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刻薄无情的话，观砚的眼神里却有未曾见过的温柔泛滥开来。

司临渊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撇嘴道：“滚吧，谁舍得断我粮。”

观砚失笑，缓缓环上司临渊的肩膀，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学长，你不是猫，你是个人，撒娇卖萌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观砚性格冷，身体特别热，司临渊是知道的。此时被观砚抱在怀里，耳边是观砚独有的声线，清冷孤高，却用着无比宠溺的语气跟他说话，司临渊不争气地恍惚了。

观砚揽着他的肩膀，把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靠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学长，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跟你结婚么？因为我不喜欢乖巧听话的宠物，我喜欢你这样到处乱跑，一不留神就惹下一堆烂摊子的人。”

观砚微低的嗓音里带着极致的迷恋和依赖，司临渊抓着观砚的衣服下摆，脑袋有点转不动了，“观砚，难不成你……”

观砚的嘴唇在他耳边贴了一下，松开了司临渊，微低着头，和他平视，嘴角上扬，“是啊，我喜欢原本的学长，别装乖了。”

司临渊一时说不出话来。

观砚说喜欢他。

观砚在跟自己表白。

他知道观砚的意思，观砚是想告诉他，他不必伪装自己，不必随时担心无法讨好伴侣，不必以色侍人，不必乖巧装懂事，不必去迎合别人，也不必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做一个低人一等的伴侣。

他望着眼前的青年，喊了声观砚的名字，观砚便低下头，轻轻嗯了声，司临渊说：“你不是喜欢陆应恒吗？你不跟陆应恒约会去啊？”

观砚的脸一黑。

第93章不是Beta，要惩罚你

暧昧缱绻的气氛被毁得一干二净，司临渊看观砚的脸阴了下来，往后挪了挪，观砚瞥着他，刚缓和的表情又有些冷：“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喜欢他？”

司临渊掰着手指数，“你看哈，你不是说喜欢比你年长，会玩游戏，唱歌好听，脾气耿直，偶尔喝酒抽烟，身上还很好闻的，这不就是陆应恒吗？”

观砚的表情更阴沉了：“好闻，你仔细闻了？”

“没有没有没有！”司临渊一看观砚的脸，疯狂摇头，“你不是不跟我结婚吗？难道你不是在姬颂的课上喜欢了陆应恒？我跟你说，陆应恒跟我不一样，他不喜欢清纯漂亮的，他喜欢骚浪贱的。”

说完又说了一堆怎么当个骚浪贱，从待人处事到撩人方法，事无巨细地给小姐妹倒出来，观砚本来也喜欢骚浪贱，听到自己跟陆应恒一个偏好，喜欢的人还在教自己怎么泡陆应恒，火都来了。

观砚盯着某个骚浪贱的家伙，正抓着自己说怎么泡陆应恒，观砚非常不痛快：“司临渊，我不喜欢陆应恒。”

司临渊还想说话，刚刚聊过天的学妹追了上来，看到观砚正将人困在臂间，呆住了：“司学长？你们……”

司临渊看这妹子居然追过来了，眼睛一亮：“哎，你来了，我们加个……”

观砚往后瞥了一眼，反手抓住司临渊的手，迈开长腿往外走。

司临渊差点被他扯摔，只能跟着观砚走，右手被紧紧抓着，他伸手去掰观砚的手：“喂喂喂，你不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跟你认识的吗？观砚，你矜持点啊，别抓我的手！”

一通挣扎后，得到的是观砚更用力的桎梏。

“我现在想让大家知道，可以吗？学长，你要是没听清楚的话，我再说一遍。”观砚回过头，不让司临渊移开目光，他一字一句地说：“司临渊，我喜欢你，明白了吗？”

司临渊耳朵一热：“啊？你不是一直有喜欢的人吗？不喜欢了啊？被甩了啊？还是说陆应……”

看他又要提陆应恒，观砚隐隐地怒了：“那个人就是你。”

“啊，啊？”司临渊呆呆愣愣地停下来，问道：“观砚，我们以前，见过？”

观砚抿着唇，任何时候都没有感受过退意的他，面对司临渊的疑问，感到了心虚。

何止是见过，让司临渊厌恶Alpha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司临渊的表情逐渐冷静了下来，抬起头，语气有些迟疑：“观砚……你为什么能闻到我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你不是Beta吗？”

观砚瞳孔一缩。

瞒不下去了，学长要知道他是Alpha的事实了。

司临渊轻声问：“难道你是……”

观砚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学长，对不起。”

司临渊道：“难道你是Omega？”

以前他就觉得观砚这么漂亮，要不是早知道观砚是Beta，他都怀疑观砚是Omega了。

观砚眼睛微微睁大，“学长，我不……”

司临渊歪了歪头，脑袋开始转起来，飞快地说：“是不是以前联谊的时候爱上我了啊？上次联谊都三年前了，跟现在的样子还差得挺多的，认不出来也正常。那次好像真约到了高中生，抱歉啦，那时候比现在还讨厌Alpha，比较浑。”

