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后还需要沉渊吗?》TXT全集下载_11(1 / 2)

“如果来得及等你回来。我可以试试用探照灯投影出里层的画。”

倒是有点意思。郑义点头应允补充道:“等我回来。”程渊看他不放心,指着自己笑问:“有潘华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郑义慌忙摇头,怕程渊误解,“我只是担心你……”

“抱歉。”画家笑着执起画笔,他拧开红色的颜料管挤在调色盘上并用刺鼻的油脂调和,他简单的起形,开始作画,“我想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下午两点,郑义陪妹妹在餐厅的电视前看广告。潘华带着他的离职证明来了。郑义很爽快的把警员证和还回去,他警服已经在刚才接秋霜时放回家。

虽然潘华西装穿的笔挺,但手腕子上还是露出一节淤青。察觉到郑义探究的视线潘华试图解释:“我不小心掉下楼梯……好吧,一个护犊子的烦人亲戚。”

广告里正好借用京剧《花木兰》唱段——“尊壮士说话,理太偏。”潘华暴躁的从郑秋霜手里夺下遥控器换台。

“你讨厌京剧吗?”郑秋霜面对陌生人,特别是喜怒无常的陌生人总是惧怕的。她又开始抱住郑义胳膊。潘华没有计较,伸手在拖开椅子,从果盘里找了一代零食给郑秋霜,“说不上。太闹。放着就听不清其他东西。”

郑秋霜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安静地听陌生人吐苦水,她一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连潘华都忍不住多语,“她为什么不考虑客秋莎?”

“秋霜,我大概晚点再来。你要我带什么吗?”郑义从鞋柜上抓起他的车钥匙,在临走前问自己妹妹。

听到哥哥的呼唤,秋霜搭着靠背回头,略做思考,“蛋糕。”

好极了。

有要求就好。郑义真怕她没要求。

“大哥。”

正要出门,郑义又被妹妹叫住。他回过头去看到妹妹皱着眉,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路上小心。”

过于懂事的女孩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潘华本在冷眼旁观,却在最后追出门,拦住驱车要走的郑义,“和王奇说,我很抱歉。由于我的疏漏,那些人往他脑子里装了机器。我们不过是外逃的试验品。我们早已身不由己,可他的人生还长。”

他的话冠冕堂皇,郑义回敬他冷笑。他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点燃。任性地只吸一口便掐灭在烟灰缸,“拉倒吧,程渊人生也长。不照样给你们掐灭在烟灰堆?哦,指不定还回踩一脚,防止他死灰复燃。”

“早有人安排好一切。”潘华冷静到极致已经有点残酷,他从车前退开,颇为薄凉地评价:“起码他还活着。”

郑义抿了一下嘴角回敬那漠视生死的潘华:“人只需要活着吗?”

这句话戳了潘华肺管子。他皱眉,点着手指愣很久才答非所问:“你以为,然郦和李桥。我和我妹妹深爱的两人为什么会死亡?我们不能有任何私心。那些人为了实验可以安排很多巧合。程渊和王奇走的近。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又喜欢男人。有时候监狱才最安全。”

“你为了所谓安全,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郑义不敢相信地尖叫,良好的素养让他还不至于踩下油门。

潘华无奈地摊开手掌,为自己辩解,“实际上他们想让程渊死。好在那天王奇把他约去闯我们资料库,三百张设计图可能真的有点用。”

如果这是什么2028年度冷笑话,郑义大概能笑一分钟。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见郑义不信,潘华并未强行解释。见郑义心意已决,他并未泼凉水反而给他一把万.能钥匙,“那边锁贵。别拆门。”

车开出一段距离郑义才想起这万.能钥匙,好是好,有一个问题。

他不会用。

夏日可畏,烈日炎炎。午后两点水泥板是往上腾热气的。王奇在打着冷空调的西餐厅悠闲地吃意面。

没错,是尼德霍格。

郑义支着脑袋坐在他对面,前面放着一盘烤羊排。面对诱人的食物他却没有动刀叉的打算。

“什么时候出发?”他忍不住用手指拍打桌面。他是看透了,这家店店主偏爱杰克逊。

不得不说,这很赞。

但是音乐再好听,他们也不可能靠听音乐把王可找到不是?

王奇半点都不急,他吃完意面还吃芝士焗饭——在他中午吃了一大块蛋糕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他还没变成一个胖子真是奇迹。

还没有变成胖子的王奇光看外貌实在太有欺骗性。他故作神秘的凑上前低声问:“你猜猜到底有几个蚵仔煎?”

郑义看他那样,把他推回去随口敷衍:“大概和你情人一样多?”

