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眼光看这谦王府,位置当然是京城里最好,是寸土寸金的。
而且五进的院子面积极大,亭台楼阁,湖桥水榭样样都不少,修得也是富丽堂皇,但总是少了些精雅秀致,感觉没有什么人气。
苏沅儿却是知道的,宁玚一年在这里住不上几天的,这府他是没有当成家的。
钟氏是个闲不住的热心肠,便忍不住点评了几句,说这里应该栽棵树,那里应该放块假山石等。
陪着的管家便一一应了,让后面的婢女都记下来,明日就按苏夫人说得改。
把钟氏倒弄得不好意思了,只说是随便说说,不必当真。
不过管家却是抱拳恭敬认真道:“府里的下人都是不太会打点这些的,多谢夫人指点。”
钟氏看这管家,四十多岁,身板笔直,双目炯炯,只是抱拳时,却是少了一只手掌。
咦,谦王府的大管家竟是残疾的。
管家看了钟氏瞅他的手,便忙解释道:“小的原是谦王军的一名校尉,受了伤,不能在打仗了,承蒙王爷抬爱,在府里做了管家,还有,”
管家指了那几名婢女,“这些都是谦王军战死军士的遗孤,王爷也是把她们收留在府中了。
小的们原只是知道打仗,府里也没有王妃,所以一些打点上难免有遗漏,今日还请夫人多多指教。”
钟氏听了忙道:“诶呦,原来都保家卫国的英雄啊。”
苏沅儿看了母亲唏嘘不已的样子,她是知道内情的,这谦王府开府时,宁玚只有十二岁,先皇后是派了她自己的人来给宁玚做管家的。
那管家仗着是皇后的人,又觉得宁玚的年纪小,好糊弄,是根本没把宁玚放在眼里。
宁玚开始时,虽开了府,但因他要在宫里上课、习武,也不是常回府里住的,对管家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他回府,见府门外围了一群二流子,直嚷着让谦王府的人还钱,一问原来是那管家在外赌输了钱,却以谦王府的名义欠债不还。
宁玚回府找了那管家,那管家自以为如今谦王府上上下下都被他把控着,见了宁玚也不跪,还梗着脖子死不承认赌钱的事。
宁玚也不与他多废话,只让随身护卫捉了那管家,打了一百棍子,把那管家打成了血葫芦。
然后给送进宫,送到先皇后那里,先皇后看了差点没吓晕了,找了祁肃帝告状,祁肃帝哪能因为一个赌钱的管家说自己的儿子,只告诉先皇后不用再管宁玚的事。
后来这谦王府就由宫中内务府派人打理,再后来,宁玚就用了谦王军的残疾军士还有这些遗孤们,除了府里,宁玚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还专门也养了这些烈士的遗孤。
宁玚这边陪苏季远去了他的书房,然后让人从库房里搬来四、五个大箱子。
苏季远打开箱子,激动的都快晕倒了,里面的书画都是无价的孤本、绝版。
苏季远是颤抖着手,个个拿出来看,心里道,可惜了这些宝贝啊,就放在这些破箱子里。
宁玚看了苏季远喜欢的样子,他知道要说送给苏季远,苏季远肯定不能收,便道:“苏大人,我也不太懂这些书画,不如麻烦苏大人帮我装裱、整理可好。”
苏季远听了那当然是好了,忙点头答应了。
宁玚就让人把书画收拾好,给苏府送过去。
他心中得意,这娶媳妇的聘礼就算送出去四箱子了。
苏季远和宁玚在书房里又说了几句话,总觉得这书房里的陈设就是有一点点怪。
他仔细瞅了瞅,诶,原来是多宝阁上的一件物件。
这屋里的多宝阁上供了云盘,玉佛手,竹盆景等,倒也算是雅致。
只是在正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放了一个竹编的食盒,在这么多宝物衬托下是显得极其格格不入的。
这食盒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来历,要不怎么会供到这里,不过苏季远就瞅着这食盒就眼熟,这样式好像在他家里见过的。
一时,那两位参军也来了,参军是军队职,这两名参军也是举人出身,与苏季远倒是能聊上一些。
等到了中午,因为人少,饭厅里分男、女摆了两桌,中间用屏风隔了。
宁玚一边陪岳父喝酒吃饭,一边从屏风缝里描他的大宝贝。
