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朝的毒誓太狠了,哪怕有万分之一成真的可能,谢涯也不敢冒那个险,更何况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惋惜也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告诉自己,就算当时遇见了泉余音,人家也肯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他。
她是人鱼,那她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吃了海里的生物?谢涯断然没有往吃人那边想,他只当泉余音生吃了大鱼。
季灵渠用手指勾住他的小卷毛,玩了两圈,才开口:不是,她吃的应该是人,吃鱼对她没用,吃人却能让她妖力大增。
谢涯大惊失色,艰涩地吞咽下唾沫,那不是和苟新白一样?
嗯,歪门邪道。季灵渠垂眸看向他,想怎么办?
对上季灵渠的深眸,谢涯忽然感到一阵安心,季灵渠知道他的所想所思,并且会陪在他旁边,无条件支持他。
谢涯伸手握住季灵渠的手,说:今晚去探查一下情况吧,我怀疑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一幕,应该不是真相。
万井裕吸-毒是真的,但对泉余音下嘴去咬她,或许另有隐情。
难道万井裕知道了泉余音的身份,想要吃她的肉,寻求长生不老?泉余音明明是实力强大的妖,当时为什么不反抗?她未必还能预料到自己的出现不成?当时若不是偶然被他撞见那一幕,泉余音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反抗,任由万井裕吃她的肉?
两人商量好后,谢涯给妖管局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梅疏彤表示他们到时候会到现场协助他们。
夜色渐浓,这间屋子里只剩下泉余音和黎夜两位嘉宾,为了保障黎夜的安全,工作人员干脆将他的房间从二楼安排到一楼泉余音隔壁,黎夜现在住的房间原本是万井裕的,他和泉余音的资历最老,辈分最大,自然安排的是最大最好的房间。
黎夜住进万井裕的房间后,顿时心里发酸,暗骂节目组看人下菜碟,狗眼看人低,给他安排那么狭窄破旧的房间。
这里全部重新装修过,除了大小有些不同,其余地方相差不大,毕竟是要全网播放,差别待遇太大,节目组岂不是讨骂吗。
泉姐,晚上你要是听见什么动静,可以叫我,我一定保护好你。黎夜自从上次夜里和泉余音聊过后,对泉余音便有几分迷恋,现在万井裕和余淼接连出事,正是他大献殷勤的好时候,反正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能有什么事发生,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增添泉余音的好感度。
泉余音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黎夜赧然地摸了摸后脑勺,竟觉自己如同情窦初开的愣头青,手足无措。
这就是泉余音的魅力呀,真不愧是国民女神。
要是能和她发生点什么,怕是死而无憾吧。
泉余音掀起眼皮,眉眼含笑地凝视着黎夜,邀请道:我今天买了些特产,你要不要进来尝尝?
这个时间点,这样的氛围,直让黎夜心如擂鼓,喉头滚动,一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好好呀。
他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双腿发软,魂不守舍,怎么进的屋子,又是怎么坐下的,全然不知,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将泉余音推倒在柜子上,呼吸急促。
泉余音温柔而纵容地看着他,仿佛他做出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怪他。
黎夜好似嗅到什么浓郁的香味,令他血脉沸腾,口舌生津,香好香
泉姐你藏了什么?好香啊。
他低下头不断在泉余音身上嗅着,唾液持续不断地分泌,眼睛逐渐变得赤红。
啊原来香的是泉姐你呀。
他猛地凑到泉余音肩头,张嘴朝着她白皙细腻的肩膀咬下去。
卓小寒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门口,门口有人看守,就在他犹豫着该怎么进去,又真的要进去做这件事的时候,看守人员忽然晕了过去。
那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去吧,错过这次,你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想看你爷爷死在你面前吗?
不我不要!卓小寒惊惧地摇头,握紧手里的刀子径直往屋子走去。
手里的刀在夜晚闪烁着寒芒,即便是一片漆黑,他也能轻车熟路地在夜晚行走,深棕色的竖瞳铮亮如刀锋。
他从外面的窗户往里探查,哪个房间是属于泉余音的,非常幸运的是,第一个房间就让他找到了泉余音。
泉余音已经睡下,借着朦朦月色,卓小寒看清她美丽的脸庞,他的脑子里再度闪过泉余音温柔地和他说话,提出要资助他上学,替他付爷爷的医药费。
不,他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站在窗外,凝视着里面睡得香甜的泉余音,卓小寒抱住自己思绪纷杂的脑袋,再度生出想要逃跑的冲动。
我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颤抖着泪流不止。
那个声音再一次蛊惑着他,只是一块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有人知道,你依然还是爷爷眼里的乖孩子。
她的一块肉难道比爷爷的命还重要吗?你现在放过她,就是在亲手杀死爷爷。
卓小寒十分恐慌,全身颤抖着,握紧手里的刀。
他从缝隙将窗户推开,轻松翻进去,双脚无声地落地,床上的泉余音睡容恬静美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至。
卓小寒一步一步走到泉余音床边,从书包里拿出绳子将泉余音的手脚绑起来,他的动作很轻,但由于害怕,颤抖的手好几次撞到泉余音,卓小寒惊慌失措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泉余音的反应,幸好她没有醒来。
最后他将一块布塞进泉余音嘴里,饶是如此泉余音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如果换做别人此时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但尚且只有十岁的卓小寒现在又惊又怕,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等一切准备就绪,他缓缓拿起刀,纠结着要割哪里的肉。
手臂吧,手臂比较方便。
卓小寒低下头去拉泉余音的衣袖,不小心将衣领扯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伤口非常新,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骤然心头猛跳,浑身发冷,背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砰!
砰砰!
砰砰砰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响声,像是谁在踹着什么。
冷汗将卓小寒的额头打湿,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那个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砰砰砰砰行李箱里踹动的声音越发频繁急促,如同索命一般,散发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卓小寒不敢再看,倏地转回头,猝不及防与一双含笑的眼睛近距离对视上,这笑意令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几乎要让他喊出声,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发出声音,只有剧烈颤动的瞳孔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她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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