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真相已经出来了,是那知州为了敛财,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兄长冤死,蒙冤两年。”
知州府上抄家,那古家的房契地契全部收揽在自己的名下,还有多年来贪墨下来的钱财,账簿上钱财的出处对不上,这知州实属一贪官,为了钱财害命可恶至极。
再有当地的其他人见知州落罪,纷纷落井下石,言其贪墨大量钱财,有个家支出的账册为证。
“谢皇上恩典!”
听到那句蒙冤两年,温暖忍不住哽咽,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你起来吧!”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起来。
温暖站起身,向前一步,太皇太后拉着温暖的手,拍了拍说道:
“温家受委屈了,你也受委屈了。”
“只要能洗脱冤情,嫔妾不觉得委屈!”
温暖红着眼哽咽的说道。
“温家不会白白受此冤屈的!”
康熙看着温暖那双清澈的眼里带着微红,想着她谨小慎微不敢获宠,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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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之前朝堂上,康熙收到则子让人彻查此事,明珠眼里闪过阴狠,皇上要查必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糊弄的。
那梁知州在直隶敛财一举本就是他帮忙兜着,才不至于让人发觉。
这一深入调查,只怕会牵连与他。
弃车保帅明珠做的很好,何况那古家本就是梁知州栽赃嫁祸的,只需抹去那梁知州平日的孝敬,就牵扯不上自己。
最多被是皇上说一句识人不清罢了!
温家时隔两年,被冤枉,真相虽然来得迟,但总归为儿子洗脱冤屈,脱离了包衣旗恢复旗人身份。
温达官复原职,调职京城,领京城步军护尉一之位,虽官职还是正五品,可却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属八旗步军营,正黄旗。
而温常在在地动的时候救驾有功,即日起予以贵人位分。
惠嫔在温常在被传去慈宁宫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皮子一直跳,心里有个不好的感觉。
可不过半日的功夫,温常在升了贵人位分还给她迁宫让惠嫔大惊,立马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
此时宫外的人递消息进来,让她面色一变。
当时的温答应她能放心的推她出来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温达是获罪之身,是包衣,此事是叔父告知她的。
温常在有这这样的身份,在她手里翻不起风浪,只要她敢有异心,她捏着这一点也能让她乖乖听话,不然罪人之女,她在宫里可没有立足之地。
温常在一直很少露面,皇上也只见过温常在几次,后宫妃嫔众多,并不知道温常在阿玛获罪的事。
后宫里的人不会去打听不得宠妃嫔的身份,温常在的事也就只有她一人知晓罢了。
可现在温家恢复了满人身份,那以后还如何拿捏温常在?不对,是温贵人了。
惠嫔是想用温贵人固宠,温贵人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恼怒。
看着来来回回搬运东西的奴才们,惠嫔咬着牙盯着向她辞别的温贵人。
“温贵人出息了,这钟粹宫到底是留不住你了,本宫倒是没想到温贵人这不声不响的一下子就到了贵人位分,当真是好本事啊!”
“想想先后有生育的布贵人,郭贵人,你可当真能耐!”
惠嫔说这话面上阴沉不定,贵人?若她再生育皇子,下一次大封后宫只怕就会爬到嫔位了。
幸好,在她第一次侍寝之后她就动了手脚,不然她只怕更怄了。
“嫔妾谢过惠嫔娘娘这两年的照顾之恩!”
温暖面平静的的福了福身子,说完就带着锦秋和小喜子出了钟粹宫,跨出钟粹宫那一霎那,温暖忍不住回头。
出了这里她不受惠嫔控制是自由了,可往后的路同样是难。
后宫里的女人那么多,她要在这些女人中一步一步往上爬,在后宫站稳脚跟。
第三十一章
慈宁宫,因温贵人迁宫一事,苏麻拉姑和太皇太后嗑唠时间,没忍住开口问道:
“太皇太后不是说不管的吗?”
