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尘激动道,“这个是说,人应多行善事少作恶,不然即使度化成功的亡灵也有可能在往生时偷偷回来!”
张凌岳又点点头,“没错!因此我才猜测,那女子的魂魄根本就没有超度成功,她骗了那和尚,而且那和尚又将之前压制住她的东西给解了,因此她便回来化作了‘相弘鸟’!”
钟鼓尘双眼都投来一种崇拜,道,“张凌岳,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
张凌岳被人一夸,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抿了下唇,道,“如此重要的发现,得尽早告诉我哥哥!”
说着,张耿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便被猛地打开,张凌岳与钟鼓尘吓得一激灵。只见张耿踉跄着扶墙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
张凌岳过去蹲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哥哥?”
“嗯?”张耿眼也不挣,含糊道。
张耿招呼钟鼓尘过来,他们二人架着醉酒的张耿往卧房走去。
张耿一开始是有些拒绝得,张凌岳无奈道,“不能在地上坐着,先去床上躺会才行!”
张耿这才任由旁边二人扶着走,走时还不忘含糊着说话,“纪……纪子欲这个人啊……他就是……情欲太强!”
张凌岳手下猛地一松,张耿差点朝一侧摔倒,还好此时已经到了床边,便跌到了床上。
张凌岳直直地站着,一脸茫然道,“纪子欲怎么了?”
张耿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道,“纪子欲啊——情绪太强——说他几句就生气——”
张凌岳将钟鼓尘从屋内拉出来,钟鼓尘还朝屋内看了看,道,“张大哥他,没事吧?”
张凌岳道,“这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那件事明日再告诉他吧!”
钟鼓尘点点头,便随张凌岳回房了。
他们打开房门,由于屋里没有点灯,张凌岳屋里的那盏红灯笼异常显眼。
钟鼓尘一副见了什么奇珍异宝的模样将那灯笼摘下来,道,“我之前怎么没注意,你还有个这样的东西!”
张凌岳却不以为意,点好灯后,将那灯笼从钟鼓尘手里要回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钟鼓尘道,“这个得不少钱吧,反正你平时……平时夜里也不出门,不如将它送我算了!”
“啧!”张凌岳看着钟鼓尘,“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可不能随便就给你!”
话音刚落,门外站着个人影,张凌岳道,“谁啊?”
外面的人答道,“二少爷,钟府宗来带钟少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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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弃婴
钟鼓尘立即紧张起来,小声道,“坏了坏了!”
他抓住张凌岳的双肩,眼神哀求地看着他,道,“决不能让他将我带走,我要是跟他回去了,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活着的我了!”
张凌岳将他的手放下来,随后就准备去开门,“这是你亲叔叔,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钟鼓尘抱着张凌岳的一只胳膊,压低声音道,“别别别,你想让我死吗……”
“小子,回家啦!”门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钟鼓尘浑身一哆嗦。
门外的人见屋里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不吭声?那我进去了!”
张凌岳用手势指了指门外,钟鼓尘摇了摇头。
“我看到你们的影子了,赶紧出来!”
钟鼓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去开门了。
他站在门前时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伸手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钟逝川一脸平静地看着钟鼓尘,钟鼓尘赌气般转过头不去看他。
钟逝川语气平常道,“这两天你也麻烦了凌岳不少,道过谢了吗?”
张凌岳随即道,“啊,没有没有,没有麻烦的!”
钟逝川垂眸,伸出手掐着钟鼓尘的后脖颈,钟鼓尘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钟逝川扯走了。
过了好远还能听到钟鼓尘的哀嚎,“疼——”
张凌岳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了。
想到张耿还醉着,张凌岳便去他那里看看有没有需要他照顾的地方。
谁知张凌岳到张耿房中时,房子里却空无一人。
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大晚上的能去干什么?
张凌岳问了个下人,那下人道,“方才宗主出去了!”
张凌岳就很奇怪了,这大晚上的他出去做什么?
