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一个激灵,想起小明的提示--捉迷藏,现在可不是在跟个鬼捉迷藏么。
晚上的别墅更加幽静冷清,唐恬拧开电筒,扫视了下她仓促之间躲进来的屋子。是一个约20个平方大小的杂物间,堆放着各种各样塞满杂物的纸箱子,积着厚厚的灰尘,天花板上垂下连密的蛛网,比其他屋子更显得杂乱肮脏。
这儿的别墅户型基本都一样,这个储物间和唐恬在陈家见到的差不多。之前白天来翻过,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时间有限,她不打算在这里再浪费一道时间。
听着脚步始终在一楼徘徊,唐恬屏住呼吸,猫着腰快步走出这个房间,来到走廊尽头的主卧。
发黑染血的床单和铺盖乱散在床上,长长的床单垂落,凌乱地半遮住床下。
电筒扫过下方黑洞洞的空间,唐恬喉咙滚动了下,暂时不想去查看,总觉得会惊扰到什么似的。
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蹑手蹑脚正在开梳妆台的抽屉,“噗通”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唐恬一惊,循着声过去,小心打开了主卧附带的衣帽间。
里面一股很久没有透气的灰尘感,原本应该挂满衣物的柜子里只剩下些孤零零的衣架,值钱的物件早被人扫荡一空。
落到衣帽间地上的,是一个小手包,皮面残破不堪。
唐恬虚掩好柜门,走进去附身仔细看了下手包上的噬痕,“是老鼠。”想必这包也是被老鼠给弄下来的。
地下散落了些揉踩的跟抹布似的衣服,和十年前款式的鞋子。有男有女,男的尺寸一致,女的亦是。说明这个衣帽间的确是供这对夫妻使用,并没有外人的物品。
“嗤”
万籁俱静中,唐恬忽然在这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听到类似气泡爆开的声响,黑暗中只有她手上的电筒发出微弱的一束光芒,她一手握电筒寻找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手握紧匕首。
很快,她放轻了呼吸,一眨不眨盯着衣帽间的落地镜。
这面镜子可以照全身,不知被谁恶意打碎,镜面布满裂纹,现下反射出唐恬在镜前影影绰绰的身影,更多的细微的噗嗤声传来,从镜面碎片间涌出黑红色的血丝,蜿蜒流动爬满整个镜子,如同一张虎视眈眈等待猎物上钩的蜘蛛网。
那些碎成无数块的镜片照出唐恬无数或是扭曲变形的脸、或是身体某个部位,像是把人打碎了再拼接上去,怪异而恐怖。
从裂缝中渗出的血丝越来越粗,像是水龙头关不住一样,逐渐变成一线、一束,“咕噜噜”流量越来越大,地上都汇聚了一小滩。
黑红色粘稠的液体开始张牙舞爪向周围蔓延,唐恬不敢在这里待下去,连躲带逃出了衣帽间,反身把门关上,用脚勾过地上散落的被子,把门缝给堵的严严实实。
刚弄好,她后背一阵寒意蹿起,倏地扭头,她此刻的位置遥遥对着女主人床边的梳妆台。
梳妆台前的矮皮凳上空无一人,镜子前明明没有人,而唐恬却看到镜子里,有个女人在对镜梳妆!
唐恬僵立着,女人背对着她仿佛根本没看见,镜子照出她的上半身,她一头及腰长发,穿着身红色丝绒面的吊带睡裙,风情又美颜。
她微偏着头似乎在为什么事而烦恼,眉头紧皱,手里的梳子一下一下从发梢梳到发尾,再往复循环。
一遍又一遍,每一次梳子到了末尾都会带下一把头发,很快地上就落了一层。
看着女人秃头的过程,唐恬抱心里大骂无耻!精神攻击太可怕了!想想自己以后这个样子疯狂掉头发--
打了个寒颤,唐恬打住不好的联想,再看那女主人。
女人的头发越梳越少,一块块头皮开始裸露出来,她浑然未觉,头发梳完了就梳光秃秃的脑袋,越来越用力,头上出现一道道的血痕。
光头女人对着镜子,那目光分明锁定她身后的唐恬,咧开嘴笑起来,梳齿黑黝黝的,泛着血光,唐恬看到那并不是普通木头的梳子,而是一把铁梳!
女人疯狂大笑,手上的铁梳把脑袋刮的血肉模糊,肉尽骨露,活脱脱的“梳洗之刑”!
