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鸟更不是什么稀奇的灵兽,比麻雀都常见,这只毛色还不纯倒是有些眼熟。
珞瑜皱了皱眉,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只鸾鸟。
不是在浮山上,也不是在浮山镇
罢了罢了。
他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客栈门前的佛修身上。
南招提寺的佛修款款而来。
为首的佛修是鼎鼎大名的不愁,不愁走到客栈前,弯腰向店小二行礼:善哉善哉。
店小二是个凡人,见惯了修士,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同样弯腰行礼:大师是要住店吗?
不愁微笑点头:正是。
请跟我来。店小二将抹布甩在肩头,快步引着南招提寺的佛修上楼,天字二号房如何?
不愁点头:都可。
话音刚落,目光就落在了珞瑜身上。
如今的珞瑜已经换上了雪白的长袍,将长发用玉冠束起,端得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珞瑜说:不愁道友。
珞瑜道友。不愁停下脚步,再次弯腰行礼,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珞瑜勾起唇角:不愁道友这话说得有意思。
不愁微笑:哦?愿闻其详。
不愁道友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是以为我会待在浮山上,与魔修为伍吗?
不愁身后的佛修闻言,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珞瑜是承影尊者的第二个徒弟,若是他说浮山上有魔修,那么传言就很可能是真的不仅燕容意入了魔,连凌九深都很有可能入了魔。
这可真是个可怕的消息。
不愁捻着佛珠,低低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愁道友,请。珞瑜也没有再解释,让到一旁,示意店小二继续带路。
店小二早在他们开始谈话的时候就躲到了一旁,现在三步并两步蹦过来,堆着满脸的笑,引着佛修上楼:各位请跟我来。
不愁依言走了过去,只是在路过天字一号房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店小二生怕佛修生气,连忙解释:仙长,真是不巧您来之前,另一位仙长定了这间。
不愁笑着解释:你且安心,我对于住在哪里,并不在意,只是住在天字一号房的道友的气息有些熟悉罢了。
店小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再次弓腰引着佛修往前走。
住在天字一号房的,正是受了重伤还没好透的东方羽,和变成鸟连人话都不会说的燕容意。
赤红色的鸾鸟落在窗前:啾啾啾。
你看见了吧?
东方羽捂着心口,低低地咳嗽:你是说珞瑜?
啾啾啾。
不错,就是他。
你们师兄弟二人的关系还真是东方羽缓了缓,望着窗台上梳理羽毛的鸾鸟,失笑,缠绵。
燕容意被这个词恶心到了,猛地抬起头,瞪东方羽:啾啾啾。
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我理解。东方羽摆着手坐在床头,自以为了解地分析,但凡大能,徒弟之间的关系都不见得好。
谁更得师父喜欢,谁的天赋更高,都会被徒弟们拿来比较。
啾啾啾。燕容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啾啾。
你懂什么?我和珞瑜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压根不是嫉妒二字能形容的。
他们一个是主角,一个是反派,在这片天地间永远不能共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东方羽不再和燕容意开玩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按你所说,诛魔大会势在必行,那么我现在去找阁老,劝他们取消本次大会,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话。
不仅不会听,说不定还会给东方羽安一个被魔修洗脑的罪名,将他扣押在身边。
而且我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没事,大部分修士也不会信。东方羽按了按眉心,他们还会怀疑是你逼我这么说的。
燕容意的名声早已烂得不成样子,或许很多人一开始还信东方羽的话,但一听他在为燕容意开脱,立刻就不相信了。
啾啾啾。燕容意歪着脑袋看窗外的浓雾,啾啾。
敌不动我不动。我想先看看珞瑜要做什么。
燕容意还不知道珞瑜的剧情已经烧成了灰烬,决定谨慎地和主角周旋。
也只能如此了。东方羽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忽而对燕容意招手,你过来。
燕容意眯起眼睛:啾啾啾?
干什么?
你头上有我的蜚廉之羽,我想看看。东方羽再次向他招手,而且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法化成人形。
燕容意踌躇片刻,扇着翅膀落在了东方羽的手臂上:啾啾啾。
看吧,别乱摸。
东方羽当真蹙眉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燕容意化身的鸾鸟,身形修长,比寻常的成年鸾鸟还要大些,但也没有大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但他身上的羽毛较之其他鸾鸟,更鲜艳也更柔软,且散发着柔和的光。
翅膀抬起来。东方羽又说。
燕容意乖乖抬起翅膀,露出翅根柔软的白色羽绒。
脚。
他再抬脚,继而注意到了脚踝上的法器。
啾燕容意刚发出了一声鸣叫,窗外就卷进来一股凛冽的风,直接将他从东方羽的怀里卷走了。
燕容意在风里颠得七荤八素,最后一头栽进熟悉的怀抱,他挣扎着扑腾起来,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师父,就看见了趴在床边,不断呕出碎冰的东方羽。
啾!燕容意吓住了,拼命用翅膀尖拍着凌九深的肩膀,啾啾
师父,那是东方羽啊!
凌九深当然知道那是东方羽。
给他的徒弟寄过合婚庚帖的东方羽。
凌九深赶到浮山镇,循着徒弟的气息来到客栈的窗边时,见到的就是东方羽肆意翻看鸾鸟的场面。
东方羽不仅摸了燕容意的翅膀,还把细细的双腿分了开来
凌九深:成何体统!
咳咳承影咳咳,承影尊者。东方羽感受到了骇人的压迫气息,苦笑着抬起头,发现红色的鸾鸟被那人揉进怀里后,自嘲地摇头,尊者不必不必如此。
这只鸾鸟,是我是我来浮山派的路上,偶然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