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时烨垂眸注视着温池那张苍白得过分的脸,淡道:若是你不想睡,也可以躺下休息。

温池慌忙摇头,仿佛在逃避着什么:我不想休息。

时烨问:那你想如何?

温池骤然沉默,半晌,他那薄薄的嘴唇抖了抖,他很小声地说:我想你就这样抱着我

说完,他又像只小动物似的往时烨怀里凑,恨不得和时烨贴在一起,他把脸埋在时烨的胸膛上还不够,攀着时烨的脖子往上,把脸埋在时烨温暖的脖颈里。

之前隔着衣服,温池只能隐约嗅到时烨身上的气息,这会儿他的脸直接贴上了时烨的皮肤,顷刻间,他整个感官世界都被时烨身上淡淡的香气包裹了。

时烨身上一直有着很淡的檀香。

奇怪的是,自从那次温池在宫殿屋檐上摔下去后,他就能从时烨身上嗅到檀香以外的香气,像是淡淡的花香,又像是淡淡的植物香,发间和皮肤上的香气会稍微浓郁些许。

温池沉迷于那些香气,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时烨。温池说,你好香啊。

时烨闻言,眼神倏地沉了下来,温池这句话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美好的事,他偏了下头:左枝。

侯在旁侧的左枝立即道:是。

时烨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再准备些吃食。

左枝道:是。

等左枝出门后,时烨还是把温池放到了床上,温池察觉到时烨的动作后,还是像刚才那样拼命挣扎,也拼命往时烨怀里钻。

可惜时烨不为所动,他跟着爬上床,压在温池上方,将温池的双手束缚在头顶。

温池的力道不及时烨,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他内心焦急,不管不顾地抬起两条腿去踹时烨,结果踹中时烨的小腿,他听见时烨的气息瞬间沉重了几分。

时烨沉声道:温池!

温池猛然一怔,不知怎的,一时间竟然清醒了大半,他慢慢睁开眼睛,便见时烨沉着脸从上往下地俯视着他。

我温池艰涩地开口,我怎么了?

时烨的眸子漆黑,里面恍若有烛光在跳跃,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温池,直到确定温池清醒过来,才松开束缚着温池的手,转而抚摸上温池冰凉的脸颊:饿了吗?

温池摇了摇头:我刚才怎么了?

时烨道:没什么。

温池知道时烨没说实话,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刚才的他仿佛被某种东西占据了思想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只会本能地依赖时烨、靠近时烨

而这种情况在不久前发生过一次,就是他不小心从宫殿屋檐上摔下去的那次。

直觉告诉温池,可能是时烨的体质让他发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变化,至少在他发生这些变化之前,他还不能从时烨身上嗅到那股淡淡的香气。

不过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他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血腥的画面刘大德和刘大善杀人时、时烨杀人时

他知道,如果他没有被时烨救出来,也许等待他的下场并不会比那些人好多少。

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死人,也是第一次嗅到那么浓郁的血腥味,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湿润的血气。

温池眼睛通红,眼底布满血丝,这些日子他都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直面死亡,可是直到时烨的到来,他才发现自己非常怕死。

尤其是那个绑匪从后面扯了一下他头发的时候,被他压在心底的恐惧在瞬间淹没了他。

温池炸了眨眼,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漫了出来,顺着眼角往下滑,在白色的枕巾上打湿了一朵又一朵水花。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温池伸手去搂时烨的脖子,却被时烨偏头避了过去,但温池没有放弃,反手抓住时烨胸前的衣服,他小声地哽咽,要是你没来,我肯定就死了。

时烨任由温池把他的衣服抓得变了形,他用拇指拭去温池眼角的泪水:当初本宫给了你机会,你却选择离开,你宁愿来到这等荒蛮之地,也要躲避本宫。

我后悔了,时烨,我想回去。温池的泪水越来越肆意,他哭得脸都红了,肩膀一抽一抽,他松开时烨的衣服,又抬起双手视图搂住时烨的脖子。

可还是被时烨避开了。

你还不清醒,睡一觉就好了。时烨似乎不想看见温池淌满泪水的脸,他扭过头,一把扯来床上的被褥,不由分说盖在了温池的脸上。

温池:

时烨起身,准备下床。

温池懵懵懂懂地明白过来,时烨以为他还在被那一缕香气所迷惑,才做出这些行为来,他顿时有些气恼,猛地扯开盖在脸上的被褥,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扑到时烨背上。

第67章照顾

温池感觉自己像极了树袋熊,整个人都挂到了时烨身上。

时烨很明显地怔住,瞬间僵硬不动了。

温池见状,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他伸出双手搂住时烨的脖子,分开的双腿从后面夹住时烨的腰,甚至还想往上面蹭,一副打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时烨挣扎了一下。

温池生怕被时烨甩下去,赶紧加重了抱着时烨的力道。

时烨安静了一会儿,才用喑哑的嗓音说道:放开。

温池不放,凑在时烨耳边问道:时烨,你要去哪儿呀?

时烨说:出去。

若是还在东宫里,温池求之不得时烨离他远点,可是他们不在东宫里,他们在距离京城很远的晋州。

温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甚至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天知道,当他听见时烨熟悉的声音、看见时烨熟悉的脸时,他还以为自己在临死前产生了幻觉。

时烨不是应该舒舒服服地待在东宫里吗?

时烨为何会来晋州?

那股不可思议的感觉如同散不去的迷雾一般,始终萦绕在温池心头,他害怕时烨走了就不回来了,也害怕时烨的出现真是自己的幻觉。

他想自己可能是有了雏鸟心理,可是他摆脱不了这种心理。

他实在太害怕了。

他更害怕被时烨扔下。

时烨,你别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温池连脸面都不要了,他把脸上的泪水往时烨衣服上蹭了蹭,小声地恳求道,我害怕。

时烨被他缠得无奈,想走又不能走,半天才抛出一句凉飕飕的话:当初走得那么急,这会儿知道怕了?

温池猜到时烨不会对他动怒,于是愈发有恃无恐起来,他把脸埋在时烨的耳边,还有些抽噎地说:早知道会被绑架的话,我就不来了。

时烨冷道:世间没有早知道。

温池抬眸瞧见时烨绷紧的侧脸,忽然间想起莫名其妙对他好的刘大德和刘大善兄弟俩,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对了,大德哥和大善哥是你的人吧?

时烨沉默片刻,冷笑一声:不过几日,你便和他们这么相熟了?

温池似乎嗅到了一股酸味,连忙求生欲极强地补充道,我说的是刘大德和刘大善,他们对我挺好的,我还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好说话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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