血腥之气扑鼻,唐恬忍着作呕,想跑,周围的空气仿佛粘稠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她,从四面包推攘着,把她扯向梳妆镜前。
滚开!
唐恬全身心地抗拒这股力量,匕首在空气中乱划,也丝毫没有减缓那种拉扯敢。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弄到镜子前,镜中的女人优雅地站起身,红唇咧出笑容,转身绕到了她身后。
唐恬骤然感觉右肩一沉,头皮登时发麻。看到镜中反射出的映像,女人一只涂着蔻丹的手压在她肩膀上,逐渐使力,想要把她按到矮凳上。
这凳子不能坐!
脑海中警铃大作,唐恬紧紧咬着牙槽,全身力气集中在腰腿上绷的笔直,跟女人压下的沉甸甸的力量在做殊死抗争!
女人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感觉要快拉到耳朵边上了,嘴角开裂滴答往下淌着血,唐恬用力到脸颊肌肉颤抖,女人抬起了左手,两只手一道使力!
唐恬脑子里霎时闪过一个念头:跟鬼要能跑能跳还能抗,她这是在参加铁人三项吗!
回去得把体能练上来了!
两只手压下来,配合整个身体的重量,沉甸甸的仿佛一座山当头压下来,唐恬顿时感觉到压力更大,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心中拼命叫喊着,不能坐--绝对不能坐!
骨骼喀嚓作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女人的,还是她的。唐恬手背青筋暴起,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膝盖已经控制不住地弯曲。
快要支撑不住了--!
心中发出绝望的哀嚎,猛然间,她从镜子里瞥到什么东西从虚掩的房门蹿了进来,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闪过,肩膀上骤然一松,她一下翻到梳妆台旁,背靠着墙壁喘气。
女人抱着脸在地上打滚,大张着嘴无声哀嚎。
唐恬才看到,是一只黑色的小狗,死死撕咬着她的脸不放。
这里怎么会有狗。
念头一闪而过,唐恬来不及多想,连忙趁着这机会逃出这间恐怖的屋子。
唯恐一狗一鬼的打斗引来下方的男鬼,唐恬匆匆上了三楼,来到主人家男孩的房间。
还是白天的布局,唐恬的电筒光芒扫过桌上凌乱的画作,忽然顿住。
“不一样了。”
有一张两个男孩踢球的画,现在年长一点的男孩的脸已经被画着无数血红色的×给涂掉了;另外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他们背后的房子里,有一个房间的窗户那,有张人脸浮现。
血红色的眼睛,涂白了的脸,阴森森地盯着这一家四口。
忽然,窗户人脸上的眼珠子,在一点点转动!
唐恬毛骨悚然,那人视线本来是看在下方的这一家人,一格格僵硬转动慢慢瞳孔朝上,在隔空跟她对视。
唐恬立刻放下画,还拿桌上的书籍把画完全挡住。那眼珠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咕噜噜”
一个东西忽然滚落到唐恬脚边,她浑身的毛一下都炸开了,弓起背警惕地瞪着球滚来的方向。
是阳台,破旧的窗帘无风自拂,影影幢幢见一个半人高的身影,就着外面惨淡的月色,唐恬看到对方没有血色的脸、死气沉沉的瞳仁黑的吓人。
之前跟小明的交流都是隔着门边和手机,她也没有见过小明长什么样。
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屋子里的小鬼,“小明?”她试探轻唤,刚刚迈了一步出去,小男孩忽然扭头冲着楼下凄厉尖叫,“啊---”
尖锐如魔音灌耳,刺的唐恬脑子猝不及防炸开了,眼睁睁看着刚才滚在她脚边不远处的球,忽然变成了一个满是血污的女孩头颅。
女孩两只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瞪着唐恬,血红的嘴巴张开,一团猩红的舌头就要弹射出来!
祸不单行,唐恬还听到万籁俱寂中从楼下传来的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想也不想开门就跑。
认错人了,这小崽子不是小明、是这家人后来生的孩子。
这两小鬼还敢通风报信!
