴,低头说:“第一,我没有在玩,第二,你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个,第三,”他沉了沉声:“别怀疑我稚哥,我喜欢你,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眼珠子转悠,沈厌神色更具有一定的侵略性,杨稚仰头对视着他,偶尔的吃醋也是调情不错的剂方,他勾唇,“宝贝,你还是没说,我是你第几个人啊。”
别试图跟他玩文字游戏,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在情场这一块,杨稚自认为自己理智的不得了,他想调情便调情,谁都抵挡不住,他要是认真了,谁也别想糊弄过去。
这个问题他在意,他并不打算,给沈厌忽悠的机会。
果然是高手啊,换成别人,此刻该高兴的不得了吧,高兴自己把沈厌这种等级的货色拴的死死的。可杨稚是谁?甜言蜜语不适合他,他能将它与现实精准的分离,并不会被这样的话所掌控,沈厌跟他玩这招,他只能……见招拆招咯。
保证算什么东西?杨稚把它归于承诺一类,承诺是什么?一个承了必定失诺的话。
毫无营养。
好吧,他沈厌认输了。
“很多个,”沈厌坦白,“但跟你上了之后才发现之前的都白玩了。”
这是值得高兴的话吗?
杨稚掀唇,摸摸他的脸,沈厌侧颜好看,正面更吸引人,小模样不错,眼神也不错,理应被勾进去,杨稚道:“好吧,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不愿意说,就是很多很多。
算了,计较他妈什么呢?沈厌功夫好,他享受伺候就是了。
杨稚心里堵得慌,自欺欺人都欺不过去,操。
偏过头,眸子敛下。
沈厌笑笑,掀起他的下巴,掰回来,杨稚眼睛里没有光,他的眼睛太明显了,任何态度都看得出来,小心思都逃不过去。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弥补不回来了,沈厌吻了吻他的唇,杨稚不想回应,但抵不住攻占,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到再次摔向了身后的床。
沈厌贴着他的唇说:“稚哥,我只说一次。”
杨稚定睛望着他。
沈厌低低的喘息,似乎很为难,似乎又……悲伤?
那是什么情绪?他不清楚。
压着杨稚,沈厌深深闭了下眼睛,攥紧了旁边的被子,抬眸沉重的道:“我上过的人,只有一个。”
杨稚亮了下眼睛,因为沈厌,不是在开玩笑,甜言蜜语,是感受得到的,而他此刻是真诚的。
他有不详的预感,好像……碰到了沈厌的什么心事。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从他开始,我才发现自己性取向不正常,我跟他发生过关系……”沈厌双眸沉着杀意,很惊人,杨稚呼吸都弱了点,只听他道:“他结婚了。”
杨稚就这么看着他。
沈厌用了许久的时间调解自己,他站起来,顺手把杨稚带起来,摸了烟出来,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低着眸。
“很难信?对吗?”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沈厌点了烟,惆怅让室内的温情推翻,今日起,杨稚似乎才发现,他对沈厌知之甚少。
这个人是谁?对他意味着什么?沈厌的反应,不难看出来。
“我说个可笑的事给你听吧,”沈厌道:“其实稚哥觉得我会跟很多人发生过关系,是从床技判断的,没错吧?”
杨稚沉默,这的确是他的参考条件。
沈厌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他学的呢?”
学?!
杨稚蹙眉,很难理解的看着沈厌。
“可笑吧?这种事,”沈厌呼出一口烟,“他怕疼,我一点也不想弄疼他,他那么柔弱,比小姑娘还要娇贵,我因为这个,向我哥取过经,向那些不正当的人学习过,是不是很恶心?”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和朋友们成天开各种黄段子的玩笑时,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只忠心过一个人?他经验丰富的像是换过许许多多的床伴,沈厌都从来不解释,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今天不一样了,这个人,他不想他误会。
“不止是你,我那些朋友也这么认为,床技熟练的跟他妈鸭一样,”沈厌低低笑了两声:“只为了上床的时候,不弄疼我那初恋。”
所以刚刚在床上他们办事的时候沈厌也一遍遍的问,怕他疼,杨稚是疼,但不是很厉害,沈厌技巧很高,他以为是经历过太多人,却没想到……
到这种程度,喜欢的过头了吧?甚至比他喜欢闻淮还要严重,杨稚自问谁要他去学那种恶心的事他能一巴掌扇死对方,情侣之间这样的要求跟“我嫌你技术不够好去学学再来取悦我”的意思有什么区别?那他妈再喜欢也得留点自尊给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厌转回头看他,那么绝色的一张脸,第一次露出可悲的神情,“因为我技术不够好的话……他就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爱很重要,非常重要,尤其对女性,时代不是借口,年轻时候别做冲动的事,我可能思想比较古板,但不知道看文的读者有多大,小说是小说,剧情需要,现实里一定要爱自己,别负了往后那个人。
请不要相信“都什么时代了”“就你这么想”“现在有几个女的是处”这种话,爱自己,爱自己就完事,别被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保持干净的圈子。
晋江读者应该年龄普遍小点的多了吧,没别的,就这么点告诫,也不针对谁,觉得我古板无视即可。
另外,这个攻不简单,有故事。
第52章
杨稚眉头锁在了一起,十万分的不能理解,以及……暴怒。
这就是你视为珍宝的人,在别人那里一文不值。
那么低下。
在他这里,他都不舍得让他低下的沈厌,在别人那里,做这么卑微的事?!
