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可能!
皇后都毒发了,怎么可能再使用灵力。
当年皇后身中千机蛊,当然这蛊毒就是他下的。
他特意找到解药给皇后吃了。
人人都以为皇后吃下去的是解药,唯有他知道,那不过是克制了皇后体内的蛊虫。
这千机蛊,世人只知毒发涉千机,却不知如何涉千机。
一旦与中蛊之人有过鱼水之欢的人,在中蛊之人毒发那时,便会跟着一起发作。
而令这蛊毒发作的契机,便是生产。
皇后临盆,触发体内蛊虫,那蛊虫不会消失,会随着胎儿的出生而留在胎儿体内。
至于皇上和皇后,则会受万虫啃食之痛,直到痛死为止。
皇后都大血崩了,怎么还能使用灵力。
就在十三王爷被自己的剑刺中的那一瞬,谁也没注意到,皇后身边一个小内侍,死死抱着新生的公主,从后门逃了出去。
他拼命的跑。
周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他不知道这是他口鼻喷出的血,还是四下死人流的血。
他不敢停,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得跑,不停的跑。
所幸,皇后寝宫外有一处假山,假山底下是密道,密道直通周启生将军的府邸。
小内侍抱着公主,一路狂奔。
他想着,只要他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周将军的府邸,皇后和陛下就有救了。
他跑啊,跑啊。
有血不断的从嘴角流出。
他知道,是他跑的太快,身体受不住才会如此。
可他不能停,他只能跑,不断的跑。
终于。
密道到了尽头,小内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触动机关。
密道的出口,是周将军府邸大门内的一道影壁。
机关触发,密道口打开,就在小内侍要抱着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外面的厮杀声劈头盖脸砸了进来。
这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惨烈厮杀,令小内侍震惊在那里。
无数黑衣人手持大刀,将周将军府邸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砍翻在地。
地上全是血。
汩汩的流。
就像是河。
小内侍吓得狠狠一个哆嗦,赶紧将机关合上。
他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坐在机关口,听着外面的声音终于没了动静,他再次启动机关。
外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满地都是尸体。
死状惨烈,死不瞑目。
怀里的孩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一声都不哭,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外面。
小内侍将孩子的眼睛轻轻蒙上,将她放到篮子里。
在府里找了一身还算干净的下人衣裳,小内侍匆匆换了,带着孩子悄摸离开。
皇宫的方向,灯火通明。
有铁骑已经冲了出来。
一定是十三王爷发现了公主不见了,派人出来找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内侍急的快哭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不能哭。
他怀里抱着的,是皇后娘娘唯一的血脉。
娘娘对他有生死之恩,他必须让这孩子,好好的活下来。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小内侍抱着孩子消失在夜色里。
一道木门前,小内侍轻轻扣门。
“韩柏,韩柏。”
敲了约莫三五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韩柏探头,“宋德忠?你怎么……”
不及韩柏说完,宋德忠闪身进了院中。
“屋里说!”
宋德忠左右看了一眼门外,将木门飞快合上。
带着宋德忠进屋。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孩子,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娘娘呢?你怎么这时候出宫?”
第二百二十三章番外四
上气不接下气,小内侍宋德忠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韩柏闻言,惊得失手滑落手中给宋德忠端的茶盏。
“这是公主殿下?”
韩柏看向宋德忠放在篮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全身乌青。
宋德忠点头,“娘娘唯一的血脉,咱们能不能替娘娘报仇两说,可公主殿下,咱们必须养大。”
韩柏重重点头。
他和宋德忠一样,都是皇后娘娘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
娘娘于他们,宛若再生父母。
这恩情大似天!
两人正说话,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开门开门,开门!”
宋德忠一惊,抄起篮子就朝柴房奔过去。
韩柏见宋德忠藏好,朝外喊着“来了来了”跑去开门。
大门咯吱打开,韩柏一脸不安望向外面的人。
“官爷,这三更半夜……”
“少废话,滚开!”外面的官兵一把推开韩柏,直接冲了进去。
屋里搜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为首的一个便道:“有没有见到有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孩子全身乌青。”
韩柏一脸震惊,摇摇头,“没见过,不是,官爷,这咋还有全身乌青的孩子,中毒了?”
为首的没好气道:“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要是遇到了,就去京兆尹报官,赏银百两!线索也行!”
