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承乾宫皇贵妃必定找机会对付我,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所以,这东西她先打听清楚了是谁送来的,发现经过了承乾宫那边人的手,她便没用。
“我猜皇贵妃会对付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直到几位阿哥出了问题,我心有怀疑,那明月主动过来,我就确定了我这份皇贵妃动了手脚。”
若明月没来她还只是怀疑,明月主动要走了东西,她便确定了。
“这八宝粥当天就放完了,这一晚上过去了,满宫上下怕唯有我这里有一份,皇贵妃想不到我会让你装了一些出来,我可不怕皇贵妃的后招。”
她没那么容易全给明月,自然先留了一些,以防万一。
“小主儿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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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飘着雪,整个皇宫染上了一层雪白,远远望去天地间仿佛连成一线。
都说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本该开心的事,却因为巴豆的事情让皇宫染上了一层阴霾。
慈宁宫,太皇太后沉着脸,康熙迎着风雪大步走了进来,里面伺候的人赶紧上前帮皇上清理身上的落雪。
康熙看了眼等在慈宁宫的妃嫔们,对着太皇太后,皇太后道:
“给皇主母请安,皇额娘安。”
“皇帝坐吧,皇贵妃说查到了一些线索,你且听一听。”
太皇太后温和的对康熙说道,说完转头看向皇贵妃一脸严肃。
“皇贵妃,你说。”
皇贵妃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嫔妃们都来了,六嫔依次坐在左右两边,再是布贵人,郭贵人,乌雅贵人,然后是温暖,再有几个答应庶妃。
皇贵妃此时站起身,先是对着上位颔首,在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
“自从臣妾养了四阿哥,知道小孩子是多么的可爱,臣妾知道阿哥格格受罪恨不得立马揪出下手之人。”
“臣妾细细排查,先让人出宫看看宫外可有异样,却发觉只宫里出现了问题,那便不是食物本身问题。”
说道这里,皇贵妃看了眼宫女明月,明月快步走了出去,很快的手里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皇贵妃伸手解开托盘上放着的布,指了指这上面的木盅道:
“臣妾排查接触过的人和用具,发现原来问题出在用具上。”
“这几套用具都是用巴豆泡过,所以装东西进去就会渗入食用的粥里,但因为泡的不久,阿哥格格们一晚上就控制住了,到底阿哥格格年幼,身子单薄,若是久一点,只怕不单单是腹泻这么简单了。”
宫里的用具都还是出自内务府,这木盅是为了每年腊八节赐粥用的,上面能用盖子密封住,方便运送。
听说用具有关,康熙眸色一冷,冰冷的声音问道:
“这用具事谁负责的?”
皇贵妃拿起其中一个木盅翻了过来,那下面半分印记都没有。
“宫里的用具都会有记录,经检查都会打上内务府的印记,而这几件用具却没有,是有人故意存了害人之心带进宫。”
东西不是内务府出了问题,那就只有是宫外的。
“宫里腊八节前就只有四阿哥满月那日有机会带进这些东西。”
惠嫔听到是那用具有问题,面色铁青,咬着牙问道:
“皇贵妃娘娘是说,有人乘着四阿哥满月那天就在谋划,就等着腊八节?”
如果是宫外的,那是谁?能进宫的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七嫔之上的母家,有诰命的宗室福晋,朝廷命妇。
“皇贵妃可知道是谁?”荣嫔亦是面色难看。
太皇太后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
“皇贵妃可是查出了是谁所为?”
“臣妾不确定,但臣妾想到了当初流产的孩儿。”
皇贵妃眼神闪了闪,突然情绪低落,看了眼僖嫔。
太皇太后,皇上下意识的看向僖嫔,都心底一沉,而众人都看向僖嫔。
在众人的瞩目中,僖嫔面色泛白,胸口起伏,猛地站起身来。
“皇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您说话就说话,这样看着臣妾您是想说什么?意有所指?”
“本宫可没提你半句……”皇贵妃冷笑一声。
太皇太后看到僖嫔苍白的脸,与康熙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皇贵妃,让你提此次的事,你扯之前的事做什么?当初那害人的人不是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唬谁呢?