“你……”
“稚哥,”沈厌断掉他的话,“你是不是很生气啊?我这样取悦过别人,你有没有觉得……对你很不公平?”
公平你大爷!
杨稚“噌”的站起来,都顾不上身下的疼,到桌子前一把拽住沈厌的衣领,攥紧了说:“你他妈傻逼吗你!”
沈厌看着他,神情很受伤。
杨稚真他妈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公平?我要什么公平?你他妈能把自己摆正一点儿吗?!”
他从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
“沈厌,喜欢是有限度的,我他妈这么喜欢闻淮,我也知道留几分给自己,你以为跪下来取悦谁就能得到他的爱了?不是这样的沈厌,恰恰相反,越是喜欢一个人,越要把自己放在和他一样重要的位置上,别告诉我这些道理你不懂。”杨稚声音很戾,是因为他怒,他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卑微,他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没办法让自己和对方同一水平线的,人性就是如此,总觉得喜欢的那一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要捧着他。别人怎么想他不管,但是沈厌,他不许。
他不许他喜欢的人不知道喜欢的界限是什么,自尊是什么,他允许他过去这样做了,但他不允许他现在这种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从沈厌脸上读出了其他的情绪。
“我允许你做过这么傻逼的事,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道歉,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你是他的损失和选择,你如果非要把这些过错都归给自己,继续这幅谈及他就灰头土脸的样子,那好,咱们断干净点,我他妈最烦你这样的人,你要是放不下他就滚远点别来招惹我,我懒得看我稀罕的人颓丧的样子是因为别人。”
如果从另一段感情里站不起来,那么就别来招惹其他人,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很恶心吗?你以为自己很痴情?他杨稚倒觉得极其的恶心。
杨稚放开手,再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提起衣服套上就要离开,他自己受不了这个,他能准确的告诉父母他放下闻淮了,他接受了沈厌,所以他要求对方也放下所谓的曾经跟他重新开始,如果沈厌做不到,那对不起,他再喜欢都不要。
心里装着别人的人,再喜欢也要不得。
他是认真对待的感情,如果对方做不到和他一样的认真,他喜欢有什么用呢?
其实他一直觉得沈厌是个自信开朗稳重的人,他不喜欢他在另一个人面前的卑躬屈膝,这跟他和闻淮不一样,实在留不住人的时候就不留了,大大方方的放手,可沈厌让他感觉到了可惜,没错,他谈及的时候语气中有可惜,搞笑吗?放不下来招惹他?
沈厌大可直白的跟他讲述他和他初恋的往事,杨稚不会介意什么,但他的态度让他不满,人卑躬屈膝是为什么?是觉得对方在你之上,人觉得可惜是为什么?是因为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惜的另一个含义是什么?是还有遗憾,遗憾是什么?是他觉得自己和初恋还能更好,还有可能。
懂了吗?这意味着什么?沈厌把他杨稚摆在什么位置?
门咣当被杨稚拽开,砸向了墙面,这一声似乎也砸醒了沈厌,沈厌抬眸,杨稚气冲冲的背影让他心里顿时落空,他盯着他的双腿,慌张让他快步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要走的人。
“稚哥。”
“滚。”杨稚挣开他,沈厌拼命搂着,心慌道:“对不起。”
杨稚在某种事上的敏感度和机警让人害怕,他的所思所想皆穿透了沈厌,把他剖析的透彻,沈厌以为这种不露声色的话不可能察觉出什么的,可杨稚……
“我让你滚听到没?”杨稚现在是火大的时候,“要脸吗?嗯?你不觉得挺可惜的吗?抱着我不耽误你想念小初恋吗?”
不耽误你跟他旧情复燃吗?
可笑。
“我没想他……”
“说的真好听啊,”杨稚转身,咄咄逼人,“沈厌,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有多少不满,有多少怀念,有多少遗憾写在脸上,心里装着人上我?操|你妈的,你不嫌恶心我都嫌。”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沈厌沉了声,扣住杨稚的手腕把他朝房间里拽,“咣当”一声甩上了房门,怒气冲冲,顿时又恢复了他那自信爆表的常态。
杨稚瞅了瞅他身后锁死的房门,看着沈厌道:“怎么?你想强|奸我?”
这架势,不干一场大事都不行似的。
沈厌把他扣在书桌上,明明心急,想解释,可看杨稚这张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就怒了,“稚哥,我承认你很厉害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不说我们俩就完了,你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吧?”
他道:“杨稚,别用自己感知的东西来揣测我,可惜啊,当然可惜,你跟闻淮结束这么久了,请问你提起他,心里会不难受吗?嗯?”
杨稚乐意跟他说这个,坦然的,不像某人那样卑微,“难受,但是沈厌,我不觉得可惜啊,我不跟闻哥结束,怎么碰得到你呢?怎么会发现,后来还能喜欢你呢?但你不一样啊,你那卑微的样子,我他妈不爽。”
让人感觉到还在爱着,还没放下,性质会一样吗?
“杨稚,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沈厌凝着他道:“我追你的时候,你心里还有别人呢,我说什么了?我喜欢你我不介意,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了,我心里有人你介意,你不觉得可笑?”
gu903();杨稚火气瞬间上来了,嘴上却厉害的,脸沉着,“呦,敢情你觉得……这他妈还是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