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因为殿下信上说,殿下想他了,他爹娘弟弟也想他了。
崔拂:吾命休矣………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
掌门不是仙人嘛,为何要染俗事啊QAQ
崔拂默默把信烧了,默默躺床上睡觉,平躺着,双手交叠着放于腹部,双眼紧闭,神态安详又平息。
他的“好日子”不多了,每分每秒都值得珍惜。
然而连这点小心愿都实现不了,他躺下还没有半个时辰,房门就被人大力砸开。
“崔拂,崔拂。”
崔拂一瞬间睁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烦躁。
房门从里面打开:“何事。”
门外的人比他还不耐烦:“主帅有事找你,快点。”
崔拂眼神深了深,他道:“我回去换套衣服。”
“又不是女人,换什么衣”房门已经关上了。
“艹……”
一盏茶后,房门才再次打开,不知道是不是看不顺眼崔拂的缘故,总觉得他分外臃肿。
传话的人心里有火,讥讽道:“崔大公子从前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当成走兽一样圈养起来吧。”
崔拂:“哦。”
传话的人噎了一下。
两人过去的时候,赵周还在跟人说着什么,他们就只能站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中途那人就走了。
赵周此举,无非就是折腾崔拂罢了。
传话的人恨死崔拂了,如果不是崔拂,他也不会跟着受罪。
嗯,柿子专挑软的捏,不仇恨施害者而仇恨受害者,“没毛病”。
崔拂也没觉得怎么样,以前在军营,比这更苦的都有。
他心里在想他爹娘,他弟弟。听说崔氏旁支也投靠了赤夏军,他心里想想就美滋滋。
可惜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忍得还挺辛苦。
终于,有人传来唤崔拂了。
赵周坐在主位上,使唤道:“崔拂啊,你怎么还改不了自己的脾气,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小将军呢,我叫你过来还要三催四请的。”
崔拂垂首:“属下知罪。”
赵周心情大好:“算了算了,年轻人嘛,总会犯些不大不小的错误。你看本帅等你,茶都凉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崔拂肉眼可见地浑身一僵,犹豫片刻,上前倒茶。
赵周近距离看着崔拂紧绷着的一张脸,笑呵呵道:“怎么几天不见,崔小将军这么憔悴了。是不是底下人照顾不周啊。”
崔拂:“没。”
话落,他把茶递过去。
赵周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扔在了崔拂身上。
赵周:“不好意思啊,这茶水太烫了。”
崔拂:“属下有罪。”
赵周得意洋洋:“无妨,崔小将军接着沏茶吧。”
这茶一沏又是两个时辰。
崔拂离开的时候心想:这种渣渣还是灭了吧,太恶心人了。
又等了三日,“新任主帅”到了。不过新主帅路上染了风寒,只能隔着屏风见人。
赵周也没多想,看了交接文书,就麻溜带着心腹走人了。
他算是明白了,整个永源朝就只有京城最安全。
他走的时候,带上了崔拂。欺负崔拂,让他很有成就感。
可能赵周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走就直接上了黄泉路。
张甜甜让人假扮新主帅,她赶往连州汇报。
这一次,她做成功了事,掌门会奖励她的。
但是,她却没想到会在行宫遇到一念。
喔,掌门说一念现在不叫一念了,人家改名了,叫秦啸。
张甜甜才不在乎这些,管他一念还是秦啸都是讨厌鬼。
张甜甜冷着脸,直视他:“你怎么还不走。”
张宿眼皮子一跳:“甜甜呀,秦啸有正事呢。”
张甜甜看着少年:“那你快说。”
秦啸挑了挑眉,对张宿道:“掌门,我的事说完了,就先走了。”
张宿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什么。
甜甜一把抱住她:“掌门,我好想你啊。”
张宿哭笑不得,犹豫着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少女的脑袋。
小姑娘的头发又黑又软,像丝绸一般顺滑,她笑道:“甜甜的头发真好,摸上去很舒服。”
张甜甜抬起头,眼睛一下子笑弯了。
她抬手解了发绳,头发披散,如瀑布一般,“掌门,你摸摸。”
这样直白的纯粹的好,让人很难拒绝。
张宿又摸了两下,把人带到桌边坐下,问她:“甜甜想吃什么东西。”
“掌门给我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张宿就有些为难了,她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对待甜甜,小姑娘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相处多了,总会让人感到压力。
张宿手一挥,桌面出现了可乐炸鸡,奶茶小蛋糕等等,都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张宿:“每样都尝尝,看看喜欢哪个。”
甜甜这才动起来,在张宿的目光下,她挨个品尝,最后多啃了一口炸鸡腿和草莓小蛋糕。