苏沅儿也早就从屏风缝里看到宁玚的狼眼了,她今日一直在钟氏身边装乖巧,此时便对母亲说要去更衣。
钟氏正和两名参军家的女眷说话呢,也没多想,是点了点头。
苏沅儿带了知书,出了饭厅,由婢女领着,去净房,刚拐了两个拐角,走到一件屋子前,就见屋门忽然半开,伸出一条手臂来,把她一把拽了进去……
※※※※※※※※※※※※※※※※※※※※
明天女主就退婚了^o^
谢谢天使们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珊瑚礁”,灌溉营养液+12019-01-0807:39:31
读者“墨紫柒”,灌溉营养液+12019-01-0800:16:13
第54章解除婚约
苏沅儿被拉进她熟悉的怀抱中,宁玚的热吻便落了下来。
苏沅儿没想到宁玚会这般大胆,脸一红:“你……”
她想说,知书两人跟着她呢,看到这样,一定会进来
宁玚咬着她的唇:“潘青在外面呢。”
知书刚才的确是吓了一跳,她忙要跟进去看了究竟,旁边就窜出个人拦住了她。
她定晴一看正是笑嘻嘻的潘青,便知道屋里的人是谁了,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谦王爷真是抓紧一切机会了。
不过作为心腹大丫鬟,她还得帮着她家大小姐守着门,把着风。
宁玚前天从苏家回来,他就辗转反侧只睡了一个时辰。
昨晚想着今天可以见到大宝贝了,那更是一宿没睡。
如今总算见到了人。
苏沅儿感受着宁玚的吻,诶,这家伙的吻技比上一次好像厉害了许多。
热恋中的人,情浓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她也是想他的。
宁玚如今每天晚上都回味与苏沅儿的那个吻,那吻的每一个点滴都让他感到滋味无穷。
所以这段时间,他是好生的总结了总结。
这期间他又看了些书,做到书本与实际相结合,还真叫他琢磨出一些心得来。
今日见了苏沅儿,便使出了些手段来,果然,苏沅儿的反应是让他欢欣鼓舞的。
他轻啄着她的嘴唇,矜傲的问道:“沅儿,开心吗?”
看了心爱之人被他吻得陶醉的模样,宁玚觉得这是对他吻技的肯定,他是比打了胜仗还要自豪的。
已经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苏沅儿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得意来。
苏沅儿抬眼看了宁玚,见他自得的脸上,一双黑眸目不转睛的灼灼的看着她。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会来问她的感受。
苏沅儿难为情的转过脸,嘴里嘀咕道:“讨厌。”
这女孩家说话果然是口不对心的。
宁玚笑着又亲了亲苏沅儿的嘴角:“嗯,桔子味的,我喜欢。”
他刚说完,就见苏沅儿的脸就如芙蕖映朝霞,是忽地全红了。
苏沅儿是想着今日她怕爹娘起疑,不敢穿得太美,打扮的很是素净。
但宁玚曾说过,他喜欢桔子味的口脂,她便真的淘弄了一盒,今日便是抹了桔子味的口脂的。
“女为悦己者荣”,但这本来是属于女孩家的小心思,没想到竟然被宁玚给说破了。
说得好像她在特意等着他来吻她呢。
苏沅儿恼羞成怒的狠狠推了宁玚一把,就想往外走。
宁玚看了苏沅儿那雾蒙蒙的大眼睛,似怒似嗔的瞪了他,是一言不发的就要走。
……哟,他的大宝贝生气了。
宁玚忙拽住了她,嘴里一气叫着哄道:“好沅儿、好宝贝,不生气啊。”
说着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抱到旁边的一个高几上,低下头又想吻。
苏沅儿忙用手指捂住了他的嘴,真让他再亲下去,就没完没了:“好了,我再不回去,我娘该着急了,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苏沅儿便把父母的担心和宁玚说了,让宁玚这段时间别表现的太主动热情。
宁玚没想到会打草惊蛇,忙应了。
“还有,在马场,我的马惊了的事,你可查了?”
