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我没事。帮我拦住后面俩个。
阎情皱着眉,身体却已经下意识挺在原地。
“阎爷?”见阎情突然停下,紧随在他身后的王致不解的喊了声。
下一秒,就见阎爷突然伸出手,一把擒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一压。
“卧槽!”王致低呼一声,为缓解手部的疼痛,整个人顺着阎情下压的力道躬起了身子,叫唤道,“痛痛痛。”
朱宣桉没想到追个人,自己家都会内杠,不由分神往这看了眼。
下一秒,一截冷白的手如同毒蛇般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
“艹!”他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王致般躬着身子停在了原地。
·
“阎爷,人、人走了。”王致倒吸着气,小声叫唤道,“轻、轻点。”
“收着点劲。”朱宣桉也忍不住说了句。
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实在不像会被轻松制住的模样。
但阎情这手劲实在大到离谱,他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反而手腕传来的力越来越大。
就像在警和告他安份点似的。
·
等到詹无忧和武子君走得彻底没影了,阎情才松开了俩人。
“哎哟我的爷。”王致揉着通红的手腕,“您这是哪出啊。”
朱宣桉比王致要惨,因为他的反抗,阎情用了更多的力镇压,这会手腕隐隐都透着点青紫。
他皱着眉,“子君情况特殊,不能放她一个在外面。”
阎情道,“无忧在她身边。很安全。”
·
武子君领着詹无忧坐上了高铁。
或许是这个时间段离晚饭过近,大家都不太愿意挑这个点。
整个车厢里略显空旷。
“妈妈,我们要去哪?”詹无忧买了水,送到她手里,“喝一点吧。”
武子君有些不安,她双手捧着詹无忧买的矿泉水,小声道,“小小,妈妈,妈妈带你去见舅舅,见舅舅。”
武新京?
武新京不是在国外吗?
·
詹无忧压下心里的疑惑,见武子君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伸手拧开了自己手里这瓶,送到武子君唇边,温声道,“先喝口水吧,你嘴唇都有点干了。”
武子君看着凑到唇边的水,又看了眼詹无忧。
想了想,小小的抿了口。
紧接着回过神,把捧在手里的水放到詹无忧怀里,“小小也喝。”
“好。”詹无忧打开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接着轻声问道,“舅舅在国内?”
武子君这会神智又开始模糊起来,她揉着脑袋,声音有些发飘,“不、不在。”
·
詹无忧和阎情已经查了武新京的消息一个星期,把二十多年前的航班信息都调了出来,却诡异的发现,并没有武新京出国的记录。
难道武新京当年根本就没有出国?
武子君的双眼已经开始迷离,“哥哥、留了……留了人。”
詹无忧深怕声音响点就惊扰到她现在的状态,轻柔道,“那我们要怎么联系上舅舅?”
“大、大使馆。”武子君声音越来越小,“……x国……大使……馆。”
最后一个音落地,武子君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柔和。她迷茫似的眨了眨眼,疑惑道,“宝宝?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她四下看了眼略显空旷的车厢,而后注意到放在桌上的车票,小小的咦了声,“要去海市吗?”
詹无忧故作神秘道,“被妈妈发现啦,现在正好是捕鱼期,我想带你去尝尝海市的海鲜,只有我们俩个人。”
“好呀。”武子君没发觉不动劲,仍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
现在想来,武子君早就露出了痕迹。
毕竟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第一眼见到,就认出来?
而且她抱住他时,双手在后背上来回摸着。
如果把那个位置平移到胸前,就会发现,她来来回回摸的,都是心脏。
那些看似颠三倒四的话,明明非常具有倾向性。
她说,”快了,已经快了,他们怒上就要死了,他们马上就会下来陪你了。”
这足以说明武子君重生回来的时间,是在自己死亡以后。
那时的她应该已经逃出了阮白纯关押她的别墅,而且还和武新君相聚,拥有了抱复詹家三口的能力。
那么,在报仇詹家三口时,有没有可能,她知道了更多的事?
当年和阮白纯合作,一起合谋害死阎情的真相……
·
[亲爱的旅客您好,前方海市到站……]
车厢内响起冷冰的机械提示音,詹无忧回过神。
武子君要在路程过半时,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这会也被声吵醒,睡眼惺忪。“到了吗?”
