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今十八.九了,后院还没有孩子,您就不怕外面传出不利太子的言语来?”
乾清宫后面的事情温暖不清楚,但她知道,荣妃此次得罪了太子和大贝勒。
至于荣妃的处罚,想来不会太严重,毕竟荣宪公主这个年纪了。
历史上,荣宪公主康熙三十年受封为和硕荣宪公主,下嫁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衮。
温暖心里有数,所以在乾清宫没有揪着荣妃不放。
她会在后面让荣妃还回来的,不急于一时。
七阿哥在额娘匆匆被召进宫就一直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额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七阿哥看额娘回来后像是毫无事情发生一样,一脸担心。
温暖笑了笑,让他坐下来,扯了帕子给他擦汗,又让冬云端了果子进来,给七阿哥解渴。
“没事,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儿子逼.迫小喜子告诉儿子了,您伤心了吗?”
七阿哥哪里相信额娘没事?他都知道了。
在额娘被匆匆传进宫许久才出来后,他就逼着小喜子告诉了他情况。
知道皇阿玛搜了长春.宫,七阿哥是生气的。
温暖诧异,没想到七阿哥知道了,看着七阿哥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温暖笑了笑。
“怎么会?额娘不会因为这些伤心的。”
她只对孩子们以及阿玛额娘的事情上心,皇上那里早就心里清楚,不值得她伤心。
“儿子觉得生气,气.皇阿玛对额娘不信任。”
七阿哥为额娘难过,还生气。
在他眼里,皇阿玛对额娘那么不同,是喜欢额娘的。
就连他都能感觉出来,没想到现实打脸皇阿玛不信额娘。
连他都失望,额娘只怕更失望了。
听了七阿哥的话,温暖皱眉,一脸严肃的开口。
“胤祤,你记住,你皇阿玛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父亲和丈夫的角色,身为帝王不能感情用事,别因为这个对你皇阿玛介意。”
那是七阿哥的皇阿玛,即便温暖不喜欢皇上,她也不想让胤祤感情用事介意自己的皇阿玛。
七阿哥愣住,他只是担心额娘,有些生气。
没想到额娘却跟他提这个,仿佛额娘真的不伤心一般。
额娘不是喜欢皇阿玛吗?怎么会不介意?
他有些不明白,但看到额娘反而担心他介意皇阿玛,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着点头:
“儿子知道,只要额娘不难过就好。”
第二天,宫里传来消息,荣妃因为管理后宫不善禁足,宫权被夺,无召不得出。
那小梁子和小林子以私自出宫及偷窃的罪名杖毙,并让后宫奴才观刑,以作警示。
温暖一副果然的模样,挑拨太子和大贝勒兄弟感情,设局陷害她,也不过是被禁足而已。
荣妃到底是他孩子的额娘,康熙是考虑到三阿哥明年大选就要选福晋了。
荣宪的额驸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这才没降了她的位分。
至于石文炳,按着荣妃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荣妃固然带着算计之心,但也是算的人心。
太子妃年轻心里不舒服能理解,作为家人应当开解。
但石文炳是什么人?
太子十八岁了有子嗣也不意外,何至于激动导致病情加重去了?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搞得好似太子有孩子了还得顾及着未来太子妃家里人脆弱的心里?
不过,康熙到底考虑到石文炳是郡君额驸,又是未来太子妃的阿玛,康熙让太子亲自去慰问吊唁,顺便安抚太子妃。
太子和胤褆看皇阿玛如此轻拿轻放,如何会甘心?
