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花老坊主走进,步伐很轻,轻轻拉了花满楼靠床一边没有绑绷带的手。
往日里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却是一副他期望了无数次的安稳,可是那惨白的脸色他却是一刻也不愿多看,只想着他赶快醒来。
就是只是那些绷带的数量也不难猜他受了多重的伤,一向严肃的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年纪,竟是又一次的红了眼眶,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泛着心疼。
“三天,三天醒不过来……”唐灸没有说完,声音带着颤音,眼底的热泪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他不想活!他不想活啊!他是医生,可是却独独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独独救不了放弃的人,救不了他……他竟会放弃了生,他放弃了这世间的所有牵挂,他的事业、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生命,乃至是,他……
他要如何做,他要如何做,谁来告诉他他要如何救他……
他救不了他啊!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唐灸失控的捶床,酸涩的眼眶埋首在被角,泪水陷入留下一片濡湿,颓废的跪倒在地。
没人知道他在处理花满楼那些伤口时心里是何感受,没人知道在他亲眼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是何滋味,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忍着控制自己几乎是麻木的包扎这他的身体,那些几乎不留一寸好地的身体有无数次让他下不了手,绷带一卷一卷的少,他有多想少缠一圈,却发现没有一处,没有一处……
他自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不颤,在他一次刻意的加重力道时,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是多么希望他能怒声骂他,让他轻点,可是依旧没有,没有那熟悉的嗓音,也没有那熟悉的话语……
他是那么怕疼的人,每次受伤他替他上药时,总会埋怨他力气大,而他则是回怼骂着他不长记性又受伤。此刻他又是疼到了何地步,才会这般放弃了这大千繁华世界……
“我……满儿,唐小子,你说什么?满儿他……”花老坊主愣住,下意识握紧了花满楼的手,却在下一秒又连忙放开,手笨脚乱的揉了揉,而后看着唐灸。
见唐灸崩溃大哭,心头徒然一阵晕眩。
“花伯父……”白兮兮急忙上前,扶了花老坊主。
“白丫头,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儿怎么可能……”花老坊主祈求的看着白兮兮,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骨血,他怎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花满楼怎么可以!
“枭冥,你看看。”白兮兮着急唤了左枭冥,在这里除了唐灸也就左枭冥医术最高了,说不定左枭冥有办法呢!肯定会有的……
左枭冥早在白兮兮走进的同时凑到了床边,弯腰伸手把上了花满楼的手腕。
除却唐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其余人皆看向左枭冥,花老坊主也是一脸期待。
“唐灸的诊断,不错。”似乎是不愿打击花老坊主,左枭冥放缓了语气,也加快了语气,继续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救。”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需要什么,我马上让人去找,暮色之森、南冥极地都行。”花老坊主着急的说着,甚至想到了那两处危险的地方。
“花伯父,冷静点,花满楼现在不易听到太大吵闹声。”左枭冥安抚着花老坊主,实在是少有的场面。
“好,好,我冷静,我冷静……”花老坊主絮絮叨叨的减小了音量,依旧期翼的看着左枭冥。
“唐灸说的救不了是因为花满楼自己不想醒来,也就是他本人没了求生的欲望,医者治病,一则看得是医者的医术,二则还得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欲。若是病人自己不愿醒来,那无论多好的药多好的太医都是没用。”左枭冥尽量的解释清楚,说着花满楼现在的情况。
“你是说……”白兮兮皱眉,担忧的看着花满楼。
“满儿他,他不想……活!”花老坊主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在他印象里,自己的孩子虽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好歹心态是比之一般人好的不止一倍,这二十几年都是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对待自己的命那可是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得。嘴里时不时挂着的就是:我的小命儿艾!
而且花满楼是个不记坏的,有了烦心的几乎是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的状态,总是笑对生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生命……
“怎么会……”叶鑫淼喃喃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上身后站着的叶鑫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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