害她流产的人她始终记得,是僖嫔。
当初忍下来是想着皇后的位置。
可最后她只得了皇贵妃,副后,可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国母。
补偿?她姑母是皇上的亲额娘,她是皇上的表妹,身份和元后继后不相上下,她本该是皇后的。
她的孩子她盼了那么多年,为了膝下有子巩固地位,她不惜推乌雅氏出来。
在她自己放弃的时候,上天给了她希望,让她有了身孕。
却被僖嫔给打破了,僖嫔不获罪,她如何甘心?
“太皇太后,那宫女岂不是能通天可以在宫里出入畅通?嫔妾让人出宫还得请示皇上拿了手谕才可以。”
惠嫔虽想看戏,但终归想知道是谁想害阿哥格格,大阿哥这两日虚的让她恨不得杀了害人之人。
“皇贵妃娘娘,此次是查巴豆的事。”
皇贵妃诡异一笑,看着僖嫔说道:
“本宫的意思很明显,谁害了本宫的孩子,那人就有可能下手设计巴豆事件。”
慈宁宫里有一瞬间是安静的可下一瞬众人倒吸一口气。
皇贵妃这是想逼太皇太后和皇上,僖嫔对皇贵妃动手,后宫里有点脑子的都是心知肚明的。
康熙和太皇太后面色变了变,就在太皇太后和康熙为难之际,慈宁宫外一个太监急急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承恩公福晋递牌子进宫求见。”
太皇太后一听,蹙眉。
“宣……”
没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一等诰命服。
“给太皇太后,皇上,皇太后,各位娘娘请安。”
妇人进来之后目不斜视,走在正中间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请安。
僖嫔站在那里,白着脸,面上带着惊讶,她没想到承恩公福晋此时会进宫来。
“阿牟。”(满人的叫法:阿牟—伯母,阿牟其—伯父)
僖嫔和仁孝皇后近亲是同族,从小养在承恩公福晋的身边,是和仁孝皇后一起长大的。
妇人是内大臣承恩公噶布喇的嫡福晋,是仁孝皇后的额娘,噶布喇是索尼的长子,而索额图是索尼的第三子。
索尼乃满洲正黄旗人,是大清开国功臣,是辅佐康熙登基的辅政大臣,康熙六年病逝。
康熙十三年仁孝皇后薨逝,康熙册噶布喇为一等承恩公,官职为侍卫内大臣,承恩公福晋册为一等诰命夫人。
承恩公福晋进来之后感觉到这里面气氛不对,再看僖嫔白着一张脸,又看了眼站着那里带着审视眼神的皇贵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一脸歉意,嘴里说着请罪的话。
“臣妇是担忧宫里阿哥出事,太子年幼臣妇担忧没等宫里传召就进宫了请太皇太后,皇上赎罪。”
“先起来吧!”太皇太后抬了抬手。
僖嫔缓缓上前扶着承恩公福晋起身,手不自觉的在承恩公福晋的胳膊上捏了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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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承恩公福晋起身后,伸手拍了拍僖嫔的手,看向皇贵妃。
“这是……”
“听闻僖嫔从小没了额娘,在承恩公福晋膝下长大,福晋待她如亲女儿一般,可对?”
“是。”
僖嫔虽不是她亲生的,她却待她如亲女儿,这是众所周知的。
因为僖嫔的模样和仁孝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仁孝皇后走后她把对赫舍里皇后的疼爱全都给了僖嫔,时常进宫看她。
“承恩公福晋来的正好,正所谓养不教父母之过,僖嫔当初害的本宫落胎,此次利用巴豆谋害阿哥格格,您说僖嫔该当何罪?”
皇贵妃扬了扬下巴,看着二人的小动作嗤之以鼻。
“臣妾未曾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僖嫔咬着牙说道。
“没做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下的事总会有迹可循,你以为抹去证据本宫就找不到其他证据吗?”
僖嫔紧张的手发抖,咬着唇。
“臣妾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说的是什么。”
装?还是指望着太皇太后再次帮忙压下此事?休想!
皇贵妃抬起手指着噶布喇福晋,冷笑道:
“不知道?那你是不承认了?你敢发誓?用承恩公福晋的命发誓,本宫流产之事和你没关系?”
