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都看痴了的时候,虞彦歧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不知道哪时候,朕能看到皇后为朕舞一曲呢?”
不知为何,阿诺心里面有些吃味,她阴阳怪气道:“跳舞还不简单,陛下面前不是有一位吗?”
“有了皇后在,朕何必要舍近求远呢?”虞彦歧勾唇道。
“等陛下把这位映月公主给纳进宫,就不会舍近求远了,那叫近水楼台先得月。”阿诺冷哼一声。
虞彦歧搂着她的腰,跟她打个商量,“只要皇后能为朕献舞一曲,朕就不计较皇后吃醋这件事了。”
阿诺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映月公主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虞彦歧和阿诺亲昵的模样,她眸光一闪,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祝陛下圣体永安,祝东陵国国运昌盛。”
“多谢映月公主的祝寿。”虞彦歧抬眼看了看,眼底倒是没有什么惊艳的情绪,“映月公主的舞蹈虽不错,但在朕心里,还是皇后跳得好。”
映月公主一愣,为什么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骄傲的感觉?她下意识道:“不弱若让皇后娘娘也献舞一曲?”
虞彦歧的脸冷了下来,“不必了,这只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情趣罢了。”
映月公主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了南越国的公主打头阵,剩下的几位公主也就陆陆续续上台来,不过虞彦歧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人家。所以这些使臣们也摸不准他的态度,所以没有一个人贸然站出来询问,就这样,等最后一位公主表演完,这场宴席也结束了。
☆、胡涂
晚上的时候,虞彦歧回到干清宫后,就拉着阿诺让她跳了个舞。
阿诺本来就长得媚骨天成,妖艳无比,再配上那勾人的身段,皇帝陛下很难把持得住,所以阿诺跳着跳着就跳到床上去了,等她醒来的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娘娘。”冬月笑眯眯地喊道,因为昨日虞彦歧颁布了立后的圣旨,所以今天所有宫人都改口了。阿诺就是整个皇宫内唯一的女主人,也是后宫最大的女主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将来后宫另纳了新人,对阿诺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看你这笑的,难不成看上了哪个侍卫?”阿阿诺挑眉道。
冬月跺了跺脚,嗔道:“娘娘又在打趣奴婢了,奴婢这是为您高兴呢。”
在她看来,阿诺真是苦尽甘来,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家娘娘了。
阿诺收回目光,她伸开手,任由秋杏给她穿衣服。
不过她看着样式有些不一样,便问道:“这是新做的?”
“回娘娘的话,这些宫装是今早送过来的。”秋杏回答。
皇后的分例最高,享受的规格也最高,这换季的衣裳普通妃子一个季度也就六套,多出来的就要另外掏钱自己去找绣娘绣。但是皇后却不一样,一个季度的衣服足足有十五六套之多,秋杏盘算着,可能一年不到那屋子就堆满了衣服。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宫袍,颜色大多都是很鲜艳的,只有少数那么一两件偏素色。不过像阿诺这种长得好看的,就该穿艳丽一点的衣裳,这才符合她的气质。
“对了,娘娘要去长乐宫看看吗?”秋杏又拿起梳子给阿诺梳着发髻。
按照宫里的规矩,皇后的寝宫一直都是长乐宫。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有几个宫人前去长乐宫打扫修葺了,秋杏等会想带阿诺过去看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动的。
阿诺迟疑了一下,她想到了太后。虽然虞彦歧对外说太后因为太过思念先皇,所以主动求旨去了蕲州皇陵为先皇祈福,但是阿诺却知道太后已经死了,虞彦歧虽然从没跟她说过,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想到那个地方是太后之前一直住的地方,所以心里面有些膈应。
“这个不着急,左右陛下还没开口呢。”阿诺淡笑道。
秋杏见状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阿诺已经被册封为皇后,但是宫里面没有其他的嫔妃,自然就没有那繁琐的晨昏定省,所以这生活与之前的没有什么差别。
吃过早膳后,阿诺就拿着小鱼干去院子里喂猫。
一个冬天过去了,大白猫更肥了,走起路来那满身的肥肉一颠一颠的。似乎早就闻到了鱼干的味道,它立马就跑了过来。
小桂子见此笑道:“真是一只灵活的胖子啊。”
阿诺微微一笑。
小安子却说:“也不看看它吃了多少,奴才之前可得见过好多次,这猫天天都往鱼池那跑,能不胖吗?”