“拉倒吧。”王奇不屑的坐回去,啧舌,“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除——没什么。”

到底是对方私事,郑义并未深究。倒不如说,他已经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家甜点店就不寻常。

交换

尼德霍格。

北欧神话中倒还有个典故。它是在世界之树边上啃噬其树根的恶龙。

重点是世界之树可以通往死者之国。

郑义相信科学,不是很能理解那些搞人体实验的为什么要引用北欧的典故。

“给我拖点时间扫描地下停车场,我快找到暗门了。”王奇没多少信服力的说完这句话转头又点了一份蓝莓味的半熟芝士。

他真的不会腻吗?

“用眼需要消耗蓝莓值。”王奇的眼神没有焦点,语言却很干脆,“收起你的下巴。读心术是透视时的附属品。我也不想知道潘华有多看不起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像王奇那样清楚别人的看法却还能踏着别人底线走的只能算少数派。郑义不由好奇,“他们真在你脑子里装了计算机?你被改造了多少?”

“百分之十左右。”王奇伸拉起自己的头发……嗯,假发。露出下方刚长出的新发,以及脑后那条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伤疤,“他们要给我装限制装置时我跑了。和哥哥姐姐比起来我好像只会逃跑。”

他跑的可太好了。

他这一跑,牵扯出多少事来?

想着时间还早,郑义低头给自己灌下两口冰凉的雪碧,打算静待王奇的结果。

甜点店的歌从杰克逊变为涅槃,又从涅槃变成皇后乐队。

郑义闭着眼假寐,听他最喜欢的killerqueen。

“找到了!”王奇一惊一乍的打断郑义的冥想,精准无比的说出方位,“六区,六十六号车位旁的消防器材后藏着楼梯。”

好吧,或许神棍Mr.程周围的人也是神棍。

大白天的避开别人耳目去搬动消防器材实在太容易让别人误解。郑义自觉丢不起这个人,把车停在六十六号位给开密码锁的王奇人为创造监控的死角。

他借着机会问出心中的疑虑,“你洗澡脑子会不会进水?”

王奇撇撇嘴没说话,转过脸来故意用很嗲的语气恶心人,“你要不要试试?。”

挑衅?

见识过他怼人能力的郑义并不打算和他起冲突。

敌人还没开腔他们怎能自乱阵脚?

王奇看上去不太靠谱,但他开锁可快。不多时,地面的挡板自动移开,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陡峭的楼梯。楼梯口穿白大褂的研究院探出头惊诧的发现意料之外的入侵者。他反应极快掉头要跑,郑义眼疾手快掰住他肩膀,防止对方逃脱。王奇绕到研究员背后,废了点力气在郑义的配合下反绑住他的手,留一条绳牵在王奇手里。郑义刚要松手,王奇仿若才注意到自己的疏忽,夸浮夸地绕着他们转上半圈,“哦,差点忘了。”他从研究院耳朵里摘下蓝牙耳机并分了一只给郑义。

“走吧,给我们带路。”曾经的实验体对参与人体实验的科学家恨入骨髓,他只一翻手,精巧的折刀滑在他手心。寒光一闪,刀刃抵住脆弱的咽喉。王奇贴近研究院的脸,一大把年纪了,故作天真:“我和我姐不一样。我太弱了,胆子也不大。如果你敢吓我,我手一抖会发生什么?猜一猜?”

郑义对他的恶.趣味很是无语,本着珍爱生命,远离王奇的原则,打开手电先下楼,“大哥,你二十九了不是九岁。正经点。”

二十四岁的青年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王奇对年龄并不在乎,“那又如何?我从同意往脑子里装计算机开始就知道我活不长。”

那他图什么呀,他。

“只要潘华哥能活下去,我死而无憾。”

哦,看来这小子一直没关技能。

提到潘华,郑义顺便把他的话转述给王奇。王奇没像郑义想象中那样痛哭流涕,反而一点回应都没有。郑义一个人唱半天独角戏怪尴尬的扭回头想看看王奇到底什么态度,结果发现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他被一个人,扔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视线所及除了门只有白墙和地砖。

照明的灯光白晃晃刺人眼睛,地下潮湿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霉味。

在恍惚间郑义看到有穿斗篷的人影一闪而过,连忙往前追。一只手却搭在他的左肩,微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药味。郑义回身,正看见比他矮上一截的人摘下斗篷,露出似曾相识的脸。

是王奇画上正直花季的少女,虽然年龄上可能称呼她为少女有些不太合适。

眼前的人并不傲慢,同样不柔和。她让郑义想起前段时间的秋霜,寡言少语又漠视大部分人的生命。

来人递给他一个竹篮,慢吞吞开口说话,像是很久没有和人沟通,“来了。有什么想说的?”

看架势不知道要不要打一场。郑义不着痕迹地防备来人,提出条件,“关于程渊。你们打算怎么做?”

