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灵儿一边点头,一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小姐,您刚刚让奴婢准备的醒酒汤已经备好了,就放在外屋的桌上,算算时辰前院的席应当散了,待会王爷就来了,若是无事,奴婢便下去了。”
秦沅点头:“去吧。”
虽说这已是秦沅第二次与谢宴大婚,但此时心境与那时却是大不相同了,如今倒是平白多出几分紧张之感来。
想到这,秦沅不自觉地弯了弯唇,从前是如何也不曾想到过会有今日。
正想着,屋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直奔她心上来。
片刻,谢宴推门而入。
秦沅闻声抬头。
四目交汇。谢宴嘴角处噙着几分笑意。
男人身形颀长,立在门口。
今日,谢宴褪下了一如既往的玄色衣衫,身着大红色金丝婚服,头戴白玉冠,腰间系着一条软玉带子。
谢宴神色散漫,一双精致的桃花眼迷离微醺,脸颊处也因饮酒多了几分平日里不曾见过的绯红。
秦沅不自觉地看痴了,即使已经过了十年,但谢宴的容貌不仅丝毫未逊,反而更胜几分。
谢宴缓缓走近,小心翼翼坐在秦沅身旁,抬手取下了掩面的扇子。
目光在空中交汇。
秦沅的心脏不自觉地动了动。
夜里寂静,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见。
谢宴喉结缓缓滑动,看着秦沅眼神,不由得恍惚,甚至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他早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然上天垂怜,竟将秦沅再一次送回到他身边。
半晌,秦沅缓缓道:“怎么一身的酒气,我已经叫灵儿给你备了醒酒汤,我去给你拿。”
说着,秦沅便起身要去拿桌上的醒酒汤。
岂料,还没等站稳就被谢宴一把拉了回来,顺着力道,不偏不倚刚好跌进谢宴怀里。
谢宴湿润的呼吸喷洒在秦沅耳边,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分外勾人:“要什么醒酒汤。”
低低地笑着,嗓音勾人,拖着调子:“这样,不是挺好的。”
谢宴此时的状态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秦沅知道,他是醉了。
屋内气氛带着几分暧昧,秦沅的脸也不知不觉染了一抹绯红。
秦沅抬手推他:“谢......谢宴。”
谢宴手臂紧了紧:“唤我什么?”
秦沅低了低头,没开口。
“沅沅。”
谢宴哑着嗓子唤她。
没等秦沅开口,谢宴温热的呼吸便覆上来,瞬间夺了她的声音。
谢宴贪婪地吻着她,放肆却又不失温柔。
自永庆二十五年至今,整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谢宴缓缓抬头,四目相对。
“沅沅。”
秦沅下意识抬眼看他。
谢宴眸子里蕴着几分意乱情迷,同时又藏着万千温柔,眸光勾人心魄,喊她这声与以往大不相同。
片刻,他哑声道:“今天,我怕是做不成君子了。”
秦沅还未来得及思索谢宴话中之意,便被压在身后的大红色鸳鸯塌上。
“本王还了你一个大婚之礼,夫人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还本王一个洞房花烛?”
谢宴望着她,嘴角勾起弧度,似笑而非。他抬起手,拇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下唇那块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
待她反应过来时,谢宴外衣已褪下大半,随即重重摔在地上,依稀能看见几处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
秦沅不自觉地湿了眼眶,那疤痕是谢宴十年前在漠北替她挡箭留下的,当时军医说只差半寸就要伤及心肺,药石枉然了。
“谢宴……”
“嗯?”
谢宴抬头看她,眸中蕴着万千温柔。
“别怕。”
窗外吹进的风灭了桌上的红烛,屋内瞬间昏暗,只有点点月光透进来。
谢宴动作温柔缱绻,耐心温柔到极致。
三更时分,红烛重燃。
谢宴环住秦沅的手臂收了收,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道:“我抱你去净室可好?”
秦沅浑身绵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接着,秦沅被谢宴腾空抱了起来,谢宴眼含宠溺勾了勾唇,往净室走。
两人从净室回来,谢宴小心翼翼将秦沅放在塌上,随即躺在秦沅旁边轻轻替她拉了拉被子,接着在她额前印上一吻,将她拥入怀里。
“谢宴。”
秦沅轻声唤他。
谢宴温柔的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还不改口?”