“到了。”眼见车子慢慢停下,詹无忧站起身,伸手虚扶了武子君一把。
既然说了要吃海鲜,自然要挑海市最有口碑的一家。
俩人一起去了海市最有名的高塔餐厅,这里消费略高,但胜在食材新鲜,厨师手艺也过关,母子俩都吃得挺满意。
离店时,他本意再坐高铁回去,正在手机上订着票,一抬头,恍然看到路边一辆眼熟无比的车。
特别是那道靠在车上的修长身影,怎么看都像是阎情。
他在原地停顿了俩秒后,步子一转,往那辆车子方向走了过去。
“小小?”武子君在身后轻唤了声。
詹无忧回头道,“好像是阎情。”说着又走了俩步。
靠在车上的男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微侧过脸来。
他肩宽腿长,冷白色的指尖夹着抽了一半的雪茄,英俊的侧脸被上方暖色调的光笼罩着,难得的脱离了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这会朝这看过来,眼底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真的是阎情?!
·
詹无忧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他快跑几步来到男人身前,“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们。”说着对走过来的武子君点点头,“武姨,我们回去吧?”
“真是麻烦你了,小情。”武子君浅笑的看了眼俩人,非常有眼力的率先坐进了车里。
詹无忧对于在长辈面前秀恩爱,还有是有点压力。
现在武子君进了车里,他忍不住伸手抱了一下阎情。
阎情回拥了他一把,鼻尖微微动了几下,笑道,“吃海鲜了?”
詹无忧笑了声,“狗鼻子,不过这家味道不错,下次我们一起来?”
“好,先回去吧。”阎情把车门打开,护着詹无忧的头把人送进里面。
·
海市离省城不算远。
不过即使如此,回家也已经是晚上十点。
武子君身体还没有好利索,这会已经昏昏欲睡,进了家后直接回了房间。
·
詹无忧其实也有点困,但有事要和阎情详聊,拉着人去了书房,正色道,“我可能知道武新京的下落了。”
“我明天派人安排。”阎情说着,把放在桌边的请帖往詹无忧跟前移了移,“詹宗延已经拍下了邻郊的地。为此,特地举办了一个宴会。”
詹无忧拿起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请帖,翻开看了眼后,笑道,“还写上了我的名字?”
“这是想着让我带你一起出席?给他长长脸?”
第93章狐假虎威的无忧
詹家的晚宴举办得极为隆重,省城有名有姓的都被他请到了现场。
邻郊那块地被詹锦儒拍得,也算是跌破了一些人的眼镜。
毕竟在省城,詹家虽比下有余,比上……还有些差距。
偏偏这回,有意吃下这块地的大佬们,或大或小都出现了点麻烦。这才让他顺利以28.57亿元的底价拍下了邻郊的地块。
·
知晓些内情的,都明白那里未来将是重点开发的区域,詹家拍下这块地,已经算是搭上青云梯。
如果能与他交好,日后那块地的开发与建设,哪怕分出一些来,也能让他们赚个盆满。
利益驱使下,无数人围在詹锦儒身边,左一声恭喜又一声可贺,明里暗里还攀着交系,希望可以搭上这条船。
还有人另辟蹊径,把站在詹锦儒身边风情万种的姜安安好一顿夸奖,话里话外都是拉踩着前任詹夫人把人往上捧。
估计打的是姜安安听满意了,可以吹吹耳边风。
·
詹锦儒对这些话都照单全收。
之前与阮白纯离婚,他很是被圈子里嘲讽。
毕竟他和阮白纯秀了二十余年的恩爱,早把夫妻失和的一众人刺激得够呛。这会自己后院失火,也被狠狠回嘲了一番。
现在,这些听着这群不久前才嘲讽过他的人,拐着弯的夸姜安安。
只觉得讽刺又爽快。
·
人就是这样。
只要他站得足够高,那些诋毁他的人,即使心底再不满,面对他时,也得挤出笑脸来。
一个个彩虹屁在身边围绕,詹锦儒听满意了,伸出手,压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开怀道,“这次宴会只为大家增进感情,公事,就不谈了。”
有反应快的,紧跟着他的话走道,“詹家主说的是,这种规格的宴会还聊些铜臭事,就失去本意了。”
其余人慢了半拍,嘴上应着是是是,心里都翻起了白眼。
不聊公事,和詹锦儒还有什么好聊的?
