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们昨日就听到消息,今日早早的来了,现在居然让管事们在外面等两三个时辰?江映月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齐延看出她的疑虑,握紧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那齐延怎么还不起床?江映月郁闷的看着他又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惹得齐延一阵火,捉住她的指尖威胁她:“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江映月高兴的起身,她还以为是齐延想睡呢,没想到他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想着便爬了起来,还没等撑起身子,便被齐延残酷镇压了。
“那我就放心了。”齐延轻吻她的指尖,炙热的鼻息喷在江映月脖颈,带来一阵燥热。江映月连忙拦住他想要作怪的手:“今日不行!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去祠堂?”
齐延止住了,轻轻拍拍她的脸:“你说得对,”江映月暗中松了口气,“不过……”不过什么?江映月偷偷觑着他的神色。
“不过你未见面的公公婆婆和你祖父祖母,都是盼着齐家多个孩子的。”齐延又扑上来,埋首在她胸前,“揣个孩子去见他们,你也不用备礼了。”
这是什么歪理!江映月欲哭无泪,抬手推他,齐延顺势起身,看着她笑:“逗你的,快起吧。”
真的?江映月看他神情不像作假,连忙伸手把衣裳拿过来,一截雪白的小臂从轻纱里衣里露出来,齐延直勾勾的盯着她,江映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穿个衣裳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今日江映月穿的是云纹绣折枝石榴裙,腰间垂着流苏,有些难缠,齐延耐心帮她整理好,又抱着她偷亲了一口:“有奖励吗?”
“没有,我要下床了。”江映月眼疾手快的扒开他,眼看就要脱离床榻了,被齐延拦腰抱着坐在他腿上。
“今晚的姿势我想好了。”齐延仰头看她,江映月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气的打他,“不行,今晚你去睡书房!”
“好,书房也可以。”齐延直起身凑近她的耳朵,“藏书阁试过了,下一个就试试书房。”江映月惊叫一声,连鞋都没穿跳下床跑了,她再也不和齐延待在一处了!整日想的都是什么!
齐延皱眉,拿着绣鞋跟着她下了榻:“胡闹什么,快穿上。”
现在又不是冬天,不穿又没什么,可是看看齐延紧张的神色,江映月也觉得自己理亏了,乖乖的伸出腿,让齐延帮她穿上。
用完了早膳,江映月随着齐延来到了祠堂,园子里种了几棵菩提树,庙宇恢宏,香烟缭绕,像个小型佛寺,江映月和齐延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良久,齐延搀着江映月起身,江映月轻轻挣开,亲手点了三炷香,放在积满了香灰的香炉上,伫立良久。
这些都是他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哪怕她无缘得见。上完香,江映月有些难受,齐延这些年……真的很累。
远离了祠堂,江映月一把扑到齐延怀里:“齐哥哥,日后你还有我。”
齐延一怔:“你有多久没叫我齐哥哥了?”
“是吗?”江映月愣住,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段日子没叫了,于是又叫了两声,齐延笑起来:“晚上再叫。”江映月知道他想逗她开心,也疏散了心结,红着脸要打他,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又一同去用午膳。
途中经过了招待管事的地方,江映月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远离了那些试探的视线,江映月才有些怯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齐延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一会儿我会帮你。”
让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面对这群已经成了精的豺狼虎豹,他不放心。
齐延给她盛了一碗杞子粳米粥,江映月正要去接,齐延却没放下,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张口。江映月心里有些甜,齐延亲自喂粥,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享受到的。
“好喝!这是什么粥?明日也要喝!”江映月惊喜的看着这碗煮的软糯的粥,舔了舔唇角。
“这是杞子粳米粥,将枸杞、粳米加入菟丝子汁中同煮,可以明目。”齐延解释道,又想起菟丝子有安胎的功效,日后倒是可以常常备着。
菟丝子?江映月想了想,似乎菟丝子可以治肾虚的。见齐延盯着那碗粥,江映月连忙拿了过来,像护食的小猫:“我自己喝,你不许喝。”
齐延可不能喝这个,他一点都不肾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让人肾虚的食物,她倒是可以让齐延试试。齐延挑眉,他还没见过江映月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一碗粥的,也没拦她:“想喝就多喝点,对你有好处。”
江映月连忙点头,生怕齐延打这碗粥的主意。
两人用了膳,便来到了待客厅。管事们都已经等的不耐烦,虽然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他们,但是见不到人,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远远的看见齐延带着新婚夫人来了,他们赶忙收起不耐之色,笑着上前恭贺齐延新婚之喜。
齐延淡淡点头,让他们坐下了,江映月坐在齐延身边,也摆起了国公夫人的谱,底下的众人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她是从二品文官之女不假,但是在这些管事看来,依然是配不上信国公齐延的,不过是个女娃娃,难以服众。
既然如此,她便做个甩手掌柜,齐延都会帮她办好,威信和声望,齐延都会捧到她手里。
“把账本拿上来。”齐延坐下之后没有一句废话,张口便是账本。底下的管事神色各异,但是都乖乖的从怀里掏出来了。齐延粗略的翻看几本,剩下的都交给了江映月身边的丫鬟,都是算账的好手,摆开阵势,在管事面前算了起来。
管事们面面相觑,夫人的丫鬟能有多大本事?国公爷急着给夫人立威,也不用靠这种手段吧?想到这,管事们都有些嗤之以鼻,国公爷娶了妻之后,雷霆手段都不用了?是以都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江映月懒懒的支着额头,看着底下的众人昏昏欲睡,齐延忙问她:“困了?要不要去睡?”
