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扬视线在两人中间绕了一圈,明白了,便微笑道:好吧,我再和诚诚谈谈,朗朗你回屋里写作业去吧。
徐天朗杵着拐杖,快速进了自己屋里,等进了屋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那么听话。
这时,计扬已经把计丞诚松开了,计丞诚一副委屈大发的模样,瞪着计扬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眼瞅着要留下来,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计扬轻声说:好了别哭了,都多大了,快回屋写作业去,我还等着吃饭呢。
话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自己被收拾一顿,还在敌人面前丢脸的事实!
计丞诚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却又不敢朝计扬发泄,扶着肩膀站起了身,恨恨地一拎书包,走了。
不是往自己屋里,而是往大门的方向。
计扬叫住他:诚诚?干吗去?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然而计扬的余威犹存,计丞诚光是听见声音,就心里打鼓,揪着般的难受。
他咬着牙根,脚步加快,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
诚诚,你确定要出门吗?计扬叫住他,软绵绵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杀伤力,一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接来住,我不爱管闲事,但你不是别人,你的学习我一定会管到底。
说话间,计丞诚已经把门把手转开。
计扬叹了一口气,诚诚,我承认刚刚的手段有点偏激,但你作为学生,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学习吗?你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写呢。
计丞诚已经拉开门,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迈出门去,即便身后人说话的语气好似软弱好捏,但在计丞诚的感知里,自己却仿佛已经被一片巨大可怕的阴影笼罩。
他毫不怀疑,自己今天要是敢走,一定会被一巴掌拍扁在地上。
计丞诚犹豫了又犹豫,挣扎了又挣扎,最后将门重重地关上,转身气鼓鼓地说:我看看房门锁没锁,行不行!
砰!
计丞诚像个小孩儿似的,跺着重重的脚步,绕开计扬老远地回了屋,大力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计扬松了一口气地笑了。
这时徐天朗从自己屋里探出头来,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诚诚说他屋里没空调,反正我也睡惯了没空调的房间,我可以和他换。
计扬扬眉:朗朗,你作业已经写完了?
徐天朗默默地把头收了回去。
这下屋里才真正安静下来。
计扬回到房间找到衣服穿上,又重新擦了头,梳顺的刘海紧贴着额头齐眉,就像个初中生。
计扬看着镜子里白白嫩嫩的那张脸,抿了抿嘴角。
穿进来这个身体的长相,和原本的他很像,但就是眼睛稍微圆了一点点,嘴唇嘟了一点,再加上皮肤白上几度之后,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了这么久,依旧不习惯。
就这张脸,就算不化妆,也非常女性化了好不好?
难怪最后会被男主角嫌弃的打脸,换他自己也看不顺眼。
梳顺的刘海又被他抓起来,朝后梳高,露出了额头后,总算好上一点点。
计扬从房间走出去,两个屋里都安安静静的,徐天朗在写作业,打开计丞诚的房间,计丞诚也在写作业。
看见孩子们都乖乖的,刚刚因为长相而生出的那点气闷,瞬间消散。
七点半,外卖送了过来,计扬将碗筷分好,喊了一声:吃饭了。
徐天朗杵着拐杖先出来。
借住亲戚家的孩子都比较敏感配合,纵然他心里有一肚子委屈,也不会在计家人面前表现出来,露面的时候脸上挂着笑,说了一句:好香啊。
计扬招呼他坐下,两人看起来和乐融融的,但谁都没走进谁的心里。
徐天朗心里藏了太多的委屈,想要打破这些隔阂不容易,计扬也知道急不得。
倒是计丞诚那边,听见了当没听见,任性地关在屋里没动静。
计扬去敲了门。
咚咚咚!
诚诚,吃饭了。
等会儿饭菜凉了,快出来。
没回应。
我进去了?
计扬说着,扭开了房门。
计丞诚就坐在昨天绑他的桌子上,头也不抬地奋笔疾飞,计扬走到桌边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一道错题。
但他没说,而是弯下腰,又说:诚诚,吃饭了。
计丞诚只是埋头书写。
计扬向来没有说硬话的习惯,见孩子委屈,先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问题,然后好脾气地弯腰说:别生气了好吗?动手是我的错,但你得吃饭啊。
诚诚别这样,你和我欧气,少吃一顿饭,说不定就少长高一厘米,你想比我高吧?现在你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人生只有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走,吃饭了。计扬见他写完了手上的题,抬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笔,计丞诚抬头瞪他,他就对他笑,简直耐心十足。
计丞诚从那笑容里摸到了计扬的底线,他抿了抿嘴角,不情愿地站起身,出了门去。
客厅的桌面上摆着四份菜,四碗饭,全是荤菜,两份菜是按照计丞诚口味点的,另外两份是按照徐天朗口味点的。
第一次点这家的外卖,油很重,看起来并不下饭,计扬尝了一口,味道也不好,但好在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不挑食,低头便吃了起来。
计扬说:今天将就着吃,等过两天,我们自己做饭。
计丞诚和徐天朗都没说话,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其实屋里要是只有计扬、计丞诚两兄弟,吃饭的时间说不定就说开了,但今天徐天朗在,计丞诚看见人就一肚子的气,根本吃不下。
计扬没管他,而是看向徐天朗:喝点骨头汤,吃什么补什么,脚伤能早点好。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耽搁一天都可惜,早点养好了伤,咬咬牙,这一年熬过去,就好了。大学你会觉得轻松很多。
呵。计丞诚突然笑了一嗓子,吃什么补什么?哥,你明天买点猪脑花回来。
徐天朗马上沉了脸。
今天骨头汤,明天猪脑花,哎呦,实在太棒了。
计扬看他一眼,问:你饭吃完了?
计丞诚嘴皮子一掀:我那屋没空调,没床垫,睡觉热的反胃,吃什么?吃什么都没胃口。
我们已经说好了吧?
说好了!计丞诚下巴一扬,但我就不知道了,凭什么他来就可以住那屋里,就他那个学习成绩,住什么屋都学不好,还是说我断个腿就能住进去了?
徐天朗嘴角抿紧:我可以和你换。
徐天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计丞诚就气不打一处来:得了吧,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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