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但是后来,弹幕风向渐渐变了,开始有调侃白糖好运锦鲤天命祭品的话出现,最后让老牌枪神姜闻音马枪更是坐实了玄学名头。更有第五局一枪救全队的壮举,让WTF成功保级进总决赛,他看着喷白糖的弹幕越来越少,心气越来越不顺

更有夸赞景木榆楚辞的导向,他俩的技术倒是没有什么喷点,但是陶广恶意地想,说不定买了水军呢?或者主播走后门?而且,他自认技术比那两个空降的没差到哪里去,在那两人出现之前他本来已经笃定自己肯定会进一队,但没想到最后青训队里最不起眼的那个都进了一队,他还是打不成首发!

替补!陶广想到这两个字就生气。他怎么会沦落成替补?

第38章

人一倒霉、一生气,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喷。陶广目前显然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

都怪白糖,都怪林不语,都怪那两个空降的人,都怪那些莫名其妙原谅白糖的观众!

那样一个他轻易就能打出来的操作,白糖之前的所有垃圾操作都能洗白了吗?

为什么不继续喷?不喷的话,不让队内意识到白糖的问题,他怎么进一队?

陶广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眼底渐渐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

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陶广忙深吸一口气,掩饰神情,在一队四人进来之前,重新挂上了一脸的笑。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去:恭喜兄弟们!

他笑容可亲,像是真心在为队里取得好成绩而高兴,毫无破绽。

林不语晲了他一眼,嗯了声,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反应比起她在门外说笑的时候,相当冷淡。陶广暗地里磨牙,面上是笑着和剩下的三个人喜气洋洋打了招呼,等他们在休息室里修整完了,一齐出门的时候,刻意落后半步的陶广脸上才又出现阴恻的神色。

由于他们不用打败者组的五场,所以成功获得了半天的休假。同样获得休假的另外八支队伍有的选择在赛事场地提供的休息点居住,而像WTF这样基地在本城的,多半选择了回基地休息。

白糖人瘦瘦小小,身上唯一长肉的地方只有一张圆脸蛋,又因为职业训练体力不太跟得上,背个外设包都气喘吁吁,外设包在他身上平白被他那小身板衬托得巨大。他艰难地背着包往前走,努力跟上前面队长的脚步;但上大巴的时候,他的外设包带子被后面的人勾住了,身上一轻,压力陡然减轻他吃惊地回头一看,看见陶广正笑着看他,一手还提着他的包,两根背带松垮垮形同虚设垂在他两肩,大部分的重量分担给了陶广的左臂。

陶、陶哥。他呐呐地叫人。

看你累的,陶广笑眯眯地:我帮你背吧?

这、这怎么行,不能这样的,白糖白净的圆脸登时就涨得通红:我、我自己背得动的,没有干系的啦

陶广便没有再勉强。上车的时候,他俩缀在后面,陶广顺势坐在白糖旁边。

白糖左手捏着个比赛时就喝空了的矿泉水瓶,右手拿着手机玩。陶广留意到他嘴唇有些干,将自己手里的没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喝吧,没开过的。

白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拧瓶盖。拧了两下,不知道是因为手滑还是什么,没拧开。他正打算掀开队服T恤一角包住瓶盖拧,陶广已经捏着瓶盖将矿泉水瓶抽走,一下拧松,再递还给白糖。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自然又熟练,白糖接过递回来的水瓶,小声道谢:谢谢陶哥。

他放下手机,两手捧着瓶颈,像只仓鼠一样,腮帮鼓起来,仔细地抿了两小口水。玻璃车窗外的阳光将他的黑发照成了柔软的桔金色,少年垂下眼睑,睫毛泛出金的光来。

越可爱,越可恨。

陶广怔了一下,才道:谢什么,都是一个队的人。

他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

车身摇摇晃晃,一下下的颠簸很像摇篮,容易滋生睡意。窗外的景致千篇一律模糊地往后飞逝,车内时间好像流失得很慢,白糖幸福地眯起眼,漫漫地想,和睦的队内气氛,来之不易的首发位,第一次正式总决赛以往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了。

真好,他轻声说。

陶广没听清,嗯?了一声。

白糖顺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口往里看,瓶子的液面折射出清透的光,也跟着车身一起摇摇晃晃:能来到WTF真好,他满足地笑了,喟叹:能遇到大家真好。

他没得到陶广的回应,往旁边看时,才看见陶广阖着眼睛,陷在座椅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白糖只好移开视线,没看见陶广的眼皮动了动。

陶广没睡着。他只是在装睡。

他闭着眼睛想,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刺眼,太引人嫉妒,太让他情绪失控了。

那个一无是处的幸运儿,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了,还在他面前感慨,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东西,用起来是多么好。凭什么白糖能过得那么好?

太过分了。

回到基地后,晚饭时间,陶广刻意提前了两三分钟到餐厅。

饭菜还没上桌,餐桌上空荡荡的。陶广扫了一眼,直接进了小厨房。

厨房几个阿姨对基地里的年轻小伙子们都认得很熟了,特别是经常跟她们说说话帮帮忙,没什么架子的陶广。眼下见陶广进后厨,她们都笑了,纷纷说:小陶,又提前来了啊。

陶广也笑,回道:是,我来得早,顺便就过来帮阿姨端端菜。

这活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娴熟地端菜盛饭,分发碗筷。舀到白糖那一碗的时候,他背过身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往里头撒了一撮白色粉末。

他拿筷子搅了搅,让那层粉末更加不明显。他想不能怪他,是白糖欠他的,本来就欠他的。

他只是用自己的手段讨回来而已。

当晚凌晨,白糖是在腹部一阵比一阵厉害的绞痛里醒过来的。

他神智因为疼痛而勉强苏醒,刚醒的瞬间,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剧烈的疼痛接踵而至,他蜷缩起来,睁开眼睛,天还没亮,外面是一片漆黑。

他挣扎着打开手机,时间显示,4:00am。

凌晨四点。

他合上眼想强睡过去,睡过去就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了。他还很困,所以头也很疼,他白天比了一天的赛筋疲力尽,急需休息;但是那一波比一波厉害的疼痛偏不让他睡,就像刀子在里头绞,又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恨不能将腹部撕开抓住疼痛的部位切掉才好。

冷汗很快顺着他额角流下来。他想调整一下姿势,往后蹭了蹭,倚着床头坐起来,强烈的反胃感却轰炸了他的神经中枢,混着头痛,简直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才好。

因为训练饮食不规律的原因,他胃一直不算太好,隔三差五要疼一下;但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疼得这样厉害。他在床头柜里找到常用药的药瓶,吞了两三颗,五分钟后,他撑着洗漱间的洗手台,将清水和药片一起又呕了出来。

胃部刀割火烧的疼痛没有任何好转的趋势。

凌晨六点半,WTF的生活老师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老师,很,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了,她接起电话来,那边年轻人的声音很虚弱,夹杂着喘息,像是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我,胃好痛。我想,去医院。

上午八点,一队剩余三个人围在市医院床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