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护士,护士无奈道:“记忆出现了偏差,有点紊乱,她最近好像很在意这段记忆,总是嚷嚷着要去幼儿园接儿子。”
时欢的鼻子酸了,因为她知道佟琳心里开始对傅臣愧疚了,因为童年是傅臣过得最艰辛的时候,所以她现在应该特别在意过去吧?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过去早已成为过去,给傅臣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给她自己造成的遗憾也已无法弥补。
时欢逆着光线笑着说:“今天没有人欺负他,老师和我都在保护他,你不要担心他,我陪你晒太阳好么?”
佟琳开心地点头:“欢欢就是好懂事,我们家小臣就不懂事,连一声妈妈都不叫。”
时欢说:“没关系,我叫,我叫就好了。”
时欢了解了一下佟琳的情况,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和抑郁症,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有想活下去的想法,大概还是因为傅臣。
医生说:“她企图自杀很多次了,我们也已经给她安排了心理医生,她的家属说很快就快筹到钱,所以我们提前给她治疗,效果还不是很明显,但是最近她也不会有事了。”
时欢点头,一个劲地鞠躬:“谢谢你们,请你们务必保护好她。”
傅臣只有一个妈妈,不能让她出事。
上辈子傅臣入狱以后,佟琳就死了,在家里死了一个星期才被人发现,那时候尸体都已经臭了,没有人管她,是时欢自己出钱把她安葬了的。
上辈子时欢自己也是如履薄冰,想要关爱佟琳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了,她的亲人,傅臣的亲人,她都要保护好。
佟琳一向喜欢时欢,和时欢在一起就像个快乐的小女孩,时不时地提起傅臣时,她的神色难过又紧张,总是在问:“小臣去哪里啊欢欢?他怎么不来看妈妈?妈妈有点想他了……”
下午六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时欢也要走了,但是临走时,他想让傅臣和佟琳讲一次电话。
时欢拿出手机来,再次给傅臣把电话拨过去,但是没打通,时欢就去找疗养院要了傅臣的备用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高杰。
高杰那边听起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的声音很大:“喂,你找谁啊?”
时欢说:“我找傅臣,我是疗养院的。”
高杰一听找傅臣的,就把手机给傅臣拿去,拳击擂台赛就要开始了,傅臣正在热身。
说实话,高杰和李鑫睿等人都害怕傅臣今晚有个什么闪失,毕竟这不是正规的比赛,如果有人作弊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参赛前也会做各种身体检查,但是毕竟所有的规矩都握在举办方一头,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毫无公平可言。
傅臣正在热身,高杰突然来找他,小声道:“臣哥,你的电话,疗养院打来的。”
傅臣一听,瞬间一个激灵,听到疗养院三个字条件反射地开始害怕,他就害怕听到佟琳的消息。
摘掉手套,傅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过电话,问:“喂wedfrtyukk;,你好,我是506病人的家属。”
时欢抿了唇道:“傅臣,是我。”
傅臣的心顿时一抽:“欢宝?”
时欢点头:“我在疗养院,佟阿姨想和你说话,你跟她说会儿话吧。”
傅臣没答话,时欢把电话递到佟琳的耳边,对佟琳开心道:“妈,小臣给你打电话了,你快跟他说说话。”
傅臣一愣,问时欢:“你刚才叫她什么?”
时欢笑了笑:“叫妈呀,她喜欢我。”
傅臣的表情僵了一瞬,神色终究是柔和了,他说:“不要乱叫,她是我妈……”
佟琳听到傅臣的声音后,疑惑道:“小臣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妈妈今天和欢欢玩的很开心,明天你去幼儿园的时候,给欢欢记得带好吃的呀,欢欢以后可以做你媳妇的,你要对她好才行,听到了吗?”
傅臣一时语塞,佟琳的记忆出问题了么?
他这样疑惑着,但还是答应佟琳:“好,给她带,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去看你。”
佟琳答应着:“小臣,妈妈真的好喜欢欢欢,你以后一定一定要把她娶回来。”
时欢在一边脸色有点红,傅臣说:“哪是我想娶就能娶的,还要问她嫁不嫁呢。”
佟琳侧首看时欢:“欢欢,你嫁给我们小臣么?要不我去找你妈妈,定个娃娃亲吧?虽然我知道很多小朋友都喜欢你,但是我觉得我们家小臣才是最好的,你嫁给他好不好?”
