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扬是真的没想到最后的发展会这么魔幻,不过比起楼瑾和他家人之间的误会,总归是有解开的一天。
倒是计雯雯这边才是计扬始终关注的重点,闻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挥手:对对对,楼瑾留下照顾我就好了,你们放心地走吧,没事的,绝对没事,都有楼瑾呢。
话音落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目光看着自己都有点奇怪。
徐芝兰一脸果然如此。
计丞诚挤眉弄眼。
徐天朗眉宇紧锁。
计雯雯满脸疑惑。
尤其是楼瑾,更是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嘴角微勾,露出浅浅的,迷之微笑。
眼角的泪痣似光似电似日月星河似宇宙苍穹,刹那间绽放出绝美的色泽。
计扬:
不,不要这样
你们,真的想多了
害!
第82章有担当的大儿子
家人们离开后,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计扬和楼瑾面面相觑。
计扬:
楼瑾:
安静的空气在蔓延,两人中间存在一种尴尬的气氛,而且计扬清楚感觉到楼瑾在这样的对视里,将刚刚泄露出来的那种可以称之为骄傲的情绪,缓缓地收了回去。
就像是又获得了一个被征服者那样,他在心情极度愉悦的同时,又提醒作为万人迷的自己,获得一个爱慕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足挂齿,更不需要喜形于色。
控制,压制,然后平复下来,最终恢复冷静。
计扬:
算了,打一开始不就知道楼瑾坚信自己暗恋他吗?
这种事情都解释了千八百遍了,楼瑾还是坚定的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不信别人嘴里说出的话。
这是掌控欲和独占欲人格的标准体现。
而且这个时候特意的去解释也不合适,显得欲盖拟彰,掩耳盗铃。
所以计扬想了想,转移话题说道:昨晚上你发微信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说起这件事,计扬就有点怒气。
要不是楼瑾说话说一半,害得自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也不会把车给一个本本族开,导致出了这么一场车祸。
他现在倒是看起来没事,但谁知道身体里是不是受到重创。再说罗辉还在ICU躺着呢,那可是一条命,要不是,要不是
唉现在再去追根究底真没什么意义。
计扬维持着微笑,看着楼瑾,等待他的解释。
楼瑾似乎这时候才想到这件事,垂眸思索了一下,说道:确实有点事,和那个女明星见面的事。我之后想了一下,白纸黑字的交易虽然更干净利落,但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如果一定要见面,处理这件事,我本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到时候怎么说,把这件事按你的意思处理了。
就这件事?计扬觉得自己想了大半夜,白白浪费时间了,还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简直了!
但楼瑾却又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等我想一想,怎么和你说才好。
什么?计扬好奇。
楼瑾摇头:还没想好,这事以后再聊。
不是吧。计扬眼睛瞪圆,又是说话吞一半?那么能不能拜托你,在想好之后再一口气告诉我?你不是最喜欢计划好了直接去做吗?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么一个毛病?
楼瑾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
计扬又说:好,你没想好,你不知道怎么说说,那交流本身不就是代表选择吗?你和我聊聊,或许在两个人交流的过程里,比起你一个人去思考更合适呢?好,就算你不想说,你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开始,那你至少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坏事吧?
你又不自闭,老让自己那么深沉干什么?生命在于交流啊!
楼瑾却完全没有被计扬的抱怨打动,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心不在焉的,仿佛没有听见计扬的话。
计扬叹了一口气,泄气了。
这种男人,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女人能和他过到一起去,天天回家看见这样的闷子,岂不是要捂出口臭,逐渐生出家暴的**?
正想着,父亲计为民一边听着手机,一边走了进来。
计为民的脸色很不好,在看见病房里的陌生人后,视线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对着电话里说起了什么。
计扬从交谈里听出来,是关于他跑的那笔二手流水线的订单。
父亲计为民正在调兵遣将,安排新的销售人员往那边赶去,同时叮嘱这位职工不要胡乱说话,不要将运送过程发生意外的事情告诉买家。
这很正常,商人追逐利益,所以也讲究风水,买二手产品本来就有点说头,更不要说这二手产品还沾了血,就更让人忌讳了。
能瞒着,肯定就瞒着。
这通电话说了好一会儿,楼瑾和计扬就算有话要谈,也暂时停下,一时间病房里就听见计为民一个人的声音。
等着好不容易将方方面面的交代结束,计为民放下手机看向计扬,问了一句:你妈呢?
计扬说:送雯雯他们回去了。
哦。计为民视线落在楼瑾脸上,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同学?
不是,朋友。
计为民并没有多谈的意思,蹙着眉就说起了正事:罗辉的家人过来了,在ICU门口叫着让转院,让我们把人转到市中心医院。但医生那边的意思是现在最好不要动,正闹得不可开交,我把工会的人留在上面安抚,下来看看你。
计扬想想说:您觉得呢?转院合适吗?
计为民摇头:我又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总之能把人救回来,怎么的都行吧。
计扬掀开被子下了床,说:我上去看看吧,再和医生谈一下。
计为民犹豫:罗辉的父母情绪有点激动。
计扬笑道:没关系。
ICU在七楼,计扬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一种格外压抑的气息,像是在这个空间里拥挤着无数的灵魂,扭曲了磁场,连带着空气都有些浓稠。
作为医院里每天送走病人最多的一个科室,ICU门外的走廊上也向来是人最多的,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都是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些人更是哭个不停。
大概唯一镇定的只有长期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虽然脚下如风,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种超脱了生死的冷漠。
哪怕被人拦下来,大声叱喝和苦苦哀求,他们也只会用着最简单的话语传递信息,然后又一头冲进了重重隔离的ICU内,很久不见身影。
此刻,在最靠近ICU大门的地方挤了十来个人,男男女女大多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有的人一两个散开,有的五六个人挤在一起,之前还算稳定的气氛,在父亲计为民靠近十米的时候,突然就爆出了一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