张宿悄悄记下来,中途也陪着吃了一点东西,吃饱喝足,甜甜再也忍不住困觉。
张宿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甜甜舍不得闭上眼睛,张宿有点心疼,“睡吧,我保证你醒来还在这里。”
甜甜这才放心睡下。
秦啸听到属下禀报行宫没人出来,就知道一时半会儿,他别想见掌门了。
他心里郁闷,干脆起身,亲自去找了崔拂。
“新任主帅”都是他们的人,如果还不能策反底下的士兵,那可太没用了。
他突然杀过来,崔拂猝不及防之下,吓得差点原地狗带。
秦啸冷笑:“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戴罪立功,要么”
不等人说完,崔拂上前抱住秦啸的手,毫不犹豫道:“我选戴罪立功。我选这个。”
之后的那段日子,崔拂简直不想再回忆。九殿下完全把他是往死里造,每天吃饭睡觉都是卡着点儿的。
对于策反,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这些当兵的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求口饱饭,求一立身之地。
而赤夏,能给。
盛夏的时候,朝廷驻扎云州的军队公然反叛,加入赤夏,而赤夏军顺理成章夺下云州,茂州。再加上之前收复的东南沿海一带,赤夏军已然占了永源朝十之三四的地盘。
而在这个时候,秦啸接到了平原蓝氏,若河乾氏,望党李氏的联合邀约。
秦啸把请柬拿给张宿看了,“掌门怎么看。”
张宿:“去吧。”
不去,总会让人觉得他们胆怯了似的。
只是,世家啊……
秦啸漂亮又漆黑的眼眸望向张宿:“掌门……”
张宿:“怎么了?”
少年的眸中映着浅浅笑意:“掌门的那四匹汗血宝马,一定会让人瞠目结舌的。”
他甚至能想象出,掌门出场时,那些世家是如何的表情了。
张宿心里也有点可乐,这是又到她装.逼的高光时刻了?!
她原本那点忐忑,突然就没了。
管其他人如何老奸巨猾,深不可测,又是如何威严等等。在“仙人”面前,都是凡夫俗子。
她是掌门,不是要仰望世家生存的普通人。
张宿:“什么时候?”
秦啸温声道:“八月七日。”
张宿哼笑出声,秦啸也道:“这些人平时一句话都要翻来覆去的咂摸,最喜欢故弄玄机了。”
张宿:“那就去看看他们的玄机好了。”
第72章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有仙人出面,推行简体字,阿拉伯数字,新的种子,农具,这些原本该是困难重重的事,都变得那么微不可见。
云州,茂州,在被压迫了数年之后,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发展崛起。
而沿海一带,则稍微逊色了一些,之前海帮做事太绝,青壮年都死得差不多了。没有壮劳力,再好的发展空间,也总是后继无力。
张宿有些遗憾,但却无可奈何。
索性她化遗憾为动力,努力练功,成功修炼出内力,现在不用靠系统,她也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了。
没有人的山林里,一道轻盈的身影在林中飞跃。
“呼呼呼呼呼……”
张宿坐在一截树干上呼哧呼哧大喘气,轻功这玩意儿看着牛气轰轰,但谁飞谁知道。
那感觉也就比跑步稍微好点,打个不恰当的例子,丹田处的内力就像发动机,内力深厚,那当然是想怎么飞怎么飞,内力不够,那就呵呵了。。。
而且,人在空中,还要随时调控姿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免得撞到什么东西。也要时刻注意身体情况,不然“熄火”了,就容易坠机。
张宿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的,反正她每次在空中飞的时候,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心怦怦跳,紧张的亚批。
系统:“宿主还可以休息两分钟。”
张宿:QAQ
张宿吃了一块巧克力,又喝了点水,补充能量之后,又接着练了。
等到黄昏时候,她在系统的掩护下回了行宫,吃过晚饭,看一会儿书,然后继续修炼内功。
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当当的呢:)
转眼间到了八月初,秦啸进入行宫:“掌门,我们是否该出发了。”
掌门能日行千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行啊。
张宿轻轻“嗯”了一声。
她坐得笔直,眉眼精致,黑色的发半束着,还是那副容颜,却隐隐有哪里不同了。
而秦啸一时间却并未思索出具体哪里不同。
地点定在平原,蓝氏的大本营。
平原位于整个永源朝的中心地方,绝对的腹部位置,蓝氏扎根在此,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平原城。
与其他战乱的地方不一样,这座城市因为有蓝家扎根的缘故,如今还焕发着活力和生机。
街道还算宽敞,能够容纳两辆马车行过,只是地面经过修修补补,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而在街道两旁,陆陆续续分散着小摊贩。