时欢有点窘迫:“那个……我不知道。”
傅臣在另一边小声道:“你不答应她,她就一直记着。”
时欢抿了唇点头:“好,嫁给他。”
佟琳就笑:“小臣,没关系。欢欢答应你了,你以后有媳妇了。”
傅臣心酸:“生病了还管那么多,好好休息,等我去看你。”
佟琳答应着,然后把电话给时欢,叮嘱时欢:“欢欢你看好他,这小子不听话,要是发现他交其他小女朋友,你就打死他。”
时欢失笑,点头,傅臣在那边道:“好歹我是个男孩子,给我个面子会怎么样?”
时欢傲娇道:“听到没有,不听话就打死你。”
傅臣抿了唇:“欢宝,上次……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
时欢说:“不生气可以,可是你不告诉你在干什么,你让我怎么不生气?傅臣,你明天来学校吧,班主任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傅臣点头:“明天一定去学校,乖乖等我。”
他肯定不能让时欢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会努力保住自己的命,拿到那五万块。
傅臣和时欢寒暄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将电话递给高杰,高杰担忧道:“臣哥,自己小心点。”
傅臣说:“放心吧,死不了。”
说实在的,所有人都替傅臣捏了一把汗,包括蒋安国。
看着傅臣高大的身影,高杰问蒋安国:“姑父,真的没问题么?”
蒋安国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人命的。”
高杰吓得身子发抖:“那意外情况下,是会出人命对么?”
蒋安国点头:“就怕有人作弊来阴的。”
高杰害怕极了。
擂台赛晚上七点整开始,所有选手都已经到位了,各个看起来凶悍异常,整个赛场的氛围都被推上了顶端,人声鼎沸,多是男的。
单危和几个狐朋狗党坐在高处,看着底下的一切,周岩狗腿地给单危点烟:“危哥,我还要去上自习。”
单危冷笑道:“上什么自习,今天这比赛结束了,让你上美女,不比自习有趣么?”
周岩眼神亮了:“真的啊?”
单危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手机里有条信息。
十分钟前收到的。
【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我。】
单危这才慵懒地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等老子就好,洗干净,别让老子倒胃口,顺便告诉你姐一声傅臣在干什么,让她过来找他。】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是你想见她吧?】
单危唇角嘲讽地扬起。
【那不然呢,想干.你也是看你长得像她而已,再废话老子没心情干.你了,我的话你只能服从,没你插嘴的份。】
那边再没回电话。
另一边,时静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气的脸色通红,要不是为了报复单危的不屑一顾,她现在不至于这样当舔狗。
她要让单危和时欢都生不如死。
老刘还没来,这会儿刚上自习没多久,时静突然起身向着后排的时欢走去,杨诺想问她要干什么,但是时静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她走过去啪地一声拍了时欢的桌子,时欢冷不丁地抬头,见时静正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无比愤怒,她说:“你不知道傅臣干什么去了吗?我知道,他去打.黑拳了,会死人的那种,你现在赶过去可能还能赶上他热乎的尸体,迟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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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胜利
时欢心里一哆嗦,她有点不信时静的话,毕竟她这个妹妹从来都没有为她想过,也从来都不会为她好。
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基础的,自己怎么能被时静牵着走。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空气中有了微微凉意,时欢没理会时静,兀自往窗外看了看,只见雨点越来越大。
现在才上晚自习没多久。
时静见她无动于衷,在一边继续道:“你就真不怕他被打死么?”
时欢没理会时静,继续低下头做题,时静气的骂了声:“有病。”
时欢心想,也不知道是谁有病。
时静见时欢不准备理会她,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她兀自一个人出了教室,杨诺回头看时欢,时欢这才拿出手机又给高杰把电话打过去,班主任不在教室,教室里的嘈杂声很大。
时欢躲到桌子底下,那边好久都没接电话,时欢心里有点惶恐。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又将电话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时欢心烦意乱,太担心傅臣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跟时静说的一样。
八点多的时候,她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
快九点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回了过来,时欢感觉自己都像是没有灵魂一般,匆忙接起来,那边是高杰的声音:“你好,我看你打了很多电话,有什么事情么?”
