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唇齿间的疼痛让慕容繁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回忆起方才发生了什么,慕容繁只觉自己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只剩两个字——完蛋。
犹豫着从姒槿的床榻上落地,慕容繁有些手足无措,哑着声道:“姒槿,我,我是来与你解释的……”
姒槿瞪着眼前的慕容繁,只见他墨发凌乱,衣领微开,露出一双性感的锁骨,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冷哼一声,姒槿道:“你就这般解释法?”
“我不……我只是喝了点酒……”见姒槿怒意不减,慕容繁眉间浮现出悔色,“是元嘉和阿卓非要……”慕容繁说着,又觉得这般推卸责任实在不好,一顿,无奈道,“我错了,方才是我不清醒……见你与白莲在一起,我总不受控制地生气。你听我解释,关于夏兰之事。”
“哼。”姒槿冷哼一声,坐在榻上,紧了紧领口,并不言语。
见姒槿这般模样,慕容繁幽幽叹了口气,在姒槿身边坐下,兀自开始解释:“夏兰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开始只是巧合,夏兰顶替了一名与人私奔的宫女入宫,被安排在凤栖宫的东厨。最初我被困魏宫,不便与元嘉联系,便由夏兰每次借出宫为凤栖宫采购来传递我二人的消息。后来魏宫对我放松警惕,我便以简之身份在宫外行走。”
“夏兰便一直留在凤栖宫做事,直到皇后将她调入你宫中。”慕容繁解释着,双颊微微一红,“再后来,只是想知道我不在时你的一举一动罢了……”
姒槿闻言,心中某处微动,看着慕容繁泛红的耳尖,开口:“我好奇,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许多年前。”慕容繁勾了勾嘴角道,目光落在姒槿身上,却又似落在远方。
“许多年前是何时?”
“你将我救下之时。”
姒槿有些疑惑:“你溺水被刺那回?那哪里有许多年。”
“那我从上辈子就喜欢你……”
“上一辈子?你是酒还没醒吗?”
姒槿说着,扯了扯慕容繁的衣袖,下一秒钟,却被慕容繁拦着脖颈扑倒在床榻上。
“天色都暗了,我们歇息吧……”慕容繁的吐息打在姒槿耳廓上,惹得姒槿浑身一僵,“姒槿,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姒槿只觉得好似有一把火在脸上烧,还未说什么,慕容繁又在她颈间蹭了蹭。
姒槿就好像一只被热水烫过的龙虾,浑身都红了个透,慕容繁还想动手动脚,被姒槿忙抓住了手:“不行!”
“为什么?姒槿,你……”慕容繁说着,竟有些委屈,“是不是不喜欢我?”
头一次见慕容繁露出这般的表情,姒槿一时间愣住了,直到慕容繁失落地起身,姒槿才回过神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不是。”
“就算是我心悦你……”姒槿开始说时还觉得太难为情,说道后面为掩饰自己的羞赧,硬是用凶凶的语气道,“本公主不跟醉鬼同床,你去把酒醒了再说!我还未原谅你呢!”
说罢,姒槿红着脸推慕容繁下床,直直把他推出门外去,才松了口气。
回头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头顶的发髻早已散开,三千青丝披在肩后,身上的衣裳也乱得不像样,颈间还有一点嫣红。
“……呼。”姒槿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浑身不再那么燥热。
转头自窗口向外看去,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姒槿回到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见多了慕容繁温和儒雅的样子,却不知他醉起来竟这般可爱。
屋外传来风声,伴着漱漱落雪的声音,姒槿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姒槿隐约间听到梅萱的呼声,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果然见梅萱一连忧色地站在床边。
“怎么了?”姒槿皱了皱眉,从床榻上起身。
“二皇子,二皇子他……”梅萱一急,连话都说不完。
“你别急,慢点说。”
“二皇子他怎么睡在屋外啊?外面那么大的雪……”
“什么?”姒槿闻言一愣,大脑还未反应,身子已然下床向屋外跑去。
梅萱进屋时并未将门关上,一入正厅便能感到屋外风吹的凉意。慌忙走出去,就见慕容繁坐在门边,闭着眼。
“简之!”姒槿面色一白,连忙上前在他身边蹲下,“你怎么睡在这?”
好似听到了姒槿的声音,慕容繁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看到姒槿后微微一笑:“这下,酒该醒了……”
“……”姒槿有些无语又无奈,“你是小孩子吗?还不快进来!”