韩柏立刻道:“好,好。”
韩柏连连应声,为首的一挥手,带着一群手下离开。
又去敲隔壁的门了。
直到他们离开这条街,宋德忠抱着孩子从柴房出来、
刚刚,真是把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这可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啊。
但凡哭一声,他们两个全玩完!
好在,公主殿下不愧是公主殿下。
睁着乌漆漆的眼睛,硬是一声没坑。
直到外面韩柏接了他们出来,孩子才撇嘴,低低的呜呜两声。
像是小猫叫一样,声音极低极低的。
“这是饿了吧?”
“估计是,从出生到现在,还一口奶没有吃呢。”宋德忠抱着孩子,轻轻的摇晃。
孩子真是乖巧,呜呜了两声,便不再哭,闭眼在宋德忠怀里睡。
宋德忠瞧着她,眼泪汪汪对韩柏道:“熬点米汤吧。”
“行。”
说熬就熬。
说来也怪,米汤没好的时候,宋德忠和韩柏商议着以后如何,这孩子就一直睡着。
等米汤一好,她立刻就睁眼了。
仿佛有感应似的。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喂一个才出生的婴儿米汤。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小公主许是喝饱了,许是心疼两个大男人,闭眼又睡了。
宋德忠和韩柏累的瘫在床榻上。
“怎么办?”盯着床榻,韩柏朝宋德忠道:“他们肯定还要查,我这里,有个孩子,瞒不住的。”
宋德忠嗯了一声,“咱们得出京,去南方,离得京都远远的。”
“怎么走,外面查的那么严?”
宋德忠惆怅的望着熟睡的孩子。
他们倒是好混过去,可这孩子,实在是太惹眼。
一身乌青,怎么出去。
城门处必定是被封锁的死死的。
“这里,就没有什么密道通向城外?”
韩柏摇头,“没听娘娘说过。”
宋德忠叹了口气。
“可要是不出去,公主殿下怎么办,她不能不吃奶啊!”
两个大男人愁眉苦脸躺在那里,冥思苦想。
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一夜枯想,翌日一早,快天亮的时候,宋德忠猛地起身。
“大佛寺!”
韩柏被他吓了一跳,跟着起身看过去。
“大佛寺?”
“大佛寺红烛大师,是娘娘的忘年交,你去找他,看能不能让他帮忙把公主殿下带出去。”
韩柏立刻道:“可大师万一……”
宋德忠打断他。
“没有别的办法了,拖下去也是个死,不如一搏,娘娘总说,只有闯了,才有生机,不试试怎么行,去吧、”
宋德忠如是说,韩柏犹豫一下,一拍床榻,“行,我去!”
说着他便起身出门。
小公主结结实实睡了一夜,直到宋德忠再次熬好米汤,她醒了。
宋德忠红着眼摸摸小公主的脸,“殿下懂事,奴才让殿下委屈了。”
小公主仿佛能听懂一般,乌漆漆的眼睛看着宋德忠,小手动了动。
宋德忠眼底的泪,哗的就落了下来。
“奴才喂公主喝米汤,公主忍忍,等去了南方,给公主找个乳娘就好了。”
宋德忠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小公主张着小嘴巴,一口一口的喝。
一声不哭。
喝完了,看了宋德忠一会儿,闭眼又睡。
似乎预感到将来几日恐是连米汤都喝不上,她要养精蓄锐一样。
宋德忠眼泪哗哗,忍都忍不住。
娘娘,陛下,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公主啊。
半上午的时候,韩柏回来了。
“怎么样?”他一进屋,宋德忠立刻问道。
韩柏吁了口气,“大师不愧是娘娘的好友,答应了,我们准备准备,马上就出发。”
宋德忠立刻将小公主包进襁褓,装进篮子。
他还不太会抱小孩子,让她躺篮子更安全些。
“殿下,您稍微忍忍,千万别哭。”
宋德忠默默的祈祷。
小公主极其听话,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全程闭眼睡觉。
韩柏立在一侧瞧着,“我……”
才说一个字,眼泪便落下,没再说下去,转头去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上。
韩柏虽跟着皇后做事,可素日并不奢侈。
住着简陋的房子,谁能想到,屋里却是藏着千金银票。
也得亏他住在这样的房子,让昨夜搜查的官兵压根没把他和皇后联系在一起。
一切收拾好,韩柏和宋德忠提着篮子出门。
红烛大师的弟子已经在门口候着。
“交给小僧吧。”
看着篮子,小和尚低低的道。
“京郊十里铺见。”
小和尚接过篮子,留了一句话,转头就走。
那篮子他跨在胳膊腕,仿佛挎了一篮子蔬菜。
宋德忠的确是在篮子上放了些青菜。
孩子一送出去,宋德忠和韩柏犹如让人抽了魂似的,一颗心抽成一团。
“你说,会不会……”
“不会!”
