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在众人眼中,于声坏透了,抽烟喝酒**打架,性格恶劣轻视人命,这样的人,简直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唯有陆文以,视他如珍如宝。
“我生来就是恶人,唯你视为星辰。”——于声
“你是我今生渡不过的劫,多看一眼就心软,拥抱一下就沦陷。”——陆文以
痴心不改忠犬攻X重生只对攻好受
第1章十六岁,重生(修)
天色阴暗,寒风呼啸,破败的大楼中隐约可见一点橘黄色微光。
“于声,你以为自己是谁?”五官粗犷脸带刀疤的壮汉吐了一口唾沫,冷笑着一脚揣在眼前人的心窝上,顺势踩住他的胸口,“真当被二爷夸奖两句就能上天了?嗯?你他妈的还敢骑在老子头上!”
说到最后,壮汉眼中怒气翻涌,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被唤作于声的男子生生被踢出半米远,一口鲜血骤然喷出,直直溅到壮汉的鞋子与裤腿上。他勾了勾唇角,被刘海掩住的黑眸里充满不屑与死寂。
壮汉无意间看到他的笑,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瞬间断了。
“艹,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笑!”壮汉上前几步又是一脚过去,怒道:“打!你们,把他往死里打!”
他身边的手下面露犹豫,然而在瞥到他神情的瞬间,赶紧捞起地上木棍铁板就往于声身上砸去。
于声闭了眼,任由密密麻麻雨点般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反抗。
恍惚间,身体的痛意逐渐减弱,他感觉自己似乎踏空了一级台阶,整个人迅速向下坠落,坠入无底深渊。
“于声!爸跟你说话呢,你这样像什么话!”一道冷漠的责骂声惊回了他的思绪。
于声猛然抬头睁眼,就看到一桌子老老少少盯着自己看。那些脸庞大多他都没印象了,唯有两个,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威儿,算了。小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别老是训他。”于声对面,身穿深紫色点缀灰点衣服的老妇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男人碗里,略微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温和与慈祥。
于威皱了皱眉,厌恶的瞪了一眼于声,但到底还是住了嘴。
然而于爷爷可不打算息事宁人,他还没闹够呢。
“啪”的一声,他把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一双浑浊不清的小眼睛里装满不屑与嫌恶,“老婆子,这事儿你别管。他小小年纪就不尊重长辈,谁知道以后是什么鬼样子!”
于声冷眼看着眼前如同戏剧的一幕,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十六岁那年。
那一年他考中外省一所知名大学,爷爷为了在乡亲中炫耀于家,才难得主动要求父亲接他回去。
然而尽管几年没见了,于爷爷对于声的厌弃却是半点不曾消失。
从早上八点半开始到下午四点多结束的升学宴,于声回来仅仅舒心平静的度过了半天而已。
当天晚上,于爷爷就找了个由头把于声责骂一顿。若不是近些年于爷爷老了,身体愈发衰弱,他怕是又要拎起一根木棍揍他。
回想到这里,于声垂下眸子,嘲讽的笑了,“我变成什么样子,和你们有关?”
于爷爷头一次被于声顶嘴,一时气血翻涌,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来怒道,“你是我于家的子孙,怎么没关!好的不学,净丢我老于家的脸,果然跟你那娘一个德行!”
当初于威执意娶同是农村出身的阮秀香时,于爷爷就有诸多不满,认为她配不上自己儿子。然而于爷爷拗不过于威,只能妥协。
二人婚后,起初几年住在搁月湾。于爷爷那是经常给阮秀香脸色看,没事儿找事儿的骂她。即使后来她生了个儿子,于爷爷的态度也未曾改变,反而厌屋及乌。
阮秀香还在时,小于声有她的保护,倒也没受多大欺负。
然而六年前,阮秀香与于威离婚后嫁给了一个外国人,之后随对方一起去澳洲了。
于爷爷觉得丢脸,此后对被留给于威的年仅十岁的小于声动则拳脚相加。
至于于威,最初因为阮秀香的离去颓废不已,整日抽烟喝酒,没精力去管于声。后来振作起来了,却是不久就找了个漂亮女孩儿结婚,和对方蜜里调油,更是没功夫管于声了。
于声眸光微冷,手指一动,筷子便插在了桌子上,深入两三厘米,稳稳当当。
众人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于威先回过神来,正要骂他时,于声已经跨过凳子转身出了屋。
外面天早就黑了,灰色的云层中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绕着晚风盘旋。
于声走进雨地里,任凭雨水打在头上,一步又一步,把身后的骂声甩掉。
这是做梦吗?临死了老天都不让自己做一个好梦呀。于声轻嘲着弯了弯嘴角,果然是他这人太坏了吗。
十七岁以前,他什么都忍着。父亲爷爷打骂他,他忍;同学欺辱他,他忍;老师嫌弃辱骂他,他忍。他总想着,忍一忍,总会好的。
然而事实上,除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辱,什么都没改变。
直到十七岁生日前夕,他被一群混混挑事欺辱,他没忍住把那些人揍进了医院,而自己被关进拘留所拘留,他才明白,有什么好忍的呢。
不服?看不起他?打就是了。那几个混混之后见了他哪个不低头弯腰绕道走。
雨逐渐下大,打湿了于声的衣服。
于声进了一个小卖部,年近半百的老板正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哼着歌。
“老板,来包红塔山。”于声开口道,声音没有试过无数烟酒的沙哑低沉,是他这个年岁的少年独有的清冷明亮。