太皇太后看这苏麻拉姑,笑了笑说道:
“哀家是看温家不容易,那温达就一儿一女,女儿进了宫,唯一的儿子又没了。”
因为一场冤案儿子没了,家里断了香火,温家着实受了委屈。
“惠嫔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两年温贵人被她压着,哀家想着她应该不会想要在钟粹宫待着了,也就让她升了位分迁宫,算是补偿了。”
“太皇太后仁慈,温家确实是不容易。”
苏麻拉姑点头,这温家着实惨了些。
太皇太后叹息,接着说道:
“当然也不仅仅是补偿,近几年朝廷因为三番问题军队吃粮紧,秋收还不到,灾情严重,国库并没有那么多的存粮,得从其他地方调粮。”
“此次刑部尚书及时捐出上万斤粮食起了带头作用,让其他大臣商人捐了不少出来。”
“外人不知道但哀家知道那刑部尚书捐的粮多数出自温家,不管他们家本意是为了伸冤还是其他,可那上万斤粮食是实打实的给了朝廷一点时间能从其他地方匀调。”
温家不邀功,让刑部尚书占了功劳,这一点便是不说皇帝查过也清楚了,即便是想走路子伸冤,那也是做了有利于名的事。
皇帝让温达官复原职,并没有升官,只是调职到京城,那么后宫里给温常在升位分并不突兀。
只朝堂的事不好直接拿到后宫来说,也就借着温常在救驾一事找了个由头。而她确确实实的给太皇太后垫了底还压断了胳膊。
“太皇太后不觉得奇怪吗?按说温家可是被抄了家,不过两年的时间如何会有那么多的粮食?”
苏麻拉姑诧异,温家秘密捐粮的事她才太皇太后说,那温家哪有那么多的钱财?又何以屯了这么多的粮食?
“此事皇帝提过,是温贵人额娘的嫁妆,还有来了京城私底下有人帮衬一二。”
“那刑部尚书和温达有点交情,在背后帮衬温家一二,这才让他们在京城开了铺子,置办了产业,何况温家还有连襟帮忙,几家铺子还是有能力的。”
温家的连襟是个地方官,温夫人长兄在盛京的一个小地方担任正六品通判,温夫人二哥却承了家业从商。
温贵人的外家以前是商人,家里赚了些小钱。
古来人们把名与利区分,名受世人尊重排在最前,士,农,工,商。
商人逐利,历来是排在最后。
所以温夫人的娘家有了钱财就培养自己的大儿子走仕途,为此还让兄弟二人分了家,免得商人的身份成了大儿子仕途上的拖累。
不过,即便分家了,兄弟二人依旧和睦各自发展。温家落难,他们几间铺子还是拿得出来帮温达夫妇的。
苏麻拉姑虽然解了惑,可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便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您为何让温贵人迁宫到长春宫?庶妃只怕不乐意。”
这里庶妃说的是博尔济吉特氏,来自科尔沁达尔罕亲王和塔之女,是当今皇太后的妹妹。
这里要提的便是她既是皇太后的妹妹,又是皇上的妃嫔。
满人历来不重视隔辈问题,太皇太后当年还是庄妃的时候,姑姑侄女亦同是太.祖(皇太极)的妃子。
说到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这里,太皇太后忍不住头疼。
“哀家还不是为了她,皇帝不喜欢她,进宫也两年了在皇帝那里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哀家是煞费苦心。”
“这温贵人模样生的好看,加上她家受了委屈皇帝心生怜惜,自然会宠爱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皇帝去长春宫的时间多了,宝音见皇上的机会就多了,只要她能生下一儿半女,在这后宫她也就有个依靠了。”
宝音是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的闺名,亲近的人太皇太后才会这般唤,像其他人一般是唤姓氏,封号。
太皇太后都这个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是担心她走后宝音没有依靠了。
皇太后是个性子软绵的人,这么多年也扶不起来,宝音就得靠她自己争气。
“可安嫔的事……”
那长春宫安嫔毕竟在那里住过,皇上会不会睹物思人?或者还恼恨安嫔而不去长春宫?
“安嫔的事只会慢慢淡化,皇帝是帝王,对皇贵妃尚能分得清,你说呢?”
论情分,皇贵妃和皇帝二人更不同,皇帝都能分的清楚,何况去了那么久的安嫔?
“这温贵人瞧着是安分,能在惠嫔手里这般沉得住气也不是没手段的人。”
“她在惠嫔手里谨小慎微,哀家安排她进长春宫算是帮了她,瞧着那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哀家的用意。”
温贵人出了钟粹宫自然就会紧紧抓住皇帝的宠爱在后宫站稳脚跟。
若她能明白她的用意识趣一些,平时护着她一二也不无可能。
“哀家明儿找宝音说说,免得自己蠢的把哀家给她安排的路子得罪了。”
“太皇太后说的是。”
苏麻拉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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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温暖依旧是住在西配殿。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在翊坤宫旁边,这是距离慈宁宫较近的主位宫殿,而距离最近的永寿宫目前还空着。
当初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被安排在这宫里,一来是当时安嫔受宠,在长春宫她见皇上的机会多。
二来就是这里去慈宁宫近,皇上经常去慈宁宫。
三来便是太皇太后想她多去慈宁宫陪陪她这个老人。
看着忙忙碌碌的奴才们,博尔济吉特氏面色很是不好。
本以为走了个安嫔,这宫里她一人住的舒坦,没人压着她她自在,只是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皇上不来了。
没想到进来个位分比她高的贵人,她当然高兴不起来。
“主子您先别生气,太皇太后这么做定是有道理的。”
宫女绿屏见状赶紧说道,生怕主子这时候找事。
博尔济吉特氏咬着牙,看着忙碌的太监宫女们,忍不住伸手拍在一旁的柱子上,恨恨的说道:
“我是蒙古贵女身份尊贵,可我至今还是个庶妃。”
“那温贵人和我一样的时间进宫,如今已经是贵人了,还进了长春宫,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我如何不生气?”
