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渊想说话，胳膊被一扯，被观砚圈得严实，望向姬雾的眼神里冰冷彻骨：“你别把信息素弄在他身上。”

傅悠哇地哭了：“司临渊你跟姬雾都是垃圾！我赢了广场有什么用！我输了全世界！”

姬雾面对如此惨状，往旁边看了一圈，眼角多情，“没想到这么多人学习男德，作为傅悠所封的师祖，我好开心。当然了，在此有一点我要提醒大家，《银河时代新男德》是我专门为傅悠写的——让他成为乖巧温顺的Beta，我才比较好控制他。你们其他Beta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这一通无耻发言，让人大跌眼镜。他们心心念念的雨务师祖，就是这副德行！

他们还成了倒贴上来苦学男德的人咯？！

男德修炼不是为了成为更好的男人，只是为了折去傅悠的翅膀，让他心甘情愿地收起浑身的刺，成为姬雾的所有物。

司临渊和部分人一样，翻开了《银河时代新男德》第一部。

“凡是先说抱歉，最忌抛头露面。”那是让傅悠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对伴侣极致臣服。

“衣着不可暴露，妆容相当朴素。”那是让傅悠不再耀眼可爱，阻绝了他和别人的交往。

“从自身找问题，老婆绝没毛病。”那是让傅悠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这本书的目的，不去质疑别人的想法，一步步改变自己画地为牢。

其实他也没资格嘲笑傅悠。

那晚观砚问他是不是信了这本书，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在场那么多人轻信了姬雾的胡言乱语，不过是因为苦于在关系之中的无助罢了，因此当姬雾找到了一条所谓的捷径，明知是画地为牢，还是甘之如饴地盲目前行。

观砚的温柔在于，明明可以接受他矮化甚至放弃自己的价值，成为伴侣附属品，却将装乖巧扮懂事的他推开，爱着他原本的模样，推着他往前走，让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伪装成一个Beta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怀疑和惶恐，害怕自己不被接纳而哗众取宠，不敢表达自己，还妄想将命运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

如今姬雾承认这本书是他驯服傅悠的工具，是对司临渊最大的讽刺。

男德大师和雨务师祖都是烂人，这个男德班烂到根子里了。中间不少人是认识姬雾的，发现所谓的雨务师祖真的是姬雾，逐渐走向变态。来学男德大半年，姬雾走在他跟前，跟姬雾学男德，那不是道德滑坡吗？

男德班人心涣散，不少人当场愤愤离去。留下五十来人在广场，傅悠看着那些人，抽泣着，“你们怎么……”

那几十个人说：“我们本来就是来跳舞的，多好啊，有那么多个伴儿！强身健体。”

傅悠哭着跟那群人抱作一团。

姬雾朝司临渊扬了下下巴：“喝酒去？”

“不了吧……”

对于姬雾在这种场合只想着去夜场玩的行为，司临渊是十分佩服的，他偷偷往后面指了指，姬雾了然地笑了笑，看了观砚一眼，“有人管着了？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清纯的小朋友。”

司临渊本想反驳，感觉观砚周围的气场很不对劲，他按着脖子上圈着的胳膊，问：“雾哥，那本书真是你写的啊？你不是画画的吗？”

姬雾道：“是啊，本来想做成宣传册塞进傅家的信箱，被我家扫地机器人判定为糟粕废纸，扔到了我的背包里，我那天去出版社，夹在了写的东西里一起交上去，就出版了。以为没人买呢，没想到销量还是有两百多本。”

司临渊无语了一阵，指了指那边哭成小包子的傅悠，“雾哥，你对他……”

“我以前跟你说过吧，我好这一口，又笨又能作的Beta最对我胃口了。”姬雾将头发扎起一半，看起来不羁又风流，他眯着眼看了会傅悠，对司临渊点了点太阳穴，“我写的东西有点水平吧？信了这套东西，傅悠就算知道了是我写的，一时半会也逃不掉的。”

司临渊点了点头，觉得傅悠太惨了。

姬雾的意思应该是说，就算傅悠恢复了原来的行事风格，迷信男德而带来的改变，不是短时间所能磨灭的。

被折断羽翼的小鸟，怎么还能悠然自在地飞翔。

186.