观砚心情复杂，又生气又心虚。还好说是“比较浑”，浑得没边了，高中生也敢约出来玩。

刚还躲着他的司临渊，一眨眼间就往他身上凑，踮着脚扯他衣服，他一弯腰，司临渊就从后面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后颈嗅来嗅去，声音有点下流：“观砚，你居然是个Omega，让学长闻一闻是什么味道的，好好惩罚你。”

就知道这人不省心。

观砚直接将人提起来，拖着他往飞船走。

司临渊完全没想过观砚也是个Omega，还说喜欢他，那他们这个婚姻本来是2B联婚，现在算什么？

把这种清纯好看的Omega许配给京水星司家流氓，观海怎么想的？

司临渊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以Omega的身份跟Omega相处，缠着观砚问个没完：“观砚，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啊？让我闻闻啊？听话听话，那么说你早就闻得到陆应恒的信息素咯？”

观砚听他又在提别的Alpha，恼火地点头。

司临渊上了飞船，趴在他脖子上嗅嗅，“你们用什么抑制剂啊？是不是很好？下次给我点试试？”

他这么一问，观砚就想起了，听说劣质抑制剂会不孕不育，对司临渊认真道：“学长，以后你别自己买抑制剂了，我让林叔买了放在家里，你自己拿。”

司临渊“噢”了声，冲观砚笑：“观砚，你真好！”

观砚移开目光，不太想对上这坦诚得刺眼的眼神。

司临渊想了想，观砚是个Omega，怪不得会因为他一身信息素而不爽，他把信息素弄在单纯无害的Omega身上，跟性骚扰没什么区别。

他挣开观砚，跟隔着几个座位，观砚皱眉，果然听到了这人无耻的发言：“那我以后离你远点，出去浪总会沾到其他人的信息素的。”

观砚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忍着他满身的信息素，咬牙切齿：“没有关系，我喜欢学长。”

司临渊啊了一声，严密地推理后得出一个结论：“你是不是也喜欢骚浪贱的Omega？还是说你喜欢各种信息素混在一起？我也喜欢！我觉得那味道很特别，有点上头。”

这都是什么垃圾话，观砚叹息道：“学长，少说两句吧。”

今天，浑身沾满各种信息素的司临渊和观砚回到家，迎接他们的是林叔气急败坏的声音：“观砚！反了你了！把临渊大师带坏成什么样了你！你这是造孽！”

150.

观砚很烦恼。

从他被误认为是Omega之后，司临渊就凑到他脖子旁边嗅来嗅去，要不是他时不时瞪司临渊两眼，这妖精都能骑在他身上咬他一口想找出腺体了。

司临渊趴在他肩上，在他耳边问：“到底是什么味道啊？你乖乖跟学长说哦，不然学长用牙齿刺穿你的腺体，一会哭了别怪学长没提醒你哦？”

说话的时候，司临渊温热的气息喷在观砚的耳侧，观砚咬着牙说：“司临渊，你有点男德行不行？”

司临渊用手指滑过观砚的脖子，观砚一颤，听到司临渊笑着说：“我没有男德，我就是个Omega，说过多少遍了。”

说话时，那双上挑的双眼星光盈盈，看起来特别招人。观砚握住作乱的手指，另一只手从下巴捏住司临渊的脸，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欲望，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司临渊，声音低哑：“学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刚跟你表白了？我现在只想脱埋进学长的身体里，把学长弄哭……学长，你还打算趴在我肩膀上？”

司临渊被掐着脸，观砚看起来冷淡得拒人千里之外，说的话却直白露骨，即使司临渊脸皮厚也有些不知所措，想扭开脸却被观砚捏着。

司临渊只能老实道歉：“不、不好意思啊，你这样忍着挺辛苦的吧？”

观砚松开了司临渊，声音冷澈，“还好，学长要是不想我忍着，那最好。”

比铁还硬的是男大学生的小兄弟，司临渊被观砚面上的冷然和说话内容的变态之间的反差吓到，赶忙说：“对不起。”

观砚看着他，表情淡淡的，“嗯，回家吗？”

司临渊愣了愣，“不是说要去外面走走吗？”

观砚眼中多了一分惊讶，“学长是怕我回家袭击你？”

司临渊哪能想那么多，听到观砚的推测，又来劲了，好像要被袭击的人不是自己。他搭着观砚的座椅，开始说垃圾话：“其实呢，要说袭击，学长告诉你，在飞船更有意思，外面都是人，在里面还能听到外面的人声……”

观砚截断他，阴沉到极点的眼眸正要将他生吞活剥：“学长，请别再引诱我了。”

司临渊欺负别人欺负得多，头一回碰到这么危险的眼神，怂了。

“对不起。”司临渊双手放在膝盖上，偷瞄观砚，“我是看你好像很期待出去走走，所以问问你要不要去。”

观砚撑着下巴，看向另一边的窗户，没有看司临渊，“要，学长有想去的地方吗？”

司临渊奇怪道：“不是你要去的吗？怎么问我啊？”

观砚说：“我想跟学长约会。”