慕容繁的双手冰凉,姒槿拉住他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带入房中,一边扶着慕容繁坐下,一边对身旁的梅萱道:“去多取些炭来。”
梅萱应声,连忙出门去。
将慕容繁搀扶到床榻边躺下,姒槿见他迷迷糊糊的模样,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只一下,姒槿便收回了手,面色难看地低喃:“怎这么烫,是发烧了……”
说罢,又转身出去吩咐人去将府中的大夫叫来。
大夫来为慕容繁看了看,告诉姒槿不过是寻常的发烧后,姒槿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慕容繁,姒槿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轻声埋怨道:“每次喝多都有些不正常,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指尖被微烫的手掌包裹住,是慕容繁已经睁开眼睛。
望着姒槿,慕容繁勾了勾略微苍白的唇角道:“我酒醒了。你可原谅我了?”
姒槿一噎,继而又有几分无奈道:“行了,你好好躺着,原谅你了。”
得到姒槿的回答,慕容繁才放松下来,露出一抹淡雅如兰的笑靥,道:“连累你忙了半宿,休息吧。”说完,拍了拍床的另一侧。
姒槿也是累了,没有多说什么,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在慕容繁的身侧躺下。
次日慕容繁醒来时,姒槿已经洗漱完穿好衣裳。梅萱送来了治风寒的汤药,交到姒槿手中。
“醒了?”姒槿回头瞥见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的慕容繁,将汤药端来慕容繁身前,姒槿道,“把药喝了。”
“咳咳咳……”慕容繁伸手接过药碗就是一阵咳,碗里的汤药晃荡着,眼看就要滴落在被子上。
“算了,我来吧。”姒槿看慕容繁这般虚弱,不忍心地将他手中的药碗接到手中,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慕容繁唇边。
“咳咳咳……姒槿,麻烦你了。”慕容繁张口将勺中汤水饮下,虚弱地同姒槿道。
段辛来时就见慕容繁这般模样,面色苍白得不像话,被姒槿一勺一勺喂着汤药,乖得像个孩子一样。
“……”段辛默不作声抱着慕容繁要看的文书站在一侧。
“好了,”汤药喝完,姒槿将空了的碗交回到梅萱手中,起身对慕容繁道,“你休息着,我去膳房看看,你只能吃些清淡的。”
“嗯。”慕容繁微笑点头目送姒槿离开。
姒槿走后,段辛将手中的文书放到一旁的桌上,看着床上的慕容繁,劝道:“殿下,您病的这么重,要不还是歇息几日再忙吧?”
“不用。”慕容繁说着,从床榻上起身,步履从容地来到桌边坐下。
段辛看着慕容繁这模样,目瞪口呆,明明刚刚还是虚弱地连药碗都端不住,怎么眨眼就能下床健步如飞了……
慕容繁低头写了几个字后,又抬头重新看向段辛,吩咐道:“你去将我的衣物都取回来,从今以后,我要搬回祁苑住。”
段辛:“是……”
第102章情动
自那之后,慕容繁死皮赖脸地搬回了祁苑,说是自己孤零零一人住在另一个院子中不利于养病。姒槿看破不说破,也便由着他了。
自然,慕容繁搬回祁苑后也未清闲几天,他大病初愈便要埋头处理军务政务,让姒槿看了也有几分心疼。
过了十五后,姒槿一直清闲,在府中实在闷得慌,慕容繁便为姒槿提议去北关山赏梅。姒槿一想,自打来临都,也未去远处走走,于是便带着梅萱夏兰去往北关山。
北关山位于临都北,山上种植着大片梅林,一到梅花盛开的季节,大片寒梅绽放,美不胜收。
姒槿身披狐裘,漫步在林中,脚下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这林中盛景着实美丽,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冷了些。
每一次呼吸都要呼出一口白汽,姒槿搓了搓手,瑟了瑟身子想要取暖。
梅萱见姒槿冻得这模样,开口抱怨道:“这临都美是美,只是实在冷的过分,让我们这些魏人如何受得了。”
姒槿转头看了一眼这天地间皑皑白雪,有些为难:“不若我们还是回府吧,实在冷的让人受不住。”
“公主,北关山上虽是极冷,可也有几处温泉,公主可要去泡一泡?”就在姒槿与梅萱纠结着是否要回府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夏兰开口道,“北关山的红梅泉,也是临都一绝。”
“殿下,去吧!大魏甚少见天然泉眼,既然我们到了北关山,就不能白走一遭不是?”梅萱听了稀奇的物什就双眼放光,连忙出声乞求。
“好。”姒槿应下。
穿过一片梅林,再往深处走便可见一处行宫,这正是北疆皇室专设的温泉殿,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进出。
温泉行宫内,是由青玉石板铺就的地面,进入温泉行宫,几乎处处可见水汽缭绕的小池子,宛若仙境一般。
姒槿被候在行宫的宫人引着入了一座大殿,大殿之中水汽氤氲,雾气朦胧。一入殿最先入眼的是一扇画着北关山红梅的大屏风,屏风上的花高雅隽秀,一看就知定非出自凡人之手。
