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人当中,恐怕也只有叶川真正为慧能的死可惜。
虽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调查,但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叶川本能地感觉这个死去的贼人肯定是案件中的重要人物。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想自己最近辛辛苦苦查案,头发都快白了,眼看就要有了眉目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重要的嫌疑人。叶川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满心懊恼。
可是此时,他也不敢再抱怨了。面对盛怒的邵礼公主。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默默地吞下苦水。
谁都知道这个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万一她在皇帝面前告自己一状,就算不会有什么掉脑袋的大事儿,也免不了被斥责一顿,或是穿穿小鞋什么的。事已至此,他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上官流年看叶川一脸苦涩,心中不由得好笑,只觉得对方未免太过悲观了。想了想,上官流年上前低声说道:“叶大人莫急,人是死了,可是东西还在,咱们只要回别院一查,事情便有分晓。”
他们刚刚顾着追人,没时间仔细搜查。可同样的,慧能光顾着逃命,也没有时间销毁证据。那个神秘的房间中肯定还留存着大量证物。
证物比证人好,既能将案情查清楚,又不会乱说话,坏了自己的事儿。
叶川眼睛一亮,精神随之振奋起来,他笑着对上官流年说道:“果然还是上官兄懂我的心,说到底,本官也是为了查案呀。”
想想那惨死的十几名少男少女,上官流年忍不住唏嘘,也希望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既然如此,叶大人就随我们一同去查个清楚吧。”
上官流年传令下去,让大家通通回到太子的别院,没有受伤的负责清理现场,将慧能的尸体抬回别院等候处理。受伤的则相互搀扶,缓慢行走着。
蓝慕昭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心智,她一把拉起依然跪在地上的曾宁,斥道:“你这丫头,刚刚明明救了本宫一命,做什么哭成这副样子。”
“属下,属下……”曾宁刚刚只是在宣泄情绪,此时恢复平静了,也不好意思起来。当着这么多人,自己实在太不注意形象了。
“好了,快走吧,有话回去再说。”蓝慕昭吩咐道。解决了慧能,除了她的心头大患,其他事情都好说。
边走上官流年边对着叶川解释经过。除了慧能已经死去,还有两个帮手尚且活着。一个是被慧能从门里扔出来探路的,另一个是破窗而出,试图将禁军引开的那个。
当他们发现追错了人时,便留下两个禁军侍卫,看着这两个帮手,剩下的人则追了出来。
一听说还有两个帮手活着,叶川的心情大好,只要能问出口供,再找到足够的物证,他有信心把这个案子彻底破了。
到那时,他就能挺直腰杆儿面对那些失去儿女的家庭了。而不是像现在,每当有被害人的家属来询问案情进展时,他都只能吱吱呜呜的,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作为一个想留名青史的官员,这个过程对于叶川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折磨。
因为慧能并未逃出很远,大家很快便回到了别院中。留下的两个禁军已经将宅子里的人排查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所做之事实在见不得人,这座宅子里前前后后只有六个下人。
除了门房,厨娘,还有两个杂役负责打扫卫生,浆洗衣服。还有两个便是协助慧能出逃的帮手了。
这两个帮手,一个懂医药,另一个会武功。都是太子特地安排给慧能的。此时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墙角处。
上官流年先看着太子妃安排蓝慕昭去休息,又让人安抚伤员,协助弘觉大师配置解药。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之后,他这才带着叶川去了那个后院的房间。
屋子里格外昏暗,腐臭的味道几乎将两人熏得晕了过去。他们都拿袖子捂着口鼻,咬着牙检查屋里的情况。
这间屋子不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放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看起来都像是符咒一般。上官流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都是昊昂国那些国师的信徒崇尚的邪术。
叶川看不懂,疑惑地看向上官流年。
“叶大人不必介怀,都是些没有来由的邪术。既然首恶已死,这些东西也就都没用了。”
其实,就算是慧能活着。这血术也未必能成。反正上官流年只是在古籍中读到过,现实中却从来没有见过。或许,这些邪术只是以讹传讹,骗人的把戏。因为故意制造的神秘感使人畏惧,这才受到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