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门前的靳夫人,此时提起了万分的小心。她放低了哭声,举起玉兰色的锦帕挡住眼睛,从缝隙中向前望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公主府的管家。
管家看了看眼前的烂摊子,眉头一皱,劝道:“我说这位夫人,这里可是不是你家的后院,想哭回家哭去,不要在这儿捣乱。”
一听这话,靳夫人刚刚压低的哭声,猛地高昂起来。边哭还边喊道:“求公主开恩啊,民妇的女儿真的不是有意冲撞公主的。只要公主能把孩子还回来,我们保证再也不跟驸马有任何的瓜葛。”
虽说是在哭,可靳夫人这段话说得又洪亮又清晰,附近的人听得明明白白。众人忍不住咂舌,信息量好大,原来真有这么回事儿啊。是因为那女子跟驸马有了私情,所以才招致了牢狱之灾。
不过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听这夫人的话,似乎还是公主抢走了孩子,既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让人家母子相见。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太过分了。
管家被靳夫人的魔音扰得头疼,他虽然惯会察言观色,理事也一向周到。可碰上这种专为找茬而来的泼妇,还是有些一筹莫展的感觉。管家脸一沉,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跟我们公主府有什么关系。谁带走了你的孩子就找谁去,赶紧走,别在这胡闹。”
管家边说边示意身后的几个小厮上前将人拖走。一看这个架势,靳夫人也彻底豁出去了。她又嗷了一嗓子,整个人猛扑在门前的台阶上,双手不断地用力挥舞着。
毕竟是命妇,几个小厮不敢用强,一时之间居然踌躇起来。而在旁观者的眼中,一群公主府的下人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这是妥妥的仗势欺人啊。
人群中,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披了一件石青色的薄棉斗篷,小腿处露出月牙色暗纹团花长袍,帽子拉得很低挡住了大半面孔,此时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公主府前的这场闹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驸马上官流年。
这几日,上官流年心中烦闷不已,思念公主,却因为府中那个孩子的存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蓝慕昭。于是,时不常在公主府附近闲逛,但总也鼓不起勇气踏进那个门槛。
也不知道公主的身体好些了没有,那日靳晓涵到底有没有冲撞了昭儿。今日,再一次来到附近的上官流年正在胡思乱想着。就看到靳家的马车横冲直撞来到府门前,而后就是靳夫人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台阶下。
没等上官流年决定要怎么做,事情就已经闹开了。
此时,看着靳夫人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还颠倒黑白败坏公主的声誉。上官流年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愧疚不已。若不是他一时大意,中了靳晓涵的药,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
明明是他做错了,现在却要公主来承担这个后果,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gu903();上官流年真想什么也不管了,冲出去向所有的人宣布,靳夫人说的都不是真的。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靳晓涵,而那个道德败坏,坏人姻缘的也不是邵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