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粹羞恼嗔道:“陪你凌晨三点看这种脏片子吗?你自己看就算了,还要我坐在这里陪你一起看,商琛,人再无耻也总得有个底线!”
商琛噙着笑低头瞧着怀里张牙舞爪的女人,她像一个喷火的小妖精,他覆过上半身搂住她,邪气满满的粗声道:“这算什么?下次做的时候我放个片儿,你不用看,听声就行,还能助助兴。”
他心里还是在乎的,即便开个荤腔,言语里也不想让她看到除他之外的男人,显示屏也被他宽大胸膛遮挡着,她视线之内只有健硕胸肌撑起的黑衬衫。
“变态,大变态!”黎粹齿关咬碎狠狠念着,随后瑟瑟一抖,音调都颤的起伏,“你,你根本就不是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我就应该把你这些嘴脸录下来,让别人都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衣冠禽兽的东西。”
他勾起薄唇一角,墨眸危险眯起,捏起她下巴轻呵道:“哼,衣冠禽兽,老子要是变态到底,早他妈在做的时候录视频了,还用得着现在怕你跑了?”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黎粹瑟缩一惧,她倒还真的害怕商琛这种极端的人能做出什么,颤抖着问:“那庄园的监控......”
商琛随手用遥控器关掉显示屏,使人脸红心跳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又回手轻抚她白皙侧颜,道:“放心,管家那里只有一层大厅和院里的监控。其他房间里的监控都在地下厅,三层的摄像头平常断电不开,只有我不在家的时候会连上看看你在干什么。”
难怪他在衣帽间都不避着,她一直以为三层只有卧室没有监控,黎粹缓了两口气,抿抿唇水眸转了两圈,又问:“真的吗?三层平常是不开监控的?”
商琛覆下头轻啄女人朱红唇瓣,大掌隔着丝滑布料摩挲她腰际,本来沉着的气息都有些混乱,哄着说:“老子不至于爽的时候开个现场直播。”
黎粹被迫仰头承受男人炽烈缠绵的接吻,和睡前带着躁怒的粗暴不同,她甚至能感受他的小心翼翼和歉意。
角落处已经没有搬箱子的动静,阿昆走到沙发后面,汇报道:“先生,数好了,一件不差。”
男人从难舍难分的吻中抽离,抱着她喘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她起身走向那十几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敞开着,明晃晃金灿灿的光晃得人眼都疼。
金条,那是满满当当十几箱子的金条,饶是父亲以前开珠宝公司,但如此庞大的数量仍叫黎粹震惊瞠目。
商琛下令,“行了,封箱。”
十几个箱子依次落盖扣锁,她才从眼前一片金光中回神,直觉告诉她这些金条不干净,不然也不会被藏在这样一间密室里。
“你从哪来的那么多金条?”她回船舱的路上问他。
“之前那笔贡港的生意成了,这是帕蒙给的交易金。”商琛没想隐瞒,反正之前也已经带她去东南亚走过一遭。
“到底是什么生意?这,这么多钱,还要拿金条给。”她不可思议的问,还故意顿了两个字。
“粹粹,卧底套话可不是你这么套的。”商琛领着她迈出暗门,还慷慨地为她支招,“你可以试试在床上让我高兴高兴,说不定我脑子一热就什么都说了。”
黎粹跟在他身后,鼻尖轻嗤,摇摇头道:“那个国际安全组织的娜玛也跟在帕蒙亲王身边,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我可不想和她一样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商琛以赞赏的目光看她,为她打开卧室门,“你这个机灵的女人,趁天还没亮再去睡一会儿。我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回来陪你。”
这“陪”字引得女人心里不爽,说得好像她离了他真睡不着一样。她气鼓鼓地挣开他的手,再用力甩上房门,当作对他言语的抗争。
手下们陆续从暗道里走出来离开套间。
商琛墨眸里的城府极深,单手插裤兜走到门外,阿昆还在他面前侯着命令。
套间厚重隔音的门板关上,里面听不见任何声音,男人俊颜浮现的笑意阴戾冷酷,沉声下令:“去透个风给沈毅尧,说头等舱藏着一笔来路不明的黄金。”
“先生,这...”阿昆不懂他的意思。
商琛连眉宇都写着精明算计,伸臂拍拍阿昆的肩膀,嘱咐着,“去吧,办事小心点儿,别让太太知道。”
阿昆点头:“是,先生。”
第55章【坏人准则】
翌日一早,黎粹刚用过早饭,便被化妆师、造型师和礼仪形象老师集体簇拥着,旁边还有一整排崭新的高定礼服等她挨件去试。
每一项都有严格的步骤,不亚于一场浩大的工程。
等整套流程结束已经将近上午,她挺直脊背端坐在梳妆台前,镜面里倒映的女人美艳和端庄并重,肤色白皙剔透,一袭紫白相融的露肩鱼尾镶钻裙和傲人曲线相得益彰。
可她并不像其他豪门太太那样在乎华服长裙,迷人妩媚的面容盘绕着心思,直到卧室门把手有扭动的声音,她才敛起复杂神色,看向镜子里走进来的英俊男人。