老板闻声睁开眼,起身到玻璃柜台里翻找着于声所说的香烟,一边乐呵呵的与他寒暄道,“小伙子,给你爸买呢。”
“不是,自己买。”于声看着他翻找的动作,冷声答道。
“呦,这么小就抽烟啊,”老板把一包红塔山递给他,笑着摇了摇头,“小伙子少抽点,别上瘾了,伤身。”
“嗯。”于声淡淡的应了一声,把钱递给他,转身走向对面一家已经关门的书店门口。
老板望着青年一步步走到书店外,靠到墙上。他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动作慵懒打开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烟,再把拆封的烟盒揣进裤兜里,顺便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啪的打起火焰。
跳跃的淡红色火焰照亮他精致如画的脸庞,明明灭灭。
老板笑了笑,只当遇到一个正值青春期烦恼的学生,又坐回躺椅上哼起歌来,调子有些跑,但他还是很开心悠然。
第2章前世,记忆(重修)
于声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淡灰色的烟雾由浓转淡,渐飞渐远。
他额前的发已经湿了,贴在额头上,黑色柔软的发,更衬得面白如玉。烟雾中,隐约可见那精致的五官,整个人随意的站着,透着说不出的冷漠与颓废。
抽完一根,于声掐灭烟头扔到雨地里。他上前几步走到台阶边,伸手去接雨滴,感受到小巧剔透的液体打在手心,散发出冰凉,目光变得恍惚。
十七岁以前,他几乎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欺压与责骂下。十七岁那年进了一次拘留所,被退学,被于家断绝关系后,他忽然看开了,任何事情怎么开心怎么来,开始毫不顾忌旁人感受。
抽烟喝酒,打架赌博,轻视人命,不顾至亲。在别人眼中,他简直坏透了。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做梦吗...…
于声抬头看向天空,雨势渐渐变小,他脑中也由混沌变得清明。
待再次踏入雨中时,于声确定了一件事,他,大概重生了。
老天估计是瞎了眼吧,竟然让他这种十恶不赦的人重生。
于声抬头迎着雨,嘲讽的笑出声来。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注视了他很久很久,眼里满是心疼。直到他身影越来越小彻底消失,才握拳转身离去。
于家。
于声踏进屋子时,一群人已经吃完饭了。于奶奶和一个中年妇女在洗碗,于爷爷和几个大伯大妈在唠着嗑看电视,于威抱着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坐在竹椅上调情。
有人看到了他,瞥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于家,他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偶尔被想起了,也是因为有人在别处受了气,想在他这里出出来。
于声眉眼淡漠,绕过他们径直走到后院。
于爷爷不喜他,阮秀香还在时勉强同意让他住一个较小的偏屋,阮秀香走后,每次他跟于威回来,住的都是后院楼梯道里临时搭起的隔间。
里面放个长竹椅,能睡;在楼梯道里,不漏雨;有个床单木棍支起的帘子,算是一个房间了。
于声走到楼梯道口,掀开门帘,进去后直接躺到竹椅上,闭目休息。
如果他记得不错,现在应该是2016年7月30号,再过三天于威就会带他回s市,然后和小妻子去旅游。
上一世,于威回去后给他留了一学期的学费就走了。头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于声自己八月份打工挣的,而后则是在网上兼职挣的。
大二退学后,他被于家断绝了关系,孤身一人待在那个城市,什么都没有。
靠着自己的努力,他慢慢有了钱,有了车子,有了房子,有了身份地位。
哦,也有了许多仇敌。
回忆到这里,于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放空思维,慢慢的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天还灰蒙蒙的,于家几人睡得正熟。
于声动作轻悄出了老于家,走上田间小道。
昨夜下了场中雨,路上略显湿润,空气中弥漫土地与青草混杂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田野里绿油油的小麦随风轻轻荡漾,仿佛绿色的海洋。
虽说在于家的生活不太好,但前世,于声还是很喜欢这个村庄——风景甚美,猫狗活泼。
一个人找一个僻静的小土坡待一天,已经很幸福了。
“汪,汪汪!”一道急促欢快的狗叫打破这片宁静。
于声循声望去,发现斜前方一条小道中,一只黄色大狗飞奔而来。
于声手指微微一动,右脚略撤半步,作出防御姿态,同时目光移转,寻找周围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他看到了墙边靠着几个木棍。
三秒过后,大黄狗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一双乌溜溜的清澈大眼睛泛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于声。
若不是想着这是附近哪家放养的狗,好歹养了几年,万一打死可能引麻烦上身,以于声的臂力与反应力,此刻这大黄狗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大黄狗被打疼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最终,它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于声的鞋子,嘴中发出“呜呜”声。
于声皱了皱眉,余光一瞥,注意到它腰上有一块椭圆形黑斑,脑中飞快闪过一个画面,脱口而出,“兴旺!”