但皇阿玛已经有了定夺,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康熙自然看得出太子和胤褆的不甘心,便给他们找事情做。
噶尔丹所在的准噶尔部有了新的首领,命胤褆去迎准噶尔下一任首领,策妄阿拉布坦进京。
命太子领八旗子弟骑射演练阅兵,预计八月出行蒙古,整顿蒙古内部矛盾,团结众蒙古部落,与蒙古各部以演练阅兵稳固蒙古和大清的臣属关系。
所以,康熙在这之前要见蒙古各部落的首领,还要亲自阅兵等。
以至于八月十五过后,到康熙领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去喀尔喀蒙古驻地,温暖都没见到康熙。
当然,此次不仅带了阿哥们,还带了公主。
三公主荣宪,五公主端静(养在端嫔身边的)。
随行妃嫔有佟妃,端嫔,宣嫔,成贵人,敏贵人,加上几个答应。
此次康熙打算落实荣宪的婚事,故而荣妃也在随行当中。
一直到出发的时候,康熙才命梁九功亲自去畅春园请温暖随行。
第九十八章
去蒙古,温暖是想去的。
她想见一见宣嫔所说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也想去草原上跑跑马。
此次荣妃在随行的队伍里,温暖也不放心七阿哥,怕荣妃对七阿哥不利。
故而,温暖让李嬷嬷和锦瑟好生看着十二阿哥,有什么事情就进宫找贵妃,或者皇太后。
一路上温暖作为妃子,除了皇上之外她无须去给其他人请安。
但她和皇上现在谁都没有主动拉下面子去见对方,更不用说交谈说话了。
龙撵和温暖的马车一前一后,前面说话声大一点儿温暖都能听到。
但温暖嫌弃马车外尘土飞扬,连马车帘子都没打开过。
七阿哥有自己的马车,偶尔会在马车里歇脚,或者过来额娘这里请安,多数的时候是骑马的。
宣嫔到底坐在马车里无聊,成贵人也不是个多话的,路上休息的时候就上了温暖的马车。
和温暖坐在一个马车里,宣嫔偏着头看着温暖,欲言又止。
温暖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欲言又止的?”
“温姐姐,你和皇上之间……你是不是还在介意皇上搜了长春.宫?”
几个月了,皇上不去畅春园,不进后宫。
温暖也不回宫,中秋的时候还借病了不愿回来。
宫里上下都知道皇上和淑妃关系不对头了。
温暖淡笑说道:
“怎么会?这不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才搜的。”
“我感觉不对劲,眼看着都要到驻地了,这些天皇上也没见传过谁伴驾,不对头。”
温暖就在御驾后面,也没见皇上传召过,明明就不对劲儿。
温暖看着宣嫔皱眉的模样,开口说道:
“皇上每日召见阿哥们,京城里奏折每日快马加鞭送来,还得接见来迎御驾的部落首领,哪里有时间传嫔妃伴驾?”
“但皇上总要传人侍寝吧?自从宫里杖毙了两个奴才,荣妃禁足之后,皇上可再没招人侍寝……搞的好像荣妃伤了他的心一般。”
宣嫔自然明白皇上忙,但是再忙也要睡觉吧?再忙也有生理需求吧?
还有,明明是荣妃做错了事,到现在搞得像皇上在和温暖计较一样,着实怪异。
温暖听了并没有多意外,又不是只有后妃才能解决他的生理需求,有什么奇怪的。
“你操心这个做什么?御前侍奉的宫女官女子多得是,还怕会委屈了皇上?”
宣嫔很不解,温暖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她不是喜欢皇上?
喜欢的话为何要和皇上怄气,这不是给别人机会吗?
“我的意思是你适当的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免得皇上久而久之就喜欢上别人了。”
“你不懂……”温暖摇了摇头。
什么台阶,她如今对宠爱可有可无,为什么还要费力演戏讨好他?
荣妃禁足几个月,现在跟着出来难不成回去还会继续禁足?
回去就要安排大选,准备三公主的婚事了,只怕禁足会不了了之。
没解决荣妃,两人即便恢复以前的状态,表面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呢?
实际上便是,她服软之后,在皇上眼里她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那么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皇上就会想着过一段时间也能好了,根本不会让他对她存有愧疚感。
“我是不懂,不过你也得考虑七阿哥不是?”
“七阿哥担心你,正和六阿哥两个想法子撮合你和皇上。”
六阿哥说七阿哥担心额娘和皇阿玛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想让六阿哥出出主意。
六阿哥能有什么主意,为了不让七阿哥担心,六阿哥偷偷找上了她,让她出面劝劝温暖。
撮合?温暖偏头看向宣嫔。
宣嫔见状,又说道:
“我听六阿哥说,之前皇上随行名单中没有你,是七阿哥亲自去求了皇上……”
听到宣嫔说到这里,温暖顿住。
孩子才是她最在意的,这么久没见七阿哥在她面前提过皇阿玛。
她以为七阿哥是觉得她真的不在意了,所以不提了。
没想到……
“我会和胤祤好好谈谈的。”
她会和七阿哥说清楚的。
宣嫔有些无语的看着温暖,她是让她和皇上好好谈谈,不是让她和七阿哥谈!