江映月点点头,管事们静了一瞬,恃宠而骄?真是个没心机的女娃娃,几个平日就喜欢冒尖的忍不住笑出了声。齐延的眼睛像利刃一般穿过众管事,抬了抬下巴。段晨应是,把刚刚神色讥讽的几个管事揪了出来。齐延摆摆手,段晨便把他带走了。
剩下的管事神色不明,不过是笑了一声而已,这就被撤了职?不由得冷汗涔涔。
齐延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站起身,在气势上便压了他们一头:“不把她放在眼里,信国公府也容不下你。”
说完便带着江映月回去了,再细看一眼,江映月神色清明,哪有什么昏昏欲睡?
“就这样结束了?”江映月在路上兴奋的问了出来,齐延“嗯”了一声,揽过她的肩:“日后别和他们浪费时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江映月忐忑的看他一眼,他这么信任她,若是她有一丝歪念头,那信国公府岂不是就要被她败光了?江映月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重了几分。
到了房里,齐延把她压在门上,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这是府里所有的钥匙,包括我的私库钥匙。”齐延蹭蹭她的鼻子,有些撒娇的意味:“我是不是很听话?夫人?”
江映月推开他的脸直摇头:“我才不管你的私库。”
“这可由不得你。”齐延把钥匙放在她手心,说完吻了上去,边亲便道,“一声夫君换一晚安睡,值不值?”
这意思是晚上要把昨日的补回来?为了江映月想了想,乖乖的叫了一声,齐延犹不满足,手放在她的腰封上,这就是不满意了。江映月撇撇嘴,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夫君,这才把齐延哄得心花怒放,抱着她来到榻上。
不是要放过她吗?江映月撇撇嘴,齐延把她放在床榻上,却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该午睡了,陪我睡一会儿。”
江映月这才高兴起来,咬咬唇,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齐延气血翻涌,现在会勾人了?他却也不能做什么,亲口答应了不碰她,只能看着她姣好的侧脸,摸了几下,抱着她沉沉睡去了。
☆、回门
这顿饭江映月用的格外慢,一个虎视眈眈的人盯着她吃饭,好像把她喂饱了之后下一秒就要扑倒,江映月食不下咽,说了句吃饱了,便放下了筷子。齐延挑眉,帮她盛了半碗粥,见她摇头,好脾气的笑笑:“那我们回房吧。”
她还能吃!江映月悲愤的拿起银匙慢慢喝起来,齐延又帮她夹了两个肉丸子,看着她吃完才放过她,一路相安无事的把她送回去才说:“先去梳洗,一会儿我再过去。”
江映月愣愣的看着他,齐延却没有解释,摸摸她的头便走了。齐延这是怎么了?江映月想了半天也没个思绪,索性不想了,身上黏腻的难受,她得去沐浴。
沐浴之后,江映月擦着半湿的头发,发现齐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案前看书,他看的肯定是兵书,江映月一脸敬畏的凑上去,齐延也没避开,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江映月看着书里的画,没一会儿就脸色爆红,吓得扔了手里的帕子,亏她还以为齐延有多正经,没想到他居然看这个!