唐恬出了这房间想下楼,在楼梯口跟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撞上,低头一看,全身黑漆漆的,是只小狗。
她想起撕咬女主人的那只,弯腰把小狗捞起来,想一起带出去,刚抱在怀中,小狗哈吃哈赤吐着舌头仰起脑袋,跟唐恬面对面,她一个激灵差点失手把狗给摔了。
这狗--是狗,又不是。
半边脑袋被劈没了,骨骼和脑部组织悬在外边,只有一半的鼻子嘴巴。
动物也能成鬼吗……
唐恬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个月的遭遇很多都是第一次。
小狗摇着尾巴,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一股湿润的凉意传来,小狗从她怀中跳下,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朝着一个方向跑了两步。
见唐恬没有跟上,它爪子挠了下地面,喉咙里低低吠着,仿佛在催促她。
唐恬想起雪松下的那具骸骨,这小狗能攻击女主人,怕是也是被这家人弄死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唐恬果断跟了上去。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恬咬牙一路跟着小狗狂奔,幸好这屋子是十多年前装修的,地上都是铺设的瓷砖,注意一点声音也很轻。
下了楼,来到之前进过的杂物间。
她回身想锁住门,一看坏菜,这屋子年久失修,门锁都坏了。
她只好迅速虚掩着,搬来箱子、凳子都东西抵门。
回头看到小黑狗进来后,灵活地在杂物中东奔西跑,很快到了一面墙前,爪子不住地撕挠着墙皮。
唐恬打着电筒走近,墙皮剥落了一块,露出里面黄棕色的内里。
黄棕色……?唐恬心生疑惑,摸了下内里,不是墙胚,倒像是木料的东西。
眼前浮现陈家杂物间的布局,她一下明白了:这个屋子比起陈家的,要小一些!
之前堆着杂物,又是晚上光线昏暗,不那么好比较。现下有这线索,她发现这里应该是个壁柜。
主人家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把壁柜给刷了层墙漆,前面又用沉重的床板之类的物品挡住,要不是这只狗,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然而现下脚步声已经上了二楼,唐恬朝小狗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也不知小狗聪明伶俐还是它也怕这只拎着斧头到处砍人的鬼,夹着尾巴匍匐在地上,乖乖地吭都不吭一声。
唐恬熄灭了灯光,屏住呼吸,暂时不敢妄动。
对方在走廊徘徊了一下,每次路过这间屋子,唐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对方没发现什么,晃晃悠悠往三楼走去了。
唐恬微松口气,拧开手电筒叼在嘴里,开始跟小狗一起把墙皮撕落。
里面果然是一口壁柜。四扇门,把手被取了,唐恬摸索到下方发缝隙,伸进手指,艰难地开了一扇柜子。
乱七八糟的衣物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唐恬呛的不行,生生捂着嘴逼迫忍住,为免柜子里也躲着个鬼,连忙打开手机灯光虚晃了圈,还好这里面没鬼。
余光不经意扫到壁柜上方,一愣。
这个柜子有两层,在往上就是天花板了,然而壁柜顶上破了个大洞,好像老鼠啃噬出来的,露出黑黝黝的内里。
上面似乎还有个小空间……
没等唐恬细想,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斧头划过地板带来刺耳的声响,这一次对方目标明确就是朝这里来的!
来不及跳窗了。唐恬被迫躲进衣柜。小黑狗倒退着躲进旁边的杂物丛里,小爪子搭在缺了一半的脑袋上,瑟瑟发抖。
下一秒,“哐当”虚掩的房门被重重推开,
被堵个正着,唐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从里面扣住柜门,门板间有一丝缝隙,唐恬凑到近前,看到男人在屋里转了一圈,第二圈的时候,对方锁定了柜子,一边走一边扬起了斧头。
被发现了!
瞳孔骤然紧缩,背后毛骨悚然,下意识扣紧壁柜门。
在心里划过懊悔,刚才慌不择路还是该跳窗出去的,就算摔下去是个骨折,总比这会儿上天无能下地不能好,真是要逼死人了!
万籁俱静中,唐恬眼睁睁看着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头顶上方的黑洞阴影里,一双手也缓慢地朝着她伸出--
“砰!”
斧头重重砸在壁柜上,穿透单薄腐朽的木板,染血的斧尖几乎劈在唐恬鼻子上,浑身一震往后避开,对方就势往下一划,伴随着摧拉枯朽一般的破裂声,门板顷刻被划开个大洞!
拼了!
唐恬咬牙要冲出去,冲到外面厮杀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眼见着对方抽出斧头,正要劈砍第二下,就在这时,唐恬陷入一片阴凉如井水的事物里,一双手严丝合缝般捂住她的嘴,她的惊叫被生生堵在喉咙里。
作者有话要说:刺激吗。
我有一回做梦梦见自己疯狂掉头发成了光头,生生哭醒过来。。。。
第26章捉迷藏1
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提溜进了上方的破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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