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谁,就见了一面,还是蒙着脸,我只负责把人带到港口。”周天兴不悦地皱皱眉。
“带到港口,然后呢?”于弛步步紧逼,他感觉就快接近真相了。
“……”周天兴要了咬嘴唇,想了想自己为了瞒住进警局可不划算,于是说,“好像是有一艘船。”
“……”于弛眯了眯眼,“什么船?”
“应该是黑.船,把我找的人都运走了,具体往哪里我也不知道。”周天兴勾着头,“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于弛起身,走出周天兴的家,沉声道,“韩旭,你去查查黄海有几个岛屿。”
“好嘞。”
于弛目光清凉,看着平静的黄海海面,思绪不知道又飘到了哪里,怅然地叹了口气。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展炀基本上走不远就要折回去,根本脱不开身,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
楚俞小声对他说,“可以找人聊聊天了解一下。”
“……”展炀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要我出卖.色相?”
“……”楚俞嘴角抽搐,“没,不是不是。那你随意。”
展炀捏了捏眉心,再抬头又发现那个姓朱的工头在看自己,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
“嘿——”姓朱的乐了,“小兄弟有意思。”
“……”展炀咬了咬牙,没有回话。
“你长这么好,怎么还来这里?”姓朱的开始搭话。
“我……”展炀想起来刚刚的那个男生说的话,复述一遍,不过是把两兄弟改成一个兄弟。
“害,我看出来了,你跟那个人,”姓朱的朝楚俞扬扬下巴,“对吧?”
“嗯。”展炀试探性地问,“咱们这个岛有多大啊?”
“害,大,八千四百多亩地呢。”
“噢……为什么要找我们这种小伙子来呢?”
“嘿——你们小伙子干活儿快。”姓朱的透露,“你们之前还有一批人,在那边,加在一起少说有一两百人,带工的有二三十个。”
“噢,”展炀点点头,不再说话。
姓朱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转身忙活别的了。
大家吃过午饭,坐了一会儿就被叫起来干活,那个姓朱的老是留意展炀,惹得展炀总想揍人。
于弛开车回到市局,柳玉莲迎面走来,“警官,听说有线索了?”
“嗯,”于弛点点头,“稍安勿躁,你们可以回去等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好,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嗯,慢走。”
送走了两口子,一个小刑警拿着几张照片走过来,“所有失踪地点都有这辆车,侦查方向没有错。”
“好。”于弛沉声应道,现在,只等韩旭对黄海的调查了
下午三点。
韩旭拿着调查走过来,“黄海有三个岛屿,一个叫泉甸,是最大的岛屿,一个叫闵洋,排老二,还有一个叫粟沟。”
于弛的脸色沉了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顾羽百无聊赖地坐着柜台前,展炀已经走了三天了,自己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未经展炀允许,他可不敢擅自开天眼,只好顶着一张忧郁脸。
一阵惊悚的电话铃声突然在空荡荡的酒吧里回荡,吓得顾羽浑身的毛儿都炸起来了,一看来电,毛儿炸的更高了,按下接听键,“喂?!”
“展炀去了哪个岛?”于弛沉静阴冷的声线顺着电话线传过来,果断而又凌厉,杀人于无形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顾羽噎了一下,他舌头打转,半天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泉甸?”等了半天没有声音,于弛眯了眯眼,打算试探出来。
“……”顾羽呼了口气,“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泉甸。”
“……”问出来的于弛反而沉默了,咬了咬牙问,“他怎么去的?”
“……有人接他啊。”
“……”于弛呼出一口气,“给我弄个身份,我也去。”
顾羽沉默了,之后沉声道“很危险。”
“那他么的就丢下我?!”于弛怒了,一下没忍住那句芬芳。
“……”顾羽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展炀是我帮的你。”
“可以。”听到顾羽妥协,于弛终于松了口气。
“我过会儿会将泉甸的所有信息发给你,然后给你伪造一个身份,送你过去。展炀他们是最后一批劳奴。”
听见“劳奴”两个字,于弛拼命压制住想要发火的冲动,淡淡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韩旭目瞪口呆地听完全程,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劳、劳奴?”