时欢着急道:“傅臣呢?”
那边的人一愣:“有事?”
时欢着急道:“我是时欢,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高杰看了看台上正在和人生死搏斗的傅臣,抿了唇道:“他没事,你不用担心。”
时欢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求你了,你告诉我,哪怕他出事,也请你告诉我一声。”
她真的不想再让傅臣独自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伤害,哪怕下一刻他就要消失,也让她陪在身边。
傅臣的一辈子过得太苦了,她太心疼了。
虽然上辈子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最起码这辈子她还有去补救的机会。
高杰知道时欢是傅臣心底不能碰的痛,所以傅臣宁愿自己扛下一切也不愿意让时欢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要是说了,就是背叛兄弟。
可是不说的话,他觉得又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里,难受的要死。
傅臣已经开始处于下风了,那些人就是故意玩他,跟他玩车轮战,他已经打了好几轮了,再有两轮胜利他就能拿到那笔钱了,他非常缺那笔钱,所以为了那五万块,他拼了命地去打。
高杰又看了看台上被对手压制的傅臣,台下人声鼎沸,各个都像是吃了药一样兴奋,非得看着台上的人打个你死我活才开心。
高杰沉默一会儿,对时欢说:“我们在城南地下□□,拳击场。”
时欢的心里一咯噔,立马收拾了自己的书包,拿了要做的习题,对高杰说:“你们等我,我马上过来。”
高杰小心地叮嘱:“别告诉臣哥是我跟你说的。”
时欢应着。
去找老刘请了假,说家里临时有急事,所以得提前走,老刘还特意叮嘱时欢:“你要是碰见傅臣,一定让他明天来学校。”
时欢点头,请了假就先走了,雨越下越大,她没带伞,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骑着车直接往城南地下□□走,时欢从来都是守规矩的人,很少出入这种娱乐场所,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有钱人出入的,傅臣为什么会在那里,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他真的去打拳了。
没钱可以跟她说啊,干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她就算借也会把钱借出来的。
时欢担心坏了。
雨越下越大,时欢全身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她骑车骑得飞快,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到达城南地下□□,全身湿着就往里面闯,保安不让她进,她就给高杰打电话,高杰出来接她的。
看到高杰的时候,时欢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指着里面,高杰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傅臣的情况不太好,已经被打的起不来了,很明显对方作弊,但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裁判也不管,毫无公平可言。
打比赛的时候就签过协议,所以这就是吃了哑巴亏,即使傅臣被打死了,他们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蒋安国手里的汗都捏出来了,对方是个高大的黑人,傅臣又接连打了几场了,体力肯定不支,那些人就是故意的,可是偏偏他们什么发言权都没有,只能看傅臣的造化了。
他们已经隔空对傅臣喊话让傅臣放弃了,可是傅臣就是不放弃,被打倒了,他又站起来,然后再次躺下,被打的头破血流。
时欢刚进去,傅臣就被对手一拳击飞了,直接撞在了擂台边上的绳子上,然后又被一拳打回去,傅臣直接趴在了擂台的中央,时欢看到他还在试图起身。
她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高杰在一边说:“我们已经劝他放弃了,他不肯……”
时欢了解傅臣的脾气,那是个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的人,就像喜欢她这种事,明明知道毫无结果,他却依旧默默无闻地爱了她那么多年。
台下的观众都不忍心了,都在劝傅臣放弃,他们觉得傅臣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算是专业的拳击手,也挨不住那个黑人一拳。
更何况傅臣的体力大概已经被耗尽了。
裁判已经开始数数了,傅臣还在慢慢地起身,蒋安国在下面喊:“可以请求终止比赛么?他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裁判为什么不叫停?非得出人命才叫停么?”
裁判已经数到了五,台下一片欢呼,台上的黑人已经开始向台下挥手示意自己的胜利了,傅臣还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