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一个修长单薄的身影,从风水屏风后应声走出,安静地坐到茶几对面,听到了。

祁鸣,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们也非常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你要能和我儿子在一起,我们是非常欢迎的,但是事实你也看到了。

顾父语重心长地劝慰起来,可是你确实很好,我了解到的事实却是,他配不上你。

祁鸣望着顾父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迷茫,也有些恍惚,明显是一副心念动摇的样子。

落在顾父眼里,就真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令人心疼。

我知道,让你听到他对心上人的真情告白,确实很残忍,但如果我们夫妻俩知道了这个事情,还放任下去,才是真正的慢刀子割肉,更残忍。

顾父也不逼着他立刻表态,只是把该说的说了,他这孩子不靠谱,看着帅,有能力,其实还是年轻啊,感情上有点自私了,这样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有什么区别呢?你不要被他装出来的深情骗了。

顾得白他没有这么糟糕,在这件事上,我想还存在一些误会。在想明白一切之前,祁鸣已经下意识开口反驳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现在就拿出合约吗?还是把自己心理上的问题也端出来说,努力让顾老先生信服?

可怎么信服呢。顾得白在那里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到了。

正是因为听得太清楚了,祁鸣才能无比清晰地确认,顾得白那番话所说的人,不是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而更像是照着自己的模样说的。

是故意这样说,为了隐瞒白月光的存在?为了避免被父母追究责怪?还是真的真的就没有白月光这个人,真的连自己编纂的人设都记不住,才拿他来说

总不可能喜欢的人真是自己,而不是那个白月光。

祁鸣脑海里的思绪乱了起来。

不对,顾得白那么聪明,连查理都能应付忽悠过去,今天的这些话,应该也是有其用意的。那个师傅不是说了吗,牌位上是有字的,是一个清楚的展字。

还是瞒下去吧。

祁鸣低头不说话了,用沉默来做无声的抗拒。

都这样了,你还维护他。顾父恨铁不成钢,他那臭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委屈自己?

委屈?

祁鸣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从见面开始,到现在也是,顾家的父母都在对他劝说顾得白哪里不好,哪里不值,像是生怕他真的动心,

您安排这些,是希望我能离开您的儿子么?我和他的关系,会让您家感觉困扰么?

这是哪里话!顾父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和蔼说话了,还能被想歪,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又不是电视上那些狗血豪门言情剧,下一秒再拿出个千万支票让你离开我儿子?我脑子有坑才要搞这个

祁鸣有点想笑,忍住了。

开起玩笑来,顾父的神情真的和顾得白很像,尤其的眉毛上挑的弧度。

抱歉,那是我误会了。

我们那是觉得他这样下去不行,他平时没少骗你吧?顾父连忙拽回话题,

你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动不动就爱扯谎,还死拧死拧的,八岁的时候就能为了留住外婆家的狗,谎称那狗子快死了,绝症了,到最后差点送去打安乐才主动承认错误。十四岁时就能因为我和他妈妈吵架了,哭着打电话骗我说夫人在家割腕自鲨呢,吓得我魂儿都没了

外婆家的狗?祁鸣的重点完全歪了,听到顾父说这桩往事,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觉得顾得白真能忽悠,而是他竟然是狗派的,这件事他还从未听顾得白提过。

是啊,一条大黑背,被他养歪了,临死都是个演技派,健康时候装病,真病了就装没事,哎。顾父想起来就叹气,

我们一直告诉他不能这样扯谎,不能这么弄,回回都不好收场,本来以为长大了会好,没想到又忽悠到你头上来了,办出这么不尊重人的事。

祁鸣看着顾父摇头叹气的样子,越是听到更多顾得白的黑历史,内心却越是平静下来,我现在只能说的是,他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我也不是什么可怜委屈的受害者,没有对他矢志不渝或者被骗感情。

没有骗你感情?顾父惊讶地看他,可你什么都不缺,他要是一点伎俩都没用,你何必委屈自己,不找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友?

您很想知道的话,还是当面问他要解释比较好吧。

祁鸣不擅长在这方面忽悠人,尤其对方还是长辈,他双手握着茶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您也说过,他是成年人了,那么就可以放手,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他要是不搞出这样的事,我才懒得管他,哎。

顾先生,我只是个外人,有些话可能不合适说。

没事,你说吧!我们夫妻俩的性格你也知道了,不讲究那么多规矩,要是一句不合心的话、不认同的话都听不进去,也不可能这么走在时代前沿,早被淘汰成老古董了不是?

嗯祁鸣有点紧张,手指都紧紧扣在茶杯上,下意识地搓了搓,您既然不喜欢顾得白这样骗人,隐瞒你们,既然希望他能改掉这个毛病,那么今天,就不该叫我过来,让我躲在那里偷听的。

我没有那么了解他,但以外人的角度来说,我想他如果知道您二位也在设局骗他,应该不会高兴的,也不会因为觉得你们技高一筹,就从此痛改前非。

祁鸣说到后面,忍不住垂下了眼帘,盯着手中茶水水面上竖起的茶叶杆,声音柔缓而坚定,

也许他这次瞒着你们这么久,只是因为太在乎了,我相信他有问题,但不是出于想要戏弄别人取乐的心思,才欺瞒到今天的。

你这么为他说话,还说对他没有感情?顾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知道上一个这么护着他说话的是谁么?

是?

他外婆。

祁鸣离开后不久,顾得白也和母亲遛弯完毕,没过多久就走了,说是还有事忙。

客厅又只剩下顾老夫妇二人。

白夫人看向老公,怎么样?

顾父表情有点复杂,他挺护着我们家小白的,特别维护。

白夫人又喜又担忧,那果然是爱上了?这孩子怪可怜的,这可怎么办

顾父摇了摇头,他还说自己不喜欢小白,没有多深的感情。

咦?

回头我们自己问吧,以后别去打扰儿子身边的人了。

祁鸣约了车直接离开,直到车门关闭,紧绷的神经才再次松开了些,反思自己刚才的表现,忽然觉得应该和顾得白通个气。他是努力尽量少说少错了,剩下的就看顾得白了。

祁鸣拿出手机,点开和顾得白的对话框,试图打字提醒他父母已经起疑心了,顺便问一下顾得白打算怎么解释,好统一口径。

无论是要用什么样的说法,他都可以配合,不然按照这个趋势,要是顾父下一个找上顾得白的白月光,事情可能会更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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