齐延重新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帮她绞干,江映月瑟瑟发抖,侧身躺在齐延腿上都觉得是种煎熬,面前就是那副活色生香的画。还没等绞干,江映月就慌忙爬起来:“好了好了,你去书房睡吧。”
齐延拧眉看她,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你说这两个哪个比较好?”小册子被齐延翻了一遍,江映月不敢看心慌的厉害,把他手里的册子夺过来,绕了屋子走了两圈却不知道扔哪,齐延抱臂看着她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她转累了才把她抱回来,从她手里拿过来,“怕什么,今日不动你了。”
齐延会这么好?江映月看着他老老实实的脱衣裳,吹灯拉账帘,躺下就寝一气呵成,江映月有些怀疑,齐延难不成是转性了?况且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江映月脸一红,不敢再想,乖乖趴在他怀里,齐延慢慢拍着她的肩,哄她睡觉,又忍不住和她说起了话:“明日回门,你想什么时辰去?”
江映月猛地睁开眼睛,回门!她差点就忘了!连忙爬起来穿上衣裳:“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就去准备。”齐延把她捞过来,看着她略显焦急的眼睛,才得意一笑:“别慌,我都准备好了。”
不过齐延心里又觉得有些复杂,她嫁过来这几日,是把嫁入国公府当作游玩吗?月儿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是他的妻,而不是她的义妹。
“幸好幸好,”江映月拍拍胸口,在国公府的日子太悠闲,她都忘了想到这里又威胁齐延:“不许和我阿爹阿娘说。”她还是很想爹娘的,只是忘了而已,江映月心虚的想着,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不说,”齐延把她放平,欺身压了上来,“封口费结一下。”说完便凑上了自己的唇,江映月心一横,果断亲了上去,不就是一个吻吗,她可以!
齐延不放开她,被她撩拨的蠢蠢欲动,又怕她明日回门走不成路,内心很是煎熬。于是拿起她的手往下,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月儿帮帮我。”
江映月僵着手摸了摸,一阵热烫,还在她手心里跳动了几下,又涨了几分,齐延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喘,“就这样,嗯……快一点……”江映月渐渐摸到了窍门,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看着齐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原来齐延也和她一样。
齐延的手也没闲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好玩吗?”齐延啄她的脸,拿起自己的衣裳胡乱擦了擦,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帮她清理。
江映月终于回了神,不敢看他,她的手刚刚居然摸了……手中似乎还有那丝黏腻,齐延帮她揉揉酸痛的手腕,看着她进入梦乡。
齐延握住她的手,珍而重之的搂住她。
翌日,江映月早早的就起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丝毫没有假他人之手,管事和丫鬟都在一旁立着。
齐延看着她左右忙活,像个真正的管家婆,眼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等所有东西都清点完毕,江映月才期期艾艾的靠近他:“今日你去不去?”
齐延一愣,他为什么不去?“为何问这个?”“若是你没时间,我自己去也没什么。”江映月看一眼他身上的衣裳,假装大方。
齐延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心吧,以后我只在府中陪你,哪也不去。”
“为何,”江映月奇道,“不说国公,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就不用上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齐延耐心解释,“战事一结束,我就把虎符给了皇上,所以我现在也是个闲人,专门陪你的闲人。”
原来是这样,江映月点点头:“那你怎么还不去换衣裳?马上要走了。”齐延低头,这才发现他还穿着常服,怪不得月儿会问那句话,赶忙回房换衣裳了。
齐延也上了马车,江映月拿着一个小镜子照来照去:“我今日的妆容发髻和我的衣裳搭不搭?”
齐延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比往日更好看了,于是点点头:“很好看。”
江映月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但是听到他直白的夸赞,嘴角还是露了一丝笑。齐延也凑近她偷香,惹来江映月羞恼的小拳头。
到了江府,齐延先下了马车,又把江映月搀扶下来,还没站稳,景宁侯府老夫人早已拿着拐杖奔了上去,抱着外孙女直喊“心肝”,江映月懵了一瞬,怎么外祖母也来了?再扫一眼旁人,果然秦期秦颐也在,不由得有些头大。
“外祖母,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怎么哭了?”江映月只好先安慰她。老夫人擦擦泪,有些愤愤不平,看一眼已经跟着女婿进府的外孙女,“我来看看齐延疼不疼你,若是不疼,我马上做主让你和离!”
gu903();江映月哭笑不得,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眨眨眼睛:“我毫发无损,还要和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