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家夫妇全程憋笑。

观海还对未来亲家说：“小渊挺可爱的。”

换来了司家全体人员头顶缓缓升起的问号。

司临渊：？

司炎衡：？

司家夫妇：？

我看你们家的审美也挺可爱的。

103.

虽然差点露馅，但是看观家对他观感似乎不错，在司炎衡复杂的目光下，司临渊放心地吃起饭。

观夫人性格是挺好，审美可能跟她儿子一样，对着红包一样的司临渊赞不绝口，拉着他问最近的情况，兴趣爱好，还有小时候的事情。

司临渊一听她要问小时候的事情，寒毛倒竖，生怕家里人说漏嘴毁了他在观砚面前的忠贞好B形象。

还好观砚吃了一半就和观海离席了，司临渊便放心地聊起天来。

贪玩被大哥吊打的事可别提多有意思了，观夫人道：“小渊小时候真有趣，对了，听说司家很少离开京水星，为什么小渊要到帝都念大学？”

还不是要脱离他哥的暴打。

司临渊回答道：“出来看看也好啊。”

观夫人对他特别感兴趣，“那能不能说一下高中的趣事给阿姨听啊？”

司临渊撑着脸想了下，司炎衡没好气地冷哼：“高中没什么好说的，我在上大学，他趁机乱跑，还被海盗绑架了，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司临渊和宁欢的脸色僵住了。

他当然活该，那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后悔过的事情。

司临渊站起身，勉强地笑了下，“我去洗个手，失陪一下。”

如果没有乱跑，他就不会被绑架，就不会被关在阴暗潮湿的飞船船舱，就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被不知姓名的Alpha小狼崽子刺穿腺体。

第64章命定伴侣，一生印记

104.

所谓的命定伴侣，相遇太早也许不是什么幸事。

八年前，16岁的司临渊，在宇宙海盗的船舱里，碰到了他不幸的来源，一个即将分化的Alpha。

小小软软的Alpha警惕地看着他，在昏暗的船舱里，只看到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伤痛。

当时司临渊笃定自己肯定会是一个Alpha，面对这样的小Alpha毫无防备，凑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啦？”

Alpha瞪着他，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鼓鼓的：“你是什么人，你也是他们的同党吗？你想用我做人质威胁父亲，不可能。”

司临渊突然挨骂，啊了一声，也没走开，还摸了Alpha一下，“什么人质？他们不是拐卖小孩的变态吗？”

Alpha打掉他的手，瞥了他一眼，“你是被拐卖的？”

司临渊没脸没皮的，还往Alpha脖子边凑，“对啊，你是不是要分化了？这个味道挺好闻的。”

哪有人闻Alpha信息素的！

Alpha缩回角落：“你离我远点！”

小狼崽子不知经历过什么，对人十分戒备，晚上极难入睡，即使睡着，也会挣扎着醒来。

司临渊望着铁栅栏外看不清的东西，正散发着一阵阵腐臭味，对人贩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京水星号称“世外桃源”、“人间蓬莱”，不仅因为许多古老家族的聚居，还因为鲜少有外人登陆，更别提有舰艇了。

司临渊是在舰艇旁边瞎逛，才被逮进来的，那么这里面本来关着的Alpha是做什么的？这些人真的是人贩子吗？

尽管直到很久的后来，他才知道曾和他关在一起的Alpha是观家独子观砚，是宇宙盗贼团伙用以威胁大元帅释放团伙首领的人质，但在那时司临渊就已经判断牢房里的小狼崽子非富即贵，不是简单的身份。

虽然环境昏暗，小狼崽子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我做什么？你打什么算盘？你想讨好我也没用，活着出去再算吧。”

太谨慎了。

司临渊这人从小脸皮跟城墙似的，讽刺他显然是个错误的做法，面对小朋友的攻击，他故意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哦，你可能就被抓去当人质啦，我这么可爱，只能被卖去给别人当老婆了。”

Alpha想骂他不要脸，眼看着他要哭出来了，手足无措：“你别哭，我会想办法的，不让你被卖！”