**
随行路上多数的时候是立营地搭帐篷,遇上下雨的时候就在当地官员的庄子歇脚,或着离行宫近的话就去行宫。
这天日落时分康熙下令就地立营帐,打算整顿休息一天。
索性这里驻地没多远了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让阿哥宗室子弟们有个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练兵。
温暖下了马车由着冬云扶着她往七阿哥的帐篷处走去。
阿哥的帐篷是搭在一处的,和女眷隔开的。
御帐在中间,妃嫔和阿哥的帐篷在御帐的两侧隔开了。
去七阿哥的帐篷自然就要经过御帐。
梁九功眼看着淑妃娘娘一身灰色斗篷,快要走到御帐的时候,激动的就要上前去迎接。
哪知道,淑妃娘娘目不斜视的越过了御帐,往阿哥们的帐篷处过去了,面上的笑容顿住。
这……淑妃娘娘当真还在介意皇上之前的事情。
这都好几个月了,也该消气了吧?
再不消气,他快受不住了。
梁九功弯着身进了御帐,康熙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奏折,听见声音抬眼问道:
“淑妃在做什么?”
梁九功弯着身,面带苦涩。
“淑妃娘娘去瞧七爷了。”
康熙一听,把手里的折子一丢,茶盏重重一放。
到了御帐门口,也没见进来看看?
但凡她进来了,他也不至于没台阶。
康熙有些恼怒,当然不是恼温暖,是恼梁九功没用。
都让他等着在门口留意淑妃了,这般没用,随便找个借口也能把人给他请过来了。
梁九功哪里不想啊?
但是淑妃娘娘正眼都没给他一个,他都没来得及上前请安,淑妃娘娘直接就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了。
皇上最近的火气越来越重了,自从出行后,每日询问淑妃娘娘动向,问过之后总会面色总是阴沉不定。
梁九功想着皇上在宫里已经几个月没传妃嫔侍寝了,有需求也是随便找个宫女解决。
现在出来有些天了,还没临幸过哪个宫女,壮着胆子开口子。
“皇上要不要传哪位娘娘侍寝?”
康熙一听,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梁九功砸过去。
没眼色的,他要传其她人侍寝了,温暖还不得更生气?
梁九功根本不敢躲开,那茶盏直接砸到了他的脚背,险些让他跳起来。
忍着痛,梁九功一下子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奴才……奴才的意思是您这样,淑妃娘娘会不会着急,之后便来见皇上?”
女人都会有妒忌的心里,淑妃娘娘是看皇上没宠幸其他人,所以不着急。
如果看到皇上宠幸其他人,依着淑妃娘娘对皇上的心意,那定会着急的。
到时候……
康熙怀疑的看向梁九功,好一会儿开口。
“那王氏可跟来了?”
他记得温暖是吃味儿王氏的,之前还和他口是心非,为着这个王氏头一次给乾清宫送吃的。
梁九功一听,松了口气。
“奴才这就去请答应小主。”
温暖来到七阿哥的帐篷的时候,安哥儿和七阿哥两人正在下棋。
孩子们的棋艺也是跟着师傅学的,两人对坐着有模有样的。
但围棋,温暖并不会。
只认得清楚白子还是黑子。
看到温暖来了,两人丢开手里的棋子站了起来。
温暖摆了摆手,让他们坐下。
冬云搬了个矮凳子过来扶着娘娘坐下之后,这才退出了营帐守在门口。
屋子里就温暖,七阿哥,安哥儿三个人。
温暖从袖子里拿出几个荷包放在棋盘上。
“就是过来看看你们,送点熏蚊虫的香包香料过来,免得明儿起来一头的包。”
住帐篷唯一不好的就是虫蚁多,得专门准备熏蚊虫的香料,否则夜里根本睡不好。
七阿哥看着棋盘上的香包,笑着看着额娘。
“还是额娘好,许是这里靠近一片林子,夜间蚊虫特别多,儿子这里的香料先前都用的差不多了。”
温暖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拿出了两个小瓷罐子,这里面是祛瘀消肿的膏药,太医院配的,温暖出行前特意让人去拿的。
“还给你们拿了些药膏,骑马的时候大.腿那里怕是磨的受伤了吧?这些天也没见你们喊过,之前的药膏也用的差不多了吧?”
七阿哥接过那小瓷罐子递了一个给安哥儿,然后自己拿着一个,宝贝似的放到了怀里。
“是有点疼但不严重,儿子已经习惯了,怕额娘担心便没跟额娘提。”
安哥儿也笑着开口。
“姐姐放心,只是有点红,每日晚上我们都抹了药,一早就好了。”
他们从开始学骑马的时候,就知道会受伤。
但是,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不会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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