不等韩柏语落,宋德忠咬牙打断。
“赶紧出城!”
第二百二十四章番外五
城门口已经有重兵把守,严查出城的每一个人。
好在当时十三王爷杀戮重,几乎杀光了皇后寝宫所有的人。
没有人告诉十三王爷,在皇后寝宫,有个小内侍跑了。
十三王爷只知道有人带着孩子藏起来了。
可短时间内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宋德忠和韩柏一人一身寻常衣衫,很顺利的出城。
一出城,便快马加鞭,直奔十里铺。
红烛大师已经带着小公主在十里铺候着。
见了面,红烛大师将小公主捧上,已经得知皇后陛下暴毙的消息,红烛大师一夜之间白了全部头发。
红着眼眶,红烛大师老泪纵横。
“两位,老衲替娘娘谢两位的大恩。”
宋德忠和韩柏忙摆手,“不敢不敢,大师言重了,娘娘是我们的恩人,为娘娘做事,我们心甘情愿肝脑涂地。”
红烛大师一把年纪抹了抹泪。
“两位离京,可有什么去处?”
宋德忠和韩柏相视一眼,双双摇头。
红烛大师便道:“如今在余州任职的赵霁德,当年得过皇后娘娘的恩德,此人人品高洁又擅处事,两位不妨考虑一下。”
顿了一瞬,红烛大师道:“眼下宫里那位,还只是在京都内严查,只怕两三天后就要全国发通缉,两位动作要快。”
说着话,红烛大师摸出一个小袋子。
“这是老衲对公主的一点心意,两位千万莫要拒绝。”
袋子里装了十个金元宝。
宋德忠和韩柏接了袋子,朝红烛大师深深一拜。
千言万语,此刻也说不出来。
两人带着公主,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从京都到余州,快马加鞭也要十几日。
在北方的地界,他们不敢太过松懈。
结结实实走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在一个热闹的县城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住下。
最好的酒楼,起码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别躲过了宫里那位的搜查,却栽在江湖宵小手中。
俩人点了简单几个菜,又专门给小公主点了一碗羊奶。
饿了许久,当宋德忠用小勺一点一点喂给小公主的时候,她喝的迫不及待,如同一只饿急眼的小狼崽。
惹得宋德忠和韩柏双双落泪。
“让殿下受苦了。”
小公主却仿佛不觉得苦一样。
喝了小半碗羊奶,心满意足露出个笑容,自己蹬腿玩了会儿闭眼睡着了。
乖得令人心疼。
这才出生第二天的孩子,从出事到现在,一声没哭。
好生休息一夜,第二日两人又是马不停蹄的急奔。
及至傍晚,才再下一个县城再住下。
如此连翻四五天,总算是离着京都远了,宋德忠和韩柏买了一辆马车。
有了马车,就方便多了。
给公主替换的尿布,备一些羊奶,甚至还能给公主备一点玩具。
韩柏赶车,宋德忠哄娃,一路朝余州而去。
他们到余州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以后了。
京都的消息已经传到余州。
然而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余州住下。
宋德忠高调的买了一处大院子,并迅速在余州置办了七八处铺子,在余州附近,四处大肆收购生丝布匹。
他要给自己打造一个商人的形象。
手上的银子,也足够他为自己塑造一个人设。
置办田产,购买仆人,宋德忠在余州,很快成了远近闻名的商人宋老爷。
而韩柏,是他最为信任的管事。
小公主……
已经没有小公主了。
人人都知道,宋老爷的发妻当年早产,生下一个不足月的男娃便撒手人寰。
小宋少爷由宋老爷一把屎一把尿亲自带着。
余州地界,想要给宋老爷做续弦的,大有人在,可都被宋老爷以怀念亡妻的名义,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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