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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打定主意不日回京,闻恕这几日没闲着,乘马车将俞州几处灾民繁多的地儿走了个七七八八,每日回到屋里脸都是黑的,元禄也不大敢招惹他。
今日因周贤有事要禀,这才一整日都留在付家。
元禄推门进来:“皇上,周大人到了。”
男人补了最后一笔,收狼毫,稍一颔首,周贤便低头上前。
“老臣参、”
“说要事。”他极其不耐道。
“……是,经受伍成河修筑堤坝一事,凡有贪取官银者,微臣已将名记录在册,只是,徐壑已死,若是往下深究,怕牵扯过大,臣难以定夺。”
话落,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将书案上七零八落的白纸吹的满地跑。
周贤好奇的偷瞄了一眼脚边的纸,上头赫然一个宋字,叫人摸不清头脑。
“此事既已交由你办,如何定夺不下?旁的细末不必再报,给朕查到头,哪怕是查到皇家,也照查不误。”
闻恕语气淡淡,却听的周贤一脑门汗。
“是,是,不扰皇上歇息,微臣告退。”
说着,周贤就小碎步似的往后退,却又被喊住,这一惊一乍的,他这颗老心脏着实有些受不住。
闻恕手中把玩着价值不菲的红玉:“付严栢协助查案有功,明日起任从五品奉训大夫,俞州事毕,启程赴京任职。”
周贤半天回过神,这是…宣旨了?
“皇上,那付严栢此次虽协助有功,可此人胆小怕事,为人圆滑,怕不是、”
“咳——咳——”元禄捂嘴咳了两声:“哟,俞州风大,老奴呛着了。”
周贤一顿,看了看元禄,又看了看座上的男子,顿时明白过来:“是,微臣领旨。”
待出了屋门,周贤满脸疑惑,拉着元禄就问:“那付严栢什么来头?虽说这奉训大夫是个闲官,品级与他那长史一职差的也不大,可京中的闲官,可不是谁都能当啊?”
元禄扯回自个儿的衣袖,笑了声:“皇上心中自有定夺,说不准,回了京周大人便有答案了。”
周贤被元禄这虚头巴脑的说了一通,拍了拍脑门,更好奇了!
翌日,周贤背手站在付家大堂,一本正经的宣了皇上口谕,可谓天上掉馅饼,所有人都被砸的回不了神。
唯有对一切心知肚明的老太太很快反应过来赶忙跪下,其余众人才跟着接二连三跪下。
付严栢颤着声儿:“臣、臣接旨!谢皇上圣恩!”
周贤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两眼付严栢,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留付家老小阖家欢乐去了。
付严栢回头将老太太扶起来:“母亲,咱们付家,要赴京了?”
姜氏也惊讶的回不了神:“这可是真的,没想这回,我们是因祸得福!”
老太太心中也是讶异,但她讶异的并非付严栢调任京城一事,而是这调任的旨意如此之快,虽只是皇上口谕,但要从遥遥京城将口谕送到俞州,也是要提前几日方可得的。
前几日,俞州刺史还没死呢!
老太太眯了眯眼,看来东苑那位官大人,真的是了不得,动作竟这样快。
他所求为何,当真只是一个五丫头?
付严栢送老太太回寿安堂的路上,几次见老太太欲言又止,好容易到了屋里,他才问:“母亲可是有话要说?”
老太太提了一口气,又摇摇头叹气,这么一来一回好几次,才将上回在东苑的事三两句交代。
付严栢一下没反应过来,忽然瞪直了眼,一张嘴险些将自个儿呛到:“五、五丫头?母亲的意思是,我这回调任京城,是因为五丫头?”
作为一家主君,付严栢难免接受不了自己升迁调任竟是因为家中女眷,心下复杂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老太太见他愣在那儿,拄着拐杖坐下:“也不是坏事儿,自古以来,姑娘们的婚事本该就以家族兴衰为主,五丫头若能得一桩好亲事,哪怕是为妾,也是福分。”
付严栢回过神来,沉吟片刻:“母亲说的是。”
“你这个当父亲的,也得有个当父亲的样儿,莫要委屈了那丫头,也少让旁人说闲话。”老太太又说。
付严栢忙点头:“儿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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