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雪满妆整个脑袋垫在虞星河的丸子头上,歪头茫然道:什么?

沈顾容:「灵力!你的凤凰灵力!」

雪满妆又理解了半天,才张大滚圆的眼睛:「啊!原来我真的是凤凰!」

沈顾容:「」

沈顾容气得一头埋到牧谪头发里。

看雪满妆这副蠢样子,应该连灵力都不知道怎么操控,更别谈精准将他灵脉中的凤凰灵力抽回去了。

沈顾容绝望地心想: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等一个月后灵力散去后才能变成人形吗?

现在只是变成凤凰两天,沈顾容都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偏向于鸟类了,要是一个月后变回人形,他会不会连喝水都是用啄的?

沈顾容越想越觉得可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毛都炸起来了。

雪满妆看他,认真地夸赞:「你真好看。」

沈顾容:「」

沈顾容狞笑:「等我把你身上的毛全都拔光,你会更好看。」

雪满妆一抖,怯怯地缩到虞星河丸子头旁边,只敢偷偷地看他。

扶献城主街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离索怕两人走丢了,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往河岸边走。

雪夜河星光点点,映衬着皎洁月色仿佛一片茫茫雪川中的火莲,载着百花的画舫传来声声雅乐,还有人往岸边抛着别离草。

虞星河乖巧地问离索:师兄,咱们也要去坐大船吗?

离索视线在人群中漫不经心地看着,仿佛是在寻什么人,闻言低头笑道:星河想坐?

虞星河点头:那有好多人呀,好热闹。

离索又问牧谪:牧谪想坐吗?

牧谪:都行。

离索也知晓牧谪不争不抢的性子,弯腰把两人一左一右抱着,顺着人群上了一艘画舫。

沈顾容对白日看到的水鬼还有畏惧,原本还在对着雪满妆骂骂咧咧,一上了画舫他立刻怂了,蹦回牧谪衣襟里,连头都不敢冒,唯恐再看到不该看的。

画舫上下两层,虞星河想看花,离索便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飞庐。

将雕花窗打开,两岸和远处河景悉数映入眼帘,视线一绝。

牧谪看了一眼位置就知道离索师兄花了不少灵石,但见虞星河开心得直蹦,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飞庐的位置不怎么大,三人所在的小隔间被用曳地的竹帘分开,只能隐约瞧见隔壁的人影。

落座后,牧谪将沈顾容捧着放在桌子上,挑选了几块点心掰碎了给他。

沈顾容不想吃,扭头就要蹦着去找雪满妆。

但是当他一离开牧谪手边几寸处后,牧谪就会把他强行抓回来,抬手圈着不让他乱跑。

沈顾容不明所以,只好装作乖巧地低头啄了几口糕点。

凤凰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沈顾容味同嚼蜡啄了几口后,突然发现一道名叫滚雪团糕点上的熟芝麻味道还不错。

他抖了抖翅膀,开心地啄了起来。

牧谪看了他一眼,警惕的姿态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沈顾容啄了一会后,画舫突然微微一晃,好像是靠岸接其他客人了。

游了片刻,扶献城的焰火开始陆陆续续在天边绽放。

牧谪还从未见到过焰火,还被突然响起的炸声吓得轻轻一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趁牧谪在看窗外焰火时,沈顾容偷偷摸摸地从牧谪圈起的手臂蹦出去,连扑带爬地就要去找虞星河身边找雪满妆。

他才刚扑了几步,身体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接着整个人悬空,再次被牧谪逮了回去。

沈顾容正要装傻,突然感觉握着他身体的手微微传来一阵力道。

之前牧谪捧着他都怕把他碰疼了,力道从来不敢放大,而现在他好像没了顾忌,直接紧紧抓着沈顾容的整个身体,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好在沈顾容一身绒毛,被握着也不疼。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牧谪,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牧谪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了抚沈顾容的小脑袋,声音又轻又奶,还带着点孩子的稚嫩。

你是我的。

像是孩子宣告玩具主权似的,但沈顾容听着,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后背一冷。

牧谪看到他呆住了,又将掌心的力道松了些,垂着眸轻柔地摸了摸沈顾容的头。

别总想着去别人那,如果你还想偷跑,我就只能拿链子把你锁起来了。

沈顾容:

沈顾容幽幽地看他,心想若我现在是人身,你小子肯定也要被逐出师门。

平日里牧谪性子稳重,行事不温不火的,时不时还带着些不讨喜的阴沉,和虞星河一比存在感堪称稀薄,有时连自诩公平的离索都会本能偏爱跳脱的虞星河一些。

沈顾容本来还觉得牧谪是个随遇而安的乖孩子,只是被沈奉雪虐待后有些寡言少语,现在这番话下来他才明白,牧谪之前并不是不抢,只是懒得争抢对他来说并无意义的东西。

而这只鸟

牧谪从刚捡到它时就倾注了过多的注意力,对它的情感甚至比沈奉雪还要多。

牧谪自从随沈奉雪来到离人峰后,手中一切全都是沈奉雪一厢情愿给他的,灵物、地位甚至是修为,他宛如一个空壳,被人强行塞满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却从不觉得满足,心中只有惶恐。

牧谪为活命,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仅仅只有六岁却比一些大人更加透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透那个一身仿佛霜雪缠身的沈奉雪。

他的师尊,青衣白发,眉目间仿佛有着化不完的冷意,骤然抬眸时,一个眼神都能让牧谪在炎炎烈日下浑身发冷。

牧谪所拥有的东西,全靠沈奉雪决定去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这只无意中闯入他生命中的小小灵兽,或许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还属于自己的唯一证据。

牧谪垂眸轻轻摸着沈顾容,见他不吭声了,才把他放下来。

这次沈顾容不敢再跑了要是牧谪真的拿链子把他锁起来了,沈奉雪一世英名被尽毁,哪怕死了大概也要跳出来和沈顾容同归于尽。

岸边人群熙攘,画舫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将前来乘船的一行人迎上来,无意中抬头扫了一眼,脸色瞬变。

来的一行人有六人,暗红披风上绣着龙飞凤舞的诛邪暗纹,在烛火下也能看得清楚。

诛邪大人。小厮脸色苍白地陪着笑,我们这画舫上有离人峰的辟邪符,应当没有鬼祟作怪,不知

诛邪行事阵仗往往很大,若是真的有妖邪和诛邪打起来,八成整条河都要被炸了。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衣着宽檐帏帽看不清容貌,他声音低沉:画舫并无邪祟,我等只是来寻人。

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将他们迎了送去。

入了画舫,帏帽男人旁的诛邪低声道:温大人,洞庭水鬼能力诡谲,一入雪夜河定是如鱼得水,我们若不早些将其抓捕,恐生事端。

温流冰置若罔闻。

那人见他一门心思只想找人,想要再催促却又知晓温流冰独断专行的性子,无声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此事。

另外一个诛邪扫了一眼装饰奢靡的画舫,不太确定地问道:大人,圣君当真会在这种地方?

温流冰这次开口了,沉声道:弟子契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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