司临渊也是瞎说，可是小狼崽子好像是真的急了，围着他不停地安慰他。

司临渊良心没有，鬼主意倒很多，趁机装哭，收复了小狼崽子，对香香的Alpha疯狂揩油。

那时司临渊还没学什么“十八摸”“小蛮腰”“老司机带带我”，在船舱里没事就哼哼歌，Alpha一开始还对他制造噪音表示反对，过了好几个晚上，司临渊困了本想睡觉，小狼崽子就拉着他衣袖，别别扭扭的：“我睡不着，你哄我睡。”

司临渊靠着墙壁，当时也没多浑，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对小狼崽子说：“那你过来，我抱着你睡。”

小狼崽子的声音局促尴尬：“变态！”

“怎么就变态了，那你说我要怎么哄你？你是公主吗？”

司临渊躺下，小狼崽子躺在他旁边，他轻哼几声歌曲，旁边的少年便有浅浅的呼声。

最一开始，小狼崽子跟他楚汉相隔，坚决抵御变态。

没过多久，小狼崽子一边骂他变态，一边任命被他搂着。

再之后，小狼崽子紧紧抱腰，争做变态。

在船舱里昏暗无光的时光里，有了小狼崽子陪伴，即使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司临渊也不会恐惧。

变故出现在宇宙海盗落网的前一天。

司临渊分化了。

司临渊分化的时间很晚，却在此时突然分化，野柑橘的气味异常浓郁，几乎要夺去人的理智。

那一瞬间，小狼崽子跟他都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

在牢笼中的另一个人，是他的命定伴侣。

陷入热感期的Alpha失去理性，环住司临渊的腰，缓缓收紧力量，他说：“你的味道好好闻。”

司临渊已察觉到语气中无可回避的占有欲，小狼崽子凌厉的目光刺透他，带着恳求和乞怜。

司临渊那时还太年轻，不懂得命定伴侣的临时标记是牵绊一生的刻印。

在腺体被犬齿刺破，雪松味的信息素和他的混杂在一起时，他对眼神迷乱的小狼崽子说：“京水星司家，司临渊，你一定要来找我。”

Alpha的眼神逐渐退去光芒，司临渊的意识也飘远，一同倒在了地上。

等司临渊醒过来，他已经被救出回家了。宁欢既心疼，又带着责备说：“你的信息素被污染了，是等你的命定伴侣成年后完成完全标记，还是伪装成Beta？——被命定伴侣污染了信息素的Omega在这个社会是难以容身的，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

司临渊的脑子轰的一声，眼前闪过小狼崽子亮得过分的眼睛：“等命定伴侣。”

宁欢问：“在哪里？”

他不知道。

小狼崽子没有来找他。

凭空消失般，京水星再也没有这个人。

司临渊小时候听过一个叫《渔夫与恶魔》的童话，恶魔被关在胆瓶中度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希望有人能把他救出去。

恶魔许下了四个誓言，第一次，如果有人来救他，他将重谢金银财宝，可是一百年里没人来救他。第二次，如果有人来救他，将以他所有地下财宝相赠，可是第二百年，同样是孤独度过。

第三个世纪，他发誓只要有人救他出瓶，就以所拥有的全部东西作为答谢，但依然没有人来。恶魔从此发誓，如果再有人救他，他一定将那个人活活杀死。

身处绝望与孤独，为求得自由，一次次加重誓言的恶魔，最终选择对命运发出诅咒。

深陷信息素被污染的泥潭，不完整的命定标记让他不得不等待着Alpha来找他。

在等待中，司临渊失去了作为Omega的容身之处，失去了从容和无畏，失去了从前的一切。

与其说恨小狼崽子，更不如说他恨着对Alpha轻易放松警惕的自己。

到最后，司临渊对宁欢说：“给我抑制剂吧。”

第65章忍耐克制，说到做到

105.