正想着,他的脚已经朝府外走去了,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转身回房了。
他将那只红灯笼摘下来拿在手上,随后才又出的门。
原来他是觉得天色黑,需要拿个东西照明。
按说灯笼能照到的范围并不大,可这只却不同,张凌岳一抬头,前方的路都有些隐隐的红亮色。
既然是地府的东西,自然与平常的是有些区别的。
张耿或许去纪子欲家了,因此张凌岳决定先去纪子欲家里看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才路上并不是很黑,因为除了张凌岳手中的灯笼外,街上的房棂上也都亮着些灯笼。
可是走着走着,那些灯笼却越走越少,到最后,这里就只有张凌岳手中这只灯笼还亮着。
张凌岳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他回头看去,后面都是一座座安静的房子,没有一丝亮色。
张凌岳明明记得方才走的路是很宽的,可此时看去,怎么变成了一条巷子。
他心里越发紧张了,纪子欲家他去过几次,但他不记得要经过一条巷子啊。
他缓缓抬头往前看,前面跟后面一样,一条窄窄的小路,两旁是安安静静的房屋,四周没有一丝声音!
张凌岳的手有些发抖,脚底生软,但他还是缓缓往前小心翼翼地走去。
这巷子似乎很长,张凌岳走了许久,但前方还是一条窄窄的小路,而且路旁的房子里似乎并不住人,不然为何不在晚上点灯?
而且这整个巷子都死气沉沉,实在诡异得很!
张凌岳不禁想到:难道是……鬼打墙!
他之前只听别人说过“鬼打墙”,但当时他还不太信这类事情,因此便没有多去了解。
但是他知道,凡是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无非是处在两种环境下。
一种是夜晚的郊外,一种是夜晚无人的地方。
可张凌岳记得,这里应该是闹市的,即使是晚上的话,也不应该如此安静,更何况,他是忽然来到这里的,就如同是什么东西故意将他拉进来一样。
张凌岳低头看着手里的灯笼,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的原因!
一阵风刮过,张凌岳有些睁不开眼,耳边却不知何时传来隐隐的猫叫声。
不久,那风停下了,张凌岳稍稍整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衣服,这时,那猫叫声又来了。
张凌岳不敢动,他听说过,猫是一种很邪的动物,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又遇到如此邪的东西,让谁都有些怕的!
这叫声越来越大,张凌岳又觉得不对了,这声音似乎并不是猫叫,更像是一个小儿的啼哭!
张凌岳大着胆子,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这声音就是从前面街角处传过来的,一拐角应该就能看到了。
可张凌岳又怂了,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着头看去。
这一看,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拐角处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真的是个孩子,还是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张凌岳不禁心痛起来,这到底是怎样狠心的父母,将这么小的孩子放在这里!
张凌岳走过去,还没到那孩子旁边事,就从一处传来了竹竿敲地的声音。
张凌岳警惕起来,这时从一处出来了一个邋遢的老头。
张凌岳被他吓了一跳,这老头浑身肮脏,衣服破烂,佝偻着身体,左手拿着一只破碗,一条腿还瘸着,右手持着的一根竹竿。
他应该是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像是没有看见张凌岳,直直地朝那哭着的孩子走去。
张凌岳看这老乞丐瘦弱的样子,忽然心里一阵紧张,他之前在书上也看到过,在战乱或闹饥荒时,流离失所饱受风霜的平常人,便会易子而食,看这老乞丐的样子,若说他想照顾这孩子,任谁都会不信的。
若说他想将这孩子烹食,似乎还会有人信!
张凌岳抢先一步去将这孩子抱起,但却抱可个空,低头看,那孩子还在地上哭。
张凌岳又伸手试探着去摸这孩子,结果他的手什么也没摸到,直接从孩子身体上穿了过去!
他震惊地愣在那里,那老乞丐已经走过来了,他像是没看见张凌岳一样,将手中的破碗夹在胳肢窝里,将那孩子抱起。
老乞丐佝偻着身体晃了晃正在哭的孩子,口里小声道,“不哭不哭,外面冷,带你回屋喽!”