皇宫里面的鱼也比较精贵,有很多是从外邦引进来的,在东陵国可是值百金,根本不是外面池子里养的普通品种。可是那猫一顿吃几条,把喂鱼的小太监给愁坏了,仿佛那猫吃的不是鱼,是金子,肉痛得不得了,可白猫是阿诺的,小太监也不敢去欺负那只猫,只能每天对着一池塘的鱼欲哭无泪。
阿诺挑眉,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虽说这猫是我的,但喂养它的一直都是冬月,所以我说什么它也不会听。”阿诺说道,“再有下次,你就叫冬月过去吧。”
其实这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阿诺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那鱼多,吃几条又不打紧,虞彦歧也不会天天盯着池子里少几条鱼看。
小安子点点头,“奴才遵旨。”
而此时的冬月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把该收拾的收拾好,等过去长乐宫就不必那么麻烦了,秋杏见阿诺那没什么事,也一同过来帮忙。不过之前的衣物都拿去了瑶华宫,她们现在处理的是今早送来的衣裳还有首饰,所以还是比较轻松的。
冬月整理面前的瓶瓶罐罐,早上陛下就跟她说,以后给阿诺制作膏药的药草太医院都会定时送过来,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派人去太医院拿,可见陛下可是把阿诺放在心尖上,所以冬月打算下午的时间新制一批。
秋杏看见她手里的瓶子,有点印象,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避子丸?”
冬月点点头,“里面还剩下两颗,不过我不打算继续制作这个了。”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阿诺已经被立为皇后,理应可以生下皇长子,所以不需要再吃药了。之前每一次欢爱后,阿诺都会问她要一枚避子丸,雷打不动,不过今天起来,也不知道是阿诺刚醒来迷糊了还是确实不需要了,总之一直没有提吃药这件事。
秋杏脸上也染上了笑意,“如果娘娘能顺利怀孕的话,一定能堵住外头那些大臣的悠悠众口。”
冬月一听,脸上就有些惆怅,昨日陛下的圣旨把那些大臣打个措手不及,今天一定会轮番进谏。
两个人还想再说话,小安子就在外头喊人。
“两位姐姐,娘娘叫你们过去呢。”
“知道了。”冬月点点头,把手里的瓶子放到盒子的最底下。
到了亭子里后,阿诺手里最后一根小鱼干也没了,她接过小桂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娘娘怎么了?”秋杏走到阿诺的身旁。
阿诺抬眼,道:“你们去姜老将军府上,把姜婉儿姜姑娘给请过来。”
秋杏垂眸,心里有了计较。
“就说我与姜姑娘有些体己话想说。”阿诺古怪一笑。
“奴婢遵旨。”秋杏和冬月一起福身道。
阿诺可不愿意让姜婉儿蹦跶太久,那样不就是给自己找不快吗?她要借此机会,断掉姜婉儿想要进后宫的心。
而此时另一边,正如冬月所说,现在的御书房外站满了了朝臣。
幸好今天别国的使臣没有进宫,所以他们一下朝之后就赶紧跑到了御书房门口,不过却被拒之门外。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臣,最重尊卑礼仪的,姓严,所以虞彦歧此举已经超出了他接受范围。
御书房的门一直没有打开,严大人心一横直接跪了下来,守在门口的方庸眼皮一跳,道:“严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吧!”