于弛的脸色晦暗不明,捏了捏眉心道,“我离开的时间,你们想玩了去玩,等我回来。”
韩旭突然悲壮凄凉,眼中含满革命的泪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老大……
第44章黑匣子
夜色降临,海上的风吹到岛上,展炀叼着烟站在一个小山丘上,透过茫茫大海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缓缓吐出眼圈,精明锐利的鹰眼蒙上一层晦暗的颜色。鹰眼,当初雷军给他的代号。因为他爸的代号就是鹰眼。
楚俞走上来与他并肩,“不吃晚饭?”
“没胃口。”
“你可想好了,晚上还要翻箱倒柜呢。”
“烦人。”
楚俞:“……”
晚上九点钟,顾羽发来消息,给他打了个电话,“我给你伪造的身份是一个监工的带班,安排到展炀那一班。一会儿这个人所有的信息我会发给你,明天晚上十点,到金潞港口等着,四个小时后会到泉甸。”
“好。”于弛淡淡回应,给黄海市局的警务人员开了个会交代一声,齐乐想自告奋勇,被于弛给拒绝了。
于弛看泉甸信息的时候,顾羽发过来他的身份信息:于淳……
真他么妙啊……你怎么不直接来个愚蠢啊???
于弛脸比碳还黑,韩旭突然感觉周围空气不对,强大的求生欲让他退到了墙角,默默地看着老大给顾羽打电话,“你他么……”
“闭嘴,你有意见?”
于弛黑着脸,咬牙切齿,“没有。”
韩旭:“……”爱情真伟大,能战胜杀意。
“其实用你自己的名字就行,哈哈哈哈……”逗完于弛,顾羽说出了实情。
于弛挂了电话,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韩旭都不敢看他的脸色。
今天晚上,工头让他们十一点半就回去了,这对展炀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年轻人睡不着,一般过了十二点才睡,他还要陪坐聊天……但也不是坏事。
“嘿,兄弟,怎么称呼?”几个人主动找展炀和楚俞搭话。
楚俞挑了挑嘴角,“我叫鱼,他叫……羊。”
展炀:“……”
众人:“……”着实被这猎奇的名字给雷住了。
展炀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这群聒噪的人,起身离开,又站在了小山丘上,摩挲着顾羽给自己的通讯器。
采集的血液根本送不回去,只有等把他们老窝捅了再带回去。他打算今晚去灯塔那里看看,找黄鑫宇的跌落点。
楚俞跟那群人聊嗨了,展炀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楚俞像是有感知似的,给他们说,“不聊了不聊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早点休息啊。”
“牢房”逐渐安静下来,那些说话的嘀嘀咕咕,慢慢的也睡了,楚俞悄无声息地从里面出来,“今晚去哪儿?”
“我去灯塔那里看看。”展炀声线沉静,目光清凉。
“……噢。”楚俞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那我继续爬人家卧室去。”
“……”展炀挑了挑眉,“你还缺一个诺贝尔语言创意奖。”
“……”楚俞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屁来反驳,之好转身离开,挥了挥手道,“注意安全。”
展炀与黑暗融为一体,穿着一身黑在灯塔上寻找蛛丝马迹。
他夜间的视力很好,训练出来的。
第一个灯塔下,他没有找到血迹,但是不排除已经被清理了,所以他爬上灯塔找其他线索。
晚上岛上有巡视的,展炀尽量避开挥舞的灯光,用黑暗掩饰自己,鬼魅般爬上灯塔。
灯塔上有一个护栏,如果要跳下去,必须翻过护栏,那么就能提取到有效指纹。
展炀不管是不是黄鑫宇的指纹,只要有就提取,完了又从灯塔上下来,跑到另一个。
两个灯塔相隔至少两百五十米,晚上的岛地可不好走。展炀为了防止被发现,选择在小树林里穿行,一个没注意被树枝划了一道,他没顾得上伤口,继续往前走。
他必须在晨曦来临前完成三个灯塔的搜查,显然时间很紧。
第二个灯塔下,有一滩清理的不算太干净的血迹,展炀伸手抿了一下,感觉一下干度,神色一凛——很可能就是黄鑫宇的。
他观察血迹周围的地面,有明显的拖拽痕迹,一直延续到那边的灌木丛,他提取了现场血迹,顺着一路被折断的树枝和干草过去,眼前豁然开朗——黄海。
展炀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那么就是这个灯塔了。
“什么人?!”