再往里走,大殿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温泉池,池上升腾着白色的水汽,令人看不清池中景象。
“二皇子妃,这便是红梅池,”引路的宫人出声为姒槿解释,一边说着,又指了指红幔飘摇的内殿道,“里面是红梅殿,若是娘娘累了,可入殿中休息。若有何吩咐,吩咐奴婢们即可。”
姒槿颔首后,宫人退下。
“殿下,奴婢去殿外帮您守着,如有吩咐,先唤奴婢。”梅萱说完,与夏兰二人一齐退下。
殿中只剩姒槿一人,姒槿呼出一口浊气,将身上厚重的衣裳一件一件褪下。
罗裙落地,坠成一朵鲜艳的红梅。姒槿顺着玉阶缓缓走入水中,娇小白嫩的玉足踏入水里,荡出圈圈涟漪。水中的漂浮着无数花瓣,手臂抬时,不少艳红的花瓣粘附到姒槿的手臂上。
温热的泉水洗去一整日的湿寒与疲惫,姒槿向深处走去,如瀑般的长发在水中荡开。
水声潺潺,宛若清乐,姒槿在水中坐了一会,不知不觉间竟有了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姒槿听到身后有水声传来。
“梅萱?”姒槿睁开双眼,低声吩咐,“你来的正好,帮我揉揉肩。”
身后的“梅萱”并未应声,只是听从吩咐,细细地为姒槿捏起了肩。
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姒槿舒适地低叹,就在姒槿即将又要迷糊过去时,肩上的手却逐渐向下游移。
姒槿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回过头去。
眼前的人,一头青丝未束,三千长发发尾没于水中。他只着了件单薄的白色中衣,那中衣也早已被水浸透,紧紧贴合在身上。
他白玉般的面容在雾气之中朦胧美得不真实,他唇边携着是若桃花般美艳的笑,凤眼微挑,摄人心魂。
美则美矣,姒槿却无暇欣赏,惊呼一声,面上表情在顷刻间由睡意惺忪转而羞恼至极:“慕容繁,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姒槿瞬间羞红了脸,慕容繁唇畔笑意愈发明艳,倾身向姒槿靠近,慕容繁低声道:“半宿没睡,好不容易忙完了,来陪我最爱的娘子。”
“娘子”二字传入姒槿耳中,姒槿面上的红意几乎红到了脖颈。
慕容繁俯下身来,离得姒槿太紧,他带着淡淡兰香的气息涌入她的鼻尖,姒槿羞急了,抬手要推开身前的男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未推得动他半分。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瘦弱的人,脱下衣裳来也这么……
“这手感,娘子可还满意?”见姒槿愣神,慕容繁轻笑着问出声。
听到慕容繁的调笑,姒槿脸红红到了耳根处,慌乱地收回手,颤着声道:“臭流氓,登徒子,谁是你娘子啊!”
“姒槿不是简之的娘子,还能是谁的娘子?”
“混……唔——”
姒槿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慕容繁吻住红唇,抵住身子压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他的舌在她口中缠绕逡巡,携着一股兰香。身后是微凉的石壁,身前是他炽热的身体,姒槿渐渐有些意乱情迷。
“姒槿,你还欠我一个洞房呢……”一吻结束,慕容繁开口时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他伏在姒槿耳畔,低声轻喃。
姒槿也渐渐醉了,一双美眸中尽是情动。花瓣粘在她的手臂上,她缓缓抬起手,抚上面前俊美无暇的面颊,拇指抚过他肌肤的每一寸,最后双手向后,环住他的脖颈。
“今日还了罢……”
她娇软低吟的话,对他而言是世上最烈的情药。
姒槿话音刚一落下,慕容繁便又低头吻下。他们被花瓣与水汽围绕,整个殿中都是缱绻温柔。
深深一吻结束,慕容繁抱起姒槿上岸。在潺潺的水声中,他拨开层层帷幔,抱着他最爱的人,一步一步踏入殿中。
风吹得层层叠叠的红幔飞舞,有月光自窗户照入,落在玉榻交叠的人影之上。
……
月上枝头,夜深人静,临都皇宫却仍是暗潮汹涌。月光打在皇宫屋顶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一片清冷的光芒。
冷宫幽巷中,一佝偻的身影正贴着破旧的宫墙快步行走,只还差几条巷子便可到达皇宫偏门,老太监眼中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就在老太监满含希望拐过下一个巷口时,一道银光突然在他颈间落下。老太监僵住身子,不再前进,因为在他颈间横着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只要他再往前多走一步,利刃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夜深了,黄公公不守在父皇身边,这是要去哪啊?”声音从巷子的暗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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