·
而在宴会的角落里,詹宗延神色阴狠的瞪视着詹锦儒。
自从詹锦儒和阮白纯离婚,他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
·
他已经成年,不需要父母争夺他的抚养权。
但这对父母在离婚这件事上,却像是完全遗忘了他们共同的孩子。
离婚的事,没有人告知他。
阮白纯离开詹家,住进那位武姓珠宝商家里,也没有告诉他。
就连詹锦儒另结新欢,准备结婚的事也没有知会他。
他就像是被这个家排除在外,除了财务每个月定时定点打过来的零花钱,其余再找不到他和这个家有关联的地方。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姜安安。
他目光阴沉沉的看向姜安安,似乎一条随时准备弹射上来的毒蛇。
·
詹无忧刚一入宴会,就注意到了詹宗延那愤怒又阴冷的眼神。
顺着他的视线,他看到了姜安安。
没忍住,他轻笑了一声。
看来上辈子对自己的怨恨,在这里,已经由姜安安替他承担了一半。
真是辛苦了。
·
詹无忧穿着一身休闲装。
不过正式的装扮和整个奢侈的宴会格格不入。
但没有人敢对他提出质疑,甚至因为发詹无忧的到来,宴会厅里的众人还小小激动了下。
毕竟众所周知,詹家的养子被送到了阎家,深受阎爷的喜爱。
他出现在这里,说不准,阎爷也来了呢?
大家都翘首以盼。
·
詹锦儒也想知道阎爷有没有来,见到詹无忧出现在门口,他急急走了过来,言语熟络道,“你这孩子可算是来了。”
说罢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一副亲热的姿势。
而后微弯下腰,小声道,“阎爷呢?”
詹无忧露出一副腼腆的笑,跟着小声道,“阎爷不愿意进来。”
詹锦儒一喜,“这么说阎爷就在外面?”他眉眼舒展,当即提高了音量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阎爷在外面等着呢,快带路,让我去接阎爷进来。”
阎爷鲜少出席各类宴会。如果他能请到这位爷,少不得在所有人面前刷够脸面。
詹无忧拉住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时刻注意着这边的人听清楚,“阎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叨扰他。还说……。”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似的,慢慢道,“您即然已经把我送给他,就不要妄想着在请贴上缀上我的名号找事,日后您的请帖都不必送到阎家。”
这算是直接把厌恶詹家都摆上了明面了。
日后想要交好阎情的,怕都要重新考虑一下与詹家合作了。
·
因为詹无忧话说得慢,大家也格外注意这边,这使得大部分的人都把刚才的话听进了耳朵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宴会瞬时安静下来。
有一些本就不耻詹锦儒作派的,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
詹锦儒在自己的主场被下了面子,当即脸色铁青。
原来的好心情已经被败了一干二净,偏偏还不能对阎情做什么。只能咬着牙,对着詹无忧低斥道,“你刚才喊的这么大声做什么!”
詹无忧欲言又止,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这、这是阎爷要求的,他要求我喊得响,务必让所有人知道。”言下之意,他刚才已经算是暗里地放水了。
詹锦儒一腔怒火被堵在原地。
就听詹无忧又道,“阎爷还说了,之前让阮白纯处理的事既然没做完,就由您补全,时限在本月底。”这句话倒是真的出自阎情。
前面那些都是詹无忧在孤假虎威。
反正阎情又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和他较真,他披着这身虎威玩耍的非常开心。
·
詹锦儒却因为他的话绞起了一道浓眉。
让阮白纯处理的事?什么事?
锦儒不想再去见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便压着声音道,“阎爷有说是什么事吗?”詹
詹无忧也不清楚,只能轻轻摇了摇头,“阎爷还在等着,我不便久留。家主您先忙,我回去了。”
詹锦儒已经丢了这么大个脸,再留着詹无忧,万一惹得阎爷亲自过来要人,怕是偷吃不成蚀把米。
gu903();挥挥手就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