“请陛下收回成命。”严大人很固执,“楚氏阿奴只是一个外室女,历届皇后都是知书达理,温婉端庄的,所以楚氏阿诺难担大任。如果陛下真的喜欢她,册立妃子也可以。”
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做出让步了。
“哦?不知道严大人觉得谁能担大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御书房们开了,虞彦歧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行礼。
严大人愣了愣,才回答虞彦歧的话,“臣以为,姜老将军是肱骨之臣,几朝元老,铁血忠胆,而且姜老将军的嫡孙女又与陛下青梅竹马,品性贤良……”
“她当真那么好?”虞彦歧问。
严大人以为他听进去了,所以点点头,“对,姜婉儿姜姑娘……”
虞彦歧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既然严大人喜欢,那要不严大人把姜姑娘娶回家……”
虞彦歧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了,严大人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哪能听这种不害臊的话,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那一张老脸可往哪搁?所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严大人不同意?”虞彦歧冷笑道。
过了一会严大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陛下别开老臣的玩笑了,老臣一直把姜姑娘当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哦?”虞彦歧挑眉,“原来严大人不是喜欢姜姑娘啊,可是朕见你把姜姑娘夸成了一朵花,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呢,原来是朕想岔了。”
底下的大臣一个个的脸色非常诡异,严大人的妻子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家里面也没有个正妻,只有两个妾室,所以陛下这么说,也于情于理,真让人挑不出错来。
严大人脸色有些尴尬,可是他也不能直白地同意陛下这句话,那不明晃晃地说陛下的不是吗?“是……是老臣没有说清楚,是老臣胡涂了……”
“哦,原来是严大人胡涂了。”虞彦歧凉凉开口,“可是身为朝臣,不可能一直胡涂下去啊,这样吧,严大人要不要先停了朝中的事务,回去看看大夫,治一治你的胡涂。”
严大人冷汗都出来了,他在朝堂过了半载,都快成精了,哪能没听见陛下的弦外之意呢,不就是委婉的让他主动告老还乡吗!
“臣……臣……”严大人没想到陛下那么狠,他在朝中资历最老,所以一直有些古板,他觉得这事只要自己逼一逼,陛下就能把阿诺给废了,结果没想到最后被废的是他。
虞彦歧见他半晌都说不出话,心里有些厌烦,“看来严大人的胡涂症又犯了,方庸赶紧送严大人回府吧。”
底下的大臣见状不敢说什么,生怕下一个告老还乡的人是自己,等严大人走后,他们才灰溜溜地跟着离开。
☆、回家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芬芳夺艳。
阿诺坐在亭子里,慢悠悠地撇着杯中的茶叶沫子。
站在石阶下面的是姜婉儿。此时的她脸上不好,也没有当初的趾高气扬,想来昨晚睡不好。
“姜姑娘脸色苍白,难道是昨夜着了凉?”阿诺语气关切。
姜婉儿皮笑肉不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女一切安好。”
那声“皇后娘娘”她叫的心不甘情不愿,只盼望着今天陛下能把楚阿诺直接打入冷宫。
“虽然现在这个天不冷不热的,但姜姑娘也要注意身体啊!”阿诺笑眯眯道,“快坐吧。”
“臣女不敢。”姜婉儿不肯再上前一步。
阿诺看着盘子里的干果,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道:“昨日本宫与你的赌约,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姜婉儿心里呕了一口血,那个赌约当着全部大臣的面立下的,就算她想反悔也不可能。
“不知娘娘想要臣女做什么?”姜婉儿咬牙切齿道。
阿诺把茶杯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不重不轻的声音,她朝着秋杏看过去。
秋杏接到阿诺的示意后,就领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她们的手里都拿着一副画卷,然后一一展开。
“姜姑娘今年也快十七了吧,也该成婚了。”阿诺缓缓开口,“这里京中适龄的青年才俊,姜姑娘好好瞧一瞧,有看到喜欢的本宫就去向陛下讨一份赐婚的圣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姜婉儿僵硬地直起身子,笑的勉强:“回禀娘娘,臣女心有所属,还望娘娘成全。”
阿诺心底冷笑,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姜婉儿还不死心,她挑眉道:“不知姜姑娘中意那家的才俊?如果本宫能帮上忙的,就帮你们做这个媒人,如果帮不上忙,那就没办法了,但为了补偿姑娘,本宫定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
姜婉儿听懂了她的弦外之意,但她不甘心,凭什么楚阿诺一个外室女竟能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而且还哄得陛下把皇后之位给这个女人。
思及此,她语气不好:“身为皇后,必定是品性贤良,你不让陛下纳妃,已经是有背皇后之德,将来怎么能做天下妇女的表率呢?如果天下妇女个个都效仿你,这成何体统!”
阿诺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阻拦陛下选妃了?”
姜婉儿不相信她说的,“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我是不相信的。陛下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今天因为善妒不让陛下选妃想霸宠,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一般的世家公子还能有三妻四妾,像陛下那么优秀的人,将来的女人一定不会少,你以为你阻拦得了一时就能阻拦得了一世吗?等将来宫里进新人的时候,世人会怎么看你?史官又会怎么说你?与其到时候让陛下不虞,还不如趁此机会找几个可好拿捏的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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