商琛仍穿身丝绸睡袍,手里端着杯黑咖啡站在她身后,一派气定神闲的欣赏女人曼妙身材和精致美貌,并夸赞道:“很漂亮,粹粹,我很喜欢。”
她下意识地客气,道了声:“谢谢。”
话一出口,她觉得不妥也就没再言语,反而看到男人眉峰向上轻挑,他哧笑一声,咖啡杯放到梳妆台上,弓着腰一只手扶桌沿,俊面向她侧颜贴过去,距离近的甚至能闻到他脸上刮胡水的薄荷味。
商琛另一只手抚摸她细滑手臂,咬着她耳垂,低声道:“可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谢谢。”
她稍稍侧过脸,带着不屈从的口吻,红唇轻翕,“不只是你,商先生,别人夸我,我都会说谢谢。”
“粹粹,你记住。”他把她向怀里里拢了拢,额头抵在她鬓角,连语气都带着一丝戾气,“我不是别人,我是你丈夫,是每天晚上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
黎粹听他语气有点奇怪,蹙紧秀眉道:“你觉睡少了吧,没睡醒就再去睡,大上午谁又惹你了?”
商琛面容一凛,大掌从她手臂移到小巧下巴,板过女人艳丽面庞,俊面凑上前啄了口那双诱人唇瓣,故意蹭掉她口红浮色。他又直起身板低头,墨眸轻眯,沉声道:“这才对,刚才口红颜色太重,像个吃人的妖精。”
黎粹仰起下巴望着他,讥诮轻笑,“因为一句谢谢就说我口红颜色重,商先生,你还真是没有容人的雅量。”
他扯起唇角冷笑出声,转回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灰色三件套的西服扔到床上,边脱掉睡袍边冷硬道:“我的确容不得人,所以少动和沈毅尧联络的心思,保不准我真的会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黎粹因他一句话脸色苍白,紧咬着唇瓣道:“商琛,我真是高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拘泥与私情的人,毕竟只有那种人才能成大事,不对吗?”
正在穿白衬衫的男人不屑于女人幼稚的话,以成熟的言辞教育道:“粹粹,你说的那种是圣人,而坏人的准则是睚眦必报。”
黎粹回眸望向他宽阔脊背,反唇相讥:“你难道没听说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他眉宇轻挑并未回答她的话,系好衬衣扣子又悠闲的指使她,“过来,给我挑领带。”
黎粹瞥过一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从柜子里随意捡了一条和他灰西装相配的领带,一米九大高个很配合的弯腰低头。
等她拿着领带绕过他衬衣领子,他直起身,看她面无波澜的伸长手臂,纤手温柔的为自己系领带打结,他满意地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做。”
“不会做什么?”黎粹手上结扣的动作不停,嘴里是认命的语气,“你要是问会不会打领带,那我的回答是会,因为这是礼仪必修课。你要是问为什么会给你打领带,我的回答是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不想再因为这点小事给自己添堵。”
他双臂不老实的缠住女人纤细腰肢,收紧向里一靠,低垂俊眸睨着她,问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能活命哄我高兴么?”
她压衬衫领子的手顿了两秒,再移向领带扣正位置,稍作思考道:“我不想回答,因为无论我说是还是不是,你都不会乐意听。”
聪明透亮的女人深得他心,即便眼前的幸福源于虚假,犹如泡沫幻影,一戳就破,他仍然甘之如饴。
坏人不考虑原因,只要结果。他要她站在自己面前,睡在自己床上,这就足够了。
至于她是恨是怨,还是报复,于他而言,毫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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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游轮在下一个海港城市靠岸,舞会下午三点举行,场所是海岸边一家音乐厅。
提前安排好的豪车排满整个码头,衣着穿戴光鲜亮丽的先生太太,名媛小姐们纷纷走下楼梯,在各路新闻媒体闪光灯中钻入车厢,再一辆辆驶离港湾前往音乐厅。
甲板上,年轻夫人如璀璨明珠般光彩照人,她挽着丈夫手臂,水眸不露声色的瞟向岸边,可岸上人群实在过于密集,不仅有参加舞会的富商,还有提前下船看热闹的普通乘客。
侍者为他们领路,待他们走下轮船,脚步刚踏上岸边红毯,多亏两边拉起的红线,才不至于让记者们看到商琛就疯狂涌过来,他们跟在红线外面移动,向摄像头介绍这位年轻企业家的天才事迹。
“电视机前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正走下游轮的是商氏集团总裁商琛及夫人黎粹。据悉,商总的父母此前在一场火灾中去世,当时商总腿疾尚未痊愈,但仍力排董事会众议力挽狂澜,更以对金融经济板块天才级的把控和判断力,造就商氏集团股市的一个又一个神话...”