张凌岳心里奇怪,这虽然是晚上,但是并不冷啊,或许小孩子在外面确实应该注意保暖,但是他注意到,这老乞丐虽然穿着破烂,但却也穿的厚。
他跟在老乞丐后面,灯笼照亮前面的路,不久他们就到了一座破屋子前。
张凌岳没有进去,这屋子少了两面墙,站在外面也可以看清里面的情景。
这屋子的地上铺满了草珊,一个女人蜷缩着躺在上面,穿的和老乞丐一样厚,旁边是一个将燃不燃的火炉。
这老乞丐坐在这女人旁边,怀里地孩子现在已经不哭了,他面带笑意地看着这孩子,道,“老婆子啊,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娃子吗,我今天讨饭没讨到,结果捡了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旁边的女人没有动,这老乞丐依旧面带笑意地说,“你如今是动不了了,你要是跟以前似的,现在指不定早就将这孩子抢过去抱着玩了,呵呵——”
老乞丐的右手边有个瓶子,他将瓶子的盖子打开,“也没什么吃的,这里面还有些干净的水,先给这小家伙喝点吧,但不能喝多,凉!”
老乞丐虽然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但是不难看出,他很高兴。
“老婆子啊,你说,这是谁家丢的孩子啊,这么冷的天,就这样扔外面了,要是我的孩子,我可不忍心呐!我明日到街上去问问,看看到底是谁家的,但是想必也问不到了,因为这孩子肯定是故意被扔在外面的。”
张凌岳松了口气,但也感到了一丝羞愧。他方才还提防着这老乞丐的,不想却冤枉了人家。
这老乞丐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什么,不时朝怀中襁褓里的孩子宠溺地笑笑。
过了会,老乞丐笑着说,“哎呦,你看他睡得多香啊,呵呵——”
张凌岳站在屋外看着他们,方才还充满恐惧的心瞬间舒畅了不少。
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处境怎么办,张凌岳只想赶紧走出去!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身后就忽然传来了哭声,是那老乞丐的哭声。
张凌岳原路返回,看到老乞丐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晃着那蜷缩的女人跪在地上。
“老婆子,你怎么不喘气了呀,嘿呦——”
老乞丐不晃那女人了,锤地痛哭,怀里已经睡下的孩子被惊醒,也大哭起来。
张凌岳看得心酸不已,老乞丐满怀希望地将捡来的弃婴给瘫痪的妻子看,或许想着这样的话,妻子心里高兴高兴,说不定病就好得快些了,当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后,却发现妻子早已不在人世……
张凌岳正有些泪目,这时,他四周忽然亮起来。
张凌岳一怔,面前已不再是破旧的屋子,而是一条宽宽的路,路两旁的房子上挂着灯笼。
虽然还是晚上,这些灯也不是很亮,但与方才相比,的确明了不少,耳边也能听到路人与商贩说话的声音。
张凌岳认得,这是去纪子欲家的路,他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那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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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你怎么又来了
张凌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方才的那一幕到底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提着的红灯笼,明明与平时无易啊,到底是不是这东西的原因?
再往前走个不愿应该就是纪子欲家了,但是张凌岳却不敢往前迈步了,若是再遇上方才的事情怎么办?
张凌岳正在犹豫不决时,忽然耳边的一阵铃响让他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可这铃声也就只响了那一次,张凌岳竖耳听去,却不再有了。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脚步声,张凌岳警惕地往前看,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渐渐清晰。
张凌岳看清后,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前方这人,正是张耿。
张耿的酒似乎醒了,看到张凌岳后也是一怔,道,“凌岳,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
张凌岳吐了口气道,“下人说你出来了,我就来找你了。”
张耿道,“嗯,快回家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张耿注意到张凌岳手中的灯笼,道,“这灯笼真精致,这就是他送的那个?”
张凌岳握灯杆的手微微紧了紧,“嗯!”
张耿点点头,“似乎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你还想他不成?”张凌岳道,“不来是最好的!”
张耿笑了笑没说话。
张凌岳想起了刚才的经历,若说他不怕那是假的,只是受惊吓后脑子里恍惚了一阵,现在是越想越怕了。
他问道,“哥哥。”
张耿答,“嗯?”
“去纪子欲家的那条路,之前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