司临渊再次被他直白的请求整蒙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知不知道羞耻，上来就是直球，想了想，“哦……那要不要跟我去买个新的阻隔环？姬雾说，这个是双向阻隔的。你看看？”

观砚一听姬雾的名字便蹙起眉，司临渊怎么还跟姬家那个神棍扯上关系了，学长是嫌弃自己给姬颂添麻烦不够多，之前把姬翎骗去男德操，现在姬雾还是认识学长的？

第94章学长干货，男女通杀

司临渊想，虽然观砚说了很危险的话，怎么说也是个漂亮Omega。司临渊没少跟Omega打交道，到底还是不怕死，偏着头，让观砚看。

观砚瞪了他半天，看他毫无防备，只能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看司临渊的阻隔环。

阻隔环款式非常简单，是黑色的环带，上面青蓝色的信号灯在散发着微光，下面坠着一个十字架，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观砚的心思有些摇曳，司临渊看他半天不动，问他：“看完没有啊？你在想什么？”

观砚捏着阻隔环上的十字架，抬起眼睛，脸颊微红，“学长确定要听？”

司临渊眼一瞪，看着人满脸不对劲，忙摇头，“别说了别说了，是我不好！”

观砚放下十字架，别开眼睛，“姬雾没错，学长的阻隔环是双向的，最适合用作伪装Beta，但很不安全。”

别说安全了，连身上一身的信息素味都闻不到，还不如别戴阻隔环让他标记了得了。

观砚操作调整目的地，“去市中心？”

他看着屏幕，上面倒映出司临渊朝他伸出魔爪，转过头，司临渊火速坐回座位上，老老实实，谄媚地冲他笑：“可以啊可以啊，都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是双手双脚支持的？”

观砚皱眉，“学长，你刚才想做什么？”

司临渊疯狂摇头，“你别想岔，我真没有想做啥！”

观砚的眼神显然是不信他。

司临渊只能说：“也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用阻隔环……”

观砚道：“没有。”

司临渊来兴趣了，缠着他问：“那你是怎么控制信息素的啊？意志力？”

他是个Alpha，除了热感期以外，谁的信息素跟Omega一样乱飘。观砚回答不出来，司临渊便觉得是了，举了个拇指：“牛逼！”

观砚看着他一脸钦佩，瞪了他一眼。以前能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现在这么个妖精在旁边，别说年轻人血气方刚，没欲望的圣人都能被这人撩起来。

司临渊看他没理自己，又奇思妙想：“那你说哈，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要是舔你一口，你会控制不住信息素吗？”

观砚瞥着他，眼神炽热，声音却冷得掉渣：“司临渊，你说我会控制不住什么？”

司临渊秒怂：“对不起。”

司临渊在这逼逼赖赖的，其实心里慌得一逼。以为自己是猛O，坐旁边这个人以前总给他脸色看，现在还说什么喜欢他，逗两句就说些虎狼之词，吓人得很。

两人面色平静，观砚忍得生气，司临渊吓得犯怂。就这么一路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观砚是平静了下来，不妙的是司临渊也平静了下来，撩O的本性又冒出来了。

抵达了市中心，两人下了飞船，天上正下着细雪，伴随着微风，卷入脖子的时候司临渊被冰得抖了一下。

司临渊偏头看看观砚，后者看了他一眼，回去取了件长外套和围巾，披在司临渊身上，用围巾圈住司临渊的脖子。

“学长，还冷吗？”

司临渊抬头看看观砚，说话时观砚眼里像是蒙了层雾，看起来特别温柔，司临渊嘿嘿两声，“观砚，也太大了吧？穿起来像男友外套。”

不愧是色情主播，每一句都打在观砚的七寸上。

观砚的脸耳朵红了，狠狠地瞪了司临渊一眼，又气又恼，司临渊眼里噙着得逞的笑，“唉，Omega就这么容易脸红呢？学长教你一招，下次要是被说像男友外套，你就可以这样——”

司临渊笑意一收，拉住观砚的领带，将他推在一边的船舱上，微偏着头，靠在他耳边，低语道：“既然你这么期待，要试试真的成为男友吗？”

司临渊在观砚颈侧，没有看到观砚那瞬间野兽般的眼神，只一秒，司临渊便松了手，双手揣兜，笑着说：“学长的干货很管用的，男女通杀。”

观砚的指节抵住嘴唇，别开了眼，司临渊走在前面，观砚看他那副没所谓的表情，叹了口气，走在他旁边。

司临渊偏过头，“好像有点情侣约会的感觉。”

观砚微低下头，属于少年和青年混合的嗓音带着青涩和温雅，温热的气息贴上司临渊的耳侧，“既然学长这么期待，要跟我谈恋爱吗？”

司临渊耳朵一烫，捂着耳朵转过头，迎上了观砚清冷出尘的脸。

观砚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孤高凛冽，让人不敢肖想，此时却露出浅浅的笑容，凤眼澄澈明亮，正看着他。

司临渊被他看得脸红，观砚这小兔崽子，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越来越会用这张脸了。他移开目光：“观砚，你不要学我说话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