他们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但都算得上干净。来往的行人中,虽然能看到眉目间的忧愁,但却不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麻木。
“老板,来一碗冷面。”
小贩立刻笑道:“好勒,客官稍等。”
等到小贩把冷面端上去,客人却皱眉:“老板,你这冷面的分量怎么又少了。”
小贩赔笑:“客官,小的也不愿意啊,可是成本高了,价钱还是原来那个价钱,不少量,这生意就做不下去啊。”
客人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低头小口小口吃着冷面。
不敢吃太快,不然还没尝出味儿,就没了。
然而饶是如此,客人吃到一半,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他看过去,发现是个瘦弱的小孩儿。对方正眼巴巴看着他碗里的食物。
小摊贩皱眉:“去去去,别在这里,一边去。”
小孩儿停留了一会儿,一步三回头走了。
客人突然觉得碗里的冷面没了滋味。可是肚子还在诚实的叫着。
吃完之后,他付了钱。去隔壁摊子买了几个馒头,然后寻着小孩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卖冷面的摊贩见了,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平原城的可怜人太多了,哪里能一一顾得过来。
听说北方那边,难民们饿得都吃人了。他们这里有蓝家坐镇,勉强还能活着已经是不错了。
之前还听说新冒出来的赤夏军,有仙人下凡庇护。
他们的确是平头老百姓,但也不是傻子。
这什么仙人啊,神啊,可都比不上蓝家人。
城里乞丐多,但也少饿死,还不是这些年蓝家隔三差五的救济着。
他们是过得不好,但好歹活着。人啊,要学会知足,感恩。
而被平原城百姓感谢的蓝家,此刻家里气氛却有些肃穆。
历任蓝家家主被封为平原侯,封号特别简单粗暴。但是权利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经过多年的经营,不夸张的说,平原城内只知蓝家,不知天子。
现在,蓝氏一族凡是有话语权的人,都在蓝家大厅。
现任蓝家家主蓝泰拧着眉头,捋着胡须,沉吟道:“前两日老夫收到若河乾氏,望党李氏的信件了,他们最晚后日便会到达。”
其他人没说话。
蓝泰:“而赤夏那边除了最开始回应会赴约之外,至今未有消息。”
“家主是担心赤夏那边戏耍我等?”一名中年人迟疑道。
平原侯是朝廷对他们的钦封,外面都叫一声侯爷。但是蓝氏族人都尊称为家主。
一个称呼,代表的是一种态度。
他们只会忠于蓝家。
蓝泰停下捋胡的动作,手搭在扶手上:“倒也未必。”
有人接道:“赤夏若真如此做了,必将失信于所有的世家。得不偿失。”
“那赤夏首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查不到半点消息。”
“只道是突然崛起,此前从未听人提起,连首领名字也道是叫一念,恐怕也是假名。”
“但年岁不大是真的,或许是哪个世家后人。否则哪里能提供足够的粮食和武器。”
“这也说不通,若真有哪个世家有这样的实力,早就动手了,哪里能等到现在。而且,世家来来去去就那几家,现在也不过是勉强自保罢了。”
他们虽然希望皇帝不要太能干,否则世家就惨了。但他们也绝对、绝对不希望皇帝太昏聩无能。
像当今这位,完全是不管不顾,胡搞乱搞,把整个天下都祸祸了。他们自诩世家,也受到了重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家争论不休,突然有人弱弱道:“会不会那个首领,也是障眼法。”
其他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都有些无语。
说话那人,也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
他描补道:“听闻赤夏有仙人下凡庇护,或许………”在其他人看傻子的目光下,那人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蓝泰揉了揉眉心,“算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八月七日,赤夏那边当真爽约,或许也不是一件祸事。”
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总比心有城府好对付多了。
没两日,若河乾氏,望党李氏的人都到了。两家的家主,族中精英都来了五成。
三方人马会面,嘘寒问暖,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
他们休整了两日,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八月七日早上,三大家族的人早早起了,洗漱之后,穿戴华衣,而后赶往平原城中有名的高台——祈福台。
这座高台很有年头了,平日里,普通百姓也可以去高台之上祈福。
蓝家这样大的阵仗,城中百姓奔走相告,纷纷在高台下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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