皇贵妃这话一出口,大厅里顿时倒吸一口气,满是惊讶。
古人素来遵从孝道,尤其是康熙。
这当着太皇太后和皇上的面这般说,皇贵妃这是在逼僖嫔。
康熙眸色一沉,看着皇贵妃这般终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太皇太后沉着脸开口。
“皇贵妃,凡是留一线,莫要咄咄逼人。”
哪有让人这般表清白的,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皇祖母,臣妾只是要个真相,是她做的就承认,不是她做的发誓又不会报应到承恩公福晋身上,怕什么?”皇贵妃道。
“……”
太皇太后张了张嘴,沉默。
当初出于私心,处于朝廷平衡,怕闹出来佟家和赫舍里氏水火不容。
这一点确实是对皇贵妃不公平,此时康熙对着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罢了!
僖嫔看在眼里,心知道太皇太后无法当众帮她,看了眼身边的阿牟,这个从小就待她很好的长辈,她没有额娘,这个人却想额娘一样对她,僖嫔咬着牙就要站出来。
承恩公福晋立马拉住僖嫔,紧紧地捏了捏她的手。
皇贵妃这般咄咄逼人的样,今日是必须给她一个交代,承恩公福晋并没有多想猛地跪在皇贵妃的面前,面露痛苦。
“皇贵妃娘娘,僖嫔娘娘并没有做什么,是臣妇让人害了皇贵妃的孩子,都是臣妇的错。”
这般说出来之后,趴在地上露出忏悔的模样。
皇贵妃一听,眼眶泛着红,瞪着眼睛有些狰狞的吼道:
“你?你为何要害本宫的孩子?本宫和你无冤无仇……”
“臣妇和皇贵妃本无交集,奈何臣妇是皇后娘娘的额娘。”
“皇后难产而死,太子生下来便没了皇额娘,皇贵妃娘娘作为有可能封后的人选,臣妇担心皇贵妃所出的孩儿会威胁到太子,臣妇有罪。”
“哈哈哈哈,可笑。”
什么最有可能为皇后的人选,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梦,她以为她可以为后,她忍下了僖嫔。
可后来她才明白,有了太子在,她为后必定无所出。
她还没为后就有人害了自己的孩儿,这世间那么多人容不下那个孩子。
皇贵妃笑的有些狰狞,她好恨,突然好恨所有的人,包括太皇太后,包括那个她爱了多年的皇上。
“因为你担心本宫的孩子会威胁到太子?本宫的孩儿是男是女都未可知,你就那么狠心下得去手,合该仁孝皇后……”
她想说合该仁孝皇后会难产而死,合该她没命继续做皇后,可她到底收住了口。
可太皇太后和康熙二人能听出后面不是什么好话。
仁孝皇后是国母,是康熙的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多年,康熙对她是遗憾,记忆是贤惠,美好的。
皇贵妃虽未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可康熙面色还是变了。
太皇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冷眼捎了皇贵妃一眼,看向了承恩公福晋。
“你说的可是真的?”
承恩公福晋趴在地上,认罪的说道:
“是,臣妇愧疚,不仅是对皇贵妃去了的孩子愧疚,还对僖嫔愧疚。”
“僖嫔知道是臣妇害了皇贵妃的孩儿,主动抹去不利臣妇的证据。”
“以至于太皇太后您查出来的证据偏向僖嫔,让僖嫔代臣妇受罚,主位迁宫到春禧殿,每日诵经念佛为臣妇做下的孽赎罪。”
“太皇太后,是臣妇的罪过,不关僖嫔娘娘的事。”
太皇太后扫了眼愣在那里,白着脸傻了一般的僖嫔,一副痛心懊悔的模样看向承恩公福晋。
“哀家早已查到是你所为,僖嫔主动来求情,念及你是仁孝皇后的额娘,噶布喇乃朝廷重臣,索额图这些年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便给僖嫔迁宫,冷落僖嫔以示惩戒,此事委屈了皇贵妃。”
“既然你当面承认了,皇贵妃又一直记着,哀家也不得不对你处罚。”
“今日起收回你的诰命,令你从今以后不得出入后宫,在府上念经诵佛悔思己过,承恩公教妻不严,罚俸一年。”
承恩公福晋双手放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谢太皇太后开恩。”
磕头后,看了看楞在那里默默流泪的僖嫔,继续说道:
“僖嫔绝无做下任何事情,她是无辜的,此次的事亦是和僖嫔奶娘无关,罪妇只做下那一桩事。”
既然提到此次巴豆的事情,太皇太后看向了皇贵妃,此事是交给皇贵妃全权做主的。
皇贵妃得了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
僖嫔不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如何解释今日急急进宫一事,当真只是担心太子?可太子并没有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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