记者们的话都大同小异,化成碎片扎进耳朵。黎粹绷紧下巴低垂着头走路,尽量不让闪光灯拍到自己,不想让世人看到自己眼瞳里的讽刺。
她恨不得冲那些记者大喊,商琛是个操纵资本把人活生生逼死的魔鬼,是在东南亚只手遮天,洗钱走私的黑心老板,更是个...逼她上床囚禁她的无耻淫徒。
终于红毯走到尾端,她眼梢余光瞥到一个身形瘦削,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他脖子挂着单反相机,一如曾经在华大校庆上和她相见的模样。
黎粹双腿放缓竟一步也挪不动,高跟鞋的鞋跟死死钉住红毯,浑身都在止不住战栗,但咬咬牙也没多做停留,随着商琛坐入迈巴赫的后车座。
车门一关,隔板升起。
她身边的丈夫墨眸阴戾渐深,出手扣住她下巴硬扳过来面对自己,他并未在她白皙面庞中发现其他异样的情绪,唯一刺眼的是那双水润晕红的眼眶。
他内心阴暗,捏紧她下巴的右手伸过去扣住她后脑勺,稍稍用力把她的头往胸膛按,让她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低沉沙哑道:“粹粹,你记住,我才是你的丈夫,我才是和你领结婚证的人。”
黎粹恍惚听着似曾相识的话,才明白商琛上午莫名其妙的语气。
她双手撑住他胸口,起身推开些距离,讽笑地扯扯唇边,机械地重复他的话,“是,你是我的丈夫,是和我领结婚证的人。”
商琛躁怒地观着女人冷若冰霜的脸,他五官拧紧,两只大掌握住她双肩,使劲摇晃她,眸子猩红厉声低吼道:“黎粹!你怎么恨我怨我,老子都认了!可你他妈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老子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她止不住瑟缩,美眸狠狠横了他一眼,用尽气力从他怀里挣脱,拔高音量向他高喊:“商琛,你没有心,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心!沈学长明知道回国肯定受你威胁,可他还是回来了,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来送死吗?!”
商琛墨眸沉沉睨着情绪激动的女人,冷肃到一言不发,可她却能清楚看到他眼瞳中凝结的怒火和清晰的杀意。
女人必须恢复冷静,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和他吵架,呼一口气道:“让学长离开吧,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扯上第三个人。”
商琛森寒哧笑一声,俊面漠然转过去望着车窗外,得不到回应的女人不再纠缠,她了解他,这个男人手段心机一旦施展,便没有再回寰的余地。
她现在只能见招拆招,回身坐正位置屏息凝气,双手十指死死绞住裙子,目光落在隔板操作台出神。
车子逐渐驶入海边音乐厅,位置足够隐蔽,周围礁石林立,空地宽敞,足以保护富商们谈论生意合作的私密性。
商琛挽着她的手走入宴厅,见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会优雅矜贵的向每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黎粹。”
一众企业家早有耳闻,商家那场不公开的婚礼在上流社会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如今他把不公开的妻子大大方方领到台面上,不必多说就能证明许多。
那些人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圆滑世故会看眼色得很,统统当作第一次认识客套寒暄,更没人提那场婚礼的事。
商业宴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企业家们商讨谈论,最后才是名媛太太们争相斗艳的华尔兹舞会。
商琛去签合同谈生意不在时,黎粹独自坐在宴会厅旁边的沙发里,阿昆服从命令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其实你不用时时刻刻看着我。”她一个人无聊和阿昆聊天,“这个音乐厅旁边是海,进去出入的道路只有一条,我跑不出去的。”
阿昆道:“太太,属下不是为了看住您,是先生担心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黎粹垂眸低语着,自嘲地摇摇头,又缓缓道:“你能帮我拿些东西来吃吗?我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情做。”
阿昆稍稍弓腰,道:“好的,太太,请您稍等。”
宴会取餐处不远,就在她视线范围之内,阿昆也尽忠职守,一步三回头确定她的位置,才背过身。
她人定在沙发上,思绪却飘向别处,眼帘前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温润有礼的问:“太太,需要香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