回家的路上，司临渊跟观砚都没有说话。

司临渊身上还带着甜腻的玫瑰香味，观砚忍耐着不将自己的信息素覆盖上去，表情越来越差。

司临渊扭过头，看到观砚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姬雾的信息素影响了？他怎么说也是B级的信息素，很厉害的，普通Alpha都能被他惹到发情！”

观砚没说话，姬雾的信息素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说：“我不喜欢你沾着他的信息素。”

司临渊看观砚表情虽差，但精神还是很不错的，心想观家的基因好，可能精神力等级也高，便不管了。

观砚捏了捏眉心，将恶劣的想法驱逐，再睁眼时，Omega白皙纤细的后颈在他面前，毫无保护，就等着他上去咬一口。

观砚的语气沉了下来：“司临渊，你又在做什么？”

“你不是讨厌他的味道嘛，你把你的信息素弄上来呗。”见观砚不动，司临渊又说：“都是Omega，你别害羞，我也想闻闻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听说信息素的味道和人的性格是一致的，你是不是清凉油的味道？又冷又凉，弄多了还火辣辣的，够味！”

观砚把他丢在后面，不管他了。

操，什么人，刚在心里夸他两句，又作起来了。

观砚走了两步，身上一重，被树懒似的司临渊挂上来，臭不要脸地往他脖子上凑，“让我闻闻嘛，你不是喜欢我吗？让我闻一下怎么了？”

观砚脖子一疼，被咬了一口。

观砚比司临渊高了一个头，这一口完全是借力助跑跳到观砚背上的，观砚从后伸手托住司临渊的腿，把他背起来。司临渊连忙勾住观砚的脖子，伏在观砚背上。

观砚的声音平静，“学长，别咬了。我不是你在夜场里碰到的人，不会随便让人咬脖子。”

“怎么了，吃醋了？”司临渊蹭了蹭观砚的脖子，感觉观砚浑身一僵，挂在观砚身上，“观砚，你看我现在多好，这半年你没见过我去过夜店吧？酒吧那次不算啊，除非你觉得傅狸的清吧算夜店。”

观砚一针见血，“有你在就不算普通酒吧了。”

哪个清吧S级Omega信息素开到足，跟嗑药了一样，里面打架打到一团混乱的。

本来确实是在吃醋，看到司临渊这么亲昵地粘着他，观砚没好气地托着司临渊的腿，脾气都没了。

司临渊趴在观砚肩上，观砚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单是靠着观砚，就觉得很安心。观砚目视前方，从司临渊的角度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侧脸，清清冷冷的模样特别迷人。

他常说Alpha有着天然的占有欲和低劣的控制欲，其实他心里知道，三种性别并无太多差别，他所见过的Omega的阴暗心思比起Alpha毫不逊色，从姬雾的做法里面也能窥见一二。

观砚这人看起来寡欲，实际上总想在别人面前得到他的承认，却始终尊重他，去理解他。

他攀着观砚的脖子，想坐高点，动来动去的，差点从观砚身上翻下去。观砚皱起眉，拍了下他的屁股：“学长，你别动……”

司临渊凑过去亲了一口，观砚抿着唇，不说话了，耳朵微红。

“观砚。”

“什么？”听到司临渊温柔地呼唤他，观砚熟知这人的套路了，基本上下一句就是将人心里的小火苗用高压水泵浇灭。

司临渊在他耳边低声说：“谢谢你，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观砚猛地回头，司临渊还靠着他，刚好跟他额头相抵，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着少有的认真。观砚别开了脸，薄红从后颈漫开到了脸上，根本不知道司临渊在谢什么。

“不用谢，你不重。”

第122章紧急状态，雷霆海盗

司临渊哼哼笑了两声，昨晚是否要去遗落决赛的犹疑似乎没那么重要了，他问：“观砚，后天你有没有空？”

观砚想了想，司临渊不愿意去决赛前的见面会，看他昨晚的反应，是一时半会劝不动的，那只能是他代表队伍去参加，“有点事，怎么了？”

司临渊只是脑子发热想问观砚要不要陪他去见面会，反应过来才想起那里还有一个让观砚脸色发绿的嘲风，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观砚没空去。

他说：“嗯……没什么，我就问问你要不要出去玩，你有事就算了。”

观砚心情复杂，这不就是司临渊惹的事么，还让他失去了一次跟学长约会的机会。

司临渊看他低落了下来，忙道：“没事，我们换个时间再约嘛，都睡一起了你还怕没机会？”

这安慰人的方式也够司临渊的。

“嗯。”

这说话的当口，观砚把他背回了家，林叔正在门口眺望，历经沧桑的脸庞充满了焦急。看到两人回来了，忙问：“大师，和广场舞团的比赛怎样？”

司临渊才想起家里有个男德班成员没去见证历史时刻，不知如何开口：“嗯……赢了。”

林叔喜上眉梢：“太好了！经此一役，我们男德班还要更上一层楼！”