司临渊洗了把脸，擦了擦手，把回忆甩到脑后，还留意了下自己的大眉毛还在不在。

在，笔直，粗犷，流畅，带着原始的土气和大刀阔斧的野性，是观砚喜欢的类型。

司临渊精神百倍，特别自信。

司临渊往外走，有人正在角落说话，他又不像宇宙初恋那么八卦，可声音特别熟悉，司临渊不得不留了丝注意。

“我已经找到他了，你不能再用他的消息来逼迫我。”

他走近了些，听到了观海的声音：“你以为你找到人了？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观砚背对着这边，说：“我会让他答应的。父亲，你为什么要逼我跟我根本不喜欢的人结婚？”

司临渊听到这句，愣了下，观家父子毕竟都是军人，一下就察觉到背后有人，同时转过头来。

现场一度十分尴尬。

司临渊跟观海同时比了个“请”的手势：“你们聊。”

观海跟司临渊对视一眼，又同时说：“那我聊？”

气氛更尴尬了。

还是观砚开口：“父亲，你先回去吧，我想跟学长说清楚。”

司临渊抖动着的大眉毛，垮了。

观砚目送观海远去，回过头看司临渊。司临渊自觉没什么好事，结巴了：“你，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啊？”

观砚肌肤如雪，说话时清澈明亮的双眸里多了几份愧疚，他说：“学长，我不能跟你结婚。”

“为什么？”司临渊眼睛微睁，指尖陷入掌心中，语气还是欢快的，“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Beta不都喜欢老实憨厚的吗？你不喜欢我吗？”

观砚看着眼前的Beta，由于紧张，海苔眉少有的紧皱，看起来如此豪放的一个人，此时却那么的脆弱。观砚还是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喜欢很久了。”

司临渊紧紧注视着观砚的眼睛，语速很快：“观砚，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伴侣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Beta要求的所有的男德，那些条条框框，我都能做到。这样也不行吗？”

观砚为难地皱起眉，“对不起。”

“你不是喜欢大粗眉，窄脚裤，社会摇和钥匙串吗？我都有啊！”

观砚没有吭声。

司临渊白着脸，抓住了观砚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Beta的三从四德，对伴侣专一忠诚，对自己的克制忍耐，包括你所喜欢的审美，我都会做得到，只要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伴侣。”

观砚垂眸看着司临渊，学长从来没有这么落魄，即便是平时土里土气，从来都是哗众取宠的直爽和从容，“学长，我不喜欢那样的伴侣，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做那样的人。”

司临渊有一秒钟的失神。如果可以，谁愿意压抑自己做所谓的好伴侣。可是否认了男德，就是否认了他大半年的所有努力，否认了观砚答应他的所有可能。

“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的。”司临渊紧紧抓住观砚，语速越来越快，眼神有一丝恳切：“观砚，包括不再和外界任何人交往，包括家和学校，以后是家和工作地点两点一线，眼里只有你，只跟你一个说话，只崇拜你爱你，我说到做到！”

观砚衣服被扯得变形，按住他的手，“学长，你没有必要这样，你冷静一点。”

司临渊咬着唇，带着点乞求问观砚，“观砚，你没有跟那个人在一起吧？你不能跟我试一试吗？”

虚情假意也好，真情实感也罢，司临渊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过话，放在他最恣肆猖狂，轻易就能够得到所有人爱慕的十六岁，他怎么会想象到八年后他会摇首晃尾，以求得一个他不喜欢的Beta的乞怜。

但观砚没有任何动摇，他说：“不能，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当眼前俊美的青年说出这句话时，司临渊微张的唇轻轻合上了。观砚应该真的很喜欢提到的那个人，否则的话，观砚是不会露出从未在他面前显露的温柔表情的。

作为信息素污染受害者的他，即使有多无辜，观砚也没有理由去为他的凄惨付出自己的幸福。作为祸害了那么多Alpha和Omega的他，即使有多放肆，他也无法以别人的未来为代价去追寻安逸。

司临渊的眼眸一下暗了下来。

“对不起。”观砚认真地看着他，“学长，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会尽我一切努力帮助你。你毕业后有想做的工作吗？”

想做的工作？是指入职要经过严密检查的公职人员，还是指精神力至上的游戏主播？

无论是哪一个，他伪装成Beta的身份都是无法瞒天过海的。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把未来交给伴侣，他早该知道联姻是个无益的决定。

司临渊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那种事，无所谓了。”

他低下头，看着衣服上的山寨旺仔，上面变形的笑容像在讥笑这场小丑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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