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栖垂了目光。
这人是妖魅,少看,便能守。
李崇音离开,屋内就剩了云栖一人。
烛光晃了晃,云栖才如梦初醒,他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太过顺利,让云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进来时,全身都是紧绷着的,并未细看书房。
此时却发现悬挂在墙上的书画,被换成了一副精心装裱的书法。
云栖觉得有些熟悉,不由自主地走近。
越近,越慌乱。
是……她写的!
在静居的那段时间,时常被要求练习行书,这是其中他最为满意的一副。
但云栖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留下它,还装裱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云栖真实地被吓到了。
如果她真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也许会再次迷恋上他。
无论他有什么用意,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心神荡漾。
他总是无声无息得占据他人的思想,令人不由自主地去猜测他的用意。
李崇音先去了云栖说的事发地,原地已经没了那婢女的踪影,只有地上一滩血以及瑟瑟凉风中打扫的粗使婢女,看到那么多血,她们吓得都要哭出来。
也是姚氏实在恨透了,这才没彻底灭杀紫鸢,还打算慢慢折磨着。
余氏还在安抚哭得不能自已的姚氏,姚氏脸上的妆容也全哭花了,平日看惯了余氏笑话,没想到有一日会被人看自己的笑话,还在余式面前,多重打击下彻底没了形。
看到他来,余氏还讶异了一番,平日里倒不是她拘着李崇音不让管事,而是他本身要处理的事很多,也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这些事他是连打听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今日是什么西北风把他给吹来了。
李崇音说自己略通医理,想来看看。
这也不是假话,李崇音的确会不少东西,单单是云栖的药理能力就是他亲自教的。
李嘉鸿半生不死地躺在那儿,低低吼叫几声,偶尔清醒也是目眦欲裂的,几个大夫看过后都摇了摇头。
说来也奇怪,李达处处风流,但女子却极少能受孕,就是与自己夫人也只有一嫡女。
所以对于这个庶子不能够人道,异常在意。
李崇音发现李嘉鸿那处并未完全断裂,还半断不断的续在哪儿,若是有对经脉接合术高明的大夫倒是可以试试,但这只是纸上谈兵,没几个这样的大夫。接不好,这块东西依旧会坏死……
与其想办法怎么去修复,倒不如破而后立。
李崇音拿了一方帕子盖住,嫌弃地皱着眉头,在郝大夫等人的目光中,直接将那要断不断的地方给——割掉。
李崇音躲开,鲜血将那吓得禁口不言的郝大夫飙得满身。
李嘉鸿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您…”郝大夫曾是太医,看的事儿也多,可没见过这么狠绝的。
“没用的,放着做甚?”李崇音笑了笑。
手起刀落后,那带着血的刀也嫌脏,直接扔到了一旁火炉里。
李崇音出来时,姚氏哭花了妆,涕泪横流地想要请求他帮忙,李崇音不想处理这些后宅的麻烦事儿,直接越过了她,与愁眉不展、满身郁气的李达行至一旁。
李达知道李昶身边有个李崇音在,渐渐扭转了他在京城的窘迫处境。
所以对于李崇音,他还是相当重视的,甚至是当做平辈来看待。
听到李崇音的打算,李达也被他的想法给惊到了,想都不想就是拒绝。
“你要让嘉鸿进宫?这怎么可以!”
“他那处已是无药可医,与其行遍名医,花下无数银两与精力,结果还未可知,不如放手一搏。”李崇音直接忽略了是自己下的最后那一手,像是一个单纯出谋划策的好人,“他过去当然与普通阉人不同,有李家在,料想也能与其余人不一样,这是一条青云路,皇上身边也少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可远比他在李家能走远的多。”
其实古往今来,真正非自愿成为宦官的人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其中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被买卖进宫的,这一批往往是懵懂的,要经过很长的岁月才能习惯宫中生活,另外还有一小部分是为利为权而来,这批人后期时常会用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伎俩钻营上位。
宦官是一群很特殊的人,他们距离权力最近,又偏偏无法人道,被世人不耻。
每一代皇权最终的掌控者,最担心的是权力旁落,对皇权威胁最大的是官员与有皇位继承权的人,而太监是一批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没有子孙后代的一群人。
不能延续后代是古人最忌讳的事,但对皇权来说,偏偏是相对能放心的一群人。
这就催生出一批不想走漫长科举路,但又想尽快获得权力的人,这里头狠的也可能会自行阉割。
“去了势,已是废人。与其让他在这里苟延残喘,不如变废为宝。而且,如今这情况,何人能指摘我们李家?”
宦官的确名头不好听,一般世家不会与这类人走近,家中出这样的人其余人要退避三舍。但李家出了这样的事,已是没有退路了。现在摆在面前有一条更好的路,为何不走。再说李达不是不知道李嘉鸿被姚氏宠得无法无天,本就派不上大勇,不然哪里会出今晚上的事。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一共就两庶子,李嘉玉早就废了,唯一健康的也就一个李嘉鸿。
这“变废为宝”几个字,仿佛让李达看到了另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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