司临渊表情尴尬。

是，更上一层楼，直接上天了，现在都面临解散危机了。

观砚这段时间深受林叔的鄙夷，本来想趁机对林叔进行精神打击，林叔喜悦无比，看到观砚，斥责道：“有些人就是毫无男德！跟雨务师祖比起来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也不知道好好学学！”

司临渊趴在观砚背上，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对林叔的攻击，观砚破天荒地点头，放弃了在这个时候打击林叔的想法，将司临渊背上了飞船。

司临渊看观砚脸色平静，扯了扯他：“怎么办？林叔好凶啊，你怎么不说说他，我快被他骂道神经病了，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雨务就是姬雾。”

观砚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里面的恶意跟司临渊耍横时一模一样：“没关系，让他保持这样的期待，发现之后落差会更大。”

司临渊：？

我怎么觉着这表情有点熟悉啊。

186.

快到学校，观砚想了想课表，推了下腿上的司临渊，“你今天不是没课么？”

司临渊还没睡醒就参加男德班，困得要命，趴在观砚腿上都没起来，被推了两下，睁了睁眼，翻了个身，在观砚腿上随意地摸了摸，才说：“怎么，没课不能去学校么？我送你去上学行不行？”

观砚看着司临渊这要醒不醒的模样，慵懒得像只猫咪，觉得好笑，去捏了一把。

司临渊又把眼睛闭上，手从衬衫底下探了进去，在观砚紧实的腹肌上摸了好几下，感觉到观砚的身体一震，才说：“别乱摸，学长分分钟教你做人。”

司临渊闭着眼睛，看不到观砚深沉的眼神，他感觉观砚俯下身来，对他说：“请学长务必教我怎么做。”

司临渊在这方面的反应是神仙速度，他马上睁开了眼，对上的是观砚危险的视线，他咽了咽口水，干干地笑了声，“你看，白日宣淫不好，上课去……”

观砚又问：“那是晚上就可以了吗？”

司临渊梗了半天，推开观砚坐了起来，“我不是教你了很多活儿了吗？你学费都没交就别这么多要求。”

观砚认真道：“我交了，学长都吃了。”

司临渊怒不可遏：“观砚我告诉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这叫个屁学费，爽的是他，还说那点蛋白质是学费！

说完缩到一边，把枕头一摔，躺着生闷气。

“学长，别生气了，我的大腿比枕头舒服。”

观砚把人捞了捞，司临渊甩了下他的手，又气哼哼地拱回观砚怀里，掀起观砚的衬衫，把脸埋进去，动作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观砚，我劝你别怼学长，学长欺负你的招数可多了。”

观砚揉了下司临渊的脑袋，“学长，你是不是春药味的信息素，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喜欢你了。”

司临渊瞪了他一眼：“你别碰瓷，我不负责的！”

观砚失笑，这人明明是被他欺负到没恼羞成怒了，还嘴硬。

司临渊趴在观砚腿上，飞船传来滴滴两声，他抬了抬头，这个音效是有全宇宙电波通知。飞船前部的屏幕自动打开，上面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声音温和。

“各位帝都市民，大家好，这里是帝国军事保卫部，我是观海。”

司临渊瞪着观砚，指着屏幕：“你爸！他是不是看到我摸你了？用得着这样吗？！”

观砚望着屏幕上面容严肃的男人，揉了揉司临渊的脑袋，这都是全帝都的通知，观海要骂也先骂他，估计林叔那边都说了他几百遍糟蹋伴侣了。

“不至于，应该是有紧急通知。”

观海平稳的声线里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近期，宇宙海盗‘雷霆'频频帝都附近袭扰来往飞船，据统计有6艘飞船遭劫持。请市民出行做好防海盗袭击、退守安全舱的应急预案，保卫部将严厉打击海盗，还大家一个安全的帝都。”

屏幕里放出海盗首领和几个成员的照片，嘱咐市民看到这几个人一定要及时报警，司临渊卧槽了声，看戏似的看完了照片，就只差抓把瓜子磕了。

“观砚，你爸挺上镜的。”司临渊看观砚表情有些冷，以为他又吃醋了，搭着他的肩膀：“但你比他好看，帝都一枝花。”

观砚没搭理他的话，眼神很是认真，没什么表情：“学长，如果你要外出，请你一定要跟我同行。”

司临渊被他握着双手，有点莫名，“那，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出门啊……怎么了？”

观砚道：“那不是普通的海盗，背后是和军部对立的势力，还曾经破解了内部系统，冒用了相关人员的资料，军部高层的家属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学长，你也会是目标之一。”

司临渊瞪大了眼：“开什么玩笑？我跟你爸可没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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