闻言,秦沅脸颊处迅速爬上一抹绯红。
“夫君。”
谢宴精致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不常见的笑意:“夫人有何事?”
秦沅垂着头,慢慢道:“你之前……为什么知道我在算计你,却不阻止我,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戳穿我。”
闻言,谢宴轻笑了声,抬手替她拉了拉被子,轻声道:“我不是说过么。”
顿了顿,谢宴轻轻拥着她,喉结缓缓滑动,缓缓道。
“不管是什么,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即使是我的命。
秦沅垂下眼,眼眶渐红,极强的惭愧之感重重压在她身上。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连抬头看谢宴的勇气都没有。
瞬间想起从前谢宴在送给她定情信物那天说的话。
——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我谢宴都会给你。
秦沅这才明白谢宴的意思。
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谢宴都会成全她。
即使是他的命。
即使,是整个摄政王府,谢宴也愿意拱手相送。
她想说,为什么都知道她是谁了却不告诉她。
可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自己不也是回来了却没有告诉他,还一心误会他。
秦沅用力抿着唇,一声不吭,串珠似的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被子上。
“……怎么哭了?”谢宴捧起她的脸,“这有什么好哭的,从前在战场上受了多重的伤也没见你哭过,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秦沅不吭声,手指死死抓着被子,泪珠子依然一串接着一串往下落。
半晌,秦沅哽咽着,前言不搭后语。
“我不该不相信你,我就该找你问清楚的,我还偷偷换了你的图纸,我还利用你。”
秦沅心口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一般难受:“我对你对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你都知道,却任由我胡闹。”
谢宴笑了,他知道,她的姑娘是心疼他为他难过。
谢宴缓缓握紧她的手,笑了笑:“都过去这么久了,况且,你也没对我做什么,我这不好好地在这么?”
说着,谢宴打趣道:“哭得这么惨,还是说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没发现?”
秦沅抽了抽鼻子,表情严肃认真,好像真在认真思考一样。
半晌,秦沅抬头看他,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了。”
“呵……”谢宴气笑了。
没等谢宴说话,秦沅眸光闪了闪,表情异常严肃。
“谢宴。”
“嗯?”
默了默,秦沅接着道:“我想……比你多活十年。”
谢宴皱了皱眉,问她:“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多爱你十年。”
闻言,谢宴心脏猛的一紧,瞬间明白了秦沅的意思。
他将秦沅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笑道:“算了吧,好不容易在一起,还是一起多活几年吧。”
你的十年。
留着。
下辈子还。
说这话,秦沅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秦沅好像听见谢宴叫她的名字。
又沉默片刻。
接着道:“你回来了,真好。”
梦里,秦沅似乎见到十年前刚刚平定北疆回来,英姿勃发的谢宴。
接着,便是谢宴一身铠甲跪在大殿之上。
“臣,愿意用一身军功,换,秦沅一命。”
说着,谢宴将头顶帽甲摘下,朝着陆景宸重重磕了个头。
“求陛下成全。”
画面一转,秦沅似乎看到了十年前深陷牢狱的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蜿蜒留下一道紫黑色的血,缓缓闭上眼。
片刻,便看到谢宴一脸的张皇失措,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来。
意气风发的少年瞬间颓废,跪在地上发疯了一般抱着她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紧接着,秦沅脑中画面一帧一帧闪过,皆是十年来谢宴是如何从日日颓废借酒浇愁,到后来冷欲寡淡心如止水。
她不过是闭眼睁眼瞬间便过去十年,而谢宴却是真真切切为她,痛了十年,熬了十年。
她不过是闭眼睁眼瞬间便过去十年,而谢宴却是真真切切为她,痛了十年,熬了十年。
过往十年,于她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于谢宴而言确是真真正正的岁月。
想到过往十年里谢宴是如何过的,秦沅泪水潸然,不知不觉便浸湿了枕头。
世间有千疾,相思最难医。
最好不过,情深意重两心相许。
今生何其有幸,失而复得,能与挚爱之人共生。
山河远阔,燎原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句子改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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