疑似王可的人对他的态度在不经意间改变,“不错。终于懂得克制情绪。”她打开手机在空中投影,“正在用虚拟账号同步上传视频。案发当日有一位中学生在拍短视频时他在玻璃的倒影中入镜。当然,伪造的证据。”她摊开手对不在场的对象冷嘲热讽,“就像他们一样。这是我目前能做到最多的补偿。如果你有心,倒是可以养他一辈子。”

看来王可所在的组织内斗也挺严重的,起码她肯定不是绝对的忠诚。

“你朋友的麻烦解决了。我想或许也该清算一下你的旧账?”王可再次翻起烟灰色的帽兜,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朝郑义击去,“即使你体型变大了,也不可以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亲爱的——王奇!”

可能他们姐弟俩都挺炸呼的。前一秒还在好好说话,一言不发能拔剑砍人。

“等等。”郑义一个滑跌躲过王可第一招,借此拉开距离解释,“我他妈是郑义。”

“定位在你身上。”王可的剑贴着郑义的鬓角订入粉皮墙,她显然在听到合理的解释前她不会善罢甘休,“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现在就把你做成营养液。”

果然是护犊子的烦人亲戚。

强权面前,郑义交出潘华给的万.能钥匙。王可这才松开手呼叫同伴,“二桔!死过来当导游,请贵客出去。”

求生本能让郑义试图挟持王可。那小矮子灵活的很,躲过郑义挥出的第一拳后,几乎是立马踩着墙壁在狭小的走廊之字形弹跳。郑义在追逐中不慎被踢中后背往前摔了个马扒,回过头来只来得及见到闭合的墙壁。

他现在,似乎在谁家的画室里。他想了想先去检查地上的竹篮,发现里面只有蛋糕。

对,普通的慕斯蛋糕。

除了因为碰撞有点散型露出了点草莓巧克力酱,其余没有任何问题。

在那么严肃的时候她还有心送蛋糕。郑义现在怀疑那姐弟俩脑子是不是缺根筋。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不打扰画室主人的情况下从这里逃离。王可把他引至此处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画室不大,没有窗户。颜料奇怪的臭味让郑义不想在此久留。楼上隐约有声音在交谈。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保守估计似乎有两人。

郑义在黑暗中摸到类似台灯的东西,下意识找到开关往上推。郑义打开的并不是用于照明的电灯,而是一盏紫光灯。

台灯对着油画背面,而油画对着墙。显然是被人刻意摆放成这个角度。

墙上的投影是几行文字。

[致我所爱: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放下对我们的执念。作为我在世上最后的血亲,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值得骄傲的弟弟。不需被仇恨蒙蔽双眼。惟愿加餐饭,青史不留痕。附,别惹潘华哥。]

那感情是一封家书。

遗落的细节早已集齐,破碎的事物勉强能通过断面还原经过。

看来这里就是王奇家的画室。郑义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他因为对程渊的好奇才卷入事件的漩涡,可笑的是到头来他却发现程渊不过是问题中最边缘的人物。他被冤枉的理由恐怕土拨鼠听了都会笑掉大牙。

仅仅是某些人认为,王奇喜欢他。而事实有该死的是王奇一门心扑在潘华和他失踪的姐姐身上。

那一切可真是太扯了。

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疯的组织吗?这简直像是小说里的场景。

他现在只能相信一切都会变好,郑义目前唯一能做的是去给恶龙拔牙。好吧,说直白点,是把他的车从尼德霍格开回来。

也许是郑义回来的时间不巧,客厅只有程渊在给王奇缝裤子口袋。他针线活不是很熟练但好像还算会一点。他看到郑义突然出现并没有多语,把针别在布料上腾出手去指厨房,“你妹妹在做菜。潘华怕她伤到手在旁边看护。”

了解情况后,郑义放下竹篮,告诉程渊里面是蛋糕可以叫秋霜下来吃。

他背对程渊加之心里焦躁说话有些急不小心和程渊一起开口。

“你……”

“我先去接王奇——你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程渊叫他,郑义立马转身。可惜似乎有点晚了。程渊摆摆手,像个老妈子一样敷衍:“等你忙完再说吧。我不打扰你。”

“那行。你等我。”郑义是真有点担心王奇被围殴致死。特意给他送蛋糕的王可都要揍他,可想而知这家伙人缘有多差。

好在他们的根据地其实离王奇家别墅不远,从他们家到最近的地铁站,转个弯就能看到尼德霍格。王奇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对面有人单反快贴到他脸上。

风铃一响,王奇像看到救星似的往郑义的方向跑,“快走!”

下一秒,录音笔快怼郑义脸上。来人不知为何热情的让郑义节节后退。

“所以,您就是天才画家王令独子的新男朋友是吗?”

这个问题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