苏沅儿可不相信那是意外的。
这事哪里还用苏沅儿说,宁玚早就安排人去办了,敢动他的大宝贝,哼,看来是不想活了。
等他把人抓到了,必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正在查呢,你放心,不过,你在苏家也得小心些。”宁玚叮嘱道。
“还有,你和钟子齐什么时候退婚啊!”
这可是他关心的大事。
“表哥与他新结交的几位朋友去了直隶省,后天就回来了,我便与他说。”
宁玚听了苏沅儿说得这般痛快,心里是十分开心,抱起苏沅儿在地上就转了两圈。
苏沅儿看他眉眼飞扬,是快活极了的模样。
她的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心中是感慨万千的,这就是宿命吧。
她拿手轻轻捶了捶他的肩膀,:“好了,我该回去了。”
苏沅儿看宁玚嘴角沾了些她的口脂,便拿手帕给他擦了。
她唇上的口脂也被宁玚亲了去,便从身上的荷包里拿了口脂盒,打开刚要用小指蘸了补些,就被宁玚拿了去。
宁玚就像孩童得了心爱玩具般,他上次见过知书给苏沅儿补妆的,是兴致勃勃道:“我来。”
苏沅儿嗔了他一眼,他的那个熊掌能做好这个。
不过这等描眉画鬓之事也是夫妻或是恋人之间的情趣,苏沅儿就轻轻的张了嘴,宁玚用小手指蘸了些口脂,小心翼翼的给苏沅儿抹了。
弄好后,两个人又抱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儿,才分开。
苏沅儿是先出了房间,回到了饭厅。
钟氏见女儿回来了,一切如常,心里也没怀疑,也就没有多问。
那边宁玚过了一会才回来,向苏季远解释道:"刚才来了些军情,本王处理一下。"
苏季远也不疑有他。
这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三天后,钟子齐从直隶省回来,带了些礼物来了苏府。
先去见了苏季远,苏季远见了钟子齐是十分的高兴:"齐儿,你快来,看看这本书。"
钟子齐看了姑父手中的书,就是一楞,他也是爱书之人。
苏季远手中的竟是据传在前朝覆灭时,已经烧毁在战火中的《寻阳录》。
这《寻阳录》是前朝皇帝召集天下名士所著的有关天文、地理、人道等内容的集大成之作。
如今世面上只余其中的几篇残卷,就已经得到许多有识之士的追捧,被称为是珍宝。
只是没想到苏季远这里竟然会有一本。
钟子齐是小心翼翼的的接过这本珍贵无比的书籍,翻看了几页,与曾经看过的残卷对比了一下,这的的确确是真迹。
钟子齐惊喜的问道:“姑父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
苏季远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钟子齐很好奇,能有这本书的肯定是大儒大家吧。
可没想,姑父嘴里说出的竟是,"是谦王殿下的。"
谦王?宁玚?
钟子齐由惊喜变成了惊讶:"姑父,您,您怎么会与谦王有联系?"
苏季就把之前的事情与钟子齐说了:"诶,谦王爷不知该如何处理书画,便让我来帮忙装裱整理。
正好你回来了,这几天来帮我把这些书再手抄一份吧”
……什么?
钟子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这个气,姑父啊,您本是谨慎多智之人,怎么会被被宁玚给糊弄了呢。
宁玚这是投您所好,意在沅儿啊,您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钟子齐也没心思与苏季远再说什么了,他找了由头,便去见钟氏。
有些话,他不好与苏季远说,但怎么也得给自已的亲姑姑提个醒。
钟氏见了钟子齐当然高兴了,这既是外甥又是女婿。
便忙让钟子齐坐了,又是拿水果,又是上点心的。
钟子齐也把自已带的礼物呈给钟氏。
钟氏打开礼盒一看笑了:"哟,你这孩子给姑姑送这么贵的礼干什么,姑姑又不缺这个。"
钟子齐刚想说这是他的心意,才注意到钟氏的头上带了一只赤金累丝垂宝石的步摇与他盒子里送钟氏的步摇是极像的。
"噢,原来姑姑自已已经买了。"钟子齐笑道:"这次齐儿竟是与姑姑想到一块了。"