大黄狗听到熟悉的音调,立即直起身围着他转,高兴地汪汪叫。不过,它估计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没敢靠太近。
前世小于声每次被于家人训斥打骂后,都会偷偷跑出去躲到一个小山坡发呆。
某天,他在那里遇到正睡觉的兴旺,脑子一时短路,就坐到了兴旺旁发呆,兴旺醒后也没凶他也没走,反而乖巧的陪他看天空,直到夕阳落下,星星挂起。
后来小于声经常能遇到兴旺在那里睡觉,心想或许它也是被欺负了,不开心才一只狗爬在那里。于是小于声就经常偷偷省下自己的饭,放到食品袋里,拿给兴旺,虽然那个时候他自己也吃不饱。
一人一狗的关系就这样建立了起来。
严格来说,兴旺或许是他在搁月湾唯一的朋友。只是十六岁那年他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也就再也没见过兴旺了。
“兴旺,好久不见。”于声面色柔和了许多,蹲下身摸了摸兴旺的头。
兴旺虽然爱到处跑着玩儿,但它的毛发并不脏,没有那些沙粒与小虫子,软软的很干净,于声很爱摸它的头。
这边兴旺被想念许久默认在心的小主人摸了脑袋,高兴的顿时尾巴直晃。
第3章搁月湾,猫腻(重修)
天色渐渐亮起,远处不时响起公鸡啼鸣。有些农妇在院子里喂养鸡鸭,口中碎碎念着,田间小道行走着几个背着锄俱的农人,面上一片轻松祥和。
于声摸着兴旺毛茸茸的脑袋,语气轻柔,“兴旺,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站了起来。兴旺一时没反应过来,追着他绕着圈又跑又叫。
于声只得再次停下,无奈的蹲下,摸了摸它的头,“不想离开吗?”
“汪汪!”兴旺叫唤了两声,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一片干净真诚。
于声看着它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那你跟我一起再走一会儿吧。”
少年对着大黄狗招了招手,放慢脚步,看它欢快的摇着尾巴跟上,不由弯了弯眉眼,甚是好看。
“呦,小声!这么早就起了啊!”路上偶尔遇到要去地里干活的农夫,笑容爽朗跟他打着招呼。
于声淡淡的笑了笑,都跟他们简单回了两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就到八点了,于声和兴旺不知不觉走到了于家院子外。
院中新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汽车,于声目光冷淡瞥了一眼,转身便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
“于声!”是于威的声音。
于声停住了脚步。
于威走到他跟前,冷着脸,看他的目光跟看陌生人似的,隐隐还带着点仇视,“大早上的跑哪儿去了!刚来客人了,身份尊贵的很,指名要见你,别给我惹麻烦!”
于声抬眸望了他一眼他,眼神凉薄,转身向大堂走去。
于威被他的眼神弄的一愣,有种在公司办错事被老总盯着看的错觉,手脚发凉。过了五六秒后他才回过神来,暗骂一声,阴沉着脸也去了大堂。
于声一进屋子,就看到正中央木桌旁坐了两个人,于爷爷和于威的小妻子陪在他们身边,笑容热情。尤其是于爷爷,笑出满脸褶子,一双小眼睛简直看不见了。
于爷爷瞥了于声一眼,又继续满脸笑意陪着客人说话,毫无理会他的打算。
于声却不准备继续等下去,直接开了口,“什么事?”
两位客人是背对门口坐着的,是以并未看见于声进来,此番听到他声音,都接连转了过来。尤其是那个背影单薄纤细,看起来应是个少年郎的,动作稍显急促。
于爷爷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这个于声离开几年再回来,越来越放肆了!简直没教养!
于声看了一眼于爷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而后,把目光转向要见自己的两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