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皇太后是她的姐姐,按说她的后台比别人都硬,可她在这宫里的位分却很尴尬。
博尔济吉特氏越说越来气,胸口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绿屏看了看那些人,小声的说道:
“主子您本身份尊贵,那温贵人不过是个贵人,其他嫔位主子们还对您礼让三分,她不敢在您面前拿大的。”
温贵人的背景如何能跟主子比,主子虽然是庶妃,可保不准下一次直接封妃。
“最好是不敢,不然我让她没好果子吃。”
博尔济吉特氏面色稍缓,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这边婢女劝好了博尔济吉特氏庶妃,那边温暖收拾妥当让小喜子送来了一盒糕点,算是示好。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挑了挑眉,这各宫的贺礼还没送来,就先送东西过来,想来是示好的意思,她怕是顾及自己背后有太皇太后,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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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殿同样是和钟粹宫差不多,院里亦是井亭一座,只是她屋子里贵人的规格不一样了,里面的东西换了新的。
梨花木的床,挂上了浅色的帷幔,旁边是梳妆台,梁上挂了珠帘垂在中间把屋子隔开了两个小的空间。
隔壁的屋子在屋内通了一道门,算是茶室和洗漱的地方。
那里用雕花的屏风挡住了视线,里面放了个软塌,方便宫女夜里守夜。
厅内两边的矮几放了几盆花,门后架子上搁了摆钟。
门帘靠墙的地方有个矮炕,上面放了个小桌子,桌上摆了香炉,这是用来喝茶聊天的地方。
屋子虽小五内俱全,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一般妃嫔迁宫是要有人道贺的,还得安排几桌席面,但那是嫔位以上才有的。
温暖是贵人,贺礼是有的,上对下送礼是赏赐,下对上送礼是贺礼。
从迁宫到安顿好,即便不用她自己动手,温暖还是觉得一整天疲乏不已。
第二天又是谢恩,一大早忙活到中午,回来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待到简单的用了午膳,休息了一下,这才有时间见送来的两个伺候的人。
贵人位分.身边伺候的人就比答应的时候多了。
温暖是答应的时候,本是宫女两名,但宫里免不了跑腿的,她身边就是一宫女一跑腿太监。
升常在也只是月例从三十两涨到五十两。
到贵人身边可有四名伺候的人,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锦秋和小喜子跟了她很久,自然是不同的,另外两个是皇贵妃安排过来的。
惠嫔掌管妃嫔月例发放,但人员管理这一方面皇贵妃捏在自己手里的。
宫女模样周正,看起来是个腼腆的,太监个头较矮,有些微胖。
温暖简单的问了几句话,初步了解了一下,这两个还没在其他宫里伺候过,温暖给他们赐了名字,小桃,小春子。
这两个人暂时领着二等宫女太监的月钱,其他的交给锦秋分配。
迁宫的第三日,乾清宫的一个太监来传话,说是今晚皇上翻了温贵人的牌子。
温暖笑着让锦秋塞了个荷包给传话的太监,等到太监走了之后,面色立马变得淡了。
回到屋子里,锦秋把门关上,走到小主儿面前小声问道:
“小主儿是不高兴吗?”
锦秋明显感觉到小主儿的情绪变化,却不明白是为何。
温暖看了锦秋好一会儿,突然问道:
“无事,我记得这两日我的月事快来了,你领了月事带没有?”
“领了,奴才记着小主儿的日子,迁宫前就先去领了。”锦秋点了点头。
“小主儿月事来了吗?”
问完锦秋就要帮忙去那月事带子,好让小主儿换上,突然想到刚才乾清宫已经传了小主儿侍寝。
“小主儿,您月事提前来乐那今晚侍寝怕是不成了,奴婢让小喜子跑一趟去说一声。”
月事提前一两日是正常的,她自己的也偶尔会推迟提前一两天,锦秋并没有怀疑。
按照规定,宫妃来了月事是不能侍寝的,这就必须让人上报到敬事房撤了牌子,免得冲撞了皇上。
女人来月事不能出门,古人对月事认为是污秽之事,得避着。
“锦秋,我还没到时候,只是不想被抬着进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