展炀神色一凛,大意了。
海滩很空旷,没有掩身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
他迅速转身,轻车熟路地消失在灌木丛中,让追过来的人扑了个空。
楚俞老远听见动静,无声骂了句什么,从卧室里出来,迅速撤离。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展炀,根本没有要去接他的意思,直接往“牢房”跑去。
晨曦来临,海平面泛起红色的光芒,红蓝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副美丽的画面。
“卧槽……你他么怎么受伤了?”楚俞闻见血腥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问。
“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道。”展炀出奇的平静,好像受伤的不是他,淡定地用止血草按住伤口。
“……”楚俞移开目光,“我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在这种情况下受伤。”
“……”展炀无语凝噎,说的好像他是金刚葫芦娃似的。
“都怪你,我还没翻到有用的东西就出来了,因为你,我们要多留一个晚上。”楚俞抱怨道。
展炀挑眉,没有说话,他不打算进“牢房”,想直接睡在山丘上。
要不然他的一身腥味,绝对能熏醒一堆人,再遇见一些话多的,那么他晚上“偷鸡摸狗”的事情就不保了。
楚俞也不打算进去了,还添了句,“我陪你一起喂蚊子吧。”
“……”
知道接下来计划的警局终于安顿下来,于弛向赵局提交申请后,就等着晚上的接应。
“咦——那两个人呢??”第一个起来的人发现了展炀和楚俞的缺席,惊诧地叫了一声。
“嗯?”因为这如雷贯耳的一声恶龙咆哮,“牢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展炀带着起床气从山丘上坐起来,拧着眉头朝“牢房”走去,“这儿呢。”
“你去哪儿了?”
一个精神小伙看了看“门”外,鬼鬼祟祟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跑了不带我们呢。”
“……”展炀挑了挑眉,“你知道跑的后果吗?”
那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我可不想知道。”
“……”展炀精明犀利的眸子看着这一群人,压抑地沉下目光。
这时,送饭的人过来了,一声吆喝把楚俞吆醒,迷迷瞪瞪的从山丘上下来,跑到那边的水池洗了洗手和脸,直接顺了个包子。
送饭的人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展炀的性格,识趣地闭嘴了。
工头拿着鞭子走过来,“注意了啊,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海边有一个可疑人影,别想着跑!我告诉你们,进来的人,就别想出去,想出去,简单,”
那人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鞭子与地面发出刺耳响亮的一声,“那就是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不是玩笑。
展炀阴鸷的眸子覆上一层冰霜……
吃过早饭,劳奴都被叫去干活了。
“噗通”一声,一个人突然昏倒在地上。
“咦,你怎么了?”
“累着了?来人啊,这里有人晕倒!”
“起开起开!”工头听见动静赶过来,毫不怜惜地用鞭子抽打地上的人,“起来啊!装什么装?!”
地上的年轻人几不可闻地痛呼一声。
他再次扬手,却被一股力抓住手腕,挣脱不开,一扭头,对上的是展炀冰冷阴鸷的眸子。
楚俞就晚了一步没拉住他。
展炀身高目测一米八.九,比工头高了一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工头浑身悚然,似乎在与地狱对视,手中的鞭子也失去嚣张,差点儿腿软。
“松、松开!”那工头舌头差点儿打结,慌张地说道,眼神投向旁边的工头求助,但是他们都不敢上前阻拦,这个工头现在是孤立无援。
这人姓熊,展炀神奇地发现自己能记住的都是动物,跟畜牲有的一拼。
“你先答应让他休息。”展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阴鸷可怕,让人如同行走在薄冰上,随时可能堕入无尽的冰冷深渊。
姓熊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先放开!”
“……”展炀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加大手上的力气。
“嗷嗷嗷——疼疼疼——”姓熊的叫了起来,堪比熊的惨叫,“妈的,我答应行了吧。”
展炀这才放开他,不疾不徐地擦了擦手,好像刚刚碰了个万年病菌繁.衍体……
姓熊的示意几个人把那个累瘫的人扶过去休息,继续监视其他人工作。
楚俞咬了咬牙,对展炀道,“孩子,你有点儿嚣张啊。”
“我不能看着他们当畜牲。”展炀语气平淡。
“……”楚俞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黄鑫宇父母在得知于弛要去泉甸调查时,下午又跑来市局送行,还带了一盒什么……人参枸杞茶……
于弛的嘴角抽了抽。
gu903();但还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