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气氛的正是曾宁。
按说,以曾宁安慰的素质,完全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可私心里,她还是不太看得惯公主和驸马卿卿我我。
尽管如今对上官流年的印象大为改观,可要真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主子,还是差了一些。
此时听到公主的呼唤声,她这才端着红漆描花小托盘走了进去。托盘上放着莲纹青花小碗和配套的茶壶,里面飘出阵阵香气。
“公主驸马请用茶。”曾宁利落地将托盘放在桌上,给两人分别倒好茶。
“好香。”上官流年抽了抽鼻子,赞叹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茶。”蓝慕昭得意地应了一句,顺便给曾宁使了个眼色。
这位干练聪颖的侍卫却不知所以然,呆呆地望着主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要迎合公主的话说下去吗?
蓝慕昭急得直咬牙,要是换了沁儿,哪里需要她使眼色。保管早就开始炫耀起来了。
好在曾宁也没有呆到家,看公主一个劲冲她使眼色,只好干巴巴地说道:“这,这可是府上最好的云雾茶了。宫里赏下来的。”
说道这里,曾宁看看公主,似乎还不满意。可接下来要说什么呢?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自己本就不懂茶啊,到底要说什么呢?
曾宁心中一阵绝望,公主这怕是在报复自己刚刚打扰了她的好事吧。不理解主子意思的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上官流年却是淡然一笑,他早就发现这个女侍卫对自己淡淡的敌意了,不过反正是公主的人,只要对公主忠心耿耿,喜不喜欢自己倒不重要了。
眼下,看这侍卫一脸呆滞的样子,上官流年摇着头解围道:“公主,这不光是好茶,水也应该是好水才对。”
“哦,对了。”曾宁恍然大悟。
“这水是曾勇一大早跑去京郊东山的红云寺打的,据说那里的泉水水质最好,用来冲茶最为合适。”
看着公主脸上的笑意,曾宁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对了。
上官流年端起青花小碗,小小地嘬了一口,然后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才重新张开眼,笑着说道:“果然还是公主这里的茶好,为夫以后要赖在这里了。”
蓝慕昭更加得意起来,她知道驸马好茶,所以才派了曾勇取来上等好水冲茶。心中在意了,就不知不觉愿意以他的喜好为准做事了。
融洽的气氛中,上挂流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来敬公主道:“祝公主一切顺利,在宫宴上大放光彩。”
蓝慕昭却敛了笑容,摇头叹道:“如果驸马是皇后,会就此罢手,不再给我找麻烦吗?”
上官流年手一顿,随即温和但坚定地回答道:“不会!”
“我想也是。”蓝慕昭叹了口气,苦笑起来。
“她若真是放弃了,也就不是我们熟悉的黎皇后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涩。尽管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蓝慕昭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啊。
然而,奇怪的是,连续过了三四天,皇后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慕昭每日定时进宫督办年宴的筹备工作,下面人恭恭敬敬,十分配合。她小心翼翼了几日,没有碰上一点麻烦。董妃也尽心尽力,她已经得知弟弟被送进云麓书院的事情了,对公主感恩戴德,大部分事情都由她督办了,根本没让蓝慕昭操心。
蓝慕昭几乎是只挂了个名号,没怎么出力。
这太不正常了吧。事情太过顺利,总让她心里感到不安。难道说皇后真的放弃了吗?还是说,她把皇后想得太坏太有本事?没了帮手,又重病缠身,她根本就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
这日下午,从宫中回来后,蓝慕昭一边吃着小点,一边寻思着。
曾宁在一旁伺候着,她知道公主在烦恼什么,不由得劝道:“公主,属下觉得,您也别太担心了。皇后娘娘说到底不过是个凡人,当初权倾一时,那是因为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手下有得力的人手。如今,她两个哥哥都不在京城,老国公摆明了不管这斗来斗去的事情。”
“再加上身边的爪牙都被皇上剪除了,就算皇后想干些什么,恐怕也没能力了。”
“嗯。”蓝慕昭点点头。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烦恼也没用啊,人家不出招,她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来到院中,跟一个小丫头说了些什么。那小丫头转身进了屋,禀报道:“公主,门房那儿有人求见。说是什么忠勇伯的小儿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